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忆风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几个黑衣人,他感觉到了危险,也正是这种对危险的嗅觉提醒着他,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自己在这几个人面前的反抗能力约等于一只蚂蚁,只能任人鱼肉。
“夏公子,顾家庄家主有请,有事与阁下商议。”话语看似还算客气,但是语气中的不屑,为首的男子却一点都没有隐藏。
“对不起,你们可能找错人了,我只是一个乞丐,混吃等死的人罢了,我若是公子,何至于此?你说呢?”夏忆风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但是内心却没有一丝的害怕,毕竟如果因此结束自己的生命,也算是一种解脱,同时也不算忤逆自己父亲的遗愿。
“你腰间玉佩乃是唐门嫡系子弟独有,这世间一共就存在十块,分别属于唐门十大高手,所以,不要试图用言语迷惑我们了,乖乖地跟我们回去,我们也好交差,望公子行个方便。”说完便是象征似的作了一个揖。
这话说得也着实漂亮,断了夏忆风口舌之辩的后路,又以一种低姿态相威胁。行个方便?那如果不方便呢,几人便可名正言顺的动手,江湖上的各门各派即使略有微辞,也不便插手其中了,因为这从阴谋绑架,变成了不给面子的私人恩怨,谁又能说什么呢?
“这玉佩啊,我前几日去西湖游玩,在湖边捡到的,如果你想要就拿去,我真不知道这玩意这么多象征,给你你当什么十大高手吧,我除了睡觉,可真的没什么能够拿得出手的特长了。几位爷.....”
正当夏忆风逞口舌之快的当,一柄匕首斜斜地插在了夏忆风身前的桌子上,匕首整体几乎没入桌子,可见出手之人的内力之强。再看这几个黑衣人,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冷冷地看着夏忆风,也许是厌恶死了夏忆风这张神魂颠倒的嘴吧,眼神才是杀人的利器。
夏忆风思忖片刻,发现这次是逃不过去,正要要求吃完鱼再跟几人去顾家庄,话到口边,却突然间看到对面的红眼中年人轻轻地在桌子上放了一块玉佩,这玉佩看上去和夏忆风腰间的质地、图案都是一脉相承。夏忆风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红眼中年人,眼神中逐渐透出欣喜之色,这也许是他十岁生日之后,最快乐的一瞬间,泪都已经在眼眶中打转。
与此同时,几个黑衣人也看到了桌上的玉佩,顿时如临大敌,身形向后一顿,武器都在随时可以攻击的角度摆好,汗珠都在额上瞬间渗出。人的影树的名,这个玉佩的来历几人并不是不知晓,甚至于武功稍弱的一位,都已经开始想着逃跑了。
红眼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唐门十大高手之一——毒帝钟离幸。
钟离幸缓缓地站起身,并不魁梧的身材却让这群黑衣人如临大敌。
“不知是唐门哪位前辈到此?请告知名讳,我等也好回去复命。”
这话潜意识里已经放弃了对夏忆风的争抢,两军对垒,未战则先哀,此战必败。钟离幸明白,今天这一战,自己应该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而就在钟离幸暗自窃喜之时,门外跨步走进一个人,此人眼如细丝,身材佝偻,皮肤更是像风吹黄沙所成,盘龙卧虬,老态龙钟,步履蹒跚,似乎每一步都有摔倒在地的危险,但每次在摔倒的边缘,身体一个晃动就又恢复到最稳定的状态。
“钟离幸啊,老朽这厢有礼了,你堂堂毒帝,为何吓唬这些小辈呢?”
“楚白?”钟离幸心里一紧,这下事情复杂了。
楚白,人称鬼掌老人。纵横江湖十余年,从来没有变得更加苍老,因为他本就老态龙钟,没有人知道他多少岁,也很少有人能够支配他的行踪,所有江湖人士都知道,鬼掌老人的靠山就是江南顾家,但据说就连顾家家主顾槐都对他毕恭毕敬。
“楚老前辈言重了,钟离可是没有说一个字啊。”钟离幸一边客气地回着楚白的话,一边将玉佩收起。
“你那个破玩意拿出来了,不比你说话好使啊?”楚白一边说着一边搬了个凳子坐了下来。“你们几个小家伙也是笨的可以,红眼唐门将,用毒世无双。这都不知道?”
