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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鬼谣 第二章 灾难

小说:山鬼谣  作者:汐阳缺氧  回目录  举报

自从流渊离开,浩月就突然像一个大孩子一样,除了照顾父亲,就是和父亲一起上山打猎。偶尔和同村的小孩碰见,也是被同村小孩子经常欺负。推倒在泥沟里,被打得差点瞎了眼睛再也没有见到她哭过。浩月小小的身子却有撑起整个家的力量。

似乎命运不喜欢逞强的人,在浩月十六岁那年,日子越来越艰难,包括村里的人,种什么死什么,养什么也会莫名的死去。父亲打猎也经常三天两天打不着东西。持续两年,整个村子渐渐开始饿死病死许多人。

风言风语四起,说是村里有人惹怒了天神,现在降罪下来了,必须要有人献祭天神才能解除灾难。村长听信谗言,正在排查选献祭人时,临村却传来了噩耗,瘟疫来了,整个王城都快没了,城里的人四处逃走,他们村有人染了瘟疫都开始死人了。

村长闻言,哪里顾得了献祭之事,连夜逃走了。开玩笑,如果是他一个村里出现了问题他可听信谗言以认为自己村里有人惹怒天神,可是总不能惹到王城吧,现下逃命要紧。

月儿担忧的和父亲在屋前看着天,半晌弱弱的问到:“爹,我们走吗?”

“我们能走去哪里!”

苍老的声音像是被无数风霜打磨,在浩月的心里涌起一阵阵酸痛,父亲老了,也不想走了。这个世界似乎走到哪里都是一样的。何况自己的父亲痴情于娘,一生都活在娘的影子里,一生也只为等娘能够再回一次家,想想竟然有些悲哀。

“爹,我记得娘说过,如果生活过不下去了,我房间的地下藏有她留下的宝贝,说让我们挖出来过生活。”

浩月不知为何自己会有这样的一段记忆。

严放惊诧不已。流渊离开时浩月才五岁,会记得这样的事情吗?

严父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的认真,思绪也飘向了远方。

“爹想想。”

半晌严放说出这句话,浩月看着自己的父亲,严放却看着远处的天。

夜里,浩月感觉自己有些冷,她睁开眼睛想要找被子,却发现自己的房间有动静,亮起了油灯,她惊奇的发现房间床前有一个大洞,里面居然还有新土抛出。想起白天才和父亲说起,父亲晚上就行动了。其实她也不确定自己的娘亲是不是真的留有东西在房间地底下。

洞有两米多深,洞下亦有灯光映射,仔细看去是她父亲的影子,浩月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爹,见身影抖了一下,似是被惊到了,随即抬头向上望有些无奈的说:“月儿,你等我一下,我快挖到了,一会儿上来跟你说,吵醒你了,你再睡会儿。”

浩月已然来了兴致,再去睡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又继续的问到:“爹,需要我帮忙吗?”

“还真有,就是别让沿上土掉下来,免得我又要重新挖了。”

浩月点头说好,找了工具小心的把松土朝外沿扒。不多一会儿就听到下面自己父亲惊喜的声音。

“挖到了,挖到了,还真有东西。”

浩月好奇伸头探望,见父亲在向上爬,帮把父亲拉上来后,见他灰头土脸的,又打来清水给父亲洗面。自己则把松土重新填进洞里。待一切恢复如初后,父女俩才重新坐下。

拆开满是泥土的包布,看着桌前露出真容古旧的木盒,没有特殊的花纹,一把生锈锁扣上也没有落锁,浩月疑惑的眼神投向父亲,父亲同样疑惑不已。

“爹,我们要打开吗?”

“月儿,既是你娘留话给你的,就由你打开吧。”

“是,爹。”

浩月伸手正要打开,看见自己双手泥巴灰土满是,跑出去捣腾了一下,又回来时,双手已是干干净净的。

锁扣虽然生锈了,但很结实,轻轻抬起木盒就自动打开了,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张折叠动物的皮。

“居然是老虎皮,这东西只有极北之地才会有的。这黄黑的纹理排列有序我们这里可是不可能会存在的。”

“那爹您是怎么知道是老虎皮呢?”

“我以前去城里卖猎物,看见商行卖这个,刚刚拿出来吆喝就被一个当官的买走了,几千金呢!”

“爹,难不成娘亲是想让我们把这个卖了换银子?”

