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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海贼王 第六话【揭幕】

小说:我们的海贼王  作者:亢老师  回目录  举报

圣路加医院急诊室,医生对大面积刀伤来源非常敏感,联系警局后才为我进行无需拆线的缝合手术。手术室外,张开元和祁琦还在谈论海贼世界的事情,见我出来了,张开元轻声道:“亢奋,我刚刚收到周唯的消息,下周他们警校就要进入开学前的封闭训练,你们俩……”

蓦然听到周唯的名字,我有些语塞,半晌,才苦笑着说:“你也知道,那件事情发生以后整整两年,我再没有和他见过一次面,也没有说过一句话。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或者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心里的罪恶感……具白梅,她的名字是我和周唯两年来始终无法逾越的一道坎。”

当年发生的事情,张开元虽然略有耳闻,但他也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开始,又如何演变成最终的惨剧。我紧贴着墙壁滑坐在地上,抱着膝盖,痛苦地闭上眼睛陷入沉思。具白梅,周唯……他们的名字在我生活中曾经如此鲜活,却又无比陌生。也许是时候了,在前往海贼世界前,我必须鼓起勇气面对,面对那曾经也让许多人感到无比悲伤的,与望京台有关的往事……

六年前,我顺利升入望京台中学,很快和班里的金圆杰、周唯成为要好的朋友。班里有个女生,身材很胖,圆圆的脑袋几乎与肩膀同宽,头发三年如一日的梳着臃肿的双马尾,也许是发质问题,即使用头绳扎起来,也还是显得非常蓬乱。她就是具白梅,直到我上初二才知道,具姓是朝鲜族的姓氏,她是跟随父亲工作才来到望京台上学。

当时,我对班里同学保持着友善的态度,却经常和几个男生开具白梅的各种玩笑:比如嘲笑某个男生可能对具白梅有好感,男生会生气的当着全班的面,也包括具白梅,大声地进行反驳。不仅如此,我们给她起外号叫“烧饼脸”,还利用午休班主任不在的时间,在黑板上用粉笔恶搞她的画像……

当时,我觉得这些事情不过是简单的玩笑,我对具白梅没有恶意,甚至还痛恨那些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校园暴力事件。然而,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我也不曾思考过,校园暴力不仅仅是肢体行为,言语上的侮辱和变相的伤害,究竟能够让人陷入怎样痛苦和绝望的境地。那段时间,周唯和具白梅走得很近,偶尔还能看到他们在班里有说有笑的聊天,长此以往谣言四起,我不止一次看到周唯对此感到恼火,但他的性格又懒得跟别人争执或解释。我曾私下问过周唯,他却告诉我,具白梅是个很好的朋友。

三年后,我从望京台中学毕业不久,曾在具白梅的高中附近再次遇到她。当时大概有三、四个男生,把具白梅围在宽敞的人行道中间,嘲笑她的身材和相貌。甚至还有人踹了她的书包一脚,力量不小,具白梅闷声趔趄几步,硬是头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我忍无可忍地冲过去,警告他们不要这样对待具白梅,那几个人却像看着怪物似的打量我,难以想象有人能站出来替具白梅说话。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我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做的事情,也许就是当年别人看我做的事情——如果当年有人站出来帮具白梅说话,也一定会被我们嘲笑。所幸,他们学校的老师从旁边路过,直接把那几个男生拽走了。

回过神来,具白梅已经快要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她像空气般安静,仿佛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我冲过去阻止那些人时,具白梅曾短暂地停下脚步,她应该看到我了,也仅仅是看到我。

“好久不见。”我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什么,“最近过的怎么样?”好不容易追上具白梅,我马上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具白梅停下脚步,我终于能够看清楚,她的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体在发抖,书包上残留着至少三处灰色的鞋印,就连高中校服上也有圆珠笔和疑似烟头烫过的痕迹。她一如既往地平静:“是你啊,望京台的大魔头……您是打算假惺惺的同情我,还是继续嘲笑我?”

