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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还君真意 第六章 辞别素君

“而且你的眉毛很特别,居然有漩涡。”

“咳咳”,猝不及防,素还真入江湖多年,从未遇到过如此直白的夸赞,一时有些尴尬,但看申婵媛已经从仇魂怨女之死的打击中缓了过来,又有些欣慰。

“呃,抱歉,我的意思是,你长得好,看着就像好人”,看到素还真的反应,申婵媛也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那话的不合时宜。

“其实,我也听秦公子讲过你的事迹,知道你是一个大英雄,我很敬佩你,你之前说的有求于我,可是关于这龙骨圣刀?”

谈到正事,素还真也收敛情绪,正声道:“正是,素某夜观天象,发现北方有一邪灵,而克制他的正需要素某身上的千年龙气加上这龙骨圣刀,所以……”

风声幽幽,月色幽幽。而未尽之言,申婵媛已了然。

只见她更近仇魂怨女的墓,郑重拾起龙骨圣刀,又复走到素还真面前,坚定的话语,充满了对眼前人的信任。

“一路走来,公子曾有多次机会,劝我为江湖正道助力,但却始终不言。想必是你知道,江湖风波,我不愿涉及,这一点多谢素公子体谅。而龙骨圣刀在公子手里必有大用,但我也想求公子一事,此刀与江湖无用时,可否请公子将他陪葬欧阳?”

“姑娘大义,自当……”

素还真一边说着,一边想要接过龙骨圣刀,谁知被人喝止。

“不可!”

一道苍老却执著的声音插入,有些耳熟。

而申婵媛素还真同时顺着声音源头望去,随着一卷风停驻,一名老者出现,正是今日最后出现的那名神偷哀三声。

两人心中正有疑问,又看到眼前老者一脸悲伤,驼着背讲出了他与这把刀的渊源,甚至说出了他想为子报仇的想法。不过却被素还真劝告了。

原来那呼三叹是被魔域派南宫取杀了的,而南宫取却身不由己,被魔域用阴狠的手法制成武器,专克天虎八将和魔龙八奇,因为这十六人是魔域克星,而已死去的呼三叹、半驼废,正是天虎八将的人。魔龙八奇的众人却因为身份还未显于人前,得以保全。

经过素还真一阵解释,哀三声又想到了自己过往错事,喟然叹曰:

“哀哀哀,罢了罢了,只是老夫独子已亡,又不能为子报仇,余生也就只有龙骨圣刀这个念想,我想带着他退隐,还请申姑娘、素还真你们允许”,说着哀三声身子一弯,便行了一礼。

一旁素还真连忙扶起哀三声,口中直道“不可,使不得”。而申婵媛,手中托着龙骨圣刀,只好也同样弯下腰行礼。

唉,这情景,让人倍感心酸。使得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江湖恩怨啊。

却说申婵媛素还真这才明白哀三声为何这么执着龙骨圣刀,但素还真有心答应,却是不好代申婵媛发言,便以目询问。

此时申婵媛一叹:“没想到,前辈你竟然是呼三叹前辈的父亲。说来前辈你怕是不知道,欧阳,就是仇魂怨女,她与呼三叹前辈的渊源吧。欧阳是呼三叹的徒儿,只是前些日子呼三叹惨死,欧阳孤注一掷,便打破无影鬼足,取出了藏在里面的龙骨圣刀”。

一闻此语,哀三声恍然大悟:“哀哀哀,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正是,所以,前辈若是需要龙骨圣刀,尽管来取,我想欧阳也愿意这样。只是,需要素公子平定风波之后,您才能带走,不知前辈可同意?”

哀三声,一拍胸膛,连忙应道:“这是自然!而且我哀三声虽然老了,但论速度,我是天下第一,没人能比得过,我也会协助素还真的,女娃娃你就放心吧。”

“既是如此,哀三声,太黄君那边的动态需要你关注一下了”,正是沉默已久的素还真。

“好,没问题,我这就去巨书岩”,哀三声说完便消失在了琉璃仙境。

相似的场景,霎时又只有两人。素还真见到申婵媛仍托着龙骨圣刀,连忙接过刀放置身后。

“多谢姑娘了,刚才……”

申婵媛却释然笑了笑,打断了素还真的道谢。

“其实我刚刚突然觉得,或许欧阳就这样去陪着她的家人们,也挺好。收起了浑身戾气,变得平和,这样的欧阳,必定是极开心的。总好过一个人孤零零活在世上,独自守着悲惨记忆,生不如死。之前是我迷障了。”

“申姑娘能想开,自然极好。”

只见得月色下的两人相视一笑,虽是墓前,却莫名温馨。

“夜……”

“我……”

异口同声!

“你先说”

“你先说”

又是异口同声!

