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风在大成网络公司的应聘很成功,很快就收到了聘书。林林帮他选择了一个良辰吉日去入职。说他这个星座的人必须选择一个好日子开始第一次才能诸事顺遂。
这天早上,许风该上班了。他早早就醒来,林林睁着惺忪的睡眼,很不情愿地也醒来,推了推旁边的许风说:“老公,你这次工作会干的时间长点了吧?真不能再这样跳来跳去了。我单位的人事部同事跟我说,跳槽太频繁,以后再求职就会很困难了。用人单位会怀疑你的忠诚度的。”许风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说:“干长干不长要到时再看,弄不好是老板给我炒了。再说,做?HR?这个行当是越老越吃香,趁着年轻多积累些经验有啥不好?”
?林林穿好衣服,跑进厕所,听到许风这话,隔着门喊道:“不可以,我妈说了,稳定压倒一切。”
许风没再听林林说什么就离开卧室来到厨房。他没有早起去买早点,因为自上次跟阿雯见面后,对她燃起来了一种内心的渴望,但这种渴望他不敢确认,刻意回避那种感觉。
人静后,特别是在林林激情过后,看着她沉沉睡去,他会重新醒来,瞪着一双眼睛,在黑暗中看着脑海中浮现的阿雯的影子,想象着此时此刻她在干什么?他自知不该这样想,尤其是林林对自己真心实意,自己总不能吃着碗里看着锅里。每到这时他就试图把阿雯赶出脑海,甚至去想经常困扰他的那个打劫的噩梦,但是没用。阿雯就是这样坚决地进入了他的梦中。让他惊讶的是,自从阿雯进驻他的梦境后,就算他怎样努力去想那个噩梦,那个梦再也没有回来过。以前因为那个噩梦他总是早起,还有时间去买早点,现在却认为梦境太过于美好都不愿意醒来了,懒觉的结果就是没有了早餐。
?许风打开冰箱实在是找不到能吃的东西,就跟林林嚷嚷:“你能不能下班时顺便带回点面包,牛奶这些东西。不能什么事情都等到周末一次性采购吧。作为女人这点持家之道都不懂”。林林已经穿戴整齐,来到厨房,听到这话,也火了:“哎,许风,你太过分了吧。你没工作这么长时间,却让我外边工作养你,你还怪我没买早餐,你好意思说这话吗?告诉你,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不想跟你生气,你给我老实点。没早餐就算了,路边随便买点什么去。”
许风也确实感觉自己有些过分,连忙把林林搂在怀里安慰:“好了老婆,算我不对。也是第一天上班有些忐忑,说话重了点,别介意”。林林娇嗔地一笑:“别废话了,穿好衣服上班。这比啥都重要”。许风穿好衬衫,林林帮他系好了领带,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旋即又拿化妆棉把口红印记擦掉,嘻嘻了两声,退后一步上下打量了一下许风。
眼前的他中等身材,三十多岁还不到发福的年纪,头发中隐约有了些不细看也看不出的白发。白净的面孔一看就是个书生,高耸的鼻梁上下是一双不大,却非常明亮的眼睛和稍微有点厚,只有自己才能张开的嘴巴。整个人看上去就是白领那种缺乏规律性运动的松弛,但经过林林给他拾缀一番后,感觉他比以前更加英俊精神了很多。亲昵说:“老公,给你准备好了。开始新的工作吧。这次的工作希望长一点,别动不动就辞职回家了,总让我提心吊胆。”许风也亲了她:“知道了,老婆,你真啰嗦”。
两人一起离家。他们只有一辆车,林林开去上班了。
许风自己步行穿过小区花园,绕过打拳晨练的大妈大婶和那些遛狗的人,走到小区大门外乘出租车去新的公司上班。
走在小区的路上,许风微笑着,他能感受林林对他的爱,正是这样的爱却又让他把微笑停住,一种无言的,对林林的惶恐和愧疚涌上心头。他和陈建成等人约定,为了尽可能小范围保密,最好不让林林知道他卧底揭黑这事。林林越是对他好,他越是感到愧疚。但他默默对自己说,有机会一定要告诉林林,不能这样隐瞒。
