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个被活埋的家伙突然蹦哒出来是是怎么样的感觉?
如果可以,霜星肯定会大声的质疑现实。
被几十吨建筑碎片压住,肯定是第一时间压死,就算不死,但也一定会被限制住,不论是多么强大的体质,一时半会也不可能挣脱。
然而现实就是如此。
他就那样蹦哒出来了。
“真是丑陋啊,不择手段的与敌人作战,不错的舞蹈,即使是我也能感到心潮澎湃。”
双手抱胸,浑身上下散发着压迫到极致的气息,头颅微微昂起,如若俯视着一切的神明。
但他灰头土脸的模样却又给人一种滑稽可笑的感觉。
霜星只觉得有些糟糕。
而煌则是眼前一亮。
“你就是那个独自一人前来废城的那个谁?”
“………………你先走吧,我收拾完垃圾就跟你走。”
零伊只是有些沉默的看着煌。
他的那种沉重压迫是煌很少见的。
他似乎认真了。
随手抓住了一发射向眼睛的弩箭,捏断后丢在地上。
零伊就那样缓步走着。
身后的灰色雾气不断翻滚,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了一般。
但最终还是没有走出那片灰色雾气。
现在的他不足以支撑这个巨大的源石技艺,而且对付霜星乃至于所有雪怪小队也用不上那样的源石技艺。
一把灰色的大剑就那样出现在了手中。
无数狰狞哀嚎着的面孔在剑身上翻滚嘶鸣,剑柄上的尖刺深深地扎入了他的手掌中,他却不自知的提着剑前进。
身前仿佛有什么无形的护罩一般。
“德拉科尼恩,人类史上第一次谋杀所诞生的恶魔,他代表着人类的原罪,贪婪、嫉妒、占有欲、疯狂以及堕落。”
弩箭、术弹、铳弹…………一切远程攻击都不再起效果了。
冰棱与大剑对撞在一起。
足以击穿钢铁装甲的冰棱被瞬间击碎,就如同一片正常的冰棱般破碎成冰晶,在空中飞舞闪耀着点点晶光。
空气中的温度进一步降低了,低到了煌无法忍受的地步。
但她依旧没有离开,抛弃同伴可不是她的行为准则。
“术业有专攻,你先走吧。”
煌一个分神,感觉自己的双腿差一点就被黑色的冰晶攀附上去。
她需要无时不刻的运转源石技艺,防止脚下的坚冰冻结她的双腿。
可零伊就那样慢慢的踱步,那些仿佛活着的黑色冰晶就如同蚁群遇见了火焰一般退散,形成一片真空区。
煌注意到他每踏出一步,地面上就会留下一个脚印。
这种事情煌也做得到,但令她格外注意的是那个印记的不同。
并不是那种巨力踏出蛛网纹般的裂痕,而是以一个浅显的印子。
每走出一步,那个脚印内的土地都会变得与周围土地不一样,而且他踩踏过的地面充满裂痕和风化痕迹。
地面是碳素砖构成的坚硬地面,但他的脚印却留在了上面。
这是他的国,他脚下的每一步都是他的领土。
“你…………”
“你想怎样?可怜的雪怪公主,你的奋斗与努力一文不值。”
零伊感觉自己似乎不像是自己,说出的话感觉不像现在的自己能说出的话,这种感觉,这种谜语中二烂仔的感觉,有点像是以前的他。
“你究竟是什么人?”
霜星猛然间想起了自己的养父,博卓卡斯替,爱国者,萨卡兹中最后的温迪戈。
他曾经对自己讲述过的关于萨卡兹的事情。
其中就提到过那把剑。
德拉科尼恩。
一把来历不明,染满无数人鲜血的法术造物。
上一任的持有者是比拉克,死于血契之主发起的对卡兹戴尔内部搞事情的军阀贵族王庭们的大清洗。
那个强大的萨卡兹军阀被血契之主杀死,这把剑随后被重铸。
那场战役只有女妖王庭见证过,而女妖之主却对那次战斗忌讳莫深。
随后重铸的剑被血契之主使用,经历过无数次可怕的战役,饱尝过泰拉上所有种族的鲜血。
在那一位死去后,这把剑就彻底的失落了。
相传,只要拥有这把剑,就能指挥如今分裂的一盘散沙的血契战帮,得到那一位失落的军团和可怕的战争兵器。
无数人试图寻找这把禁忌的武器。
但时至今日,唯一的传言就是这把剑被一个不知名的流浪汉使用过。
而现在………………
霜星无法直视那把剑,或者说无法直视那把剑上的亡魂。
上面的怨念与仇恨压的她喘不过气。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是继承了血契之主名号的人也好,是拾起他武器的人也罢,但你今天只有两个选择。”
“要么投降,要么和你的队伍一起在地狱里畅享理想实现后的画面。”
“我选择第三个选择——杀死你。”
霜星冷冷的说道。
“是吗?这可是取死之道,不过放心,我熟练的很。”
零伊握着剑,只是轻蔑的看着所有人。
认真?
谁会和一群过家家般的队伍认真?
雪怪小队的制度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一群从矿场里出来的孩子们能成什么事?
谁又会和小孩子们动真格?
