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贤说过：枯燥的事情，换个角度看，说不定另有效果。
自从下决心修炼武功后，令狐康觉得整理蛮兽皮子，也非常有意义了。
手里的刮刀，将它加一个稍长的木柄，可以完成削、切、斩等多个用刀基础动作；工作台的椅子搬到一边，马步一扎，一举两得；搬运皮革小车也省了，双臂抱起，练习臂力也不错……
令狐康觉得这样练习，与在道馆里举石锁，练基础刀法，没有多少区别。至于内功心法，不花大价钱不敢奢望，他决定目前就用那部意外得来的妖族功法代替，以后慢慢想办法。
令狐康的“疯狂”让老张、老李等几个工友既钦佩，又暗暗感到不值得。以他们这些“过来人”的经验，不进道馆，没有名师指点，野路子练习武功不可能有大成就，何况还那么累！
这要命的累，却对晚间练习妖族功法很有帮助。令狐康发现，清醒状态下，不管多么努力地尝试，他根本无法与月华产生感应。反而当他累得睡着了，不知不觉就会在梦中“化生”成一条小蛇，灵巧地接收夹杂在月光中的根根“银针”。当然，每一次“银针”与血肉精华碰撞，小蛇都会产生强烈的捕食欲望。修炼完成醒来后，令狐康都会有好几天的疲惫和挥之不去的饥饿感。
“这修炼，完全是在掠夺身体啊！怪不得小蛇想要吞食蛮兽。”
两个月断断续续的修炼，令狐康由壮小伙变得枯瘦如材。他感觉自己身体完全当不住了。而那被吸收进神庭穴的先天之气，完全感觉不到了，更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为了补身体，令狐康每天强迫自己多吃鸡鸭鱼肉，但这些普通肉食除了增加肠胃负担外，没有多少好处；血气精华旺盛蛮兽肉，有价无市，寻常人压根买不到，那兽皮上刮下来的又腥又臭的肉丝，每天只能有一丁点，咬牙吞下也杯水车薪，好几次令狐康恨不得抓起兽皮也啃两口。
太难了，太难了！
兽皮我也得吃，不然这功法没法练习！令狐康下定决心。
“什么？你想买那些碎皮和边角料？”
老板金大牙对令狐康的想法大感吃惊，蛮兽皮极为坚韧，用特殊工艺加工好后，可以制作精美的皮甲，是行走江湖的武者最爱。不规则的部分，能利用的都会利用，最后真正剩下的边角碎料，以前也尝试用于喂养灵禽，但是这玩意坚韧无比，极难消化，连最不挑食的灵禽都不肯吃，纯粹成了扔垃圾堆的货。
“给你也可以，我也不要你出钱买，你把本职事情做完后，到剪裁那边，帮老程打扫卫生，每天的碎料当你扫地的报酬。”
“老板，你真的太伟大了！”令狐康真没想到，平日里无比抠门的金大牙会这么好说话。
“我也不知道你要这玩意做什么，但我提醒你，这东西吃不得。”金大牙习惯性喝口茶，放下杯子提醒道，“以前有乞儿饥饿难忍偷吃过，无法消化，撑死了！”
“好的，我知道了。”令狐康知道金老板是善意提醒，非常感激。
下班后，看着手里多的一个小布包，令狐康心里非常纠结。他对蛮兽皮吃了能否消化不敢肯定，但反复思量后，还是决定冒险试试。
在市场上买了一口大砂锅，这是问了厨房里几个资深厨师，他们给出的主意。令狐康把碎皮子铰得更碎，洗干净放入砂锅中，用文火慢炖。
这东西怎么炖不烂啊？
炖了一个小时又一个小时，这些五花八门的碎皮软了许多，但没有炖烂的倾向。
算了，不炖了，用肠胃当砂锅去熬吧！
令狐康把心一横，掏出一把碎皮子，囫囵吞下。
额，真难吃！