“不,我不是,”我顿时语塞,仔细想想,那可能是我真正意义上第一次和具白梅对话,“当年不过是小打小闹的开玩笑,我从没想过伤害你……”

“开、玩、笑?”具白梅整个人僵在原地,旋即愤怒地吼道:“亢长頔我告诉你,我再也不怕你了!再也不怕你们这些欺负我的男生了!哈,整整三年,你居然告诉我那仅仅是一个玩笑!你不知道,对,你当然不知道,你所谓的玩笑,给我三年的生活带来了毁灭性的灾难!这真是太好笑了!你跟刚才那些人做过同样的事情,现在却告诉我那仅仅是一个玩笑!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说,你现在明白了,现在懂事了?”

“具白梅,我,我对不起,我已经……”

我还没说完,就把好不容易挤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吞回肚子里。我看到具白梅的眼神,冰冷的让人感到彻骨的寒意,她就那样直勾勾地望着我,我羞愧地低下头,等她继续说下去。很快,她胸口剧烈的起伏逐渐平稳,忽然换成非常低沉的口吻说道:“也许,我是说也许,你现在明白了很多事情,甚至也有很多改变,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痛苦、煎熬地度过了望京台的三年,也绝不会因为你的成长而让时光倒流;我彻底失去的东西,也绝不会因为你的醒悟而发生任何改变。”

“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永远不会原谅你,永远。”

这是具白梅那天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而我无论如何都没能意识到,那竟是我和她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

大约半年后的暑假,望京台毕业班的群组忽然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地退群,我像傻子似的询问原因,却被还留在群里的周唯骂的体无完肤,甚至都还不知道原因。我感觉事情不对劲,再三追问班长,她才终于告诉我:具白梅走了。一周前,她躺在家里的床上割腕自杀了,下手特别狠,伤口咧的像是孩子嘴——她是真的不打算再活下去了。

我死死盯着手机上的消息,颓然失措地倒在地板上。具白梅,她就这样走了吗?那些我们曾经捉弄她、嘲笑她的画面失控般地浮现在眼前,黄豆粒大的眼泪滑进嘴角,我难以自抑地痛哭起来,房间里却安静地有些诡异,我只能听到急促地呼吸和眼泪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后来,班长发给我一份文件,她让我好好看看,曾经那些可悲的玩笑,到底给具白梅带来了怎样的伤害。我躲在厕所的角落哆嗦着打开文件,那是一组具白梅日记的照片,是家人在她去世后,从她抽屉里找到的初中日记,详细记录着她每天遭受的各种精神上的折磨,以及她几近崩溃的内心情感。

我这才知道,她从小学就已经受到欺负,本来期待初中生活会有所改变,却不过是从一场噩梦换成另一场噩梦。具白梅无时无刻不在感受别人对她的厌恶和嘲讽,任何处于青春期的女孩所向往的事情,她都不曾拥有——无论是穿一件漂亮的衣服,还是和要好的朋友看一场电影,又或是谈一场随时会分手的恋爱……所有这些已然成为她这辈子都无法实现的奢望。而且,具白梅不仅在学校受到欺负,家庭氛围也是浓厚的重男轻女的封建思想。母亲到还好,父亲从她出生开始,几乎就没给过她什么好脸色,直到她离开这个世界以前,甚至从未感受过语文课本里讲到的“深沉的父爱”——对她而言,所有关于父爱的阅读题,都是她永远无法理解的、最赤裸的讽刺。学校是噩梦,回到家也是噩梦,就连对未来的憧憬也已经黯然失色……班长告诉我,具白梅的微信签名从没换过:

“我有一个梦想,梦想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女孩。”

那时,我才为时已晚的感受到,具白梅究竟遭受过怎样的痛苦和绝望,又有多少是因为我的愚蠢和混蛋才造成的。班长最后跟我说:“你不知道吧,具白梅也喜欢海贼王,她当然知道你了,但看看你当时的所作所为,只能令她感到作呕。”

