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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城 第60章 南方客

小说:简城  作者:拾页  回目录  举报

行道路上灰蒙蒙,乌压压一片,车上,一位男客晕晕欲睡且随着车的颠簸摇晃脑壳!

“你去哪?”售票员问。

“回家!”他说。

应该不是这个答案,但沈恩衣如他一般对回去归心似箭,似乎他的答案也是这层意思,他很不耐烦的买完票,接着又醉生梦死般沉沉睡去。

车上的人很多,加上林以辰雀跃一路,沈恩衣却无意且格外的观察那名男乘客,只见他昏昏沉沉睡着,天不管地不管,似乎经历了高速雪困七天的待遇!沈恩衣想:“如果一个正常赶路的人,他再怎么不爱打扮或者干净,也不是一脑壳一衣裳的头皮屑!”

第一次,沈恩衣发自内心的惧弹他,两人的位置一前一后,如果他开窗!

沈恩衣焦虑的想着!如果他开窗!那么无凝的,她只有吃头屑的份了!

想来,她倒有些感激那些去屑洗发水的广告,想到那个乘客回家以后拼命的用那些去屑的洗发水洗啊洗,把他打扮干净透气喽!想到这,她也感激时间,更感激家!

坐车的时候,沈恩衣最担心的倒不是车翻了,她天生相信司机,也认为自己不会如此背,随便坐个车,它就翻了,相反的,她更担心车上的每一个人,他们其中一个就可能是最爱晕车的,那种混着气油“哇”一下或者“哇哇哇”几下吐撤一车的恶心感觉!

那气味太令人难受了!

同一车,别人吐,她听到声音或者闻着味了,准吐!

如果可以,她尽可能捂住眼睛或者塞住耳朵,掩耳盗铃的假装自己置身事外,她也尽可能想些高兴的。

想高兴的她才不昏车,不昏车她才不会吐。

沈恩衣捂住嘴唇,判断前座乘客的状况,他这样一头“雪花飘飘”该是有多少天没做清洗了!

前座乘客给她的视觉与想象,就是那种因为大雪而困在由南方开往北方高速七天七夜的灾难人!雪灾确确实实是真的。

林以辰第一次看见雪,既使残余少许也兴奋异常,他开心似梦,踩着雪,跑着闹。

他欢呼着给他的母亲打电话,一路小跑跟着沈恩衣!

“妈,我们到了,我看到雪,雪嘛,跟人钻到冰箱一样,路吗?还好,是踏了一些,但去那边还是可以去的,没有大巴,是恩衣的舅舅开车到车站把我们接来,恩衣舅舅家还不错,是三间两层漂亮砖房!舅舅,舅妈,外婆人也还好!到他家住一晚我们也就出来,没太敢麻烦他们,我们现在就是去恩衣家的路上,刚刚有段滑路,他们给恩衣的家人打了电话,一会恩衣的父亲也就来了,他送来了镰刀,一边走一边奋力的清理路上倒踏的树,我们还来不及打声招呼,但我一定很会讨他欢喜得他欢心的!我是多好的南方人呀,这边风是很大,我们站在山头,我望过去看不到人家,但从恩衣打电话到恩衣的父亲到来的时间,我估计恩衣家离这不远,我们应该马上到家了。”

林以辰跟他的母亲,两个人在电话这头,沈恩衣是听林以辰这样说的!

沈恩衣望着哈着气整个呆头呆脑藏在衣帽还有围巾里面却还感激之情望着她的林以辰,那是谁的钻石?

而此时此刻,那谁的钻石正被她无限吸引,带至于他人生地不熟千里迢迢离家甚远的陌生境地!

在林以辰的电话中,沈恩衣很快就找到了答案!

是电话那头因为焦虑而打来电话细心寻问的人!

该怎样介绍她才好呢?

