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还有贫道吗?”这时那个道士说话了,“邛崃山被夏侯豹兄弟占据的这段时间,贫道出游到了夜郎,在夜郎北方大城主宰蒙多王爷手里学了点本事,会移魂附体之术。今天恰巧看见卓老爷子高价让画工给他女儿卓文君的全身画像挂在墙壁上,便在混乱中取来了,让文君的灵魂暂时有了归属!”
“暂……暂时?”司马相如有些发慌。
“是的,暂时!”邛崃道士说,“文君的身体毕竟只是画皮,经不住折腾的,所以司马先生得跟着我修道三年时间,保证几年后文君的灵魂能重新归附她留在家里的肉体!”
“当然可以啊。”司马相如心奋地回答,“只要文君能好,就是叫我修道一辈子,我也愿意!”
“行,那就趁夜出发吧!”那个邛崃道士催促道,“等到天亮了可能会有些不必要的麻烦呢!”
凌志远的魂魄从两丈多高的天空飘下,要继续附身在司马相如身上,却见卓文君的身子还在她选择私奔的人身上靠着。他有些迟疑时,司马相如早己往地上一蹲身,背着卓文君就走。
“选择其他人附身我还瞧不上,”凌志远的魂魄想,“司马相如不是三年之内要回来让卓文君的肉体和灵魂合一吗?我也有些累了,就在这里找一个角落睡上一觉,专等你来!”
对于魂魄,三年时间不过就是一会儿的事。
我们这个无意中走进了汉代的现代人灵魂从睡眠中醒来时,眼前闪现的倒也还是临邛,不过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三年了--
临邛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其中有西南彝人、夜郎人,也有滇国人、吐蕃人。
“听说前些年在卓家铜器店教会了我们铜釜铜鼓这些器乐的司马相如回到临邛了,在大北街开了一家酒肆,我们何不到那里去喝两盅?“
“是的,他家所卖的‘卓春烧’,基本上就是白送人吃,却比任何一家的酒都好!”
“卓春烧?”
“是的,有人说,卓烧春就来自于北街那口传说中的玉液泉,那酒泉其实是在一棵树下压着的。司马相如见这个地方清清静静,想在这里做一间酒肆卖酒,不想自己拨动琴弦时,她的夫人竟然来了兴致,翩翩起舞了起来。一时间山鸟应和,柳条随风,一棵大树咚咚咚地从远处跳到了跟前,再扎下根来随着琴韵和司马夫人的舞步摇头晃脑。大树原来立身的地方出现了一口井,井里汩汩地冒出的玉液酒香四溢!”
“是的,那夫人真是一个标致的美人,与卓老爷家的卓文君长得一模一样!”
“可怜卓家的卓文君,都差不多三年了,一直呆呆傻傻!”
人们纷纷往北街走,一边却在议论着。
“什么玉液泉,卓春烧的,”凌志远的魂魄暗自嘀咕,“我何不前往去看看呀?”
他于是随便附着在了一个少年身上,前往人流方向走。
“玉液泉?”那个少年向一个年长的人问道“你知道这个传说吗?”
“哦,当然知道!”年长的人回答了,接着说到,“临邛城西有一座山叫做白鹤山。汉朝开国后不久,一个叫胡安的道士在这里点校注解《易经》。《易经》点校完,胡安也得道了......”。
看着年轻人听得入迷,年长的便把故事继续讲下去了——
有一天胡安下山来,在这里碰上了俩个讨饭的小哥俩。
“道长,可怜可怜,给点吃的吧!”小哥俩追着胡道士一路走着。
胡道士两眼炯炯,只顾一路向前走。
“道长,可怜可怜我们吧!”两个小乞丐一路追逐着他,“给我们一口吃的啊!”
“想不想过一过吃穿不愁的日子呢?”胡安道士见小哥俩可怜,突然对他们说了一句。
“怎么会不想呀?道长!您就可怜可怜我们。”俩个小乞丐似乎看到了希望,心奋地说。
“那好,”胡安对他们说,“不过,吃穿不愁后你们可要学会满足呀!要不然你们可能还会继续做乞丐的!”
