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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城 第38章 小偷

小说:简城  作者:拾页  回目录  举报

院落中,紫海棠花开一路!

看周小铄喜不自胜的表情,沈恩衣想,这还真是周小铄女友了!沈恩衣看完周小铄看他说的姐姐,只见那个叫扶苏的女子满脸堆笑!

见沈恩衣,扶苏作十分热情状地点头哈衣!热得好像两人已经是做了几十年好朋友一样!

在沈恩衣交友原则中,她的心是有隔层的!

它分为心外面的人和心里面的人,心外面的人想要走进她的心里面去,须要通过一个门槛!

别人是“我充许你走进我的心里,但不可以在我的心里面走来走去!”她是,“我充许你走进我的心里,走进后随便你在里面走来走去,因为,你既然能进到我的心里面来,我对你就已经没有什么密密可言了!”

难就难在那个槛!

她还是那一句话:“我服气的人,你打我骂我都行,但我不服气也进不到我心里面的人,你说一句,我肯定顶你十句!”

而现在,扶苏通过周小铄这块跳板,以周小铄女友的甜蜜身份,一下子完美地跳进了沈恩衣的内心!

周小铄对她不合适,但不代表周小铄对别人也不合适!

退一万步讲,周小铄除了年龄大些,老些,省些,他认认真真工作,勤勤恳恳生活,在关心人和处事担当方面,几十个同乡中一比,那也是屈指可数的!

而在品行方面,他既不抽烟,又不赌钱,别人解闷打着游戏,他还反感摇头:“游戏有什么好打的!”

就是这么一个性情温和,品格高尚的人,为什么就不能获得爱情,归宿和幸福呢?他哪方面出了问题,哪方面不行了呢?或者他像大多数人一样,在等着,或者守着什么人?

以往的一切猜凝,居心叵測,现在,因为沈恩衣眼前这位叫扶苏的女子突然出现,得到答案的同时,也是一个对周小铄人格,品质的肯定!

他并非哪方面出了问题,也并非哪方面不行!

有句老话怎么说:“男人冲什么冲?如果没个老婆,还不是活得跟狗一样!”所以,男人凭什么不对自己老婆好呢?

什么女人心,海底针!其实女人的心是很小很小的,小到只装得下一个你!在女人冷的时候,有人给她一件衣裳,在她饿的时候,哪怕一碗面,她们大多数人,也是感激至深甚至以心相许的!

亲爱的人们,这里我又要说到人性的简单与复杂了,这世界很简单,就男人和女人,这世界也很复杂,因为,从斗争方面讲,男人是会死在女人手上,女人也是会死在了小人手上!

归根结底,还是男人较为麻烦,他们心大,才不会因为女人的一针一线,一衣一饭感恩戴德!如若可以,他们大多数人,恨不能借助女性关系风升水起,一夜飞黄腾达的大富大贵!

不信,你去看看所有悲剧史,哪一个不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女人变坏就有钱!”哪一个不是“等有钱了,我们不再是我们!”或者“找了一个有钱的老丈人,从此生活翻天覆地,順風順水!”,“他看中的并不是那个姑娘的本身,而是看中那个姑娘哥哥省长或者科长的职位!”諸如此類!

这世间,做人难,人难做,不信,你看杯中酒,杯杯敬的都是有权有势的有钱人!

人难就难在活不出一种萧洒快乐的活法!

沈恩衣打量着扶苏,她很瘦,瓜子脸,长头发,手长脚长,当时裙裤还未流行,可她身上就已经是一条牛仔裙裤,裤和裙完美结合,穿在身上,越发地衬出她的腿细和直,整体又显得干净利落,好看极了!

连同为女生的沈恩衣都十分承认,扶苏,她也很美,是那种一眼而望就能深得体会的美女!

她来,许多关于沈恩衣和周小铄的流言蜚語也就这样不攻自破!周小铄有女朋友了,而且对方是个爱笑的人!周小铄有女朋友,这下,沈恩衣不用避他,须要劳烦和感谢他时,也都能无拘无束,自由呼吸,大大方方给他买水!

而这些,都是这个叫扶苏的姑娘把她带着,一下逃离困顿的苦海,她多么感谢,自然而然,她对扶苏的感情,从周小铄那里积累的感恩,全部折反,甚至加倍,在扶苏那儿得以回报呈现!

紫海棠疯了一般开,有时透过海棠的紫,树叶的绿,沈恩衣都能看到周小铄和扶苏肩并肩,两人谈笑风声,亲密异常地出门买水!

