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越好见过夏长雪最恣意的年纪,那时他还不叫夏长雪,而是庆德侯府世子谢沛麟。
谢世子惯来纨绔,溯州城内纵马伤人也是常事。
这会不过是惊了人家的马,害的人家小姐摔了跟头,谢世子自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实际上这会他心情坏着呢。
越好摸了摸后脑勺,先下车的苔云这会已经上车扶起了她。
看着肇事人笑意满满的脸,越好淡淡的回了一句:“有事。”
谢沛麟被噎了下,也不恼,他性情再怎么乖张,也放不着和个小姑娘计较。于是便解了随身的玉佩,递到越好身边:“先去看诊,若有事,去庆德侯府寻我。”随后便先行下马往望星楼三层去了。
......
害人摔倒,这就完了?
越好仔细看了看苔云接过的玉佩,然后无声的将玉佩塞进了袖子里。
不过,好像是她赚了,这玉佩可算是价值百两。
越好上了望星楼的二楼,这里基本被越家包了下来,刚刚谢世子往楼上而来肯定不是上的二楼,越好视线不禁上移,那通往三楼的楼梯口此时被一群玄衣护卫把守着。观那些人谨慎之姿,还有右手时刻放在佩剑之上的姿势,这楼上的人身份定是不简单的。
因为来的晚,又被越巧眉上了眼药,老太君只是睨了她一眼,就让她坐在了一个靠门的偏僻位置。坐在靠窗的越茹想拉她过去,腾位子给她,被她拒绝了。但是越淑却还是偷偷溜到了她身边。
“你怎么不过去坐?”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她不仅想起上辈子的妹妹,也是这般机灵讨人喜欢。
“我才不和那般矫情精一处呢。姐姐你没来的时候她们可没少说你坏话。”越淑嘟着嘴不开心的说。
摸摸越淑的发髻,越好笑着说:“嘴巴长在别人身上,要说什么就说吧。咱可别把这些放心上,堵心的可是自己,划不来。再说了今日难得出来,好好看灯吧,别被不相干的人影响了心情。”
天气虽寒,但架不住大家的喜意。各商家推出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街上有小贩的叫卖,还有异族的杂技,实属热闹非凡。坐在门边的越好都被感染的笑了起来。
而三楼却相反,昨日诚王和昱王都到了溯州,见了本地的官员和世家,今日便被邀来了望星楼。
谢沛麟不高兴的地方就在于被侯爷逼着来应酬,他自小走哪都是被人奉承的,冷不丁的来了两个王子,他便成了要奉承的人,实属跌份。但是侯爷说了:“逆子,你若不去,我便打断你的腿!”
他虽是不怕断腿的,但是老头子较真起来麻烦的也是他。现在瞧着以往一起玩闹的世家子们纷纷改头换面,端的一副谦谦君子相,内心便是哂笑。
“听闻谢世子泪桥艳事,实乃艳福不浅啊。”
说话的是诚王手底下的人,此人乃是当朝吏部侍郎冯家嫡子,冯中正。此番随诚王来不过是为了混个资历,倒是以来便听闻了谢世子的事,所以此番不免调笑一二。
谢沛麟眼睛一转,笑眯眯的说:”好说,冯公子若是也想艳福,待会我领你走一道。”
溯州一派的世家子们一听谢世子的话,就都端正了身体,来了,来了,谢世子要发难了。
刘迦乘着没人注意,扯了扯嘴角,笑话,让你们平京来的瞧不上我们,我们谢世子也是他人可取笑的!或许在平京有许多侯府王府世子,但在溯州,说起世子,百姓都只知道谢世子,那当真是风头无量。虽然也不是什么好风头,但可以想象,谢家在溯州的地位了。
被谢沛麟一说,冯中正的脸色就难看了,他们是奉旨来查案的,谢沛麟却说他想艳福,这不是说他误事么。想到这里他瞧了瞧上首的诚王。诚王面色平静看不出什么,倒是昱王,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唇角微扬。也是,看诚王的人吃瘪,他是应该开心的。
被谢沛麟一闹,场面有些过不下,还是越翀打起了圆场。让婢女奉上美酒佳肴,恰巧此时街上传来一声喝彩,众人望去,原来是异族的技人在表演技法,正是精彩之处,获得了溯州百姓振振喝彩。
二楼的众女娘也喝彩起来,不过相对的她们比较含蓄。正在这时,谁都没有注意到三楼的窗台上掉落下个物件,正巧砸在了越茹头上。越茹从未见过这么热闹的夜晚,所以看的出神,不禁头都伸出了窗外。
二楼的包厢里霎时慌乱起来,一个个姑娘都惊了。越茹被砸的头上流出了些许血出来。老太君让婢女赶紧将窗户关好,其他越家小姐也都安分待着。
“茹丫头,快快,扶茹丫头坐好,璧云,赶紧拿丝帕给你家小姐捂着,含云,去叫吴家的请大夫来。”老太君临危不乱井井有条的安排着。
越好想拉着越淑上前去看看,正准备去,就听到厢房外有声音响起:“吴家的怎么是你们!”