三天以后,我和周唯怀着无比沉重又复杂的心情,约在望京台中学见面。那天下着小雨,周唯见面就冲过来狠狠给了我一拳,我没有还手,任由他拳打脚踢,直到我分不清他脸上到底是雨水还是泪水,我才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拼尽全力和他扭打在一起。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啊!但当时在路人眼里,我们只可能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笑的是,我和周唯都不曾憎恨过彼此,我们只憎恨自己,憎恨自己当年的愚蠢和无知,也憎恨当年的那份懦弱……不知过去多久,印象中金圆杰和张开元闻讯赶来,才终于把我们俩分开。这次来日本旅游,当我在银座看到阳光号的模型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具白梅。阳光号,承载着快乐与希望的帆船,那应该也是她曾经的梦想。我这样想着,想把模型带到她的墓前,和她说说当年那些没能说出口的遗憾。我想,去往海贼世界以前,一定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和周唯打一通电话,聊聊海贼世界和瑞亚的事情,聊聊我们已经积攒两年的心里话……

尾田的病房里,张甜甜从钱包夹层掏出一张她跟前任合影的照片,指给千秋小姐说:“千秋姐姐,我其实很想去海贼世界冒险,但不是现在,因为我还有一个……”

“放不下的人,对吗?”千秋小姐看着照片上帅气的男孩,语重心长地问道。

张甜甜点点头,无论何时,王浩楠这个名字总能让她感到温暖,就像三年前的盛夏,那一见钟情的妙不可言让她倍感幸福。可是一年后,张甜甜因为对平淡的生活感到厌倦而提出分手,当时她觉得世界又充满了希望。然而分手以后,她再没有遇到过任何心仪的对象,就连伤心难过的时候,也再没人会在身旁安慰她。又过了很久,她偶然看到朋友分享的微博照片,居然是王浩楠和朋友出去旅游的照片。恍惚间,那份熟悉而陌生的温暖涌入心头,直到上课铃声将她拉回现实,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也许再也遇不到像他那样爱护自己的男孩了。

也许,王浩楠心里也还想念张甜甜;也许,是张甜甜的坚持没有白费,他提出一个礼拜的时间考虑,再做决定。现在,眼看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张甜甜无时无刻不在等待王浩楠的消息,等待那份也许可以重新来过的爱情。很多时候,人们明知将要面对什么,却还会为它的到来感到措手不及。

毫无征兆地,手机铃声就在此刻忽然响起,张甜甜第一时间抓起手机,屏幕上清楚地写着:您有一条新的消息,来自浩楠。张甜甜在紧张的连续两次输错开机密码后,终于迎来最终的结果……

甜甜:

原谅我现在才给你答复。我问过自己,转身,是否就能抓住曾经的幸福。但是,两年的空白已经改变了许多事情,我们也无法让时光倒流。错过的终成过往,你又何必如此执着……我们曾活在对方的历史中,而现在,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未来。开始新的生活吧,我相信有一天,你等待的人就会出现,为你带来一生的承诺与幸福。

——你的朋友王浩楠

张甜甜从头看到尾,又折回来重新翻看,直到她再也无法用沉默掩盖悲伤,眼眶像决堤的水坝,泪珠也串连成透明的瀑布肆意流淌。张甜甜失魂落魄地把手机丢在旁边,爬在千秋小姐怀里失声痛哭,终于将这些天憋在心里的苦闷通通发泄出来。“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哭完就过去了……”千秋小姐怜爱地轻抚着她的秀发,喃喃说道。

十分钟以后,张甜甜渐渐止住啜泣,重新拾起手机,擦净手上的泪水,移动滑块,毫不犹豫地删除那条信息以及王浩楠的联系方式,缓缓踱步到窗前。千秋以为她要自寻短见,刚要阻止,就被一双大手拽住衣角——尾田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意识,他躺在枕头上望着张甜甜的背影,对妻子摆摆手,意思是:你就相信这个女孩吧!千秋小姐半信半疑地停下脚步,看到张甜甜打开窗户探出脑袋时,差点还是要扑过去抱住她的身体。