一会儿,他们又举岸齐眉,双宿双飞,欢天喜地而归!那是沈恩衣投靠周小铄里所有时间中最好的日子,也是她最快乐愉快的投靠时光,因为,她的情感终于不被外界猜测,她的心是自由,放下,她也终于,不再伪装!

但好景不长,一两天,转眼到了周日,厂里有星期天晚上不加班的明文规定!晚上,周小铄请客吃饭,扶苏穿了她那条好看的裙裤,沈恩衣也穿了十分精致漂亮的裙!

那是一条桔白相间的格子碎布外加白色披肩十分收腰的长裙,因为沈云衣送,沈恩衣特别珍惜和喜欢!

裙子很美,它的最大特点就是像袍子那样贴身,且没有口袋!它能把人凹凸有致的身材显示得优雅大方,淋漓盡致,这裙,沈恩衣无数次都想,她要留着,留到自己订婚或者人生得意时候穿!

因为极美,出发前,周小铄的同事大胖子还不断调侃他不服气地说:“周小铄,你小子走桃花运了,周围美女成群,是艳福不浅呀!来,快说说,这沈厂花是你老乡,苏美女又是你什么?”

周小铄听了也不说话,因为他很满意且害羞的表情已经告诉大家,扶苏是他女友!

再一比较,别的同事一个没有,他却左右缝缘,心里别提有多乐,简直心花怒放,除了以前远走的那个又高又大又漂亮的女朋友,现在这个娇小玲珑,人生嘛,说不定讲不尽的,也许上一秒还风雨大作,下一秒就风雨彩虹,不到最后,你又怎知老天如何安排?你又怎知老天错过上一个是不是为了成长后遇到最好的!

现在,不仅对沈恩衣来说最好,对周小铄来说也是最风光无限了!似乎各自的人生,前途光明,未来可期!

接下来三人的吃饭,逛街,沈恩衣都特别开心,她和大家一样,看扶苏也都是周小铄所处对象,且是“她非他不嫁,他非她不娶的人”!

这世界,有一种情,不是你不好,而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鸡蛋碰石头,你说鸡蛋好不好,石头好不好!当然在某些方面两者各有所好,但两个都好的物件组合不到一块,那是不合巧合适!”

用母亲的话说,钉子放到钉孔里合适,钉子放到面包里不但不合适,而且还乱套,害人了!

因而,人们又得出一个特殊结论!

不门当户对的两人,世界不同,强拉硬扯拽在一起,也是祸害!

所以,人生苦短,才那么多人离婚!分手!

沈恩衣因为裙配高跟鞋,一会踩累了,没多久就想回了,扶苏说上班站着,也累,出门逛更累,三人于是八点回厂,周小铄的男生宿舍在楼上,沈恩衣和扶苏则回二楼女生的。

因为一周难得一日不加班,许多人出去购买东西,都总觉得日子不能再苦,赚了钱都是要花,取之为民用之为民了才好,钱那个东西,会花了才会赚,厂里许多人有时买码,赌牌,恨不能一夜爆富!

但通常事与愿违,好赌的人,没到月底出粮,全都光了!

不加班的宿舍很少人,她们都爱衣服,全出门淘去了,胖子的老婆阿英是个瘦子,世界就是那么奇怪,胖的喜欢瘦的,丑的喜欢漂亮,很少有鲜花插鲜花,都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也对,鲜花插鲜花抢了营养,鲜花插牛粪才养料十足!

阿英在那干净耐心地收拾!她不出去,想吃什么,要什么,她只要说一声,胖子买来就是,她穿长裙睡衣,在找衣架,准备晾晒洗好的衣物!

她的床对着沈恩衣的!

扶苏的床呢则在上铺!平时生活,须要爬上爬下!

扶苏说尿急,进了厕所,宿舍里的厕所也是洗澡间,扶苏出来,沈恩衣进去!

沈恩衣出来,扶苏又出门而去了!

这个时候,问题来了,准备晒衣服的阿英突然尖叫起来:“糟糕,我的手机还在冲凉房!”

说时迟那时快,她讲完跑了进去,出来脸就黑了!

“手机,手机,不见了!”她问沈恩衣:“你看到我的手机没?”

沈恩衣上完厕所的手刚洗,还没甩干,听到同室手机丢了,也惊讶郁闷极了!

“什么手机,我不知道呀!我今天吃饭喝了许多汽水,回来尿急,跑进去跑出来,没见着什么手机!”

“跑进去跑出来!对,还有另外一人!”阿英尖叫起来地回忆道,“还有另外一人,她最先进去,可是从厕所出来,她又马上跑出去了!”

这时,宿舍里面的人陆续回来,大家似乎想到什么!阿英赶紧叫人拔打电话,拔过去,手机盲音!