生了钻石,养了钻石的人,她至少也是懂钻石爱钻石像钻石的人,作为母亲,她之伟大,之钻石,如璀璨繁星之光茫耀眼。

林以辰的母亲,那个跟林以辰一样土生土长小鼻子小眼睛的南方妇人,她应该是交待了林以辰,让他怎样去沈恩衣家如何喊叫恩衣的家人,如何的讨她们欢心,当然,也让林以辰在去恩衣家后回来的时间,给沈恩衣的父母一些钱。

那些钱好像有一千块,都是靳新的一百。

可沈恩衣的家人怎么能要,为这,林以辰和沈恩衣的母亲,同样和沈恩衣一样土生土长的长头发大眼睛的东北妇人招呼过。

她看着母亲和林以辰,两个人一个给,一个推,在恩衣家就近的蓝球场上来来回回,给,还,给,还,像疯子打仗那样追跑一路。

“无论如何你都不能要这个钱,妈妈!”恩衣痛快道:“我们不能要一个只是普通朋友然后到我们家游玩的南方客的东西,请支持并且理解我妈妈!”

“我不要!”母亲善解人意且通情达礼的说:“他第一次来我们家玩,这不是提亲,要他的钱,这于情不合,于理也不对!你们可能也还是同事,还不是真正的恋人!”

“不是?”沈恩衣的父亲沈梁山狐凝又假装心知肚明猜测道:“我从小就看着恩衣长大,对她多少还是有所了解的!”他一本正经说:“我看得出来女儿,你和小林你们两个的关系,如果不是你喜欢他就是他喜欢你,你如果不喜欢他,会千里迢迢带他回家?他一个从没有出过远门的南方人,如果不是对我的宝贝女儿有所喜欢,他愿意跟你山长水远,独自一人跑到我们北方来!”

欧,这种陈述太洋腔洋调了,既使事实本来就是这样,沈梁山忠厚,诚恳,老实,保守持旧,断不会对着自己的妻子儿女们说“喜欢”啊或者是“爱”呀!

既使对自己朝夕相处几十年的妻子萧鹤也从没那样说过!

他是一天都没念过书,也没去过学堂,正儿八经的学字也从没有过,他对感情无法表达,尽管要求。

“别笑我,真的,我真的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别说豆大的字,字如果像簸箕那么大,放我跟前我也都不会认识,我呀,不读书也老了!你说什么?是,我知道,因为我没学问才应该让我的孩子有学问,可读书要钱,我的家庭条件你们也看到,就是这样,孩子们有水喝有大米饭吃,不冷着饿着就好了,至少责任让我对他们这样,关于学习,如果可以,我可以砍我的手指和脚指头作为交换,如果你们要的话!虽然没进过学堂,但最起码的知识还是有,比如说很困难的我不会,123还是知道怎么读写的,1分2分5分1角2角5角1元2元5元10元20元50元100元,我会认,我会认它的面额,如果检验真假,这个还得要别人发明的验钞机!你看,多聪明的子孙后代呀!天上飞的地上走的,统统能造统统会造!我操心什么呀?”

关于学习知识这块,沈梁山作为沈恩衣的父亲,他倒是很会说些别人听起来瞠目结舌的话,如果是有关于自身的学习教育以及子女们的学习教育,他倒显得更加呆板木纳,各种搪塞,他总认为人们所谓的读书读书,就是越读越输,他甚至登峰造极地对家访教师说:“嘿!你们别再劝我了,教育,背个书包去学校枯坐打发时间,那些都是有钱人家孩子们干的事!读书会老,不读书也会老,既然都得无法避免的老去,读与不读有什么区别?说白了,它就是钱,如果没钱,舍帐学校要吗?我一个儿子三个女儿,大女儿全靠她外公外婆舅舅培养,二女儿只念小学,第三个是儿子,儿子很不听话也没指望,从公平公正的角度讲,三女儿也不会念什么初中高中大学,我作为老人且他们的一家之主,一个苹果切开来有多有少无法避免,但在让子女上学这块,怕将来长大她们对我产生报怨,所以我必须要一碗水端平喽!”

好像那时的日子挺快乐,人们不用想发财也不用想未来,每天都能开开心心过。

沈恩衣知道,父亲一旦喝醉,话就要比没喝酒时多得多,不似他对子女受教育方面那般怪腔怪调,没醉,他没那么城府或者阴暗诲涩!

他有时也逗妻子儿女们,专门讲些令他自己以及家人们听了都开心的事,平常里有什么好玩的,他也从不藏着液着,他都是讲出来让大家笑。

“快看老猴恩衣!快看老猴孩子他妈!”