之后便是沉默。

“咳咳,我是想说,今日你便说过我们是好友,我这人不喜唤人全名,但唤素公子又太生疏,若是唤你还真,也是感觉怪怪的,所以,所以你介意有外号吗?”

打破沉默的,是申婵媛极快的语速。

“咳咳,自然,自然,但不知姑娘想如何唤素某?”

“你本是谦谦君子,便是素君好了,你也别姑娘来去了,就唤我婵媛好了。”

“这……”,智计百出的素还真此时脑子短路,竟不知如何思考了。

“嗯?”

“婵……婵媛”

“是婵媛,不是婵婵媛。女须之婵媛兮,申申其詈予。我的名字,来自这句诗。对了,你刚刚要说什么?”

“素某是想说,天色将明,婵媛不如去休息一会吧!”

“素君,你先去休息吧,过几日我便离开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才能再来,我想多陪陪她。”

“这,如何这样说?可是有事耽搁?”

“素君,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自小便不怎么认路,方向感也不好,所以,除非有人领路,不然,我是很难找到此处的。”

“原来如此,那看来以后相见,便只能随缘了。”

“嗯”

“素某先告辞了。”

“好”

一夜过去,天碧如洗。

琉璃仙境中,申婵媛仍在仇魂怨女坟前盘膝而坐,口中念念:“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与大比丘僧,千二百五十人俱,皆是大阿罗汉,众所知识:长老舍利弗、摩诃目犍连、摩诃迦叶、摩诃迦旃延、摩诃俱絺罗、离婆多、周利槃陀伽、难陀、阿难陀、罗侯罗、憍梵波提、宾头卢颇罗堕、迦留陀夷、摩诃劫宾那、薄拘罗、阿那楼驮,如是等诸大弟子。……”(片段摘自百度《佛说阿弥陀经》)

正是《佛说阿弥陀经》,此经专用与超度亡灵,普及极乐世界,流传甚广。而申婵媛,已在此念了一个时辰了,嗓子已感不适,她却坚持把这一遍念完,再进行调息。

骄阳似火,炽烤大地,念师恩下,申婵媛正在调息,一旁素还真正在等候。

一刻钟过去,申婵媛睁开了清澈的双眼,看向一旁神情带有些许焦虑的好友。

“素君可是有事?”

“正是,秦假仙荫尸人已回到琉璃仙境,秦假仙的情况不妙,所以来请婵媛你出手。”

“我这就随你去,请”,话音落,只见申婵媛背起一旁的青雀无尘,与素还真一同离开。

琉璃仙境待客厅,申婵媛凝神观察秦假仙,又把了脉,左手法决预备,同时严肃地对素还真说:

“素君,秦公子身上附有别人的元神,你可知道?”

不待素还真回答,突然秦假仙身上一股白烟升起,眨眼之间,判若两人。

“阿弥陀佛,女施主是指我吗?”

申婵媛看素还真与荫尸人并无异样,便知道此事可能另有蹊跷,遂将身心放松,回到:“正是,应是你与别人打斗,中了一掌,而后这伤势波及到了秦公子。”

“那婵媛你可有解法,附在秦假仙身上的是灵心异佛,他受伤也是因救人之顾。”

“阿弥陀佛,中了波幻迷掌的伤,须得菩萨印第十式才有解,素还真,你不必为我分心,还是专心对付太黄君吧。”

“龙骨圣刀已在素某手中,对付太黄君也不急,现在更重要的是异佛你的伤势。”

旁观素还真如此紧张灵心异佛,申婵媛觉得她需要喝茶静静,要不然,她可能要完。虽然知道素君是什么样的人,但不自觉还是想强势拉郎配。

而一旁的荫尸人,则是重要背景板。

“我觉得我老大的命最重要,素还真,灵心异佛,还是先问问申姑娘能不能救治吧。”

这是不甘当背景板的荫尸人的呐喊。

接下来申婵媛也不甘示弱,说道:“救是能救,不过两人伤势应该不一样,所以,那个,灵心异佛,你必须从秦公子身体里出来。”

话音刚落,只见屋内金光一闪,瞬间多了一位佛者,宝相庄严,对着申婵媛施了一礼。正是所谓灵心异佛,而秦假仙也晕晕乎乎恢复了意识。

而申婵媛见状,则坐在桌前,又立刻表示灵心异佛和秦假仙须成打坐之态。

然后眨眼间,青雀无尘置于桌上,轻拢慢捻,一段段音倾泻而出。与此同时,一道道或青色,或无色气劲分别并入秦假仙和灵心异佛体内,其中秦假仙少,灵心异佛多。

傍晚时分,叶小钗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申婵媛方停手,对立于一旁的素还真荫尸人叶小钗表示已无碍了,明日便好。

此事罢,申婵媛便又陪伴好友欧阳去了。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雾锁山头,草木结珠,申婵媛一身万花装扮,辞别了好友素君,继续为秋别寻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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