“吃穿都不愁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两个乞丐信誓旦旦,“道长就指给我们一条生路呀!”
“那好!”胡安说完,就在路边上对着一棵大树盘腿坐了下来。他用一只手指着那株树,另一只手掐着指诀,口中念动了移山咒语。
树上叶子开始颤抖,接着是树枝摇摆,树干往地上深深地弯腰。
两个小乞丐屏住呼吸呆呆地看着。
树的腰身越弯越低,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从上往用力压着一般。树冠弯下了,触地了,看不见地大手突然放开,树身立即挺直。整株树就跟着高高地跳了起来,落地后再次弯腰,弹起,又一跳,连续跳了十数步,才站稳了脚跟,把树根扎进了泥土当中。
大树从前立身的地方,出现了一口井,冒出的玉液里散发出浓郁的酒香。
两个乞丐惊呆了,跪在地上大声地叫喊胡道士“神仙爷爷”。
“以后你们就靠卖这一口井里的酒维持生活里,我再说一遍,可不许贪得无厌哟!”胡安说完,站起身飘然而去,一会儿就不见了身影。
两个乞丐跪在地上只顾磕头,把头都磕破了。
十几年后,胡安又来到了这里,这里变成了一座大大的庄园,一看那大门就够气派。大门边的那株大树下是点点滴滴的湿,树身显得凄风苦雨的样子,似乎刚刚哭过。
“怎么了?”胡安扬起脸,问那株大树。
一阵风吹过,大树摇曳着一声声叹息,树荫下簌簌地掉落着一滴一滴的泪点,滴滴答答。
一张落叶在风里飘落,却不掉在地上,只是围着胡安打着旋。
胡安一把抓在了手中,那张树叶上赫然出现了几行文字--
终日忙碌只为饥,才得饱来便思衣;
衣食两般俱丰足,房中又少美貌妻。
娶下娇妻并美妾,出入无车少马骑。
骡马成群车千乘,又无官职被人欺。
就算他年为天子,更望万世无死期。
“那口井应该就在这左右,怎么不见了呀?”胡安自言自语,“对了,应该就在眼前这座豪宅当中!”
院子门前一对石狮,两个家丁站立门的两面,和那两个石狮子一样,横眉怒目。
“十几年前,这里有一口流出酒的井,究竟在哪里呀?”胡安走上前去问那两个看门的。
“你问这个干嘛?”
“贫道想去吃上一口。”
“什么东西,随随便便就想喝我们主人的玉液泉,臭道士说得这样轻巧!这是上天赐予我们家两个老爷的稀奇物,除非是天王老子来,要不然,就到老爷家店铺里去买!”两个看门的说话恶狠狠。
“你们老爷养两条狗都这么恶,那他们两个该是怎么样的霸道啊?”
“你他妈给老虎挠痒,不是找死是啥?敢这么与大爷我们说话!”
看门的立即对胡安拳打脚踢。
胡安道士轻轻把拂尘一摇,两个恶奴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他们眼前的豪宅不见了,只见一口古井静静地站在岁月中。
远处站着的那株树自动弯腰,弹起,接着咚咚咚一路跳了过来,把那井压在了身下。恶奴的两个老爷,也就是胡安指给他们玉液泉的那俩位,一下子衣服褴褛地出现在树下,站在树荫里抖抖索索。
“到远处谋生去吧!泄露了这里的天机,我会追到地府,叫你们永远被关在地狱之中,九辈子都翻身不得!”胡安指着这主仆四人大声训斥。
玉液泉的故事讲完,一老一少两个人就到了司马相如卖酒的地方。
那边,卓文君的魂魄正浅笑盈盈地向络绎不绝地前来的人们询问:“夫君总说我与这里的富商卓王孙的女儿长得一模一样,我很想见她一面啊!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呀?”
“的确是一模一样,不过她受到婚姻的刺激,这两三年来一直都呆呆傻傻的,虽说是大户人家的女儿,哪里有司马夫人你过得幸福哟!”
司马相如一直忙碌着:一会儿与下人们一起洗刷盘杯,一会儿又去弹奏一曲,给大家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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