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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还君真意 第二章 投身苦境

苦境

是夜,正值风雨大作。暴雨如一头狰狞恶兽,虎视眈眈注视着眼前的草屋。

视线转入屋内,只见得一间屋子里,三个大人两个女孩,而屋内只有一张床,一个破柜子,一张桌子,一个凳子,一个如肚大的陶土瓦罐,三四个似乎是吃饭用的碗一捆稻草,一捆木棍,如此而已。

此时一个大着肚子、满脸沧桑的妇人正在生产,一个面相刻薄的稳婆正在接生,一个脊背佝偻的中年男子半喜半忧正准备迎接他儿子的到来,还有两个面黄肌瘦的小女孩,小脸惨白,六七岁的年龄,强忍害怕,在一旁帮忙,递剪刀,擦汗,端热水等等。

屋外风雨,屋内风雨,一时之间竟打了个平手。

霎时间,雨声簌簌,步声急躁,吼声犀利,呼声惨然。最终一时风停雨住,而妇人生产后脱力昏睡。

“哎呀,晦气,竟然是个死胎!”,只瞧那稳婆一边说着,一边将死婴推给那穷苦汉子。

“申大郎,你这孩子可是个死胎啊,你得赔偿我精神损失费啊”。

正要再说些什么,却见那穷苦汉子一听,悲从心来,“苍天啊”,大吼一声,随后竟是吐了口鲜血,就人事不省了。

顿时这家子只有两个不顶事的女童清醒,稳婆一见这种情况,就要发火。

“余婆婆,您不要生气,等爹亲娘亲醒了,不会拖欠您的银钱的。”

说这话的正是这户人家中的大丫头,大名申大丫,此时正抱着自己妹妹申二丫,在床角瑟瑟发抖。而余婆子本来是要发火的,但看到那两丫头吓得瑟瑟发抖的样子,和屋内一贫如洗的样子,心中一挣扎。

“算了算了,你们两丫头片子好好照顾你们父母。要是明中午还没醒过来,就赶快去请大夫。至于这死胎,我做个好事,就帮你们家处理了。真是,白忙活一场……”

余婆子说完,便在用稻草裹起死婴,骂骂咧咧地走出了草屋。

翌日,昊光破云,誓要除去人间一切阴霾,又是正逢夏日,恰恰助长焰气。

还是那间破旧茅草屋,屋内阴郁,屋外明媚,鲜明对比。

草屋前方百米,一人左手撑伞而行,右手执一只造型怪异的大号毛笔,这是一名气质斐然的女子。

只见得她着一身墨紫儒袍,身材高挑纤细,十指修长,素雅的油纸伞遮住了大半容颜,只留下如玉下颚,缓缓走近。

她走近,停在了茅草屋前,伞面斜上。容颜方才全现,让人不禁想到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句诗。

那女子面上不施粉黛,肌质自然微粉,唇色如樱桃。待她轻启声,又恍如山间清泉。

“屋主可在?天气炎热,在下来讨一杯水喝”。

屋内的申大丫一听,连忙走了出来,看向来人,先是呆怔,后又立刻怯怯地说:“家里面只有昨天接的雨水”。

那女子一愣,神色复杂,又温柔说道:“你叫什么名字,你家里怎么是你跑出来待客呢,你……你的父母呢?”

话音刚落,就见眼前申大丫愈加紧张,不由得解释:“你别怕,我并不是坏人,我是一名游医,只是想来讨杯水喝罢了。”

而申大丫在听到那女子说自己是游医时眼神一亮,立刻跪在地上拜求道:“求求大姐姐救救我爹娘,大丫求求您了”。

女子很明显可以感觉到眼前女童的慌张,直觉上前扶起了申大丫。

“你莫急,我随你进屋看看吧,对了,你叫大丫是吧,你今年几岁了?……”

随着温柔话语,女子顺利安抚住了恐慌的申大丫,并在屋里进行对申大郎夫妻的治疗。

功力运转,病人气血已足。那女子仔细把脉,确定两人身体状况良好,心绪翻飞间就要和旁边乖巧懂事的申大丫告辞。

却在转眸间,看到另一个怯生生的女童颤着手,用破碗舀了点水,小心翼翼地递了过来。

女子接过水,一饮而尽,将碗放在桌上后,摸了摸面前两个小丫头的头,又从身上拿出了两枚玉质无瑕的玉佩,说道:“你们爹娘已经无事了,姐姐,走了,这两个玉佩你们两人一人一个,不论是卖还是留,都随你们。”

话音刚落,人影已失。

不说申家两丫头自女子走后,芸芸诸事,单说那女子。相信故事进行到这里,难免有人疑惑——这名女子是谁?因何出现在此地?又是因何救助这家人?