这玩意儿除了味道古怪，吞咽的过程更像是用砂纸把喉咙和食道打磨了一遍，又涩又疼。好不容易降落到胃里……
坏了，怪不得金老板说乞儿吞吃蛮兽皮被撑死，这玩意儿压根就是一把把刀子，狠狠地在胃里刮！好疼、真疼！
令狐康赶紧依据妖功记载的方法打坐，冥想胃里的蛮兽皮化作可以别身体吸收的精气。
疼，还是疼！
令狐康胃里翻江倒海，但他强迫自己坐好，努力进入修炼状态。他知道，如果挺不过这一关，乞儿的悲剧恐怕要重演了。
“梦里那条小蛇，每次修习完毕后，感觉它什么都想吃，什么都能吃，为什么这蛮兽皮就消化不了呢？”
“小蛇，对了！”
令狐康感觉把自己想象成小蛇。这条小蛇每次在他梦中修炼的时候就会出现，令狐康对它形态气韵非常熟悉。
渐渐地令狐康觉得自己精神模糊了，不知道是强烈的疼痛所致还是运功冥想小蛇所致，当小蛇在脑海里渐渐清晰的时候，令狐康突然感觉神庭穴一热，一丝暖流从穴窍里出来，沿着一条奇怪的筋脉线路，一直向下，流入肚脐眼上方的中脘穴，顿时中脘穴一热，令狐康感觉自己的胃似乎不那么疼了，那些硬得象砂纸的蛮兽皮好像也柔软了，象豆腐皮一样，一磨就碎了……
有用，真有用！令狐康感觉自己赌对了，他赶紧把一砂锅蛮兽皮一块接一块往嘴巴里扔，兽皮进入胃里，一股热热的气息升腾起来，这股精气随着血液流动，缓缓融入全身血肉。
把一大锅蛮兽皮吃完，天已经亮了。奇怪的是，令狐康觉得自己精力充沛，完全不累。细细看自己身体，虽然还是瘦骨嶙峋，但似乎坚韧了许多。
这蛮兽皮别人吃不得，我可以吃！这兽皮里的血肉精气较之蛮兽肉差很多，好歹对自己有用啊！
令狐康觉得自己捡到宝了。
有了蛮兽皮的精气补充，令狐康感觉上班也不是那么累了，削刮兽皮动作也麻溜了许多，这样留给他“不务正业”练功的时间也越来越多。
白天抽空练练武术基本功，晚上没有月亮的时候专心在家努力“吃皮”补身体，月华正好时，就让小蛇掠夺一下血肉精气，存贮入神庭穴。
令狐康在街坊邻居的眼里渐渐有些另类了：这小伙子也不小了，没有听说过他追求过年轻姑娘，也没有谁能和他多说几句话。皮革店里的几个伙计除了钦佩令狐康的毅力，渐渐也和他交往少了，毕竟没有谁能像令狐康舍弃喝酒吃肉等等爱好，疯了一样不停练功，把自己强行练成了一副“骨头架子”。
多久了？
应该一年有余了吧？
这一天正好是8月15，一轮圆月挂在天边，令狐康像往常一样赶到小河边的那个偏僻的回水湾，感应出小蛇。月华里夹杂的“银针”不断地撒向小蛇，小蛇欢快地接受“银针”和自身血肉碰撞，一丝丝一缕缕先天之气飘起，汇入神庭穴。突然，令狐康感觉神庭穴似乎满了，后面汇入神庭的先天之气对穴窍形成挤压。
“噗！”
令狐康似乎听到一声响，这好像是神庭穴被针扎破了一个小孔，一缕气息从神庭穴流出，缓缓流向睛明穴。
我的眼睛！
令狐康一惊，先天之气进入睛明穴时，眼睛像针刺了一下，但眼睛马上没有难受感觉，反而暖洋洋的，舒服的让人只想睡觉。
不管了，只要没有大问题就好。
令狐康不知道这番变化有什么后果，他也无法控制。毕竟这部妖诀记录它的前辈也没有修习过。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令狐康决定今晚不修习了，回家睡一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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