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解释”他皱着眉，面上表情也乱了。
感觉到他的力道，她挣了挣，“你说”
山林之中传来唱歌的声音，“上山砍柴着烂衫，新衫就怕藤搭烂。”
两人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穿着破旧的老汉从山林小路钻出，背着一大背的柴火。
老汉唱歌正唱得开心，转头一看见是两位姑娘在山林中拉扯。以为她们走错了路，他高声道，“两位姑娘你们迷路了吗？”
姑娘？
见老汉正立在路上朝着他们的方向说话，文懿心中一惊忙朝着赤颜看去，“你答应过我的。”
赤颜面上一愣，闪过一丝懊悔，道，“一时没控制住！”
她再看向老汉，只见着原本正高兴回家的人身首分离。
因为背上柴火的缘故，老汉没有倒下，血泊之中立着一具没有脑袋的身子，活像是被人专门立在那里一样，显得异常诡异。
文懿身子一点点的僵住，她犯错了，眼前的人是妖，杀人不眨眼是本性，怎么可能因为她一两句话就改。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将心中的恐惧赶走。
“我平生最讨厌被认成女子。”
她抬头，赤颜正瞧着她作解释。
他将她一点点揽入怀中，轻声道，“我答应过你的，是我错了。”
赤颜意念轻动，将尸体移走，山林的小路恢复如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一切都发生了，她清楚的认识到，赤颜是个她不能惹的妖。
“刚才是我冲动了”她的声音轻轻响起，感受到他身体的冰冷。
她自动将老汉的事忽略，不愿意再提起。
赤颜听到她的话眉头皱了皱，“我希望你信”
“我信你的”她打断了他的，“所以我说的实话，没骗你。”
他顿了顿，没再主动提起刚才的一幕。
“刚才给你吃的是养灵丹和生长药”他轻声解释着，“你身体里有九天混元妖的妖晶。妖晶是妖法力的集中体，随着妖的妖力增加而变化，是妖最宝贵的东西，绝不会轻易让人看见。”
“可是你体内的妖晶，稍微有点法力的人就可发现”他顿了顿，叹了口气，“文懿，你体内的妖晶不是你的。”
“若一直以稚嫩身躯施法，你承受不住它的力量。”
文懿听明白了，她记得玉黛也提过九天混元妖晶。
梧桐山洛玉大战魔物时她曾在昏迷前吞下了一块东西。
“应该是以前吞下的。”她轻声的回答。
一时间又静了下来，她想了想说着“谢谢你为我着想，吃药是为了躯体能承受它的力量？”
“嗯”他轻声回答，朝城镇的方向看去，又加了一句，“还有一个原因，我不愿意你我被认成别的关系。”
她没有回答，却不愿再被他抱在怀中，他的怀抱太冷，“我们进城吧。”
他顿了顿，松开了她，“好”
两人出了山林，走了十几分钟就见一座高约三丈的城门，此刻近傍晚，稀稀两两，城门的人并不多。
“长裕关”文懿看着城门前的几个字念了念，转头看赤颜，“这里是边陲？”
“是源国的边关”
他负手站在她身边，“我们从半月观出发一路向北，大概会走五天的时间。”
“不是一个月才能到离国上京？”
“半月观的守观人是仙不能用法力，唯一的坐骑也不过一头化形灵兽而已，虽可一息十里，终归不及你我速度。”
若有符咒，一瞬即可到达。赤颜顿了顿没说出口，他更愿意和她再多些时间相处。
听到此话，文懿心中一惊。
仙？！
她一直以为瑾南是一只妖罢了，却不曾想她是仙！
那眼前之人？
“你也是仙？”
心中顿时起疑，她也曾去过皇家寺庙，世人口中的神仙心怀慈悲救死扶伤，他是吗？
“不是”他伸手将她的耳发捋顺，瞧着她道，“魑，一种万象之界灭绝的妖，和你很般配。”
他果真是妖！
文懿瞧着他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觉得他们其实并不般配，他只是一厢情愿的将她认错了。
“嘿，那边站着的两个，你们进不进城？我们要关城门了。”官兵拿着长矛，站在城门口朝着两人大声喊，还抱怨着，“进城还啰里啰嗦的，不晓得今日是上灯日，要提前关城门吗？”
“你不会看到他们死的”赤颜伸手拉住文懿，提歩朝城门走去。
文懿看去只见赤颜在前的粉红背影，他是在向她解释吗？
两人进城后，就听见锁链拉动着木门嘎吱嘎吱的响动，城门渐渐关上。
“城南有一家客栈靠近酒坊”他说着拉着她朝着城南过去。
“哟呵”身后传来声音，是守城的官兵相互调笑，“我都给你说了，要想找娇滴滴的姑娘就去茗烟阁，城门口站着的可不好调戏。”
“哈哈哈，哪成想远远瞧着一朵花，结果人家是个不男不女的。”
“别说，这人看着还真比茗烟阁的花魁还好看呢。”
听见身后官差不知死活的调笑，文懿皱眉转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守城还想着狎妓怕也只是个混日子的烂头兵。”
“骂谁呢！”正说话的官差红了脸，冲着文懿看去，“别以为长了几分姿色，老子就舍不得动你！”
她挑了挑下巴，朝着左边使眼神，官差朝左边看去顿时脸都白了，结结巴巴道，“门，门尹。不是，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目无军纪！”门尹气得狠狠瞪了文懿两人，再骂先前调笑的官兵，“我都再三强调了，兵有兵样，瞧瞧你们什么鬼样子，这里是长裕关关口，是我源国最边缘地带，若是有奸细混入，你我都是源国罪人！”
文懿得意的转头看赤颜，边走边道，“这种人就是欠收拾的，正好碰上他的长官，该杀杀他的威风！”
“你怕我杀了他们，所以故意骂他们？”
被一眼看穿心思，她心上一跳，没有否认，“什么样的错就该有什么样的罚，过轻过重都不好。”
“我不会杀他们的”至少不会当着你的面杀。
文懿转头回看，只见先前那队官差正从拐角消失，没人死亡，她心上松了一口气。
却不知，就在她回头的那一瞬，刚才冲文懿嚷嚷的官差就断了脑袋，而门尹的一双眼睛竟然被血糊住，再也睁不开。
众目睽睽之下，异常诡异和奇怪，惊的街上的人瞬时大乱起来！
他紧紧握住文懿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本就是他的生存之道。
他可以为了她改，只是她不能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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