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走得干脆,出了茶楼也没了再逛得心思,便回去了。
茶楼上隔壁房间的窗户开了半扇,一人坐靠在窗边,姿态慵懒,烛光落在暗紫色的绸衣上映得它有些不实,随着人影儿消失,窗子也阖上了。转了转腕间的珠子,没成想,他二人还有这么一段,耳力太好,有时也是一种苦恼。
回到后门,去而复返,白梓谎称兄长有所好转,非要让自己回来,自己就回来了,看门的人也没多想,就让她进去了。殊不知,连翘跟茯苓都在房中等她。
刚从窗上翻回来,屋里就亮起来了——
连翘与茯苓一起站在那儿,表情异常严肃。
白梓虽是觉得自己行为有些不妥,但并不是那么在意。对她二人一笑,
“不去睡?”
“郡主,”连翘眉头皱着,那会儿回到屋里来寻她,唤了几声都没听见回应,自己才刚出去一会儿,郡主不可能这么快就睡着,难道郡主又像以前一样昏厥过去了?!结果自己进来发现人不见了!“您怎么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白梓不语,坐在小炕上,打了个哈欠,眉眼似乎都漫起雾气,因为屋里暖和,臃肿的外衫半退,娇憨可爱得紧。连翘的火下去了大半,轻哼了一声,特意不看白梓,却边给她整理床榻。
茯苓走到她跟前,替她将衣物收起。
“郡主一人没遇到什么危险吧?”茯苓问。
“没有。”
“您以后若是想出去,好歹跟奴婢二人透个气,方才我们两个可真是要吓死了。郡主一人在外实在是太过危险。”
“嗯,嗯,知道了,啊——”又打了个哈欠,白梓的瞌睡挡不住了,站起来拍了拍茯苓肩膀,又走到连翘身侧,用肩膀碰了碰她,“多谢两位仙女姐姐帮我保守秘密,快去睡吧。”只有她们两人在这里,说明萧凤仪并没有得到消息。
连翘双手落在她肩膀上,叫她坐在床上,对她说:
“郡主,听人说近几月以来京都有些不安稳,您还是小心一些得好。”
“好~放心吧,不过是今日心中极不畅快罢了,不会再有下次的——”
两人退出房间,思来想去,还是在小偏房里守起夜来。
梦。
白梓做了个梦,梦见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白梓’与自己面对面站着。
“姑娘可适应这里的生活了?”她问。
白梓没有回答她,她好像也并不需要回答。
“应该是适应了吧,”她随地一坐,便凭空出现一张凳子,“从姑娘的的记忆中,我能看到姑娘的家乡,那里一切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这世上竟有这样的国度。不过最令我讶异的是,姑娘少时命途坎坷,却一直都让人觉得姑娘身上有一种生生不息,或者说是坚韧不拔的蓬勃生机。”
“咳,这个,你太高看我了,其实我,”有时候内心挺阴暗的,也很‘丧’。白梓在心里暗戳戳地想。那个白梓站起来,脚步轻快地走到她跟前。
“你可不要看轻自己。在我认识的女子中,你是最出色的其中一个——”她故意将后四个字的声拖长了一点。
“那你心中其他出色的人是谁?”白梓轻笑,没想到,她性子还挺活泼。
“自然是母亲啊——母亲当年可是一大女巡捕呢。”没错,萧凤仪还有一个久未听人提起的别名:红衣巡捕。
未嫁之时,她时常穿着一身红衣游走于京都市井及京都附近的区域,常常‘路见不平’,有时无事,还会去大理寺去衙门,跟他们一起处理案件。一开始是有很多人反对的,虽是皇室又怎样,一介女流,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哪知萧凤仪不但身手了得,而且还接连破了几件朝廷悬而未决的大案,‘红衣巡捕’的名号由此而来。顺便提一句,当年白擎便是如此被她吸引。
……
梦里原主跟她说了好多,好像她们两个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一样,熟稔得很。这具身体的记忆在这次她们两个长谈之后,似乎彻底复苏了,仿佛此刻她的灵魂才和这具躯壳完全契合——白梓忘记她后来跟自己说了什么,迷迷糊糊一觉醒来已经天亮。
院子里断断续续有些收敛地嬉戏声传到屋里——
“中了,哈哈”
“竟耍赖,看我攒个大的。”
——
白梓撩开床围,有些懵,她还想再睡一会儿,不过好像情况不允许。
“郡主比昨天起得早了半刻,可是让院子里的几个丫头嚷着了?”
“没,”白梓由茯苓摆弄头发,“不过,她们为什么这么欢喜?”
小夏端了洗漱的物件进来,身上除了外面的寒意,还有几片很快化掉的雪花。小夏回她:
“回郡主,又下雪了,她们几个在打雪仗呢。”
“还下着?”
“是,”小夏搓着手,对着它哈了哈气,“她们几个倒不是怕冷的,郡主今儿要穿哪个颜色的衣物?”
“郡主咱们今儿在外面的时候长一些,还是穿厚一点的好一些。”茯苓提醒道。
前几日太子府上的人送来帖子,说是邀众人今日到太子府赏梅。要知道,太子府上可是专门有个院子栽种各种梅花,种类繁多,很是少见,亭台设计也为其而建,甚为精妙,皇帝见过之后很是喜爱,亲自为之题名,梅苑。
“就这件淡黄的吧,”白梓走到衣柜前,看着那么多衣服一眼就看中了这件如意百蝶裙,一套的鹅黄浣花锦衫。
穿上之后,白梓转了一圈儿,裙摆上缀着金银丝线的蝴蝶若隐若现,她满意的又套了一件镂金云纹月白色窄袄。最后她又裹上了一件素色狐裘斗篷,茯苓跟小夏看着她自己裹了这么多有些哭笑不得,这大小姐选衣服之前已经穿了三层了,这也就是在冬日里,要知道前几个月,蝉还叫的时候,她们郡主连中衣都不想穿,就怕热着。
白梓穿着这一身儿去饭厅跟长辈们一起用早膳,还被他们给笑了一顿。
尽管看上去不显臃肿,但是也能看出来穿的有点多,白梓不情不愿地回房把之前那多余的两层脱了去,果然效果好很多,整个人又恢复到仙仙的状态。白梓坐在马车上,抱着暖手炉,暗自吐槽,要不是中药那么苦,她怎么会这么怕感冒、发烧、流鼻涕?还是三九好,哭唧唧。
白梓在马车上听萧凤仪说着那些高门命妇家眷的事情,有些无聊,随手掀了掀一旁车帘,街市较那晚略显冷清,难道这里是‘夜市’更发达?
“阿梓——”萧凤仪特意拉长声音。
“母亲,那些我已经记下了——”白梓撩着车帘没放下,指着外边一条巷子道,“母亲,我想把这巷子那头拐角处的宅子一半改成茶舍,您看如何?”那一处宅子是白梓名下的地契之一。
萧凤仪打眼一看,觉得那儿的位置开铺子并不是很好,“想开铺子的话,待回去,我再给你寻处地段更好的来。”
白梓放下帘子,道:“母亲,之前您给我的那些铺子位置好生意也好。但是人多的地方,您与祖父、祖母都不放心我久待。我不过是想找个地方出来玩玩罢了,到时铺子里的伙计多找几个功夫好的机灵的,来往的人少,你们也放心不是?”
萧凤仪想着她身体已经养的差不多,婚姻大事也快了,日后嫁了人就不会这么自由,也就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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