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西道:“我不相信,毕竟现场很多破绽。但是信又确实是他写的,我实在是不明白。”
李响道:“这里有平老师写的其余书信吗?”
吴子西给他找了几封,李响仔细对比,说道:“悔过书确实是平老师写的,但并不是他自愿写的。所以他是被杀,理由有三。”他伸出三根手指,慢慢说道:“首先,他平时的书信字迹工整,纸面整洁。但这次的书信字迹略显潦草,而且信上有多处墨迹晕染,显然拿笔的手不够稳,应该是因为激动害怕;其次,他上吊所用木凳上脚印杂乱,显然是经过一番挣扎,如果是自杀,一脚踢开木凳,上面不会有这么多脚印;再者,厅堂比卧室房梁要高,平老师年老体弱,老眼昏花,还肩膀有疾,往厅堂的房梁上甩绳子格外费事。他死在厅堂的唯一理由就是为了被早些发现。”
吴子西道:“不错,这些我都考虑过,但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写这封信?”
李响道:“也许是被人威胁?如果不写就杀光他全家之类。平老师被逼无奈,只好妥协。”
吴子西道:“不错,他还有儿孙,而且都是普通人,凶手确实能威胁到他。”
李响走到吴子西遗体前,又仔细查看,说道:“他袍服下摆上蹭有厚厚灰尘,今晚一定是在一处很久无人打扫的地方呆过。”
两人突然四目相对,同时叫道:“杂物间!”撒腿就向潮海阁跑去,众人在后跟随。到了地方发现进不去,又让人把宋子楚提来才开了门。他们进到杂物间,就见地上乱糟糟的,各种资料乱七八糟。众人费力翻找整理了一番,发现这次少了显帝元年到三年的学院年代纪实。
“果然,贼人是在寻找什么。”吴子西道。他看向宋子楚,眼中已是暴怒,但旋疾又将怒火强行压下,装作若无其事的对李响道:“你跟我来一趟。”然后两人单独进入一个房间。过了许久二人出来,一脸严肃,将今晚的情况单独跟宋子楚说了,只告诉他平老师勾结贼匪,事败后畏罪自杀。
宋子楚听说平老师死了大惊失色,眼泪流淌了下来,说道:“平老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吴子西道:“这件事确实古怪,你暂且再委屈几天,待我们查清楚了事实你就自由了。”说完还是让人将他带走看押。
李响道:“吴教授,我们是不是可以从黄仲阳的两个舍友那里入手查案?这件事即使与黄仲阳无关,但名牌是他的,与他一定有什么联系。”
吴子西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一早去看看。”
李响告辞回了宿舍,也无心修炼了,脑中一直回想今天的事情,宋子楚被关押,平老师肯定不是他杀死的。而黄仲阳已经证明了自己昨晚在宿舍没出去。今晚在发现平老师死去的第一时间,吴教授就让人去确认黄仲阳的行踪,结果他在食堂和人喝了一晚上酒,郝大师可以作证,他卖出了两坛子酒,所以印象深刻。他脑中念头纷至而来,连钟玄琴和游子兮都怀疑了,但是游子兮从昨晚下山一直没回来过,应该没有作案时间。倒是钟玄琴,明天该好好查查他。他想的不觉疲劳,近一个月以来第一次躺床上睡着了。
早上,李响是被拍门声吵醒的。开门一看,又是吴子西派来找他的,又发生了命案。这次命案的现场离他很近,正是庚字房二楼六号房,黄仲阳的宿舍。
进了宿舍,就见黄仲阳呆呆傻傻的站在房间一角,旁边四条大汉寸步不离的看守着他。房间另一角站了一名直愣愣的少年。而此刻房间中央还是那三张床,钟玄琴正躺在中间的床上,但他不是在睡觉,他此刻双目圆睁,嘴角溢血,心口插着一把匕首。他死了。
李响讶道:“吴教授,这又是怎么回事?”