他承认自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渣败类,也不会否认自己的极端,但他从不会对那些天真的理想者有哪怕一丝尊重。
她坚毅,她正直,她理想,她无畏…………
正眼瞧瞧便是最大的让步。
这是一个前辈的轻蔑。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他也有着与这片大地上的人如出一辙的傲慢与莫名其妙的固执。
零伊就那么看着霜星。
就如同一只凶狼与兔子对峙般,双方都在等待着敌人露出破绽的那一刻。
他们都不是能打持久战的类型,也许零伊能,但他并不想要打持久战。
无法第一时间解决敌人便是一种不可言说的耻辱。
傲慢、强大、不可忽视、不可力敌。
在霜星警惕的目光中,他开始行动了。
每一步都让大地在哀鸣哭嚎,视若无物的穿行在黑色冰棱构写的五线谱中,覆盖在地面上的黑色冰毯凭空生长出无数冰刺,却又在靠近的瞬间崩灭裂解。
霜星的猜测出错了。
开启那个护盾的时候,他并非无法移动,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认真在战斗过。
一个无法阻挡的敌人缓缓靠近,就像是无助的少女遇见了逐渐逼近的饿狼般绝望,只能看着恶狼缓缓踱步靠近,背对着逃跑的瞬间就会被扑上来咬断喉咙。
冰棱增多,温度降低。
此刻的温度比之北原上的暴雪型天灾还要低。
霜星看着零伊,冷冷的看着那个傲慢的男人。
手中的指挥杖握的很紧。
以往的战斗中,地上的黑色冰棱蔓延之后,就如同那些精怪的领域般,可以如臂指使的战斗。
踏入黑色冰晶覆盖的地方,就是进入了霜星主场。
她杀死领域内的人就如同将手掌翻过来一般轻易。
时至今日,唯有对抗帝国孽物时被其领域所压制过,但凭借着那些冰棱她依旧能与数位内卫交战。
然而零伊不同。
他与孽物们的疆域不同。
与孽物们的较量就如同叠盒子般,一层叠一层,在其上的压制其下的,博弈一样的拉锯战。
而与他的战斗则简单粗暴。
法术不起作用,无论是降温还是法术波动或者术弹,即使是那些携带着物理攻击的力量也是如此,承载物理攻击的法术载体会直接消弭。
简直赖皮。
霜星的近战很强,但绝不会是身为萨卡兹的零伊的对手。
这一点他们二人心知肚明。
几枚迫击炮炮弹在空中呼啸着砸下,但还没有落下时,他抬头瞪了一眼,炮弹瞬间空爆,被一个眼神拦截了下来。
怪物…………
霜星的额头处冒出了冷汗,在一瞬间被冻结,也许只有她父亲那样的物理战士才能与之对抗。
她没有动弹,因为她无路可走,没有选择的余地。
事实就是如此简单。
她在想是不是要像之前那般再一次活埋零伊并撤离这座废城,前往龙门执行任务。
但面对着已经有所防备的他,可能已经不会再起作用了。
霜星的冷静并没有让她想出对抗零伊的想法,也终止在了零伊放在一位倒地的雪怪成员脖子上的手中。
他在之前的战斗中被一手刀切在了脖子上打晕了。
她的脸色剧变。
“等等!”
“咔…………”
他死了。
喉咙内的一切都被捏碎。
“你!”
她的瞳孔瞬间收缩,寒气不受的再度控制爆发,冲击力甚至瞬间撞弯了路灯柱。
尽管早有觉悟,但他居然真的下死手了!
他为什么能如此平淡的杀死一位游击队的成员?为什么?!
零伊身后的灰雾翻涌,法术构建的波动让霜星心中大为震惊。
一瞬间制造出了数十枚能够击碎碳素墙壁的术弹。
然后,术弹四散,对准了每一个失去意识到雪怪小队成员。
“唰…………”
大量的冰晶拔地而起,飞速的拦截下了那些术弹。
霜星止不住的喘息着。
高速无咏唱施法让她的身体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真空期。
“拦下这一轮了么?那么第二轮你该怎么办?”
话语还未完,又是十几枚术弹凝聚。
术弹的速度和能量并不是很大,一些身手敏捷的人甚至能躲开,但他只是卑鄙的对准了那些无法做出抵抗的人。
“现在投降,我只抓走你一人,而且我保证不杀你。”
霜星沉默了…………
“大姐…………别答应他。”
“死了又怎样?和他拼了!”
“对!和他拼了!”
“聒噪。”他冷冷的说道。
灰色的大术弹瞬间发射,击碎了拦截的冰晶,轰击在了一名叫的最大声的雪怪小队成员身上。
后者惨嚎一声,没了生息。
“你!”
霜星的眉眼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厌恶与憎恨,还有无法言喻的愤怒。
“你什么你,我是刀俎,而你们是鱼肉,你们是蝼蚁,而我是靴子。”
零伊依旧傲慢的对着几乎咬破嘴唇的霜星说到。
“而你没得选,我很喜欢你的眼神,能被继承下去的精神只有憎恨。”
“你这叛徒,我跟你走!”
霜星咬牙。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下,她只能尽可能减少损失。
“你们按原计划行事!我先跟他走。”
她咬着牙对身后那些重伤的兄弟姐妹们说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
他如此说道,暗自松了一口气。
当反抗都无法带来两败俱伤时,屈服才是最佳选择。
PS:接下来更新正文,先把第八章写完,坐等第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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