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四溢，战火纷飞，蚀刻铳弹组成的弹幕如同暴雨一般泼洒，这让远方观望的零伊都有些惊讶。
当然不是惊讶他们的火力，而是惊讶他们的弹药存储量。
要想让他这个经历了大风大雨的老油条惊讶，怎么说也得是数个炮兵旅同时开火轰炸才行。
零伊觉得惊讶的同时又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拉特兰那帮弔人一定又在教堂里放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玩意，就算真的是特么的穿着绿色盔甲的阿斯塔特，他也不觉得惊讶。
说不定等会就会上演一出收容失效也说不定。
零伊饱含恶意的想到。
但很明显，没有重火力的支援，邪教徒们很难攻打这座教堂。
在萨科塔人的火力压制下，他们只能凭借着那阻碍远程攻击的源石技艺护盾缓慢推进着，虽然慢，但却不可阻挡。
宛如最深沉的绝望一步步降临，萨科塔人那堪比金属风暴的火力也只能减缓他们的速度而不是停滞他们。
“那帮萨科塔人撑不了多久。”
用着望远镜观战的零伊得出了这个结论。
“那我们什么时候加入战斗？”
博士问道。
“这得看你自己。”
他将望远镜扔给了博士，满不在乎的说道。
“该考虑如何将利益最大化的人是你们，而不是我，我已经不再是你们的一员了，我是棋子，而非执棋人。”
零伊无奈的摇摇头，嘴角微微勾起，那弧度中满是漠然和麻木。
“我只需要你的一个命令，就会为你，为罗德岛，为我的事业而冲锋陷阵，即使是刀山火海也乐此不疲，因为我就只能做到这些了，相信那些人也一样。”
“…………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想背负那一切。”
博士回答道。
“当你享受权利的时候，你就应该去承担义务，你能随意指使我，那么你就应该承担我为达成你的目标所造成的一切。”
零伊看得出，她在害怕，害怕失败，害怕失误，害怕有人因她指挥不当而死，害怕有人因她指挥失误而受伤。
正因为零伊和其他人的无条件信任与听从才让她如此。
她就像风箱里的耗子一样两头受气，被零伊他们推着前进，却又被自己的良心与人性往回推。
这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拉锯战，但战斗只允许有平衡，因为一但人性占据上风，他们就会得到一个最强却畏手畏脚的博士，一旦人们的期望占据上风，那么所有人都很得到一名将一切视作棋子的执棋手。
零伊要做的，就是在期望上再添一枚砝码。
“听着，Dr.■■，很多时候，战斗是不可避免的，失去也是不可避免的，你无需害怕，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战斗下去，活到最后，然后嘲笑所有死去的家伙罢了，因为不战斗的话，就没办法活下去。”
而最操蛋的是…………即使是战斗了也无法活下去。
后一句零伊并没有说出来，大概是因为这句话不太应景。
“但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博士摇摇头，很是低迷，但她明白，自己不得不前进。
“你的战斗不可避免，就不要留下侥幸与仁慈，尤其是对于这些已经发狂的邪教徒而言，相信我，这些家伙的所作所为绝对超出你的底线，对他们无虚留情。”
时至今日，零伊到头来还是没能想通这些脑残信徒究竟为什么要搞献祭仪式。
你献祭颅骨和鲜血也就算了，至少还有逼格可言，为什么要把内脏和脂肪拿来献祭？即使是恐虐也不会要从尸体上扒拉下来的下水。
如果自己的雕像被摆在祭坛上，一堆大肠小肠脾肝胃之类的玩意摆在自己面前，零伊想想都觉得膈应。
零伊能接受的祭品只有决斗中死去的强者颅骨，至少满怀荣耀而死的战士颅骨确实值得他收藏。
他满脸嫌恶的看向了那些自称黑暗使徒的家伙们，那些狂信徒们比起想象中的还要不堪。
只是失去了自己的管控，就堕落成了如今的样子，看起来自己有必要要教教他们什么叫唯物主义了。
“邪教徒吗…………那如果我们有一天面对着和我们持有同样觉悟和理想的人怎么办？”
博士沉默了一会说到。
“…………没有如果。”
零伊沉默了一会后回答道。
“那如果有呢？”博士追问到。
“………………那你觉得我们还能怎么办？等到武器砍在脖子上？或者缴械投降？我们能做的，只有…………战斗…………”
他闭上了眼睛，将脑海里那种不详的预感抛之脑后。
怎么可能嘛…………罗德岛怎么可能会和那些抱着觉悟和理想的敌人战斗，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啊，只要脑子不傻就不会碰到一起嘛…………