浩月听闻商行卖这个,以为是娘亲得到的一块虎皮藏起来给他们应急之用。然而严放却不这样认为。如果是在安定的时候,有钱人愿意花钱买享乐自是无可厚非,可是如今这个世道。

“现在去换银子怕是卖不出价格了。如今瘟疫肆虐,暴民流民到处都有,逃命都来不及,谁还会花钱买这个。”

“那这是……”

浩月也觉得自己的父亲说得对。可是自己娘亲留下这个,不能换钱,那能做什么呢?

“你再仔细看看吧。”

浩月疑惑不已,拿起虎皮时,一道流光闪过,浩月父女俩自是没有看见。浩月慢慢铺展开来后,似是上面有画。

父女俩对视一眼,均不知为何。

“爹,这不会是寻宝图吧。”

“嘘,小点声。先看看再说。”

“爹,您先看。”

“嗯。”

翻来覆去,仔细得不能再,严放也没看出所以然。

“月儿,爹没看懂。”

“我看看。”

接过父亲递给自己的虎皮,浩月沿着纹理交替之处仔细摩挲查看。在她每一次摩挲,都会有流光钻入指尖消失不见,只是浩月毫无知觉。

浩月渐渐发现有些地方隐隐的有些突起,再细看,居然看的清楚是一些线条勾勒出一些高山峻岭,湖泊河流,最后指向了一个地方:“普陀山?”浩月仔细看过后,依旧不确定的说出了一个地方。过了一会儿,才很确定的告诉了自己的父亲,是地图,到普陀山的地图。

“普陀山是个什么地方啊?”严放疑惑的问到。

“好像听娘说过,是一个大仙的山府!”

严放听闻惊异不已,大仙?难道流渊是仙人?

“普陀山在什么地方呢?”

浩月听父亲问此问题,她想了办天也不知道该不该回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普陀山在妖界。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看地图好像在东南方向呢。”

“那你娘是想让我们去普陀山?”

“不知道呢。”

严父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泄气的说到:“你娘是希望你去,我老了,走不动了,而你的身上,有你娘的血脉,她可能是希望你去找她吧。只是这茫茫天下,普陀山又在哪里呢?”

“爹,也许娘不是这个意思呢。我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是不妥,不如找到普陀山就知道了呢!”

“哪里会有那么容易。?”似是陷入了悲伤之中,严放有些心不在焉。

“爹,您忘了,我们有地图。”

“地图,貌似只有你一个人看得到!”

“爹,没关系,我一个人去,有线路,跟着线路走,总不会错。”

“如果世上没有这个地方怎么办?”

“大不了,爹我再回来,天无绝人之路,我总觉得这个地方一定是存在的。只是我们太渺小,见识不够。”

“可是路途迢迢不知方向,父亲如何做能支持到你到达目的地?”

“爹您又忘了,我也是会打猎的,而且我打猎的本事,您又不是不知道。”

看着眼前婷婷玉立的女儿,模样里竟是和其娘亲越来越像。以前流渊太美,美到他都不敢直视,可是现在的记忆里的样子,也快要不清晰了,严放难受不已,竟然哭了起来。

“爹,您要相信我哦!”

浩月自是不知自己父亲心中所哀叹的难过,只当是不舍得她这个女儿远走他乡。也是,自己不曾离开过父亲,现在父亲老了,见不得离别之景。

“我的女儿自是最好的,只是爹不舍。你从未出过远门,这世上不像你看到这样,以往的一切不过是鸡毛蒜皮,外面的世界可怕的太多了。”

“爹,不怕,女儿是有福之人,从小到大不曾生过病,况且我有力气,身手也是不错的。娘亲告诉了我们一个这样秘密,我应当与它有缘,我想去解读它,如果可以找回娘亲,我们一家团聚,就算千山万水困难重重,我也想要去努力试一试!”

“可是……”

“爹,既是娘亲留下来的,我想试一下。”

“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你从来都是一个有主意的人,既然决定了,爹支持你。”

“谢谢爹,我决定明天就沿着这条路走,您在家里等我,如果瘟疫来了,您去山上躲一躲,我虽然想知道娘亲指引我去普陀山做什么,但其实更想找出救我们自己的方法。所以您一定要好好的等我回来,唔……”

说到离别,浩月很是难过,第一次离开父亲去一个还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去做什么,不知道何时能回到家再见父亲,心里既难过又迷茫。

这一夜父女俩说了很多很多话,直到天亮,严父才开始为女儿收拾行李,一番番交待嘱托,浩月踏上了未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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