张甜甜望着蔚蓝的天空和远处模糊的海平线,没过多久,她就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再见了,王浩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张甜甜发自内心地呐喊响彻云疆,在明石盯上空久久回荡着,拼命想要传达到大洋彼岸,某个人的心里。

“真是个好女孩啊!”尾田握着妻子的手,由衷地说道。

张甜甜擦干眼泪,用刚刚哭完还有些沙哑的嗓音,转身微笑着说道:“我决定了,我要和大家一起去海贼世界冒险!”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一阵急促地敲门声:“尾田太太,有个男孩,我记得是您朋友,他好像是受了刀伤……”

同一时间,明石町某家甜品店里,金圆杰和张念祖坐在靠窗的位置上,津津有味地品尝着餐盘里的各式甜品。他们饶有兴趣地望着窗外过往的行人,看起来早就把海贼世界和瑞亚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

“所以,你和我哥属于不打不相识?”张念祖嘴里咬着吸管,一会儿把它弄扁,一会儿又把它撑开。

金圆杰嘴角一咧,那是他特有地坏笑,阴阳怪气地说道:“啊,细节上的事情怎样都无所谓,你就记住他当时喜欢的姑娘,后来基本上都喜欢我就够了!”他咬破一颗奶茶里的爆珠,意犹未尽地反问张念祖:“唔,对了,亢奋常跟我说你有一群不错的朋友,有时间约出来见见面啊!”

张念祖一怔,没想到我会和金圆杰说这些事情。朋友吗?也许吧。他回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因为家教严格,很少有自己的娱乐时间,母亲对他的要求是哪怕多背几个单词,也不能浪费时间在交友上面。在他记忆中,房间里陈旧的书桌,柜子上永远翻不完地辅导书,也许就是他童年最好的朋友……

“你们打算一起去那什么海贼世界吗?”张念祖问道。金圆杰点点头,他对空白一百年历史充满浓厚的兴趣,也觉得大家在一起彼此还能有个照应。张念祖坦白,虽然他对那边的世界没有任何了解,但他知道我肯定会过去,所以他也想要过去一起冒险。

“可是嘟嘟,你不能这么想,”金圆杰正色道,“张开元也说过,我们这次不能抱着‘如果谁去我就去’的想法,就算亢奋是你哥,你也要有自己的主意,并为此做好付出任何代价的觉悟。”

说完,两个人互相盯着对方,又都忍不住笑出声音。金圆杰摇摇头想再说点什么,张念祖却认真地说道:“不是因为他要去所以我才想跟着去,而是因为他是我哥哥。”

金圆杰怔住了,他认识张念祖将近四年,从没想过他还能说出这种话。在金圆杰的印象中,张念祖从没当面叫过我一声哥哥,玩起来对我也是没大没小,仿佛我们俩根本不是表兄弟的关系,而是经常打嘴仗,互相整蛊的普通朋友。金圆杰不由得放下奶茶,意识到张念祖的眼神绝不是开玩笑,而就是他此刻最真实的想法。家人、朋友、冒险,还有什么比这些东西聚在一起更有意思的事情呢?两个人又交谈了很久,期间金圆杰尽力为他普及海贼世界的各种常识。

临近黄昏,我们陆续赶回圣路加医院,尾田也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得知刀疤男和浩二的事情后,大家都我们捏了一把冷汗,千秋小姐却在听我描述时,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神情。最后,除了祁琦以外,我们五个人达成一致,决定前往海贼世界,迎战以多弗朗明哥为首的苍穹之虎。

傍晚,我们受邀来到尾田的宅邸,千秋小姐提议在顶层阳台举办烧烤派对,预祝大家在海贼世界的冒险一帆风顺。祁琦和张甜甜打算出去购买食材,千秋小姐却一通电话订购到各种顶级的肉类和海鲜原料,简直让人大开眼界。不仅如此,我早听说尾田老师的年收入多达31亿日元(大约1.86亿人民币),却实在无法想象他的三层豪宅竟然还是一座小型游乐场!