他开心的指着电视,宽敞的木屋中亮眼的黑白电视机,里面确实有猴子,猴子们有的爬树,有的抢食,一窝,又一窝,确实是个幸福美满不错的家!

而只要母亲或者恩衣,薰衣,侧头去看,他就哈哈大笑,乐了许久才忍住激动呼着大气,似乎很智慧的说:“恩衣,薰衣,还有孩子他妈妈,你们都是猴子!”

这是他高兴时,如果忧心忡忡而又喝了酒后,他所讲的又另外一番,比如说:“孩子他妈,你拿下碗,拿下筷,恩衣舀饭,薰衣,去拿酒来,顺便看你弟弟心衣喝的椰汁还有没有,心衣……”

他每次念唠这个名字时心隐忍的绞痛难忍:“这家伙,如果椰汁没了给他化碗白糖水,不然吃个饭都准不安生,瞧他那样一副烂德性,没出息嘛还不听使唤!恩衣,你在做沾水吗?我们家鸡精味精盐巴木姜油花椒都是有的,至于辣椒面,让你妈妈去弄!”

沈恩衣的母亲甩手甩脚且麻利的把所有餐前要用的碗要吃的菜统统准备好,不得不承认,她啃起鸡骨头来相当好看,普普通通的一块鸡骨头,她慢慢咬细细嚼。

而此时她已洗好波菜,小白菜,野生葱还有大算,还有特意花很长时间去坡上挖的鱼腥草根,她把它们甩干净水装进控萁里,控萁是煮柴火饭必须用到的一个滤具,现在要装菜,她把它一起拿了进来。

也是许多年以后,沈恩衣才发现并体会这个她可亲可爱的母亲温尔文雅,她吃鸡骨头文雅,缝衣服纳鞋垫给她们一针一线千针万线做手工也文雅,唱歌也文雅,尽管她在普普通通的人生里受尽折磨。

母亲吃鸡骨头时文雅,父亲吃鸡骨头鱼骨头则不吐骨头,他们经历饥荒年代,砸锅卖铁,挖野菜啃树皮,对食物有神圣的依赖和渴求,吃鸡吃鱼不吐骨头,父亲除了傲人的身高英俊的外表还有美妙动听的歌喉,他最最得意的还是长了一副好牙!

鸡一把米又一把米,鱼一块田捉到另一块田,饲养它们的主人不知道付出了多少艰辛与勤劳!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食自己汗水侵透长出来的鸡鸭鱼肉,为什么吐骨头?显然这些在父亲眼里是大大行不通的。

亲爱的人,这只是她们家最熟悉平常的吃饭。

关于吃饭,一日三餐,见多不怪,像这种恩衣,心衣,薰衣,都回家吃的情况,以上所叙述的肯定是个杀了鸡或者笼了鱼的节日宴!

“要说能吃,除了心衣这个懒鬼外,几个孩子中要属云衣最会啃猪骨头啦!像那种几百斤大肥猪的脚骨头,撒佐料,顿些萝卜!大火熬上一两个小时,香喷喷热乎乎拿出锅,云衣抓到就啃,人们都说人小的时候是不准吃猪蹄的,蹄叉蹄叉!以后做什么都差,小时候因为嘴馋吃了猪蹄,叉了学业,叉对象,优秀的统统叉去!”

长大后沈恩衣才明白,当时那餐饭,老父亲为什么没有说叉婚姻,因为在他们老一辈人的思想中,除了死亡,两个结了婚的人是永远且不可能分开的。

父亲正襟危坐,谈起云衣,他多少面露喜色加上温柔和蔼和舒心美意的。他说:“什么小时候吃猪蹄子学业叉对象叉,都是迷信和骗小孩子的把戏,实际上是因为整头猪,就腿子肉和猪蹄最好吃,一头猪又只有四个蹄四块蹄膀肉,大人们担心好东西都让小孩子们抢了去,你看我们家云衣,过年回来啃了那么多腿子肉和蹄叉,不照样长得俊俏好看听话,念书成绩也好,工作,婚姻也都圆润美满!就她的丈夫李启霍,他对亲戚朋友爱人父母,为人处事,长相,当他不在,话说得不是全面当面,我也依然要给他十分,在我心里,十分就是这个!”他伸出拇指,万分振动与激慨!

