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赵旧以为自己要交代在这里的时候,一回头,那猛兽化作一缕烟四散而去,而刚刚随之腾起的那摊血直接打在了赵旧脸上和衣服上,接着地板哐当响了两下,低头一看,几块骨头掉在了地上。
“我靠!”见此情景,赵旧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如此短的时间内,在情绪过度起伏之后,留下了一句大声的感叹晕了过去。
待次日,赵旧醒来时正是早晨,迷迷糊糊的他只觉得浑身酸痛了,记忆中好像昨晚发生了不得了的大事,但是他只记得去餐厅找吃的,遇见了长得很漂亮的同事鱼容。
两个人一起吃了小龙虾,然后喝了酒,之后的事情好像就变得很模糊了,断断续续的,努力回忆却生出一种惊恐感。
赵旧摇了摇头,索性不想了,反正要知道的事情迟早要知道的。
赵旧一个翻腾从床上起来,又好像是想起什么下意识地看了看衣服,是昨天洗完澡穿的那件,还干干净净的。
洗漱完,看了看时间,还是早上七点左右,上班时间是早上九点,还有两个小时,吃点饭,散散步熟悉一下环境挺好的。
赵旧到餐厅的时候连利已经吃上了,进餐厅前还特地留意了一下们边角的大瓷瓶,完好无损,便没什么好想的了。
本以为自己起得早,没想到连利起的更早,并且餐桌上也摆好了两份早餐,连利给了一个手势让他坐下吃。
“昨晚睡得怎么样?”
“还行吧,可能昨晚酒喝多了,都不知道怎么回房的,”赵旧嗦了一口粉。
“以后少跟鱼容喝酒吧。”
连利淡淡地说了一句,赵旧吃着粉也没纠结这句话,也只是回了句,“确实,她的酒度数不高但好像更醉人。”
“老板呢?”这老板好像不上晚班,怎么还不见人。
“他一般睡到中午才能起来。”
“有钱真好。”其实赵旧也不是天生喜欢早起的,只是清贫的日子中习惯了早起,谁不想做一个每日睡到日头晒屁股的有钱闲人。
两人吃完早餐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赵旧就跟着连利一起到了屋中的庭院散散步。本来是昨日下午应该熟悉的事情,因睡觉耽误了许久。
赵旧来的时候,从外看这座房子只是现代的装饰,谁曾想里面竟隐藏了如此清雅的庭院设计,进来的时候就被这些吸引了,只是没能多看几眼。
这个庭院面积不小弯弯绕绕,假山池水小桥都有,庭院之中鸟鸣清脆,树木花草簇堆华丽但不繁杂,庭院楼台、镂空雕花。
赵旧心中忽然涌出一句话来,直接说了出来。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赵旧刚一说完,身旁的连利就投来赞许的眼神,虽说连利不怎么说话,但在夸人捧场方面眼神就很到位。
之后赵旧又觉得用《阿房宫赋》来形容太过于夸张,又立马改了口。
“不对,”赵旧站庭院细细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和建筑,感叹道,“错以瑶英,镂以金华……影来池里,花落衫中。”
说完之后赵旧又有些尴尬,笑了笑,说:“我就不应该在这儿卖弄。”
“你说的很好啊,我倒是很喜欢你这种文艺气息。”
“文艺气息?”赵旧对这个形容词总觉得和自己的气质有些不相符,虽然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确实满腹诗书。
“你就别谦虚了。”
赵旧看着连利,琢磨了一下,说:“跟老板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你话很少,不过你跟我在一起说话的时候就多了一点。”
“可能是跟你说话很舒服吧。”
“跟老板说话难受吗?”
“也不是,只是跟你一人说话比较舒服。”
赵旧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了一眼连利,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而后故意开玩笑说道:“虽然我真的很帅,但是……”
“不知道你一天天在想什么。”
两个人玩笑了一番,又在院子里走了走,没走几步,赵旧听见了敲击声,停下脚步,静着声音听来,还有一定的节奏感。
“是添水声。”
“添水?”