惊喜从刚进门的玄关处开始,地板经过特殊设计,随机踩到任何一个位置,四周的墙壁就会浮现出不同的海贼人物头像,如果是草帽一伙的主要角色,还会响起相关的配乐。就在大家忙着四处参观时,忽然听到张甜甜地尖叫声,原来她刚打开卫生间的照明灯,就被头顶上巨大的白鲨模型吓了一跳!不仅如此,卫生间的墙壁上也隐藏着数十块无缝对接的数字荧幕,打开灯光就会接通开关,滚动播放着鱼群在海洋游弋的画面,让人宛若置身于美妙的海底世界。

我看到祁琦对一款可爱的娃娃机充满浓厚的兴趣,千秋小姐耐心的教给她抓娃娃的技巧,旁边的柜子还堆满各种古早味的儿童零食,专供尾田和助手们休息时使用。在摆满海贼王手办的展厅里,金圆杰和张开元正挤在一台复古的街机面前,不亦乐乎的玩着经典的拳皇游戏,他们乐此不彼地拍打着机器上的按钮,时而为谁能打出绝招而发出阵阵惊呼。最让人感到兴奋的,还是顶层阳台上的一架四座电动小火车,我们六个人猜拳决定先后顺序,伴随着逼真的轰鸣声和干冰制造的烟雾,大家欢呼着高举双手,一时间足以忘记世界上的任何烦恼。

在尾田老师的工作室,凌乱地堆放着各种作画工具、草稿纸张和装订在一起的资料集。千秋小姐告诉我们,丈夫会在工作室放原稿的地方挂上铃铛,每当铃声响起就会通知助手取稿,因为他在集中精神绘画的时候,连一句话都不想说。大家小心翼翼地穿行在杂乱的空间里,事已至此,也没人阻止金圆杰偷偷翻看原稿,张开元反而笑他没出息,金圆杰撇撇嘴,露出一副不看白不看的样子。

深夜,大家兴奋地心情已经慢慢退却,反而对即将发生的事情感到一丝焦虑。随着尾田在沙发上与我们谈论的声音戛然而止,瑞亚再次连接,寻问我们是否已经做好出发的准备。

金圆杰向张开元点头示意,直截了当地问道:“我们已经决定前往海贼世界,但在出发之前,能不能请你解释一下麦比乌斯桥的真相?”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瑞亚的语气略显生硬。

张开元发出一声冷笑,毫不留情地说道:“别装蒜了!说谎也要有个限度吧?你自己亲口说过,我们世界和海贼世界的时间轴是平行的,那你又如何能在时空上搭建出不合逻辑的麦比乌斯桥,骗取我们的信任?”

这些事情,张开元和金圆杰已经和我们说过了,但他们之所以没有否定前往海贼世界的决定,是因为他们相信瑞亚在其他事情上并没有说谎,仅仅是考虑我们世界的事情时,不得已才有所隐瞒。然而,既然决定冒险,我们就理应掌握事情的真相。短暂的沉默后,瑞亚叹了口气,终于和我们交代出实情:麦比乌斯时空桥确实是假的,她根本没有能力制造出这样的东西。事实上,当我们前往海贼世界后,身体还会留在这个世界,并遵照某种宇宙的法则继续生活下去,直到我们从海贼世界平安归来。

“我的天呐!恐怕科幻电影里也不会有这样情节……”张甜甜吃惊地感叹道。

何为真实?何为虚幻?瑞亚解释说,我们的身体和意识会按照法则中既定的轨迹前进,我们的“虚拟人”甚至拥有表达感情的能力,但绝不会做出任何荒诞的事情。之所以她之前没有对我们讲述真相,也是担心我们无法接受,从而拒绝前往海贼世界。

