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哭声突然惊醒了程婴，就在他醒来，睁开眼正准备起身的时候，突然，他的胸口遭受了一记重击，瘦弱的身体又重新躺倒在了地上。
“怪物，就是你欺负我妹妹是吧？”一个稚嫩声音在程婴身边响起，听得出来，这声音的主人年纪并不大。
程婴皱着眉头阴沉着脸，他缓缓站起身，看了一眼刚才踹倒自己的胖子，而后又看向不远处正坐在地上哭泣的杨乐乐。
杨乐乐的身边此时正站着俩男一女三个小孩，年纪差不多与程婴相仿，三人中的女孩正是午饭时被程婴逼迫道歉的那个。
女孩的脚下踩着杨乐乐的塑料玩具桶，即便隔着一段距离，程婴也能够看到，玩具桶已经被女孩用力踩得变了形。
“是你妹妹先惹到了我们，我只是让她道歉而已。”程婴忍着怒火冲胖子说道。
即便对方已经对自己动了手，程婴也依旧试图用对话的方式和平解决这次的事情。毕竟现在的程婴只是一个七岁的羸弱孩童，且不说对面有三个人，就算是让他和胖子一对一，他也绝对不是对方的对手。再一个就是，程婴担心打起来之后杨乐乐会受到波及。
然而，程婴的想法是好的，对面的胖子却并不打算轻易放过程婴，在程婴话刚出口之后，胖子的肉拳便直接招呼在了程婴的脸上。
砰——
承受了重重的一拳，程婴直接倒地。
这个时候的他身体实在是太羸弱了，面对比自己大一岁甚至俩岁的强壮胖子，程婴真的是没什么还手之力。
“呜——婴！”程婴这边的动静很快引起了不远处杨乐乐的注意，见到程婴被打倒在地，杨乐乐不禁带着哭腔叫了一声。
程婴强忍着剧痛，朝杨乐乐露出一个微笑，说道：“没事的乐乐，别哭，一点都不痛”。
程婴当然是为了安慰杨乐乐才这么说的，而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的这句话居然是彻底惹怒了胖子。
“不痛？那我看她痛不痛！”胖子低吼一声，转而抛下这边的程婴，朝着杨乐乐的方向跑了过去。
“不要！”看到胖子突然转身，程婴本能的想要叫住对方。他知道对方想要干什么。然而，此时的他即便已经迅速的爬起身，却依旧无法阻止胖子的行动。
砰——
胖子几步跑到杨乐乐面前，抬腿一脚重重的踹在了杨乐乐的小腹处。
杨乐乐毕竟只是一个七岁大的柔弱小女孩子，哪里能经受得住胖子的全力一脚，被胖子这么一踹，瘦小的身躯顿时紧紧的蜷缩成一团倒在地上，口中发出一声痛呼。
“痛不痛！说！”胖子一脚过后并没有停下动作，而是一边蹲下身自用自己的肉拳朝杨乐乐瘦小的身躯上招呼，一边口中快意的叫喊着。
程婴目眦尽裂。
杨乐乐是他的逆鳞，不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他都无法忍受杨乐乐受到任何伤害。他无法理解，正在施暴的胖子明明只是一个八九岁大的小孩子，此时却有着一种如欲噬人般的满是恶意的眼神。
“杀了他……杀了他们……这是他们理应承受的罪……。”如梦魇一般的阴沉的声音在程婴脑海中响起。
这是程婴重生以来第二次听到这个声音，只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的程婴并没有反驳阴沉声音的呢喃。
夕阳西下，晚霞映衬的天空有着一种妖艳异常的美，将原本清澈的黄河水也染成了如同血液一般的红色。由于已经到了收队时间，河边的这片空地上，此时只剩下了程婴和胖子等人。
“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程婴站在原地，喃喃低语。没有人发现，此时的他，双瞳中的眼白已尽数变为如墨一般的漆黑色。
啪嗒——啪嗒——
程婴迈步来到胖子背后，伸手抓住其身上的衣衫，轻轻一扯。
知道是程婴打断了自己，胖子猛地起身，转头，握紧的右拳直接朝着程婴脸上挥去。然而，拳头挥在半空便停了下来。
程婴双瞳漆黑，一脸淡漠：“你们……去死吧”。
……
五点半，程婴一如往常一般放学，回家。
自己和杨乐乐被人欺负的事当然是瞒不住双方家长的，只不过，俩边的家长都没有选择去追究校方或者是胖子男孩的家长的责任。
程婴这边是因为父母压根就不在意，在他们看来，程婴身上满是污泥的衣服是他今晚吃不到晚饭的理由，至于其他的，诸如哪里被打痛了之类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二人的关心范围之内；至于杨乐乐那边，则是因为现在的情况，事情已经没有办法再追究了。胖子兄妹二人以及另外俩个一年级的男孩到现在都没有回家，学校那边也没有任何关于四人的消息，三家的家长早在三个小时前就已经报警了。
晚十二点，在挨完罚之后，程婴从小凳子上下来，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躺在床上的程婴望着窗外的夜空，回想着下午在河边发生的一切。
程婴现在能够确定一点，那就是他的第二人格依然还在，并没有因为自己的重生而消失。只不过，和前世稍有些不同的是，现在的他俩个人格之间居然是共享记忆的，也就是说，之前发生的事情，程婴现在记得清清楚楚。
程婴知道，自己又杀了人。但是，即便是此时已经恢复了表人格，他的心里也没有丝毫的后悔和内疚。在他看来，付出生命是那些伤害过杨乐乐的人理应付出的最基本的代价，自己所做的一切只是合理的报复而已。而他现在比较在意的，是自己杀掉他们的方式。
曾经的程婴是无神论者，前世的他从不相信世上有所谓的神鬼，但是自己的重生让他意识到，这个世界远不像他理解的那么简单，就比如他在死后又重生的这种经历。而今天下午的事情，让他又一次亲眼见识到了某种超自然的力量，那是一种用言语操控他人的力量，而使用这股力量的人，正是他自己。
准确来说，是他的里人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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