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部衙门。
“来来来,拓跋将军,三皇子,尝尝我们礼部的名菜,掌中宝。这菜有个讲究,用的都是一年不到的小鸡,只取右爪掌心的那一小块,要凑成这么一盘,非得杀百十只鸡不可。”
褚庄贤面带面容,丝毫没有任何的异样,仿佛刚才亲自挥下屠刀,将那个礼部六品主官斩首的不是他一样。
这年头的文官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君子六艺一个个娴熟的不行,个个都是下马能治国,上马能砍人的狠角色。
那怕是礼部,真的有需要,咱们的尚书大人以大学士修为,一剑破妖三千六,没有一点问题。
唇枪舌剑这种神通,可是纵横家的看家本事。
饭桌上只有三个人。
除了主位的褚庄贤,还有两人,
一者身穿灰色劲装,方正的脸庞上续着断须,头发很有异国风情的全部梳在脑后。
他就是拓跋宏,百越国柱,当今的百越第一高手,当然,只是明面上。
还有一人,却是穿着云国最常见的士子服,纯白的长袍衬出英俊的面孔,端的是有一番不羁。
这人,正是完颜圭。
突厥第一谋士,年轻一代的第一人,最有希望继承突厥王位的皇子。
其师从突厥大祭司,一身巫祝的本事诡异莫测。
完颜圭听了褚庄贤的话,轻轻一笑,出口却是纯正的云国官话。
“既然如此,正该好生品尝。”
说罢,也不客气,自顾自的夹起一筷子放进口中,咀嚼,而后停顿了一下,面上展露着毫无破绽的真挚笑容。
“褚大人所言不假,当真是绝世美味。”
完颜圭口中夸着,手上却是放下了筷子。
褚庄贤哈哈大笑,道:“那是以前,凡各国使臣,没有不夸赞这道菜的。拓跋将军也请尝尝。”
拓跋宏不苟言笑,撇了一眼完颜圭,见他神色如常,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筷子。
“美味。”
他品尝完之后,如此说道。
“哈哈哈哈,喝酒喝酒。”褚庄贤有些可惜,面上却依旧一副和气生财的样子。
接下来的宴席上,无论是褚庄贤,还是拓跋宏和完颜圭,都没有再把筷子伸向那掌中宝,也没人再提。
这道菜,确实是礼部的招牌菜,不过,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名为掌中宝,实则是下马威。
这道菜,不仅没滋味,只是切下来只是过一遍油,就上了桌。
没有盐味不说,还带着血气和生肉的腥气,以及那股子散不掉的鸡屎味。
这那里是什么不足岁的小鸡,根本就是三年以上的老母鸡。
酒宴结束,宾主尽欢。
褚庄贤目送两位使者回房,准备晚上觐见皇帝陛下。
“啧啧,可惜了。”
褚大人咂吧咂吧嘴,有些遗憾的喃喃自语。
可惜什么呢?
当然是可惜这两位吃完掌中宝之后没有掀桌子。
只要掀了桌子,甚至只要说两句不咸不淡的话,褚大人立马就能给他俩安个“不尊上国”的帽子。
然后?
然后就是王镇岳老将军的活了。
十万黑风军压过去,先把突厥王庭屠了再说。
褚庄贤自认不是什么好人,能在当今陛下这位心思如海,却又威震天下的帝王手下,坐稳礼部尚书的位置,褚庄贤靠的可不是什么君子之风。
这老小子的一颗心黑着呢。
礼制也是一把刀,也能杀人,而杀人的刀,从不见血。
这时,褚大人又转念一想,是不是厨子忘了自己的吩咐,没给做那么难吃?
如此想着,他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掌中宝,扔进嘴里,下一刻脸色一变。
噗的一声吐出来,用凉茶疯狂的漱口。
平静下来后,褚庄贤擦擦嘴,只感觉一嘴的鸡屎味。
厨子不是没照他的吩咐做,反而变本加厉,也不知道往里面放了什么鬼东西。
“也亏的那二位能忍得住。”
褚庄贤感叹了一句,转头思索片刻,嘿嘿一笑。
“今晚上,可有好戏看了。陛下啊,不是微臣不尽力,实在是这两位有点难缠哟。”
“有意思,俗话说的对啊,这咬人的狗,从来不叫唤。”褚大人发出了跟陈诏一样的感慨。
堂堂百越第一高手,以及突厥年轻一代第一人。
在陈诏和褚庄贤君臣二人的眼中,只是狗而已。
就算这两条狗会咬人,但话又说回来。
再会咬人的狗,一榔头下去,也该魂归地府了。
“来人呐,告诉礼部的主官们,安分一点,有什么私底下的东西,能断就断了。不然,下一次,本官的刀,可不止斩一个脑袋了!”
…………………………
另一边,皇宫乾阳殿。
陈诏正在接见两个人。
一个穿着黑色劲装,看起来极儒雅,极俊秀的男子。
男子年纪不大,约莫二十来岁,一双眸子平和而澄净,就像一个饱学的士子。
另一个,则耷拉着脑袋,一副疲惫不堪的傻样。虽说长的帅气,但那幅黑眼圈却让他看起来像个憨憨。
前者是王镇岳老将军家的嫡孙,名为王守拙。
老将军一生征战,两个儿子都战死沙场,只留下这一个嫡孙,是老王家的独苗苗。
如今是皇宫禁卫军的大统领,只听从陈诏的命令。
至于另外一个,是陈诏的倒霉弟弟陈珏。
堂堂的户部尚书,如今却像个霜打的茄子。
“陈珏,你昨天干什么去了?别告诉我,你去了花街柳巷。”陈诏撇撇嘴,嫌弃的说道。
“皇兄见谅,昨夜一夜未曾合眼,今天又忙活了一上午,实在困顿。”陈珏有气无力的说道。
“堂堂翰林巅峰,区区一夜不眠,怎么就成了这鬼样子?”
“还不是皇姐那事闹得,一切准备工作和善后工作都是我来做,其中耗费的心力太多了。”陈珏嘟囔了一句。
陈诏也不管这倒霉孩子,看向王守拙,说道:“守拙,今天晚上,你随朕一同出席宴会,但有武斗,不需顾忌。至于你,今晚上把那个完颜圭给我镇压了。”
后面半句,是对陈珏说的。
“末将遵命。”王守拙极规整的行礼。
“臣弟遵命。”
陈珏行礼的同时,微不可查的撤了两步,离旁边的王守拙远了一些。
呵呵,别看这货现在乖的跟个小猫一样,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
这货要是打起驾来……
陈珏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王家武疯子,真以为是说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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