越翀很是惊讶的看着自家人,刚刚他们在楼上推杯换盏之际,昱王殿下侍从见昱王脸上酒色甚浓,就想去将窗子关上点,生怕昱王饮酒生风。却不想一个不小心把叉杆掉落了,后又听到楼下的惊呼声,很快便意识到时砸到人了。吓得侍从立马跪地请罪。
好好的气氛被毁,昱王底下的人还伤了人,昱王赶紧让随行的太医院人下楼查看,莫要伤到人就好。
“诚王殿下、昱王殿下,今日这事,是我等疏忽,在下这便随郑大人一同去看看。”越翀主动请命,这是在溯州,自是由溯州本地人出面的好,而越家乃溯州世家之首,自是责无旁贷的。
越翀随着太医院郑大人一起下来,不想却看见了自家下人守着厢房,随即明白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因是自家三少爷,越家奴仆赶紧回话:“回三少爷的话,老太君今儿个和小姐们一同来赏灯,不想刚刚三楼坠物,越茹小姐被砸伤了,老太君吩咐则个去请大夫。”
“原是越少的家人,那大可不必舍近求远,老夫乃太医院院丞,可否让在下前去医治?”
越翀自是愿意的,吴家的也是欣喜。遂二人就进了越家的包厢。
越好站在门边,自是听到动静,见有人来,赶紧让开了点。方才听说来的是三少爷,那第一个一把年纪可见祥态的就是门外说的太医院院丞了。而后走进的便是越家三少了。
老太君见自家子孙带了医者前来,也舒了一口气:“翀儿,你怎在此地?”他们家这些个男儿最是不耐这些个玩乐之事了。
人多口杂,越翀不予多说,只道:”孙儿与友人相聚,不想出了意外,更不想上的还是自家妹妹。实在有愧。”
都说看人看脸,眼见越翀俊秀的脸上一副自责之意,老太君便不忍苛责。
“事有意外,怎是孙儿之过。”说完还拍了拍越翀的手,以示安抚。
伤的不过是分家的一各女儿,自是比不得他们本家的少爷尊贵。
郑院丞仔细查看了一番,并无大碍,伤口在发根里,已经涂抹了他带来的药,只是小姑娘见了血,头有些晕。
“老太君,小姐的伤势不大,涂了老夫带来的药也不会留疤,不过小姐可能有晕血之症。回去之后好好休息即可。”
“多谢大夫了。刘嬷”刚刚房内嘈杂,老太君自是没听到郑院丞厢房外的话,只以为是个普通大夫,所言之语便不是很尊重。
服侍多年的心腹立马闻意,准备递上诊银。
越灵瑶确是认得郑院丞的,夏令时,在平京父亲抱恙,圣上还专门遣了太医院的人前来医治,那时来的就是这位郑院丞。遂忍不住对着老太君的轻声地说:
“奶奶,这位乃是太医院的郑院丞。”
老太君闻言,赶忙用眼神去制止刘嬷掏银子的手,却不想早有一人已经止住了刘嬷的动作。老太君满意的朝越好点头,一般医者出诊不过一两银,但是这可是太医院医丞,一两银子使出去不止郑院丞难看,也会让越翀脸面无光了。于是便忙让人看座沏茶:“先前不知竟是老先生是太医院院丞,多有怠慢啊。”
郑院丞捋了捋胡须,将一干人等反应看在眼里,含笑的说:“无碍无碍,老夫还要回去复命,就不打扰了。”
越翀帮着解释:“太奶奶,楼上还有我的友人,不方便久坐。”
话至此,老太君也不好强留。
郑院丞两人出了越家的包厢,只是越翀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退回到门边的越好,看似是个相貌不甚出众的闺阁小姐,却很有眼力见。
这厢早已有侍卫,将楼下的情况告知了昱王和诚王。
昱王放下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笑:“真是巧。”
座下众人皆心惊不已,也不知道昱王时不经意感叹,还是另有他意。
而另一边,出了这等事,灯肯定是赏不了,遂老太君决定打道回府。几位女眷陆续收拾好出了酒楼,越茹因受伤已经先一步回去了。
越好等着本家的姑娘先走,不防听见越巧眉帷帽下刺人的声音:“真是晦气,真是小地方来的,若不是她伸出窗外,怎么会被砸到,害得我等没了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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