其实这名女子唤作“申婵媛”,正是楚微山灵女。

却说昨日夜晚,长相刻薄,刀子嘴豆腐心的稳婆余婆子不忍为难两个小女孩,又怕她们被吓到,主动带走了申家死婴。她在回家途中顺手将死婴扔到了山崖下,便转身离去了。

所以她也不知,山崖下的死婴,在她走后的异样。

山崖下

柔和的淡青色光芒,使得原本阴暗的森林更加恐怖,却是救命良药。

只见地上原本浑身乌紫,布满血污,粘满泥泞的死婴,在那柔和青光中,升空两米,婴儿身形拉长,渐显肤白如玉,眉目如画,转眼一身青白相间的衣服,头顶玉冠束发,额前发间,饰以青带,右鬓边更有一支桃花夭夭,赫然长歌门琴姐装扮。

转眼,青光仿若有灵般,察觉到女子无事,便缓缓注入了女子眉心。

夜,依旧如此的黑,如此的静。

“嘭”!

是失去青光支撑的女子坠落。

这声音见证了女子的体重,也给如玉佳人敷了一个面膜,纯天然无添加。

果然天妒红颜!在如今这个时代,美人危险,倍矣!

话不多说,时间加速。山崖下的美人已经醒来,只是仿佛脑袋摔坏了,整个人呆愣愣的。

只见她跪坐在地,默默看着自己的手和这一身装扮,一时之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不过这种情况也可以理解,毕竟,刚逢大劫,以为必死无疑,谁知转眼又至一处陌生树林,而身上的装扮也变成了长歌门门派服。

又是一刻钟过去,不解与无奈,终究会由时间终结。

眼见得太阳越来越盛,女子只好敛下心事,先是神识一动,发现自己轻易可以连接剑网三游戏界面,并且发现自己识海扩大不少。

“没想到生死一线,竟让我修为到达仙人境界,呵,也算因祸得福吧。”

接着又运转清洁术,将自己一身打理干净。

最后,右手五指拈动,口中默念法决,想要掐算此地如何以及前路何许。

却不想,这一算,又是给自己连接了一道尘缘。

青衣女子运转大轻功,足下轻点,迎风而立,在一绿树枝丫上。右手一转,念师恩已在手上。

“入此苦境,焕然新生,既承其骨肉,便以申为姓。此后,我便是苦境申婵媛。”话语坚定,铿锵有力。

申婵媛看着烈日曙光,又在心里默念到:师父,原谅沉雾不孝,擅自改名,但唯有在师父身边,沉雾才是完整的沉雾。

师父师父,如师如父,其实申婵媛改名也不过是想珍藏那一份可贵的亲情。正如修真界百年时光,不敢轻易琢磨过去,然而却永不能遗忘。

此时的申婵媛,已经是第四世了,她没有系统任务,只有一个古怪的剑三游戏界面。而除了第一世,她其他两世死得都有点冤。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永远没有轮回,永远向死而生,但抱着一丝想要再见师父的曙光,她不愿意放弃,也不愿意就此疯狂,她能选,并且能坚持的就只有随遇而安,顺其自然。

“也许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回去了呢”,她如此想道。

心中想得再多,其实也不过是一刻钟过去。申婵媛望着眼前壮阔晴朗的天,自言自语到:“前尘往事不必说,眼下倒是有一个难关要过。”

她想到自己算到申家人的命运——今日黄昏时夫妇二人归向黄泉,而申家两女童无法独自生活在世,一个在八岁时为了一个白面馒头被人打死,一个在九岁时投湖而死。

面对如此情景,哪怕烈日炎炎,申婵媛心中也是阵阵发寒。

蓦然,申婵媛白玉右手一动,一道灵气逼入天际,挥乱了申家人的星象运动轨迹。本来她还想把自己从申家人中剥离出去,谁知道天空星象中竟然没有她的星星,苦笑一声。

随即运起神识将自己长歌门琴姐切换成万花谷花姐。同时大轻功一甩,听从心里感应,向血脉所在地奔去,并在距草屋百米处停下,撑起念师恩,走了过去。

~回忆时间结束~

当申婵媛离开申家后,她能感觉到身上与申家的联系已消失。毕竟她为了申家人改命医病,又给他们留下了存活的根本,因果相抵。此后,她当真是只有一人,游历在这苦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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