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深入调查（3）
到达提刑科时，小岸还是追了上来。
得知来历后，刘晓玲放他俩去了殓房。
“挺好的人，一枪下去面目全非，真是可惜了。”拉开一组冰柜，刘晓玲暗自说道。
上官云月的尸体正赤裸裸地躺在里面，额头的枪孔清晰可见，头部凹陷严重，整张脸跟毁容一样惨不忍睹，可见开枪者离她相当近。若不是经常锻炼的紧致身材，任谁也想象不到这曾经是一位体态轻盈、铿锵有力的女中豪杰。
看着自己的遗体，岳赟很不是滋味，他强忍着上手抚摸的冲动，后槽牙却早已隔得吱吱作响。
“岳教授与云处认识吗？”看出他的异样，刘晓玲不自觉的问道。
“啊……她是……我学姐……”岳赟琢磨着，胡乱编了个理由。
“我看你也很年轻……也就20出头吧，刑司学院近几年还真是人才辈出啊！”刘晓玲问道。
“您过奖……”岳赟微微颔首道。
“听说您与上官处官长的感情也很好，见到这么一具冰冷的尸体，一定不是滋味吧……”小岸问道。
“嗯……我们的确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刘晓玲暗自叹了口气，“可惜案子不结，她便没办法‘入土为安’，只能在这暗无天日的冰柜里受罪……”说到这里，刘晓玲的眼眶红润了。
“是挺‘受罪的’……也没人祭拜烧点纸钱啥的……”岳赟不合时宜的“吐槽”，惹得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尽管他说的没错，可还是接收到刘晓玲投来的厌恶目光。
“可以了吧……”只见她毫不客气地将上官云月的尸体推回了冰柜，千钧一发之际，就听到岳赟说了句“等一下！”
“怎么？岳教授对‘裸尸’有‘特殊癖好’？”刘晓玲有些恼火，狠狠地问道。
岳赟忍住即将爆出额头的青筋，尽量心平气和地对刘晓玲说道：“敢问刘大科官……你们没有给上官处官长验尸吗？”
“死因明确，一枪毙命，与开枪者证言相符，没有其他致命外伤，又是‘嫌疑人’，按照程序，不需要验……”刘晓玲没好气儿地说道。
“亏你还自称上官云月的好友……白瞎了‘知名提刑官’的称号！”岳赟将刘晓玲拽到一旁，强行拉开了冰柜。
“岳教授……您就不能……”小岸刚想说“温柔一点”，眼看着她的尸体由于惯性“咣当”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刘晓玲刚要发火，岳赟就拎起了尸体的右手，一圈黑紫色的伤痕赫然矗立，刘晓玲还没来得及发声，就硬生生噎了回去。
“这伤痕是什么？多年提刑经验，不用我教你吧！”岳赟拽着她自己的胳膊，瞪着刘晓玲说道，并且特别强调“我教你”三个字。
刘晓玲仔细想了想，当时出现场时，上官云月的手腕上确实有一圈血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一样。她也的确提出过尸检，但由于上面发话不需要，就没做。现在看来，这圈痕迹似乎是个疑点。
“我可以告诉你……这是手铐的勒痕！”岳赟说完甩来了她自己软踏踏的手。
“你的意思是……她当时是被绑着？”刘晓玲眉头紧蹙，分析道。
“渍……”岳赟对她的逻辑也是无语了，她牵强地笑了一声，也顾不得冰冷，一屁股坐在了冰柜的床上，毫不客气地说道，
“刘大科官，是不是上官处官长不在，你们的智商都跟着降低了？身边是案件重要犯人，她当然会跟自己绑在一起！所以，手腕上才会有勒痕！你们没验过刘三儿的左手吗？他手上应当有一模一样的才对！”
“刘三儿……验过了……程科官说他是被吊……吊在了车顶上，翻车时造成了勒痕……”刘晓玲被岳赟的气势吓住了，一时间说话都开始结巴。
“又是程乾说……”岳赟倒吸一口气，心想这小子到底怎么回事，这般胡说八道！
“对……没错……公用车后座中间都有吊环，目的就是为了拴住‘嫌疑人’，行……这不怪你们……我知道该找谁了……”岳赟说着，跳下来，一副“欠债要钱”的劲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喂……”刘晓玲刚要喊，岳赟已经走远了，她扭头看了看还杵在原地的小岸，诺诺地问道，“你们教授这感觉……很刚啊……”
“打……打扰了……”小岸苦笑一声，逃也似的离开了。
见他们都走远了，刘晓玲才看了看“趴”在地上的上官云月。
