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杜优优一听到林小君说“你们确实还是离了好!”那句话时,她的心顿时一震,随即像针刺般的剧痛,一串泪珠瞬间滚出了眼眶。好在周围无人,又是在深夜,她的泪,只流给自己看。
杜优优强忍住,不发出一丝的抽泣声,嘶哑着嗓子,低沉地说了句:“是离了好!”
林小君一听,敏锐地察觉到杜优优嗓音的变化,立即说:“我的天呐!杜优优,你是不是傻了?正话反话也听不出啦?”
“啊?”杜优优的心已经乱了。
“我说你的脑子是不是糊涂啦?你听到了我的下半句,听清楚我的上半句话了吗?”林小君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啊?什么?”
“啊了罢!杜优优的杜优优,你从来都是喜欢站在自己的立场看问题,你懂不懂换个角度看郑初?我跟你讲,郑初很不容易的,他以前的事,我就不说了。我就说现在,郑初他的公司,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刚准备着手上市计划,却被无端地卷进了一场官司里。他的公司销售改革有漏洞,被人占了空子,减速机销售被冒名顶替,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正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危机。他的酒店装潢项目,又被人利用低价竞标,高价索赔的方式,着实被坑了一回。郑初现在骑虎难下,正在绞尽脑汁拯救公司,杜优优你倒好,这个时候还给人家添乱,闹什么离婚不离婚的。亲爱的,你还是不是郑初的老婆,是人家老婆,有你这么火上浇油?发少奶奶脾气,来要挟自己老公的吗?”
“你说什么?小君姐,你在说什么?是真的吗?”
“你听清楚了,我不再重复!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杜优优,你醒醒吧!做人家老婆做到这个份上,我真是服了你啦!”
“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杜优优女士啊,这个世界很小,我们的圈子更小,正初集团的官司风波,以及资金链吃紧,正在寻找资本融资的事,已经满城风雨了,只有你,郑初的老婆不知道,说出去呀,都要被笑掉大牙了。杜优优,你再这么闹下去,别说你想离婚了,我还要劝郑初跟你把婚给离了。都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总有一个默默支持他的女人,杜优优,你算什么样的女人?哎呀,气死我了!假如你是我嫡亲妹子,我一定要一记耳光抽醒你。”
“他为什么这样?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呢?就算你说的是对的,可他为什么整天不回家呢?”
“你别我为什么?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为什么不去问郑初为什么?杜优优,我用我的经历告诉你,大凡一个有事业心的男人,表面上最坚强,内心里也是脆弱的,这个时候呀,就需要我们女人去体谅他,帮助他。就说阿郎吧,他这几年接连开了几个饭店,整天忙得团团转,有时经常不回家,如果我跟他为鸡皮蒜毛的事闹,我们的婚姻早就完了。杜优优,我警告你一句,你要是再这样无理取闹下去,这是在把郑初往其他女人的身边推,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啊!小君姐,那我该怎么办呢?”
“那是你的事,我咋知道怎么办?我拜托你别给郑初添乱啦!唉!你知道想去吧!不早了,我要睡啦!刚才真是被你气糊涂了,说得我口干舌燥的,不聊啦!再见!”
“喂、喂喂……”
电话里传来了忙音,杜优优不由得傻在当场,凝视着手机,呆呆地出神!
过了许久,她才站起身来,无助地走出公司,来到了大街上。
眼前的大街,是足有500多米长的步行街排挡,座无虚席。音乐,啤酒,食香,是一种诱惑,诱惑着肆无忌惮年轻人。
杜优优不再年轻,她只有年轻时的记忆,与郑初分分合合,曾经相知相守的过往,依稀可见,历历在目。她索性没有叫车,而是朝着家的方向,禹禹独行,任思绪在脑海中翻滚。这一晚,杜优优想了很多,但她反复询问自己的,只有四个字“我错了吗?”
杜优优一个劲地想着,我错在哪儿呢?难道郑初他没有错吗?
结婚容易,守婚不易!相爱容易,相处却难!这是婚姻的哲理,杜优优想不明白,问题何在?与郑初的领证结婚到现在,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想不明白,就不去多想!这是杜优优的性格,她回到家,人困马乏,头一抵上枕头,酣然入睡!
她还能睡得着,这是杜优优的本事。
郑初不同,他经过一夜回想,终于做出了决定,与杜优优离婚!