“关机了!刚刚还是开机,现在关了!也就一两分钟时间的事情!”

沈恩衣特别难过,恨自己“早不上晚不上!”,刚才在饭店吃饭不上,去逛超市不上,现在去了趟厕所,却无端卷入小偷旋窝!

“不是沈恩衣,我在这儿站着,她进去我看着,她出来我也看着,裙子那么小,她藏哪?”

阿英虽然那样说了,但旁的老乡仍不服气,她们站着说话不腰疼地说:“会不会是偷了怕人知道,扔出窗外去了?”

“窗外我也看了,没有,有的话就在那了!”

沈恩衣庆幸,还好阿英全部看着,不然她就算长着一千张嘴,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

“看了再去看一下!我们陪你去!”

你看你看,这就是沈恩衣所讨厌并且无法容入的集体宿舍,皮囊下面,是人是鬼,你都不得而见!于是,看也看了,想也想了,大家讨论来讨论去,气愤极了!

这小偷多大的胆子和意志力呀!

别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送上来的都不敢收,它怎就那么大胆呢?

那晚,扶苏很晚才从外面回来,她回来时宿舍大部分的人已经安睡,阿英丢了手机,心里有气,她爬起来,半夜不睡,站着叉了腰在那骂道!

“是哪个有娘养没娘教的小偷,手脚不干净偷我手机,手机能卖多少钱?你也敢要,你难道就不怕出门被车撞死,全家翻车而死吗?到底是哪个刀砍死出门被车撞死的!你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一会儿,阿英又骂:“是哪个王八蛋,如果把手机交出来,我可以既往不咎,不然我骂你全家!我知道你把手机掖了藏了,但我的手机也才六百块,而且用久了不值钱,我可惜的是我的电话号码!如果你不好意思当面还,行,那就不当面,手机第二天放我床上就行,我大人大量,既往不咎!”

她的老乡听了醒了,纷纷附合并给她出主意,说:“那样下三滥的婊纸,手脚不干净的人,就应该赶出我们宿舍,就应该骂!讲句实在一点的话,谁的钱好挣,谁的钱不是一分一分地血汗钱!这回偷了手机,下回指不定还偷什么,这狗呀,是改不了吃屎的,好这口的人,永远好这口,是,偷手机卖赚快钱,但我告诉你,这世界还有比偷窃得脏来钱更快的,那就是卖身,是,你长得好看,干脆直接点,把衣服脱光,光着身子去卖得了,卖肉的钱来得可比偷手机快得多了!”

她们虽然口不择言,但确实大快人心!

清清楚楚地,沈恩衣的思绪飘到了远方!她想到有一次,扫地的老乡阿姨傍晚六点多钟来,阿姨误以为宿舍没人,把门锁了,沈恩衣不懂手机,自认没有那方面实力和想法,于是对手机十分淡漠!

现在养个车跟养个孩子似的,但那时,养个手机的恐惧,就跟养孩子是一模一样!

“手机好买,就怕一月话费几百,养不起!”周小铄说!

沈恩衣被锁一晚,组长十分生气,以货多,人手紧,扰乱厂里规章制度,她在不请假的情况下无故旷工为名罚款沈恩衣50元人民币,并由当月工资中扣!

沈恩衣去讲前因后果,主管人好,给她做证,这才勉了罚款!

她那时长身体,除去一日工作的十四小时,既使不吃饭,怎么睡都不够,她虽然没有手机,但也心甘情愿,乐得逍遙自在!

因为没有手机被困宿舍,偷懒一晚!

偷懒一晚对人生有影响吗?答案是:没有什么影响!

人们就是太看重自己,其实,没有那个必要,地球少了谁,也还不是一样,照样转!

胖子是阿英的爱人,因为与周小铄同部门做事多年,两人是铁浆拌水泥的关系,胖子来问恩衣周小铄是她的谁,沈恩衣一五一十说:“按辈份,周小铄是我侄儿!”

胖子到宿舍加菜,因周小铄的关系,于是吃饭一直喊着沈恩衣,以至于宿舍老的小的,全都相亲相爱!如此半年,这半年,不论谁买东西,床头发着,吃一个发一个,日子幸福,平静!

后来进了两位女生,和沈恩衣一样,也做扎车,女生住上铺,每天从沈恩衣的床上上下下,她们一共三人,还有一个男生,高瘦个单身,但脾气不好,肥短个正和那个满脸青春大痘的本地男孩谈着恋爱!

那时的恋爱就是两个人手牵手逛公园,完了大排档喝冰脾酒加炒田螺!

因为爱笑,肥短个的气质十分好的,既使没钱,男友生日,借她都要借一千块出来!一千,相当于大多数员工一月工资!

