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沈奇再怎么不着调也知道符华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虽然符华说的可能是气话，等气消了不一定会将契约撕毁。
——如果她还想着回去抢救一下那个被推进ICU的世界。
但是。
他们之间势必会产生无可挽回的裂横，符华在之后也不太可能尽心尽力地帮助他。
就像刘禅失去了他的丞相，大明失去了它的于谦，李渊失去了他的李二。
想想都让人蛋疼。
当即，沈奇看了一眼因为他和符华的谈话远去的众人，干脆找个地方猫了下来，钻回据点空间里。
一回到空间，沈奇就看到了浑身都仿佛冒着熊熊烈焰的符华。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个老好人这么生气，吓得他赶紧找到喵桑拿喵桑当挡箭牌。
“喵呜！”
正在睡觉的喵桑不满地喵了一声，似乎不满于沈奇的做法。
得，又得罪一个祖宗。
沈奇却是顾不得这些，赶紧抱着喵桑走到符华身前。
“那个……大仙儿啊，你看我也不是故意要瞒你的……这……”
不等他话说完，符华就淡淡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恍惚间，沈奇似乎领略到了当年那个‘入魔必诛’的仙人的几分戾气。
“坐吧。”
符华身上的戾气骤然一收，恢复到那副淡然的神色。
“咳，那我就不客气了。”
沈奇在符华面前坐下，然后整理了一下思绪，逐渐开始讲述之后发生的故事。
这个故事很长。
从琪亚娜在天穹市的挣扎，到识之律者在符华的身体内获得新生。
从芽衣与天命分道扬镳加入世界蛇，到千人律者降临。
从芽衣前往往世乐土寻找真相，到奥托展开他疯狂的计划。
这一讲，就足足是两个小时。
老实说，沈奇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的讲述者。
甚至在说到姬子在火中与琪亚娜道别，爱莉希雅浪漫地向芽衣告别之类的情形时，会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但是符华从头到尾表现出来的平静依然让沈奇觉得有些怀疑人生。
仿佛眼前坐着的这个人不是符华。
他所说的故事里面的那些人，也不是她熟悉的同学，熟悉的老师，熟悉的战友。
只是一个个的陌生人。
“那个，符华上仙，你没事吧？”
终于，沈奇没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坏了。
沈奇心里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上仙这不会是走火入魔导致心理变态了吧。
不应该的啊。
还是说语言的冲击力太过于苍白，没有动画短片表现的那么直接。
可这么一来沈奇难受了。
一个优秀的崩坏三玩家或许不是合格的韭菜，但一定是一个合格的舰伥！
还想着破一破符华的心之壁呢。
这心之壁可比他厚多了。
浪费感情。
“那个……上仙啊，还有什么问题吗？”
见符华迟迟没有说话，沈奇小心翼翼地问道。
岂料符华直接闭上眼。
“没有了，你忙去吧。”
理性分析，符华觉得这次沈奇没有骗自己，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
除了圣痕计划和她记忆中的圣痕计划有所出入。
无论是普罗米修斯计划还是对凯文真正实力的描述，都足以证明沈奇没有说谎。
但此刻，符华却很难描述自己的心情。
“那小的就退下了。”
见符华没有什么过激反应，沈奇收起自己的小心思的同时不免松了口气，说道。
保命的工具喵被沈奇扔到一旁，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符华突然开口道：“你真的能带我回到属于我的那个平行世界吗？”
在沈奇讲述的剧情里，自己与琪亚娜精神绑定，帮她走出困境。
可在她所属的世界，她已经死了。
这就意味着，琪亚娜之后的路会走的更加艰难。
沈奇的脚步顿住。
“老实说，我很想拍着胸脯告诉你一定能。”
他转过头，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
“我明白了。”
符华点点头。
只是感觉原本空落落的心仿佛又被挖去了一块什么。
“别做出这样的一副表情嘛。”
见此，沈奇又走了回来。
“至少我们已经锚定了一个属于“崩坏”的平行世界，了不起我去把千界一乘找到手。”
“然后，就算一个一个找，我也会带你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看着沈奇伸出的手，符华却并不乐观。
恒沙计划，是前文明制定的跨越终焉的计划之一，由先行者‘苏’使用千界一乘观测多如恒沙的平行世界，寻找到跨越终焉的方法。
无论是从众多平行世界中寻找到跨越终焉的方法。
还是从众多平行世界中寻找到她所归属的世界。
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正如恒沙计划的名字一样——恒沙恒沙，虚数之树上的世界，多如恒河之沙。
说不定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她所归属的世界已经为终焉所灭，沦为量子之海中的泡影。
但……
“谢谢。”
至少，并不是毫无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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