?大成公司在一座高档的写字楼里,楼高三十多层。楼里分布着几乎都是外资企业的办事处,分公司,或者是外企的中国总部。
大成网络公司作为一家中国本土公司倒显得有些不够洋气,就从底楼大堂的各楼层企业名称一览图中就可以看出,其他的都是英文名称,后缀小一号字体的中文名字。大成公司则是中文名字大大的粗体字,粗俗霸气。
?许风跟随着早上上班的各种时尚的白领丽人,白领先生,间或夹杂着黄发碧眼的西方人一同走进电梯。电梯里男人有的闭着眼睛假寐,女人有的则在拿着化妆镜帮着整理自己,他们满脸都写着疲惫与无奈。在?32?楼,他下了电梯。大成公司前台接待处,曾经面试过许风的中年女经理带着欢迎的笑脸迎接他,在她身边,列着两队年轻女孩,统一空姐服装。她们看到许风走出电梯,一起随着女经理拍手欢迎许风。许风见状一愣,立刻不好意思起来。
女经理走过来跟许风握手:“Robinson,欢迎加入大成网络有限公司”
许风有些腼腆地问女经理:“居然安排迎宾小姐?不会吧!”
女经理:“不,她们不是迎宾小姐,都是我们自己的员工”
许风看到这些制服员工,不禁想起了陈建成曾带他去过的桑拿按摩院,心里想:“啊?都是员工?!”
女经理看着许风惊讶的眼神,笑了笑,对他说:“我带你先做一个?officetour(参观办公室)。”许风马上回过神来,跟着女经理进入工作区,两列迎宾小姐微笑颔首,目送他进入工作区。在进入工作区域之前,他抬头看到了高悬在墙壁上,粗体字的公司信条,上书:“忘记自我,报恩总裁”。上方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画像:一个长头发的男人。
作为网络游戏公司,对玩家的接待是必不可少的,大成公司也是一样。许风跟着女经理第一站来到顾客接待区。接待区有一个可以容纳?20?人大型会议室那样大,摆设着七八张灵巧的桌椅,每个桌子傍都坐着一位也是穿着空姐制服的客服小姐,门口处还矗立着一个电子排号机,门外还有一排座椅坐着一些排队等待叫号的顾客,门口上的电子显示屏闪烁着已经叫到的号码。
许风一走进客服区,看到的第一个桌子旁坐着一个目光呆滞,头发乱蓬蓬的年轻人向客服小姐嘟囔着:“我的斧子,黄金斧子,丢了,我的黄金斧子,我两千块买的,还买了石头砸到了+10,还我,你们要还我”。客服小姐耐着性子解释:
“这位顾客,我已经登记了你的账号信息,我们的技术人员需要花一些时间来核实这些信息,要?100%确认这个账号是您本人的才能做后续的操作。今天我们无论如何不能满足您的要求。非常抱歉,您必须回家耐心等待。非常感谢。”年轻人依然不依不饶:“那不行,我乘火车来的,不能就这么轻易打发我回去。我容易吗?你们都检查了我的身份证,是我本人对吧。账号也是这个身份证注册的对吧,没假吧。为什么不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您,先生。是我们技术人员要核实很多信息,不仅仅是身份证信息,还要角色信息,装备信息这些。这都需要时间,今天肯定完不成这些工作。”
“为什么完不成这些工作,现在才刚刚是早上,离下班还有八个小时。你们难道不能加班把我的事办了?”
“先生,请您理解我们的工作。我们的技术人员还要处理很多网上的诉求,
不仅仅包括先生您的要求。每天都是海量的工作,请您理解。”
“我不理解,我就是不理解。我做了一夜火车,千里迢迢来了,就是要你们给我解决问题。不理解,不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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