离婚,就像是一段婚姻长跑的终点。田径运动员跑过终点,意味着完成了使命,不管成绩如何,都是一种解脱。郑初就是这样,是解脱,也是虚脱,终于挨不过倦意,迷迷糊糊地倒在沙发上打起了盹。
似乎一会儿的光景,郑初的手机响了。
他取过手机一看,是林小君来电。
林小君受杜优优搅和,也是彻夜难眠。
据林小君观察,阿郎只有两个朋友,一个是黄毛,一个是郑初。她嫁夫随夫,爱屋及乌,很看重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不过,林小君并不欣赏黄毛的个性,觉得他痞气过重,有勇无谋,是一个难做大事的人,但她没有干涉阿郎与黄毛的交往,只是采取了不支持、不鼓励的态度。后来,林小君结识了苏婉琰,被苏婉琰的表象所迷惑,一度与苏婉琰相处甚密。没有想到,苏婉琰在黄毛入狱不出一月的时间,便与宋永中勾搭成奸,这让林小君顿时看低了苏婉琰几分。而苏婉琰暗中诋毁郑初后,林小君彻底看不起苏婉琰的为人了,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了黄毛和苏婉琰夫妇。
相反,林小君很欣赏郑初,尤其佩服他不愿墨守成规、敢作敢为的个性,对杜优优不虚伪、不做作的个性很是认同,一直以为他们这对夫妻是珠联璧合,强强联手。叫林小君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的婚姻,竟然出现了问题,甚至闹到了要离婚的地步。
林小君在电话里骂了一通杜优优后,挂断电话,左思右想,实在不忍心他们就这样说散就散了!她转转反侧,总得想个办法,去劝和一下。
熬到天亮,终于忍不住拨通了郑初的电话,开口就问:“郑初,你知道火锅店的事吗?”
睡意懵懂的郑初,不解地问:“什么事?”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
“发生什么事啦?”
林小君当即把火锅店被查封的经过,简单扼要地讲了一遍。然后,说:“杜优优昨天在家等不到你,才来公司找你。火锅店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不找你还能找谁呀?你是她男人啊!她是想来找你帮她出主意的。”
郑初的脑子“嗡”一声响,顿时恍然大悟,被彻底惊醒了。连忙说:“难怪她的脾气这么冲呢!可她为什么不跟我直说呢?反倒说了一些不着边的话。”
林小君委婉地说:“杜优优的脾气,你应该最了解了。这样也好,你知道火锅店的事就行啦!你也别担心,我会托关系去帮他们解决的。”顿了顿,接着又说,“火锅店是你老婆和黄毛合伙开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不知道。郑初啊,杜优优是你老婆呀,你就这样对人家,可不够意思啊!”
一切点到为止!
郑初跌坐在沙发里,禁不住长叹一声,原来,杜优优是扯上大事了!他的头开始剧痛,忍不住使劲按摩着太阳穴,斜靠在沙发背上,心事随之翻滚。
她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火锅店出事的消息?为什么要来跟我闹离婚?
一连串的问题,郑初把自己问得喘不过起来!
胸闷气喘,直接的后果是反胃恶心!
头痛欲裂的郑初,突然觉得胃在抽搐,一股泛着方便面的酸臭,随着一口气涌上喉咙,气流倒灌向鼻腔,尚没消化的残余食物,顿时向外喷涌起来。他翻身挑起,要紧牙关,跑进办公室内间的盥洗室,扑上马桶狂呕而出。
郑初的呕吐声,传出了办公室,顿时惊动了徐艺。
这一晚,徐艺没有回家。
她领衔的秘书处,为第二天的融资加班。当看见杜优优风风火火冲进来找郑初,徐艺选择了回避,因为她已经感觉到,杜优优不是以前那个亲密无间的优优姐了,这样的敌意,可以意会,很难言传,所以,她选择避而不见。一等到办公室内传出郑初和杜优优的吵架声,徐艺立即安排所有的加班秘书下班走人,尽力保护着郑初的颜面。
而徐艺没有走,她关闭了秘书处办公室的灯,一个人候在角落里,静观事态变化。直到杜优优负气离开,她才重新出现在了郑初的面前,帮他泡了一桶方便面,提醒他融资之事后,本想就此下班回家,却毕竟担心郑初,生怕他再吞服过量安眠药,便不声不响地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隔着一堵墙,默默陪着郑初。
长夜难熬,禁不住困乏,徐艺也不知在何时,昏昏沉沉地卷缩在椅子里睡着了,却突然被郑初发出的声响惊醒。她闻声,再也顾不及太多,几个箭步冲到郑初身边,见郑初跌坐在马桶前,把头埋在马桶上,正在呕吐着。
徐艺一边拍着郑初的后背,一边问道:“你这是怎么啦?”
郑初抬头,脸色惨白,无力又失神地微闭着眼睛说:“我难过。”
徐艺把郑初扶起来,边说:“我们上医院。”
郑初摇摇手,说:“不用,我躺一会就好。”
徐艺没有勉强,扯下毛巾,递给郑初说:“你的脸色很难看。”
郑初用毛巾擦了擦嘴巴,没有说话。
徐艺想了想,问道:“今天的融资会议,你看怎么办?”
郑初摇摇晃晃地走回沙发,一屁股重重坐下,说:“我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参加了,让高建青他们去谈吧。”
徐艺倒了杯水,递给郑初说:“好!还需要我做什么?要不要告诉优优姐,说你病了。”
郑初喝了口水,说:“不用!我没病!徐艺,你帮我一个忙。”
徐艺说:“只要我能办到。”
郑初说:“杜优优的火锅店出事了,有顾客在店内摔伤又烫伤,店也被封了,你去帮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需要赔偿呀什么的,你全权负责处理,不用请示我,直接决定就是。”
徐艺说:“好!我尽力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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