吴子西向一名少年招手,少年走到近前,吴子西道:“你将经过告诉他。”
少年道:“我是他们隔壁五号房的齐小庄,今早,我像往常一样来找黄仲阳一起去吃早饭。”他指指黄仲阳,接着道:“我到了门口拍门,他没有反应。我只道他还在懒床,就大声拍门,喊他起床。然后,他在屋里懒洋洋的回了我,说是‘这就开门’,但是没一会儿却又惊慌的大叫起来。我问他出了何事?他在里面支支吾吾不肯答我,只催我先去吃饭,他随后就到。我见他支支吾吾的,心中怀疑他在里面藏了娘们,于是我就绕到窗前,伸指点破窗纸。”这齐小庄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将当时的各般动作又做了一遍,唯恐讲的不够详细。就听他接着道:“我将眼凑到孔上向内一看!结果,就见这钟玄琴直挺挺的毫不动弹,嘴角都是血,心口一把匕首,而黄仲阳的手正握在刀柄上,竟是将人杀了。”他又看向黄仲阳,眼中有些畏惧之色。
黄仲阳喝骂道:“你不要胡说,我早上醒来他就死了,我只是太过害怕,当时不知道怎么就将手握了上去。”
吴子西喝住黄仲阳,对李响道:“齐小庄看到此景,急忙来报,我带人过来将他拿下,派人通知了你。现在正在审问,但他矢口否认杀害钟玄琴。”然后转向黄仲阳道:“昨晚你在哪里?做了什么?事无巨细,一一道来。”
黄仲阳慌忙道:“我昨晚和五六名同窗在食堂喝酒,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吴子西问道:“当时都有谁?几点散的?”
黄仲阳道:“有李潇、秦淮、楚招雨、于勇、章啸云,至于什么时候散的,当时我喝醉了,不太清楚。是楚招雨把我送回来的。”
李响想起吴子西说过昨晚去核查过他,知道是实情。吴子西在一旁哼道:“告诉你吧,你们喝到快子时才散席。而钟玄琴是子时之后死的,你和他在一起一晚上,门窗都关的严实,只能从里面打开,你怎么解释?”
李响算算时间,晚上喝酒喝到快十一点,钟玄琴死在十一点之后,确实有时间作案。他站起来绕着现场仔细查看,连细小之处也没放过,然后在门后端详了门栓半晌,想了想,走到楼下,问一楼五、六号房的人昨晚是否听见了什么声音。五号房的人说没听到,六号房住了两人,其中一人说夜里被楼上发出的拖沓脚步声吵醒,当时应该快到寅时了。
李响心中思量,快到三点的时候有人在楼上是一定了,他点头致谢,又回了二楼,问吴子西道:“楚招雨在哪个宿舍?”吴子西命人带他去了楚招雨的宿舍,就在丁字房二楼六号房。此时房门没关,李响进了房间,就见一名儒雅飘逸的少年正坐在书桌前看书。看到他,李响先想到了花,一个男人会让人联想到花,不得不说他太过白净秀气。而且,屋中一股浓烈的香气,熏人欲醉,凑近那少年,发现他身上也是一股香粉味道,李响不由皱眉。那人向李响礼貌打个招呼,李响回礼,问道:“敢问兄台可是楚招雨?”
“正是。”少年回答。
“昨晚可是你和黄仲阳一起饮酒?然后送他回了宿舍?”
“是,昨晚我见他喝的烂醉,就将他送回宿舍,然后关门离开。”
“那时钟玄琴可回了宿舍?”李响继续问。
“不曾见到。”
李响点点头,表示感谢,告辞离开。他一边走一边沉思,回到了黄仲阳的宿舍,见到吴子西,跟他低语了一番,吴子西一脸嘉许的神色看向他,点点头。
然后吴子西对众人宣布道:“现在事实清楚,黄仲阳醉酒后失去理智,失手杀了人,先将他带走看管起来。”
黄仲阳听了大叫:“吴教授,你不能这么草率,我没有杀人!”他拼命挣扎,但被四名壮汉拖着,身不由己的走了。一路上,黄仲阳都在大叫,一会儿喊冤,一会儿大骂吴教授瞎了眼,冤枉了他,一会儿又哭喊求饶,惹得整个宿舍的人都出来看,连远处的女生宿舍都惊动了。
吴子西将李响叫到面前,两人耳语一番,各自离开。吴子西回去就将宋子楚放了,言明黄仲阳才是夜盗潮海阁的贼人。让他好好歇几天,不要再管潮海阁的事。并上报书院,尽快派了一名新老师来管理。
李响不再管这件事,投入了学习和修炼当中。就这样过去了一周。这天中午,李响放学后先去了潮海阁,向新来的老师要最近的借书记录看。新老师叫匡行书,吴子西已经提前跟他打好了招呼,全力配合李响。
匡行书将登记簿递给李响,李响翻看一阵,又拿出被盗的三本登记簿,细细对比查找一番,然后眼睛一亮,嘴上露出笑容,暗道:“果然如此,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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