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局来的警察一起跑向我家,我跪在地上,头脑一片空白,谭玲强行把我拉了起来,我抹干眼泪,暗暗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谭玲看我哭,她也跟着哭,为了哄她,我又假装笑了。
周老师锁好校门,走过来一起朝我家跑去。
熊熊烈火越烧越旺,茅草屋顶夹着木梁木柱,烧得噼里啪啦,现场混乱不堪,周围没有水灭火,也不能用木棍打,柴所长和这些警察急得团团乱转。
“柴先文,你得给我一个交代,你们这么多人守着,怎么连个案发现场都看不住?”
县局有人在大声质问柴所长,语气犀利,就像上午柴所长质问田麻子的口气一样。
柴所长自知失职,低头不敢说话。
“具体情况还是我来报告吧!”
做笔录的警察怯生生地朝前走了两步,用嘶哑的声音壮着胆子说:“事情是这样的,案发后我们一直守在门外,谁都不曾离开过现场,就在晚上10点10分左右,突听屋里有人咳嗽,守在外面的人顿时乱了阵脚,生怕屋里的尸体出现炸尸的情况,加上是三更半夜,当时估计没有人不感到害怕。”
做笔录的警察说着说着,声音大了起来,描述时把自己的心里恐惧也说了出来。
“屋里就我死掉的一个同事,这咳嗽声从和而来?人人感觉头皮发麻,没有人敢进去看,都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出,我们不敢乱动,只好继续守在外面静观其变,没过多时,屋里的咳嗽声消失了,接着响起了一种更奇怪的声音,我是初次听到这么难听的怪声,在场的村民一下就听出来了,这是天坑里面以前发出来的怪声,听说这声音以前时常会从学校旁边的天坑里面发出来,自从村里有个死人遗体扔下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发出来过这种声音。”
做笔录的警察说着,转头看了看人群,寻找刚才说过这事的几个村民。
“别找人证明,继续,你继续编!”
县局里刚质问柴所长的人阴沉着脸,他一脸冰霜,他不相信做笔录警察的报告,看他这个架势,这人是县局来的领导。
“我知道说了您也不会信,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做笔录的警察一脸的无辜。
“怪声今天不在天坑里响,而响声到了这户人家,村民说以前扔进天坑里面的尸体,正是这间房子的男主人,这事也太过于诡异,屋里只有我横死的同事,声音从哪里来?难不成要炸尸?”
做笔录的警察讲得绘声绘色,脸上的表情也在跟着语气变化。
听得我一片茫然,心中暗想,天坑里面的声音能在我家里响,难道是我爸爸回来了,或许他真的没死,他只是去修炼了什么法术?
想得我心里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钻进火堆去看看。
县局的领导没有说话。
做笔录的警察继续讲述:“看热闹的村民很快跑掉了一大半,这时柴所长只好让赵磊,赵落,孙华他们三人进去看看。”
赵磊,赵落是两亲兄弟,孙华是赵磊赵落的表哥,他们三人都是退伍军人,退伍后在村里当民兵,算是青石村的青年骨干。
三个民兵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去查看,这一进去,就再也没有出来,屋外的人大声叫着三个民兵的名字,也是没有人回答,柴所长领着做笔录的警察和村里的干部分第二批进去,进去一看就傻眼了,屋里什么都没有,被枪打死的警察尸体不知去向,就连刚进来的三个民兵也是无影无踪。
柴所长受过教训,这次死活不敢拔枪,连忙命令大家撤了出来,出来后所有人面面相觑,就在大家不知所措之时,房子突然莫名其妙地就着了火,前后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就被烧得轰然坍塌。
做笔录的警察的摊摊手,报告说前后也就是这么个情况,说完他求助似的看着大家,周围的人都被突如其来的怪事和大火吓懵了,一时没有半个人回话。
“胡说八道,纯粹是在推卸责任,先把他们抓起来。”县局来的头头听着觉得荒唐,大喝一声,县局的警察蜂拥而上,按住了柴所长和做笔录的警察。
“智局长您听我解释,他真的没有说慌,您可以问在场的所有群众。”柴所长挣扎着说。
柴所长口中的智局长,正是县局刚发威的头头,他是县警署局长智洪轩,兼职政委,行政级别是一个正科,这次他亲自出马,为的就是想办一个明白案子,莫名其妙的死了一名警察已是责任重大,糊里糊涂又搭进去三个民兵,这可如何收场?
“拿下他的枪!”
智局长大声吼叫,他想着自己有可能会受牵连,一时暴躁如雷,柴所长不再辩解,任由县局的警察把他铐了起来。
“求你们放了柴所长吧,他是一个好人。”
我看柴所长被抓,心中很是难受,在我的心目中,感觉柴所长身上充满正义,这么好的警察,却无缘无故跟着我家的案子受了牵连,是我对不起他。
我冲到智局长面前,给柴所长求情,一脸的幼稚和天真。
“你是谁家的小孩,快点走开,别在这里添乱。”智局长吓唬着我。
“我不是小孩?我已经是大人了!”