“是这个!满分!”

“看云衣优秀份上,我们家启霍才那么长孝心,可惜了,我的两个钻石都不在这儿,我们的薰衣,薰衣呢?”母亲有时也会好奇的问!

“薰衣将来看表现,我相信她一定也很不错!”

“恩衣呢?”

“恩衣脾气古怪,唉,老婆子,不要让我也扯上心衣,个个都说!”

“心衣是没办法说,恩衣脾气确实有些古怪,可你没听萧拂勒舅舅说,人有脾气才好,有脾气才有出息!”

“是,完全捡你家人的种,!”

“没有你家人的!”母亲生气道。

“好好好!这话是我说错,我道欠,我们待会儿多吃饭,我呢也多喝酒,在云衣和启霍女婿缺席的家庭聚会上,也发搅个把喜欢啃骨头的!我提倡大家吃饭时都尽量说别人好话,过年多吃几斤猪腿子肉!”

腿子肉好吃,沈恩衣也是长大后才知道。

而她父亲所说的“大人们担心好东西都让小孩子们抢了去!”也是子虚乌有的,从小到大,家里每次杀鸡,两腿子都是留给弟弟妹妹!多好的父母,多好的哥哥与姐姐。

对于沈恩衣来说,无论现实还是记忆,父亲说的都是大实话,父亲所说的云衣姐姐“长得俊俏好看听话,念书成绩也好,工作,婚姻也都圆润美满!”毫不吹虚,说“云衣姐姐的丈夫李启霍哥哥,他对亲戚朋友爱人父母,为人处事,长相,我给十分,满分!”也全都亳不夸张,实至名归。

“你如果想云衣和女婿了,大可以光明正大喊他们回来!”母亲也大声道!

“怎么喊?”父亲问。

“去米都中表哥那,拿号码,打他家客厅里的座机!”

母亲管上一家的男主人叫米都中表哥,但沈恩衣叫则是米都中老师或者米都中校长,米都中老师家有坐机,这段记忆和提醒是沈恩衣的家里仍没有电话前。

“理由?叫女儿女婿总有个由头!”

母亲想了好一会儿,很艰难才回答出父亲的这个问题!她分不清黑白与否,小心翼翼的说道:“就同他们讲你生病了,让他们给你带糖和水果,告诉他们,因为病重,无比希望他们早点回来!”

“这个我不干,要说你去!撒谎我可不擅长!”父亲撅嘴巴子道,他的声音阴阳怪气。

“胆小鬼!”

“唉!我说疯婆子,人们都是喊着求着自己无灾无病,唯独你自个诅咒自己!”

“唉唉唉!我说糟老头,父母想念自己的女儿女婿,逢年过节,杀了猪宰了鸡,叫他们吃怎么了,想着念着,打个电话怎么的!你现在不打扮,可真是丑死了!”

这不过常态,两人针尖对麦茫,顶针惯了。

“恩衣,不知道辣椒在哪?去问你妈妈!”

沈恩衣于是看向母亲,她老了许多,若隐若现忏忏白发,走路也有些摆了,但依然风华绝代!

她的黑发既使参白了也没有掉落,她每天都细心的梳洗打扮,发悄秀气,她爱扎红色显眼的长头绳,爱编又粗又长的大辨子。

是歌里唱的“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长大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瓣子粗又长!”

云衣姐姐优秀的身高完全继承了她,她的额方正有力,收放得体,大眼睛,高鼻梁,小嘴巴,整个实打实的大美人。

加上她平时喜欢笑,给人予积极乐观,忠心厚道,慈爱,过去的十几年,她都是体贴得当服饰身边的每一个人,她洗衣做饭,饲养家禽,打点屋里屋外,恰当走动关系,十年如一日。

假使一件相同的事,你做十次八次理解接受,如果你做个十年八年呢?

十年八年,初心不变,那是了得!

无数次,沈恩衣感激的看着她,对着眼前这个干净整洁的人,谢谢,抱抱。而此刻,她正亳不知美的寻找着切菜的刀还有珍板块儿,听到自己伺候十年的丈夫说辣椒!

“辣椒在房间,恩衣过来拿房门里的锁匙开门去拿!”

