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烛光一跳一跳，鼬的话让我有点冷，不是因为对大蛇丸的恐惧，而是在于我和他之间的距离。好像我们在一起只能说这样的话，上一次的肌肤之亲，好像已经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我都开始怀疑记忆，不知那是否真的存在。
他又会怎么想？大概和仇人发生关系，是见很难面对的事吧。所以他不再提起，我也只能装作忘记。
所以，即便我们离的很近很近，谁也没有再多做什么，跳动的灯火下，只能握着对方的手。仅此而已。
最后我问起幸子，这本是今晚与鼬会晤的重点，我只装作漫不经心的随口提起，问一句她是否知道我和鼬的关系。“不可能，”鼬坚定的道，“我一句都没向她提过。”
然而幸子的确有些特别。鼬不愿多提及，只说她是在雨忍中最信任的人。
这真是让我嫉妒的关系。皱一皱眉忍住了酸楚和不甘，满腔怨怼到了嘴边，变成了一句：“你该回去了。”
“不要对幸子出手，我不希望你这么做。”鼬沉声道。他像是看穿了我的心事，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扫过来，让这句话听起来像警告。
我的心里也泛起了凉意，淡淡的道：“那么，如果是她先对我出手呢？”
鼬叹了口气，终于缓和了语气，道：“你放心，她一定不会的。”说着，他抬手为我掖了掖鬓角——可是为什么这样亲昵的动作偏要发生在他维护了别人之后？
把打一巴掌给颗糖的手段玩的最娴熟的要说还是阿飞，宇智波鼬嘛，到底还是欠点火候。
于是我推开了他的手，别开目光，说道：“你回去吧。”
吹熄了蜡烛，一个人坐在黑暗里，初秋的夜开始变得漫长。乌鸦飞出的窗口吹进微凉的风，我无力的躺了下来，双眼茫然的看着天花板。
那个人信任别人多过我，维护别人胜于我，该怪我自作自受，还是……自作多情？是不是我们的关系只应该维持在互相憎恨上，退一步是苦海无涯，进一步则天荆地棘。是我不该跟了他到这个地方来，不该存着偿还他的念头。
欠了他的，原本就无论如何都偿还不完。
也许真是我太脆弱太矫情，此刻只觉得心中满含着说不出的悲凉和孤独……就像一个人蹒跚着走在风雪交加的夜里，寒风带着雪花扑在我的脸上，有种难以忍受的刺痛和冰冷。
可是没有办法，既然已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即便难捱，咬着牙也要继续走下去。
我还没有后悔，但毕竟心里含着怨。所以第二天在院中见到鼬的时候，CKL一点都没犹豫的就向着他击去。鼬条件反射的还击，我合身扑上用苦无刺他眉心，他身一侧避开，带风的手刀直劈我后颈。
其实我和鼬每隔三两天便装模作样的打斗一番，晓中的众人早早的知道我们水火不容，院子里的众位仆人更是见怪不怪。此时我一心只想出气，出手更不像往日一般留有三分情面，可就在和鼬你来我往的过招中，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惊呼，一个人影硬生生的插了进来。
我猝不及防，挥出的苦无，便划了一道血红色的痕迹。
“啊……”娇弱的女声低呼着，当然是幸子，除了她还有谁！她的右臂被我误伤，细长的伤口正在冒着血，人已软软的倒在了鼬的怀里。
我顿时愣住，鼬也吃惊不小，他揽住了幸子，脱口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将院子中的众人都引过来，幸子的脸庞因疼痛而更楚楚可怜，“我……我……”她嗫喏着，眼泪晶莹，没受伤的手紧抓着鼬的衣襟，“绘凛小姐太凶了，我只是怕，怕她伤到你！”
呵！我在旁直勾勾的盯着，不由自主的冷笑出声，苦肉计，这岂不是我刚对大蛇丸用过的手段！怕我伤到鼬？还这么可怜兮兮，装作一副替鼬挡了一刀的模样，可真是青出于蓝了！
“走，我带你去包扎。”鼬温言说着，一边扶起幸子，但幸子只缩在他怀中瑟瑟发抖，道：“我……我晕血。”
鼬无奈，抬头看我的目光中，充满责难和无奈。我努努嘴，随手抛了苦无，柔声道：“幸子，都怪我不小心，还疼吗？让我看看伤口。”
她的演技其实也不错，目光不敢直视我，如一头受伤的小动物，往鼬的怀里缩了缩，颤声道：“不敢劳动绘凛小姐，是我一时情急，如有冒犯，请小姐不要怪罪。”
看看，一样的戏码，真是你方唱罢我登场。我笑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快步向房中走去。
“小姐……”长谷川连忙小跑着跟在我身后。
“去，把绷带找出来。”我淡淡的说着，走进屋翻出了伤药。
院子里适容正在围观，哉太仅用眼角瞥了一眼，便一脸冷漠的离开。我捧着一罐伤药走过来，适容抬头递给我一个眼色，其中充满了对幸子的嘲笑和讽刺。我不动声色，在幸子面前蹲下。“小溪，”我道，“还不快将幸子姑娘的袖子拉起来。”
长谷川闻言立即动手，那流血的伤口不深，我看着突然有点遗憾——早知道幸子来这么一出，方才那一刀真该劈得狠辣些！
虽然心中这么想着，但口中却一直好言安慰。这表里不一的事做的实在太多，所以即便被算计了，也能压下怒火表现出愧疚和得体的样子也根本不是难事。
我打开药罐子，伸手要给幸子涂药。可她又躲了躲，满是泪痕的小脸又皱起来，怯生生的道：“我怕……”
鼬见状更是无奈，张口要说什么，我马上打断他抢先开口：“适容，快去把你们伤药拿出来。”
伤药都是一样的，还是佩恩为晓众人配发的。适容将药送过来，我伸手接过，柔声道：“上药可能会有点疼，你要忍一忍。”又向鼬道：“你好好抱紧她。”
幸子原本还想说什么，但是宇智波鼬的手伸过来，将她的头轻轻按上自己的胸口——真的，如此一来，即便还有千言万语，她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当下让长谷川按住她的手臂，我看一眼面前那两个依偎在一起的人，用手指挖了一大团伤药，毫不犹豫的涂在幸子的伤处。
“啊——”那虚弱的女孩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五官痛苦的皱在一起，身子也用力挣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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