“老板之前在日本看见的,很喜欢就在自家庭院里也做了一个,”连利边介绍着,边在前引路带着赵旧去添水处,“一个很简单有趣的庭院装饰。”
两人说话之间就到了刚刚发出声响的地方。
就是很简单的一根竹子安置在那儿,流水流入竹节中,当重量达到一定程度竹子平衡被打破便会向另一方向倒去,从而敲击到地上的石头。
“添水起初叫sisiodosi,刚开始是为了驱赶庭院中的鸟雀,后来就变成了一种景观设计。”
“不过几段竹子,却能造出这么巧的东西,在院子里设置一个这样的玩意,倒是增加了不少风雅情趣。”
“其实,它在这个庭院里不止是为了装饰或者是驱赶鸟雀。”
连利的语气忽然严肃起来,并且带着深长的意味在里面,本在欣赏添水的赵旧将将眼神回过连利身上,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你喝了鱼容的酒,昨晚的事情怕有些记不大清,本来忘了也就省了麻烦,但我想着你跟这秦大仙长大,应该是见过不少常人难见的东西吧。”
“我师父只是算个命,有时候弄虚作假给人驱驱鬼吧。”
连利的话听的赵旧也正经起来,不过赵旧还是以一种诙谐的语态敷衍了过去,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本以为来这里做事只是出卖劳动力或者师父传授的知识,没想到这些人都师父的底细还是清楚。
细细想来,师父说这毕华是其好友,那么应是师父故意为之,赵旧忽然意识到来这里也许不是简单的做事。
面对赵旧的回答,连利笑了笑,看着他笑,赵旧有些虚了。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你喝醉了,不小心碰碎了一个瓷瓶。”
“什么!”赵旧的语气一下子炸了,这得多少钱啊,而且看连利说话的样子好像把事态已经尽可能地压低了。
震惊中的赵旧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虽说自己记不大清,但连利这么一说,应当是有这么一回事的,难怪进了餐厅门口自己会下意识地看看瓷瓶方向。
“你说我要打多久工才能把这个还上?”
关于打赵旧这个问题连利有些哭笑不得,是装傻呢还是真在乎钱,明明自己在说这件事之前已经进行了神秘的铺垫,怎么还是被扯到钱上面去了。
“这件事其实跟钱没多大关系。”
“难不成那些瓷瓶也是按斤称来的?”
“呵,”说实话,连利真的被逗笑了,“跟这个没关系,而是瓷瓶摔破了……”
连利本想说多一点,但看到赵旧的现下的状况,而且他还是刚来没几天,虽说了解秦大仙,但具体他教过赵旧什么还是拿捏不准,倒不如先问问大仙再做打算,让赵旧慢慢知道吧。
“瓷瓶摔破了,自然是要修补的,只是本来想你刚来带你多玩几天,可能我们过几天就要出发去找修补的材料。”
“是可修补的啊,修补痕迹不影响价格吧?”
赵旧舒了一口大气,其实他不是故意装傻的,他从一开始听到瓷瓶碎了就不淡定了,从那一刻开始他满脑子就是钱了,要赔多少钱,赔多少,是不是还要写个卖身契免费劳动力几十年。
“不影响价格,”连利也舒了一口气,又转念嘱咐了一句,“钱的事儿别看的那么重。”
“我要是有钱我也不会看的那么重。”
“你来这儿了,肯定会发财的。”
“承你吉言,对了,这个添水还有什么作用?”
赵旧把话题又引到之前了,不过连利没准备再细说。
“你日后就会知道的。”
连利带着赵旧走了许久,把赵旧没见过的事物都讲解了一遍,顺带还说了一下现如今社会的发展并且普及了一下人工智能时代的便利。
还商量着等发了工资带赵旧去买最新款的智能手机。
两人一直聊到快上班的时候才作罢,连利只觉得每每跟着赵旧一起,说的话抵得过跟老板在一起一年的话总量。
……
第一日上班
赵旧的主要工作就是清理仓库,由于一直人手不够,仓库也没有怎么整理,而赵旧要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都整齐归类而后记载在案,小到一颗唐球,大道几丈高的造像,一个都不能放过。
当赵旧来到仓库的时候完全被镇住了,赵旧只想着师父一直过得不修边幅,家中的东西也是乱堆乱放,没想到这师父的朋友也是这样,难不成俩人是在邋遢大会认识的吧。
整个仓库大概有一百多平的样子,但只留下了一条狭窄的勉强可以落脚的地方,然后其他地方都堆满了东西,毫不客气地说,有点像垃圾场。
“不是,你们平时都是怎么,怎么……”赵旧只觉得一时间有些词穷不知道该怎么来形容面前这个旷世奇景。
“一般进了货都放在这里,卖的话我们就先从门口卖起,这条可以下脚的路就是卖出来的,”说实话,连利对于这个堆砌的现象也有些看不过去了,“主要是之前进货太多了,所以准备把这批弄好只好再进。”
“不是什么难事,其实我就是怕这放脚的地方这么窄,我要是踩了一脚就不好了。”
“古董有些磕磕碰碰不是很正常嘛,每个瑕疵都可以是一段故事。”
“哦……”赵旧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表示领会了其中的意思,果然昨儿鱼容跟自己普及的知识不假,“问清楚也少了点心理负担。”
“那你先忙着,中午的时候等老板起来,可能要开个会。”连利嘱咐了一下,而后拍了拍赵旧的肩膀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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