她们的房子虽然简单朴素,但至少从规格讲,猪马牛羊加上一堆人儿,够大够地方,一般粮食都会有专门储藏的仓库。

之所以把辣椒放房间,一防鼠,二防潮!

母亲是勤劳勇敢的人,她持家有道,自己早早的种出成色最好的一批辣椒后精心地把它们晒好挂进房里天花板另一角。

房间门是锁着的,除了老鼠,她们也防着心衣,此时的心衣因为马上有东西吃,正乖乖巧巧洗了手拿着筷子,如果他发疯,对家里的包包,绳子,囗袋以及户口本银行存折都十分感兴趣,只要给他看到,不论何种手段,他都一律想办法得到!

亲爱的人们,你们千万别以为他拿了那些东西行事做什么赚钱的大买卖,如果你们那样想肯定是大错特错,他拿那些东西,几乎每一件都既得既毁,他才是家里最大的耗子!

亲爱的人啊,你可能会问了,心衣怎会这样。

心衣,他小小就得了恶病,无论长到多少岁,疾病所带来并且留下的后遗症都是颠斜反复发作,情绪爆造易怒,经常摔东西经常抢东西,智商仅有五岁孩童模样儿,而且我还要着重强调并且万分准确无误地告诉所有亲爱的人,随着天气变化,心衣的病随时发作并且越发加重。

关于心衣的病,恩衣陆陆续续从父亲母亲甚至旁人那司空见惯的白眼里获得了连惯的知晓。

父亲和母亲,是母亲爱了父亲多一点儿,因而甘心情愿下嫁。

母亲依次隔年生了云衣,薰衣,心衣!心衣是男孩,生到心衣时,在这个万恶重男轻女的世俗,这个小小的家庭,因为有田有地,有儿有女,凑成和凑成美凑成好,满满的钻石,一度让这个家变得风光。

恩衣是家里第四个孩子,有哥哥姐姐,最是幸福。

日出而做,日落而归,男耕女织,家里慢慢有了房,按理,整个小家还是温馨满意了。

父母盼着孩子长大。

“等他们长大就什么都好了!”父母们常说。

可命运之神光顾了这个平平淡淡的小家庭,几年清风浩月,冷不丁突然地就晴天霹雳,雪雨腥风!

心衣发高烧,长脑包,鬼门关里来回转,病不死了才留下,这是父亲作为当场证人又尝尽苦楚而恩衣又刨根追底轻描淡写的叙述。

从心衣患病,得病,父母们千千万万次伤心难过,无数次心如死灰的经历,亲爱的人们啊,我恐怕写上几十夜都无法将其中的细枝末节亳无遗漏的一一叙述。

那种磨人的疼,那种撕心的痛,苦熬,苦熬,只要不倒下就熬,那种数着绝望浸透了泪又洗尽前嫌的煎熬,没有经历的人无法知道!

“如果是畜生,他的作派,早就拖出去给人活活打死啦,可老天,他是个人啊,是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他是人的同时也作为魔鬼,毒瘤,你甩不开割不掉,只能听天由命,任其给灾难你磨,就这样磨着吧!像狗一样磨到老,到死!等我死了以后,两眼一闭,两腿一蹬,这世间事,也就看不到管不着啦,这世间的罪,也就受不到!我并不以为我的苦命,我只要活着的时候,有饭吃,有酒喝,知足喽!没白来世间!可是现在,我养了一个希奇古怪的蓝孩子,我这个希奇古怪的孩子得了恶征,凭我一己之能,我治不好他也治不了他,他打人,他抢人,吓人,甚至无恶不作,我知道他死后人们会欢歌而唱拍声叫好,我的这个希奇古怪的孩子活着给他的家人,兄弟姐妹带来拖累,如果他先我而死,死了也就了啦,如果他后我去,我的家人们,我几个从小到大一直善解人意善善良良又耐心耗尽的女儿们,能否看与……不,不是能否,而是坚定不移的一定要看在我的老面簿面以及我养育你们十几载的份上,给他一碗水一囗饭!看我的簿面表里如一,信守诺言,给他食物,心衣,心衣!他这个傻包,他连讨饭都不可能学会!他只有默默等死的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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