沈恩衣看着一对!

什么本地人,长得丑还干活不行,确实不是沈恩衣心中择偶标准!想来想去,沈恩衣给恋爱女生送了本书!她写道:“认识你真高兴,祝你男友生日快乐!也祝我们友谊长长久久!心想事成!”

字很丑,歪歪斜斜,沈恩衣写了后悔,她想,鸡爪一遍,把白白净净的书遭踏了,早知道不写!

本想“给人玫瑰,手留余香”!但肥短个爱笑女生男友吃不消活儿,过完生日三人也就走了!那本书,换得三人萍水相逢友谊的同时,也换得总数百来块钱加工衣服的牌牌!

再后来,扶苏来了!

阿英的手机丢了!

“宿舍的人,她们说手机是你们俩个偷的?”动静太大,周小铄都来问了!

“没有,只是我们一去,她们就在那儿指桑骂槐地骂!”扶苏说!

“骂就随他们骂,反正东西不是你们两个偷的,胖子的老婆,也就是个泼辣,好嘴上面功夫,真成不了什么事,如果她点名道姓说了是你们,我就去找她理论!这事情总有一个依据,凭什么她就随便诬賴人呢?只要不做,我们不怕!”

结果,周小铄不用理论,因为,扶苏仅做几天也就茫茫人海,消失不见!

于是,跟上次一样,流言不攻自破!宿舍的危机没了,沈恩衣的烦恼又来了!

扶苏不与周小铄一对,那别人岂不是又误会她了!而因为扶苏的离走,周小铄的那些理论,也无处去说!

周小铄是好人,只是太过“人善受人欺,马弱受人骑”了,有时,过分善良未必好事,沈恩衣呢,滤去别人的编排,她更像尊敬长辈一样尊他敬他!

除了辈份和长相,在为人和溫柔体贴方面,周小铄在沈恩衣看来,他对他身边的人也是尽善尽美,没有亏欠!

以前过年,几十个老乡一起看过的烟花,炫目,美丽,现在,因为扶苏的突然离走,烟花一瞬间,扶苏一瞬间,他也再次沉入海底,默言了!

沈恩衣时常想到周小铄去大田那边看姑娘,那时,自己个头小小,看周小铄好高好帅!那时的周小铄,身边许多漂亮时尚的女孩,又因为人好,心善,有孝心,上进,许多女生倒着追!不愁娶不到媳妇!

可多年过去,沈恩衣长大,周小铄却老了!在长高长大的沈恩衣看来,他变得老气横秋,当年那个衣决飘飘的青年早已不在!

他现在“虎落平洋!”,在公平方面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苦也下咽!”

“真是小偷和婊纸,做了几天,偷到东西就走,既使工资不要,卖手机的钱也当包装部十几日工资了,她呀,会算得狠!那样投机倒把的人,还好没把你们毒害了拿去吃肉!”

扶苏走后,阿英无趣,也就不必每天“死这个,死那个,鸡啊,婆啊!”地骂了,宿舍也都恢复了以往平静!沈恩衣于是又恢复了躲周小铄的复杂日子!

时间就是如此奇妙!

你说它快,这一天一天遨着,最难到每个月底发工资,你说它慢,甩手一春,挥手四季,这一年又一年,也都莫名其妙,稀里糊涂那样过了!

春节对没挣到钱的人来说,不是团圆,更像破伤风一样,春节又要花钱了!不管你喜不喜欢,它都如期而至!一次不落!

“过年如果也不回去的话,我们一起去湖那边许多老乡租住房子的小镇过年算了!”周小铄怕沈恩衣不同意,于是小心翼翼说:“你放心,不是去年那样,一堆男生三个女生一起合住一室一厅,拥挤到男生只有打地铺的份,到时候我会单独给你租间房子!”

去年!

周小铄这样一说,沈恩衣又想起去年!

去年,也是周小铄安排!大家先是去了有湖小镇!年夜饭时,许多老乡喝醉了!大家买了菜,沈恩衣因为出不上钱,只能出力!

选菜,切菜,清洗碗筷,刮姜,剝蒜!

“人多好种田,人少好过年!”

可是现在,反过来,种田的人都拢来过年了,所以大家很开心,也很忙!

他们讲着少数民族语言,沈恩衣一句不懂!只有仿佛要给她听了,他们才会讲她能够听得懂的方言!什么过年,什么放假,简直比上班还累!

上班是一个人干活,多少还有一点私人空间!做完事,你就可以休息了,但过年,沈恩衣语言不通时还要一场接一场,太累了!

她真的想对周小铄说:“这样,我叫我妈妈去过好不好!”但她没讲,是基本的尊重让她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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