“如果有一天,他们意识到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做出类似于机器人反抗人类的行为?”张开元点燃一支香烟,语气强硬地问道。

“不可能,因为法则的思维仅仅局限于躯体之内,绝不可能做出跨越维度,思考本源这种事情。”

“那是什么意思?你能用直白的语言跟我们解释清楚吗?”张念祖完全没听懂什么意思,我看向张开元,他看起来也有些一知半解。此时,反到是祁琦开始担心我们的安危,她想劝大家冷静下来,真的考虑清楚再做决定。然而就在此时,瑞亚突然惊慌地说道:“来不及了!你们必须现在出发!闭上眼睛!”

我们第一次听到瑞亚发出如此慌张的声音,大家都还没意识到怎么回事,祁琦甚至还紧紧地抓住我的胳膊,我就感到眼前忽然一黑,昏天倒地的眩晕感突然袭来。我意识到瑞亚已经发动能力,而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在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秒,隐约听到楼下传来一声巨大的,什么人破门而入的声音……

新世界海域,空岛——艾米斯

这座悬浮于空中的岛屿曾是堪比赤土大陆的广袤之地,却在距今大约六十年前的一场灾难中,被迫与主岛分离,形成现在这种面积不足一千平方米,类似杏仁形状的迷你空岛——这里就是瑞亚目前的居所。岛屿上怪石林立,身处其中如同身陷迷宫,只有在极少数阴影交叉的阳光处,才依稀生长着顽强的野草或盘状寄生植物。岛屿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已经严重损毁的雕像,经过风霜雨打的腐蚀早已面目全非,如今看起来更像是一头褐色的洋葱。在岛屿的边缘,有一道长宽达数十米的巨大鸿沟,不知是人为造成,还是曾经有一条河道由此流经,早已无从考证。

沟壑边缘,断崖内壁,攀爬的绳梯大部分已经腐朽断裂,瑞亚就生活在幽深的洞穴,这里终年阴冷无光,与孤独和黑暗相伴是瑞亚自己的选择,她坚信与生俱来的能力赋予她的并非强大,而是必须达成使命的责任感。很久以前她就相信,自己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洞穴深处,瑞亚盘坐在石榻上发动恶魔之力,把我们传送到海贼世界的指定地点。能力的使用范围和强度早已超越极限,她只能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松懈,任何细微的差错都可能让我们出现在另外一颗未知的星球。

突然,瑞亚像一头受惊的野兽睁开眼睛,因为能力发动过程不能停止,她只能死死盯住前方幽暗蜿蜒的石梯,在偏差不超过半秒的时间内呈坐姿起跳;同时,身下的石榻被某种透明、锋利的物体切割过去,整齐的碎成数块滚落在地上,飘起呛人的灰尘。

“怎么会这样!”已经消耗巨大能量和体力的瑞亚瘫倒在碎石上,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她深知刚才能躲过攻击绝非侥幸,对方故意放慢速度,目的在于耗尽她最后一丝体力,然后将其活捉。

“咈咈咈!”男人尖声浪笑,那永远戴在脸上的紫框墨镜,微微上翘的金色平头,火鸡羽毛簇拥的粉色大衣,配上黑色带条纹的紧身长裤,再加上小丑的尖头鞋子,海流氓称号名副其实。没错,此刻站立于瑞亚眼前的男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劲敌——唐吉柯德·多弗朗明哥!