零伊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如既往的毫不在乎。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现在只有战斗，也只能战斗，去支援那些讨人厌的萨科塔人，或者只是看着，然后和拉特兰交恶，最后寸步难行，就两个选择，你自己选吧。”
“……………………”博士沉默了。
良久，她叹了口气。
“我会带来胜利的，我保证…………”
她面具下的面庞上没有多少迷茫，但却带着痛苦与疲惫。
零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也不在乎她是什么感受，摆摆手。
“我答应你的支援也已经呼叫了，等到了支援一到，那我们就完全可以吃下这帮子讨人厌的邪教徒了，你只需要负责吸引火力，我负责斩首敌方强者，这样就简单多了。”
他还有话没说，但他不打算说出来，只是在心里对着自己自语道…………
我会践踏他们的肉体和灵魂，会消灭他们的意志，将他们的坚持粉碎，亦如当年一样。
当年的他从未后悔过打断他们的腿，当着他们的面拆毁祭坛，强制他们下跪认错。
如今的他也不会后悔对他们下死手…………
…………………………………
罗德岛干员们整装待发，有的人沉默，有的人不安，有的人跃跃欲试，有的人惶恐。
他们亦或者是她们已经知晓自己要面临怎样的敌人。
“…………PRTS，计算出最佳射击点。”
“远程干员尽量使用爆炸物进行攻击，术师干员尽可能的骚扰敌人，你们做不到击杀或者击伤，只需要骚扰和关键时刻的支援即可。”
“重装和近卫站在一起，重装只需要全力防护。”
博士理智的分析着敌人的情况，不断的调整安排着干员们。
零伊则是站在一大片空地上，不断的摆弄着手中的终端通讯器。
“嗡………………”
嘈杂的涡轮发动机的声音响起，即使是距离几百米，也让人感觉到了吵闹。
“啊，是坏家伙号！”
阿米娅惊讶的抬头看着天上的飞行器。
以她的视力，还是能看见不断下降的飞行器内的人员。
在离地百米左右的位置，飞行器悬停在那里，巨大的机械舱门正在缓慢打开。
嘈杂的声音不仅仅吸引到了罗德岛的人们，还有那些不速之客。
“血祭血神！！”
有一些没脑子的邪教徒兴奋的吼着，朝着声音的来源涌来，不过更多的邪教徒只是参与着围攻异教徒的战斗之中。
“准备战斗。”
其实博士不用说也一样。
站在空地上仰望着天空的零伊随意的躲闪了一道劈向自己的刀刃，甚至反手夺走了这个邪教徒的武器。
“如果你要血祭血神，那么我觉得可以用自己的血。”
他淡淡的说道。
在邪教徒惊愕的眼神中，零伊一刀捅进了他的胸膛，沛然大力将他击退了几步，但信仰的力量让他可以无视这种程度的伤害继续战斗。
当他抬起头，试图拔出胸口的刀刃时，只看到了一把闪耀着金属光泽的铳械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砰！”
脑袋炸裂，如同被大口径重机枪命中的西瓜一样，脑浆和头骨碎片四散，邪教徒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只要掉了脑袋就没问题了，这些家伙落单，随意用法术和弓弩射杀即可。”
零伊继续通过终端不断的联系着驾驶员调整空投位置。
他打算直接将支援从百米高空扔下去。
虽然考虑过直接砸在敌人脸上，让数百公斤的钢铁碾碎敌人，但那样性价比太低了，即使是零伊也不会做出那种愚蠢的事情来。
飞行器的舱门打开了，八台巨大的人形机械从百米高空自由落体滑落，还伴随着一个巨大的武器箱。
“轰！！！！”
钢铁从百米高空坠落，顷刻间粉碎了混凝土制成的地面，砸出了巨大的深坑。
“接下来，就是我个人的独角戏了。”
零伊打开了那是个武器箱。
伺服颅骨从内部飞了出来，眼中红芒闪烁，运算核心功率全开，瞬间就连接上了那些战斗机器人的控制系统。
武器箱内是一把法杖，被做成战锤形状的法杖。
一些罗德岛老资历的干员都认出了这把武器。
破誓者
这把战锤的名字叫做破誓者，不知道是谁取的名字，但这把法杖不论的释放法术还是物理攻击都极为优秀，甚至达到了可怕的地步，还能够针对电子产品进行攻击。
但非常尴尬的一件事情就是………
这把法杖太沉了，使用条件过于苛刻了。
有源石技艺适应期优秀的干员，但身体素质不合格，有身体素质合格的干员，却没有足够的源石技艺适应性来驱动法杖
这是罗德岛上有名的武器了。
铸造精良，不论是哪个地方都几乎无法挑剔，即使是米诺斯的铁匠看到这把锤子都会流口水。
事实上，火神小姐已经不止一次提出过想要研究这把武器的申请了，但都被可露希尔驳回，还补偿了火神许多的稀有矿石。
零伊在所有人震惊的眼神中，单手将战锤举了起来，还在手中颠了颠。
“好久没用这把武器了…………”