“晚辈愚钝,楚老教训的是。”这下这几个黑衣人心里有了着落。
鬼掌老人到场,钟离幸哪还有能力分身对付他们几个。再者,刚刚鬼掌老人所说的顺口溜还有下半句没说呢,“刀剑本无缘,留下鞋一双。”这就是说,钟离幸这个人用毒方面天下第一,但是打起架来嘛,实在是没什么天分,往往都会选择逃跑。这并不是毫无根据的,想当年唐门和武当道士们切磋武艺,摆了擂台,还请了当时很多有头有脸的掌门和高手前去观礼,不得不说唐门的功夫还是不错的,和武当弟子斗了个平分秋色,只有一场是被碾压失败的,就是钟离幸,因为是切磋,当然不能用毒,钟离幸就开始了逃跑战术,最后被打下擂台的时候,一双鞋都留在了擂台上,也算是个妙人。
“钟离幸啊,放心,我就是来看看夏知秋的儿子长什么样子,我对这小子手里的东西,没兴趣,今天也不会出手的,免得江湖上说我以大欺小,为老不尊。”楚白说得是慢慢悠悠,足有一种傲视群雄的傲慢。
虽然钟离幸心里很是不爽楚白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但是这貌似是自己最想看到的情况吧。
钟离幸并没有回楚白的话,反而是低声和夏忆风轻声说道“一会,跟着我跑。”
夏忆风反而是愣了,他可不知道钟离幸乃是逃跑界的鼻祖,还以为钟离幸是有什么预谋呢,心里不断地肯定着钟离幸:这么强的强者还在制定计划,真是足智多谋啊。要是夏忆风知道这其实就是一次实打实的逃亡,估计会当场晕倒吧。
忽然之间,只见钟离幸随手将一把白色粉末洒向了几个黑衣人,拉着夏忆风便向窗口跑去,一个鱼跃,二人来到了街上。反观几个黑衣人,被偷袭使得每个人都受到了粉末的波及,好在每个人都是戴了斗篷,能够有效的减轻粉末的迷惑效果,随即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黑衣人们都开始倒地不停地抓着痒,几下抓挠,有的都已经见了血。仅剩两个中毒稍轻者,奔向钟离幸和夏忆风的方向而去。
这钟离幸虽然逃跑路线找得极为诡异,但是身体很是虚弱,跑出去不到二百米便已经瘫软在地,说什么都爬不起来了,这时仅存的两个黑衣人已经站在了二人面前。
夏忆风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所谓的唐门高手竟然是个不靠谱的绣花枕头。夏忆风可没想反抗,大不了跟着黑衣人走,也好过被剁成肉泥。可是,两个黑衣人貌似不想听夏忆风的想法了,径直将宝剑刺向了夏忆风的左右两肩,二人的配合丝毫没有相互的牵制和影响,反而使剑势愈发凌厉。
就在夏忆风闭眼硬接这两剑的时候,两只手分别抓住了两柄剑,鲜血滴在地上摔成了几瓣。而挡在夏忆风身前的,便是急冲冲跑过来的王武。
当夏忆风睁开眼的时候,王武已经和二人打在一处,但是显然,王武处于极度的劣势,十几招过后,王武飞了出去,撞到路边的杨树上面,直挺挺地砸在了地上。夏忆风清楚的看到,王武狠狠地吐了一口血。
夏忆风已经顾不上寻求为什么王武会武功的原因了,飞奔过去,将王武扶了起来,将王武的头倚在了自己的肩上。
“老不羞,你怎么样?”
“我,我还好。”
看着夏忆风的关切,王武竟然笑了,也许这样的关心好过所有良药,痛楚也变得无关紧要。
钟离幸趁机扔出两记飞镖,只是刺进了黑衣人的大腿和腹部,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两个黑衣人满地打滚地哀嚎声。钟离幸没有过来,他知道也许这个时候应该留给那两个乞丐。
“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你还没赢钱呢,你不是说赢了钱要带我去京城吗?去看看那里的赌场,看看那里唱曲的女人?”
夏忆风哭得撕心裂肺,他不想也不愿失去这个男人,这个陪了他五年的大叔,养了他五年的老不羞。他嫌弃过,但是从来没有想到失去,他不允许,不允许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成为孤家寡人。
“你别摇了,我没事,就是晕,不过你再摇,我可就真的死了。”
“靠!”夏忆风带着泪的脸上浮起了笑容,咒骂着,却也放肆地笑着。
“我能打扰一下吗?”钟离幸无奈地看着这两个连哭带笑的男人。“我们是不是可以接着跑了,不然一会他们不痒了,就会追来的。”
“还跑啊?”
夏忆风无奈中透着欢喜,当然还有满脸黑线的钟离幸。
伴着晚霞,三个男人相互搀扶,向山上的菩提寺跑去,远远地,几个黑衣人依旧到处搜索。
似乎这场追逐赛,才刚刚开始。当然,也有可能,已经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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