“喂喂,别露出那样的表情嘛!难道你不知道猎人终有一天也会成为猎物?对了,有时间去劝劝你那些愚蠢的族人,叫他们不要再动些没用的歪脑筋,就当是为孩子们着想吧!”多弗朗明哥的笑声有魔力,甚至可以让嚎啕大哭的孩子止住哭声,再也不敢发出任何声音。现在,他正迈着夸张的罗圈腿,一步步地逼近瑞亚。

“你以为我会就这样坐以待毙吗?”瑞亚双瞳放大,不计后果的发起猛烈攻击。然而此举正中多弗朗明哥下怀,他不知从何处知晓瑞亚的能力,挥动手指张开线网,挡住迎面飞来的被自己切割的碎石。瑞亚正要发起第二轮攻击,多弗朗明哥已经弹开手指,飞快地对瑞亚打出一记线枪,将她肩膀牢牢钉在石壁上。

“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鲜血顺着石壁流下来,稍微冷静下来的瑞亚意识到已经无力回天,能做的只有拖延时间来保证我们的平安。

“咈咈咈!老东西,我的目可不局限于毁灭这个世界……跟我走吧,你的能力是我计划中必不可少的……嗯?”多弗朗明哥脑中突然浮现出居鲁士自断左腿砍杀自己的画面,那种视死如归的神情竟与此刻的瑞亚何其相似!

多佛朗明哥眉头一紧,只见瑞亚突然发力,硬生生扯断被线枪钉在石壁上的左臂,她顾不上剧烈的疼痛,用仅剩的右手从散落的碎石中,将某样东西牢牢握在手中!多佛朗明哥暗叹不妙,慌忙飞身上前,用缠绕武装色霸气的拳头抡在瑞亚胸口上,又用线网的能力彻底封锁她的行动。

他迅速掰开瑞亚的手掌,但此时掌中早已空无一物。最让多弗朗明哥恼火的是,本应感到痛苦与愤怒的瑞亚,却露出了无遗憾地微笑;这微笑透过墨镜印在多弗朗明哥的眼中,这微笑让他深感不安:瑞亚以断臂为代价究竟换来了什么?

“带她回去交给那家伙处理,让他用最快的时间做出安全可用的成品!”多弗朗明哥青筋暴起,转身对另一人说道。

瑞亚倒在地上,努力不让自己失去意识,当她看清多弗朗明哥背后之人的相貌时,莫名的恐惧使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

现实世界,明石町

千秋小姐顾不得眼前已经失去意识的众人,她预感到可能出现某种未知的变化,冷静地让祁琦躲进柜子里,自己则顺手抄起桌子上厚重的奖杯,等待着楼下那杂乱而迅速的脚步声出现在眼前。很快,不速之客足有四人之多,分别披着藏蓝色披风,很像某种恐怖的邪教组织。他们丝毫没有喘息地冲到楼上,为首的面目凶狠的男人望着倒在地上的众人,指着千秋小姐,咬牙切齿地说道:“又晚了一步!”

就在千秋小姐犹豫要不要采取行动时,尾田荣一郎忽然惊醒过来,他大口喘着粗气,好像被什么东西噎到喉咙,吓的千秋小姐顾不上眼前,不停地拍打他的后背。尾田荣一郎顾不上别的,稍微缓过来以后,焦急地说道:“我们有麻烦了!”

尾田是对的,但麻烦远不止那么简单。在房间某处隐蔽的角落里,一台闪烁着暗红色光芒的微型窃听器,正悄无声息的运转着,将房间里发生的事情完整地传送到某人的电脑上。与此同时,因为有延迟的关系,周彤正坐在电脑前,安静地聆听着我们一行人在房间里与瑞亚的对话。

“瑞亚……多弗朗明哥……原来如此,海贼世界吗?从未想过那竟然真的存在。”周彤冷笑一声,若有所思地咬碎棒棒糖,发出令人不安的声响。

西藏,墨脱

一位头戴斗笠的长者,正怡然自得地坐在湖边的怪石上垂钓。他已经好几个小时颗粒无收了,正感到烦躁时,忽然浑身一震,不禁收起鱼竿,望着上面的饵食,自言自语地说道:“真会给别人添麻烦,瑞亚那家伙……”

不同的世界,不同的地点,为了不同的目的,人们分别忙碌着各自不同的事情。几千年命运的枷锁已被斩断,连接古老历史的齿轮徐徐转动,等待着迎接新一轮命运的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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