他将锤头猛地向地下一砸，源石技艺的光辉在武器上闪耀流转，法术单元排列后的力量作用于整个法杖上。
“轰！！！”
水泥地顷刻破碎，在源石技艺下开始崩灭裂解。
伟大的灰色光芒释放了出来，掠过了那些没有灵魂的钢铁人偶。
它们的眼睛散发出了红光，内部的机械结构尽数启动，控制协议全部上线，武器开始预热。
自百米高空自由落体，这些精密度极高的机械却无任何损坏的迹象，也许是零伊巧夺天工的设计，也可能是优异的材料学，构筑它们的金属本就是零伊调配出的特殊金属，是不存在于自然界中的金属，几乎不可复制和解析，唯一知晓这种金属合成方法的零伊也已遗忘一切。
伺服安置的计算机高速运转，为这些笨拙的机械增添了一丝灵动。
“这就是你的支援吗？”
看了看只有八台的机械，又看了看数百人的敌人，博士有些不安。
同体黑黄条纹配色的战争机器，配备着各种各样重型武器，残忍到了一旦对步兵使用就会被国际谴责。
虽然看起来很威猛，但怎么看八台机器人都没办法抗衡那么多的邪教徒吧。
“什么事情都不能光看表面，这些东西…………自始至终对标的就不是人，而是要塞和战舰。”
拿着锤子的他如此说道，他看向了那些邪教徒的阵地。
“发射白磷弹。”
在他的指令下，机器人开始了行动。
活塞和链条发出的运作杂音之下，是不断填装的死亡之雪，机器的轰鸣声中，死亡之雪飞向了处于教堂门前广场的邪教徒门。
活着的火焰自天空飘落，粘附在盔甲上，粘附在勉强遮住身体的衣服上，不断的焚烧，不断的深入。
再怎么拍打也无济于事，再怎么盖住火焰想要通过缺氧来熄灭也无济于事，被命中的邪教徒们哀嚎着，在地面不断的打着滚，不断的拍打着火焰燃烧之处，将部分火焰拍到了别人身上。
攀骨附髓的火焰持续烧灼着，火焰沾染在皮肤上，会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的深入。
其燃烧产生的剧毒气体也让不少邪教徒脚步虚浮。
“这种武器………………”
阿米娅看着这一切，脸色有些难看，即使是她也能感受到那些邪教徒的痛苦与憎恨。
而且这种武器…………一旦对准了普通人该怎么办？
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放心，阿米娅。”零伊不屑的说到。
“这种武器虽然市面上还有很多，但终究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生产的方法和兵工厂早就被人破坏了，剩下的………………特雷…………那个混账真的是崽卖爷田心不疼，如今这些东西基本上都用在了佣兵身上，相信我，这些东西基本上都被在了该用的人身上。”
他安慰道。
但他也说了，是基本用在了该用的人身上而已。
反正也不能再造了，他留下来的兵工厂最后的设备都被人给拆了。
他曾经的一个下属良心发现，觉得这东西太不人道，他恐惧这东西，于是在零伊离开后就拆了这些东西，删掉了一切资料。
作为惩罚，他被绑在柱子上被人用他最害怕的磷化武器活活烧死了。
磷化武器和温压弹以及云爆弹是他当年走私贩卖的主要产品，只要给钱，就算是踏马的乌萨斯人，零伊也愿意卖。
这些东西确实给他造成了巨大的麻烦，他卖出去的武器最后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
磷化武器对于士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彻彻底底的毁灭性。
这些火焰如同灰尘一般，能够钻入盔甲缝隙，贴住皮肉燃烧，一直烧下去，烧穿肌肉，烧穿骨骼。
他当年只是被波及到就躺了整整一天，背部和内脏全部呈现焦炭化，还有剧烈的中毒迹象。
那种痛苦即使是当时的他都有种想要自杀解脱的感觉，最后还是疯狂使用麻药撑了过去。
阿米娅的担忧是已经成真了的，因为这东西确确实实被乌萨斯人用来攻击其他国家了，还用来集中处理过感染者。
但适当的撒个谎不也很正常吗？
欺骗有时候并不是恶意的，至少零伊并没有抱着恶意去欺骗，而是单纯的不想让阿米娅知道。
因为知道了又能做些什么？难不成要以卵击石？
有时候，知道的越少越好………………
……………………………………
PS：嗯…………主角已经定型了，大概是皮老板加安格隆以及莫塔里安的混合体，或许还能加个荷光头，或者圣吉列斯。
我不喜欢那种为了凸现主角的伟光正或者是存在正确性，而去刻意抹黑某些人物（飞卢大把大把这样的书）
这就和白左一样恶心。
抹黑别人显得自己高大上着实双标，比起这个，我更喜欢一个客观存在黑料的主角。
我一开始就没有说过他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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