“小云啊……那个岳教授……是来替你‘平反’的吗……”说完便朝外面喊了一声“准备一下，我要验尸！”
……
岳赟即将怒气冲冲闯进蒋处官办公室时，被小岸及时拉住了。
“让开……”岳赟挣脱无果，朝他投来了一副“杀人”的神情。
“你冷静一下……这么个折腾法，你不怕暴露吗……”小岸死死抱住他，小声说道。
“若不敲打敲打这帮脑袋无货的废物，帝都刑探堪忧啊！”岳赟说道。
小岸一把抓住她的脖领子，直接扔进了调查组办公室，不愧是魔灵，力气之大令岳赟一愣。
“早就听说阳世的上官云月目中无人、嚣张跋扈，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你生前如何管教下属我管不着，但是……你别忘了自己的目的！再这样下去，暴露了，就得给我乖乖回冥府，到时候打入十八层地狱，我看你还怎么嘴硬！”周围气场突然变得异常压抑，小岸嘴角上扬咧到耳根，面目狰狞，瞳色血红，要是岳赟再折腾，定会被他一口吞了。
从未见过他这番模样，岳赟也吓住了，感觉后背的汗毛都炸起来，满腔怒火随之烟消云散。
“行……我等李淳找到证据再说……天黑了，下班吃饭……”过了一会儿，岳赟轻咳一声，转身走了。
刑署外面的巷子里，有一家他生前经常光顾的拉面馆。那里的拉面，做工考究，面条筋斗，汤色金黄，牛肉充足，是他下班后果腹的最佳场所。每到饭点，面馆人头攒动，若不早去，就只能排队了。要不是他与店主相识，还真会认为这汤头里是不是加了“料”。
“老板，来碗‘毛细’，牛肉翻倍！额……你吃什么？”因为早早就溜号了，面馆还没什么人，岳赟找了个靠窗户的位置坐下，轻轻敲了敲桌子，对着柜台喊道。
“一样吧……”小岸说道。
“两碗！”岳赟又朝柜台喊了一嗓子。
“得嘞！趁着现在人少，尽快给您二位上哈！”
柜台那头传来了应和声儿，几分钟后，两碗热腾腾的拉面便端了上来。
岳赟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用力闻了闻，他十分想念这个味道，一副陶醉的模样，惹得对面的小岸都有写不好意思了。
服务员淡淡一笑，说了句“不够再加”，便转身“逃离了”这个跟“神经病”似的年轻人。
岳赟中午便没好好吃，此刻狼吞虎咽，大快朵颐，小岸还没动筷子，就发现他已经吃完了。作为魔灵，他本来可以不用吃饭的，当岳赟吃完后叼着筷子水汪汪地看着他，便道了句“给你……都给你……饿死鬼都没像你这样的……”，将自己的面递了过去。
两碗拉面下肚，岳赟满足地打了个嗝。结完账后，二人便离开了。
“啊……还是能吃饭舒服……”岳赟伸了个懒腰，此刻天色渐晚，他们溜溜达达朝巷子口走去。
就在快要到达巷口的时候，岳赟突觉眼前一晃，几个人影闪了过去。
多年的刑探经验告诉她“此处有情况”，于是，他们二人停了下来，紧盯着前面。
“看吧……都告诉你别折腾……”小岸也察觉了异常，轻哼一声。
“就怕不露尾巴……”岳赟嘴角上扬，做好了防御姿势，很快，几个人影就朝他们扑了上来。
就着斜阳的余晖，冷刃一晃，一道寒光袭来，便知道对方是带着刀的。
岳赟定睛，轻松躲过刀锋，反手一抓，握住对方的手腕，随即用力一扭，惨叫和兵刃落地一前一后，人声和金属碰撞声此刻竟毫无违和感。
眼见同伴脱手，另一个人朝岳赟扑了过来，当然也毫无意外地被撂倒了。岳赟一手抓住一个，死死按在地上，又伸出脚将第三个人踹了出去。
“光看着也不帮忙！”得空了，他看了一眼杵在墙根看热闹的小岸，心中怒火再度燃起。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小岸调侃了一句，慢条斯理地走过来加入了战斗。
几分钟后，这条巷子很隐蔽，只有里面一家面馆，所以，趁着吃瓜群众还没赶来，岳赟先一步叫来了刑探。
刑探自然是来的快的，在晚霞的映衬下，2个年轻人衣服凌乱、大汗淋漓，袭击他们的6个人全部被撂倒，一个个趴在地上哀嚎，边上，大到砍刀、小到水果刀撒了一地，不知道的还以为卖刀的翻车了呢。
“岳教授……这是……”
“……全部带走……”岳赟喘了口气，比划道。
“得……又有事干了……”小岸嫌弃地抹了抹身上的灰尘和汗，在岳赟的鄙视之下，又跟着她回了刑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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