我不想别人把我当空气,从小经历了很多事情,自认为已很成熟,条件反射地说出了这一句话。
“你要不是小孩,我就可以扰乱公务罪,立刻把你也抓起来!”智局长黑着脸,他不听我的求情,执意要把柴所长抓起来,我不懂法律,也不知权衡利弊,事关重大,也许真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所以他必须要抓一个垫背的人,对社会对上头总得有个交代。
“智局长,烧的是他家的房子,这孩子已是举目无亲,现在是我带着的,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小孩不懂事还请您见谅。”
正在我和智局长僵持之时,周老师从人群中挤了过来,他怕智局长怪罪于我,忙着给智局长解释。
“原来烧的是你的房子?”智局长在我面前蹲下身来,语气变得缓和起来。
“这小孩真是可怜!”智局长自言自语,他看我孤苦伶仃,一时动了恻隐之心,顺手从兜里拿出两张10元大钞递给了我。
我犹豫了片刻,不敢去接他手中的钱,最终还是硬着胆子拿了过来,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钱。钱啊!钱真是个好东西,这东西天生具备一种挡不住的诱惑。
我还想为柴所长求情,被周老师把我强行拉了出来,他一直在给我使眼色,让我不要乱说话,在这等大事面前,周老师怕我乱说话闯祸,他更知道求情也只是徒劳。
大火还在燃烧,智局长沉着冷静,他安排警察把我家房子周围的东西搬远,割出来一大片空隙,防止大火蔓延。
不愧是局长,做事考虑得细致周全。
火一直烧到天亮才慢慢熄灭,周老师在人群中来回走动,仔细对烧掉的房子和一些东西进行了观察,他心里一直在琢磨,昨晚有三个人收脚迹的事,这会不会只是巧合?
在火势快灭之时,县局的警察带头冲进屋去,并没有像做笔录的警察所描述的那样,屋里不是一无所有,恰恰相反,四具尸体都在屋里出现,尸体排列有序,分别指向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像是被人特意摆成这样,四具尸体的身躯保留了下来,这么大的火竟然没烧着,而头颅全部被烧成了灰烬,就像火葬场烧过的一样干净,白白的头颅灰散在四具尸体上面,像是四根枯枝,开出来了四朵白花,显得格外诡异妖艳。
在场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半天没有人敢说话,大家只觉毛骨悚然,空气像凝固了一般。
柴所长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先前还抱有的一丝希望全部破灭,三个民兵也已惨死,他作为在场的最高负责人,已经无法推卸责任。
“这村现在由谁负责?”智局长脸色铁青。
田麻子被控制以后,村里大小事情暂由我处理,有人应声回答。
这时村长站了出来,随后他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易龙,是青石村的村长,田支书出了这事,村里的一切事情,暂时由我负责。”
智局长严厉地看了村长一眼。
“易龙,今天的事情不允许有任何人说出去,你村的村民由你负责,不许透露半点风声,其它的人由我负责,谁要是造谣生事,我就让他牢底坐穿。”
“好!”
易龙村长为难地看了看四周,这是命令,他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只好爽快地答应。
随来的法医开始验尸,四具尸体被一一解剖,首先死掉的警察被验定是枪击致命,后来的三个民兵,均被认定是烟火呛肺,窒息死亡。
智局长不想在现场呆的太久,简单安排了一下后事,押走了柴所长和田麻子火速离开,留下易龙村长指挥村民们一起来清理现场。
我家房子已被烧成了一堆灰烬,我只好跟着周老师又回到学校,下午区政府县政府都来了代表,秘密进行了慰问,死者的家属哭得死去活来。
后来四名死者被追评了见义勇为,国家给了他们家属一定的补偿,这也算是不幸中的欣慰。只是这个案子结的有点稀里糊涂,大家都不愿意多谈,有些小道消息说有关部门封锁了消息,更有传言说四人被天坑里的妖魔摄走了灵魂,去天坑里做了妖魂,变成了四朵阴花,当时虽说封锁了消息,还是有很多知道,这就是轰动一时的四朵花谜案。
后来他们把这四人都埋在了青石山上,四座墓并排埋在青石村的龙王包上。
牛强,赵磊,赵落,孙华。
这四位英雄将永远守候着青石这块地方。
两天后,易龙村长开会把我正式托付给周老师,村里每月给我一些救济,我吃不饱也饿不死,只是没有换洗衣物和日用物品,我开始吃住都在学校,周老师对过那间堆放杂物的空房,成了我的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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