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器乃是得天地之造化，得到一块已属不易，更别说把它们打造成十二生肖了。
这里一下子出现了十二生肖中的十一个，是何等大的手笔。
要是能集齐一套，绝对要远远超过大兴善寺两尊琉璃佛的震撼程度，不过价钱上自然也是更高的了。
他们之中也不乏有那天的知情者，知道是五祖弘忍将琉璃牛买走。
琉璃十二生肖做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简直就像要蹦出来一样。
只是他们之中也很少有人能够一口气吃下十一个，在他们踅摸到底挑选哪一个的时候，弘忍出现了。
饶是成为五祖那样的存在，弘忍看到其余的生肖琉璃，也是嘴角不停的抽搐，脸色发黑。
事情发展到这里，弘忍和慧空大师都知道自己上当了。
那日秦怀道没有拿出这些琉璃，只是让他们买了其中之一，剩下的则是拿到水陆法会上卖。
如果剩下的部分不买的话，也就失去了独特感，这可是红果果的打脸啊。
更何况，有些信徒就是冲着那些光彩夺目的琉璃像之类的，你有的别人也有，甚至比你的还好，对于广收信徒也是极为不利的。
弘忍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决心一般，说道：“这十一个生肖琉璃一百五十万贯，我要了！”
在说出“我要了”这三个字的时候，弘忍感觉就像有一把刀在自己身上剜肉一样。
秦怀道笑眯眯的让下人给弘忍打包好，一出手一百五十万贯，简直就是财神爷。
两个大头都卖出去了，剩下的一些被其他寺庙的瓜分，今日不到半个时辰卖出去二百万贯。
李世民脸上的笑意也几乎憋不住了，二百万贯，五五分成之后也是足足一百万贯。
要知道这些年接连战乱，人口锐减，大唐一年的税收，也不过二三十万贯。
这一次卖琉璃器，足足抵得上三四年的税收，这让李世民短时间内不会再为钱发愁。
想实行仁政，轻徭薄赋，奈何国库空虚，每年的军费用度都达十万贯，这些还是绝不能减的。
可以说秦怀道完美的帮李世民解决了这个问题，后者可以放开手大刀阔斧的展现自己的抱负了。
正在这时，不远处又来了一名僧人。
这僧人一脸络腮胡，脸上带有凶相，手中执着一根黑铁棍，俨然一副佛门怒目金刚的样子。
秦怀道看着有点眼熟，今日还在长安城见到过此人，询问着水陆法会如何走。
秦怀道还以为这人也是来参加水陆法会讲经的，感慨到不仅吸引了大唐高僧，连番邦和尚都来了。
络腮胡子僧人看到那一堆琉璃器，神色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里已经是此次水陆法会的中心地带，能够站在这里的僧人绝对都是高僧级别的。
远来即是客，慧空大师行了个礼，说道：“阿弥陀佛，不知大师尊号？”
络腮胡子僧人说道：“贫僧空海，想必各位都是大唐的高僧吧？”
慧空大师微微一笑，说道：“高僧不敢当，不知空海大师从何处来？”
“从来处来。”空海神色不变的回道。
听到这句话，大唐的僧人们无不侧目而视，露出戒备的神态。
慧空大师收起笑容，看着空海若有所思。
弘忍听到也是开始品味空海话中之意。
玄奘眯了眯眼睛，他知道一场较量即将开始。
这些日子大唐高僧齐聚长安，无一不是自报家门、法号，共同探讨对经文的理解。
而像空海这样的，从自报家门开始就表现出浓浓踢馆意味的，还真是不多见。
一旁不明所以的王公贵开始小声的攀谈道：“‘从来处来’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每个人理解的佛理都不一样，这个恐怕也不好说。”
“肯定不好说啊，你看慧空大师和弘忍大师他们，脸色似乎不大好。”
……
听着周围并不看好的议论，慧空大师向前一步，说道：“空海大师远道而来，大唐僧人自然无比欢迎。”
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只是此地人多耳杂，不如大师移步我大兴善寺，再论禅可好？”
踢馆一事在佛门中并不多见，若大唐一方失败，将会名誉扫地，招揽信徒更是痴心妄想。
所以慧空大师想要将空海引到大兴善寺，把影响降到最低。
可空海也不是相与之辈，立刻反击道：“我佛无处不在，那么论禅又何须挑地方？”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这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
围观人群也知道了这里发生的事，纷纷赶过来凑热闹。
慧空大师说道：“众生皆空，无悟，无迷，无圣，无凡，无施，无受，无喜，无怒，亦无禅，赢也是空，输也是空，你们还要论什么呢？”
围观人群中不乏有懂佛法之人，听到慧空大师的话，脸上露出笑容，一副胜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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