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海眯着眼睛还在盯着胡蝶看,吧台里的男孩已经灌好两杯黑啤端过来,“祝你们愉快”。
这种情形的男孩见得多的,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对男女从这儿离开后会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仓海放弃了“未成年”“女孩子”的念头,把一杯啤酒推到胡蝶面前,淡淡的瞥了吧台里的男孩一眼,“今天全算我账上”。
他说的是包厢里的损失。
胡蝶坐上高脚椅,眼睛首先看到他脚上时厚重的军靴……嗯,他知道轻重。
李二行为做作,捂着胸口仿佛受了很重的伤,可是胡蝶看的明白,最多是有些擦伤,内伤根本就没有,所以她也只是站着,不打扰他的发泄。
甚至在最初的惊诧后,看着他的不忍耐,自己竟很有代入感,也有种快意恩仇的感觉……
黑啤很快端上来,胡蝶眼睛发亮,看着咕噜噜的小水泡一会儿旋转,一会儿贴在透明的杯壁上,最后涌到最上层,挤在一块,叽里呱啦的飞散。
真好看,她想。
她模仿仓海的样子,端起酒杯才喝了一口,就听旁边的人提醒,“慢点喝,这酒儿有后劲儿”。
她才喝了一小口,仓海几乎见底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胡蝶撇了撇嘴,真的一口一口的慢慢的喝起来。
仓海把胡蝶的反应看在眼里,觉得好笑,心想真跟猫儿似的,爱哭爱炸毛,害怕时拱着身子,放松下来有喜欢可怜巴巴的叫两声。
穿上白大褂,又有了王者风范,不可侵犯。
比如现在,就像刚刚炸毛,挥舞爪子的,尝到好吃的,又开始不情愿不放弃的吃起来,还时不时的抬头看他……
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微微低头,“最近怎么样?还……虚吗?”
胡蝶,“……咳咳咳”她没料到仓海突然冒出这句,被啤酒呛的猛咳。
“罪魁祸首”好心的帮胡蝶拍着背,安慰道,“别不好意思,不就是虚吗?十个人里九个虚,习惯就好了”。
胡蝶,“咳咳咳……”
何霁飞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胡蝶满面通红,眼波如水,似嗔似恼的望着仓海。
而仓海呢,痞痞的低下头,眼看着嘴唇就要碰到胡蝶莹白细润的耳垂。
“我靠,兄弟,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啊,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你”黄涣涣洗过手还没擦,举着水光粼粼的双手惊呼的喊道。
黄涣涣自从上次婚礼,对仓海印象颇佳,不仅豪情肝胆照,还是个帅哥,妥妥的男神。
何霁飞喉结滚动,咽下了想说的话,手指握拳捏紧。上次婚礼仓海作为父亲那边的嘉宾过来的,何霁飞是搞医学的,一向对父亲的商业没什么兴趣,所以也并没有父亲那般热络,两人只是礼貌的点头而已。
但是他记得仓海,此人气宇轩昂,出手阔绰,进门就给了厚厚的红包。记得仓海是如何吊儿郎当,在他的婚礼上出尽了风头。
仓海回道,“是啊,世界真小,很荣幸遇到……你”。他的眼睛从胡蝶身上扫过看向黄涣涣,发现她的脸——嗯,能比过秋天的红苹果。
真是不经折腾。
有胭脂气扑鼻,接着是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靠在吧台上,语调婉转嫣然,对着吧台里的男孩,“给我来一杯酒,小帅哥”。
男孩高高兴兴的去了,剩下的人明里暗里的看着她,女郎觉察到大家都在看她,大大方方的回看过来,对着仓海抛了个媚眼儿。
旖旎香艳,这才是来酒吧的女孩。
一时间角角落落里的昏暗的暧昧都涌现出来,胡蝶还发现刚刚遇到的在洗手间亲吻的男女也已经转移到卡座上……整个酒吧厅室都如灯光一般迷离。
刚才,她和仓海,也在这里面。
仓海的一个手掌还按在胡蝶肩膀上,“喝完这个再走”他附在胡蝶耳边低声说道。
然后另一条胳膊反向搭在吧台上,对着女郎懒洋洋的说道,“抱歉”,眼神瞥向胡蝶,意思不言而喻,“我想还有很多男士等着你”。
女郎看了眼何霁飞,波涛汹涌的离开了。
胡蝶顺了顺耳后的头发,下意识的瞅了瞅自己穿着的长袖T恤和牛仔裤,牛津鞋,这装扮实在不适合酒吧。
黄涣涣也禁了声,心想你很大吗?老娘也有好不好?还有,你丫眼睛长头顶上了吧,连何霁飞也看不上?
何霁飞走过来,“小蝶,该走了”。
“哦”胡蝶作势起身。
仓海把酒杯往前推了推,没有说话。
眼前是一杯带着蓝色小雨伞、柠檬片的杯子,里面是淡蓝的液体,带着点芬芳。他让她喝完再走。
胡蝶感觉三人的目光都在自己身上,有些不知所措,朝他解释,“……不用了”。
肩膀上的手一直没拿开,微微用力将她按在座位上,用近乎耳语的声音,“怕什么?你比她好看”。
这……完全安慰不到胡蝶,她觉得更加窘迫。这种距离和语气……令她脸上燥热难耐。
胡蝶懊恼的抬头看他,他眼里闪过笑意,一本正经的说,“喝完这个,那酒劲儿大”。
没法儿拒绝。
似乎也不想拒绝。
他的眼睛比杯中的液体还深邃,有着堪比深海的颜色。
令人不自觉地就沉溺其中。
“小蝶……”何霁飞催促,他看到仓海放在胡蝶肩上的手,心里很不知滋味。
这个女孩有着不逊于任何人的外貌和身材,总给他一种‘俏也不争春’的感觉,当年他带着固定的思维错判了信息,现在看着其他男人围在她身边,心里很不是滋味。
诡异的把胡蝶当作自己的所有物看待。
胡蝶咬着吸管,“等一下,马上喝完”她还举了举杯子,示意这杯子很小。
“仓总,真是好兴致”何霁飞转而对仓海说道。
“小何总”仓海绅士的给黄涣涣让了座,让吧台递过来一杯果汁递给她。在黄涣涣的道谢声里说道,“与两位女士有缘,幸会”。
两个女孩各自喝着甜甜的果汁,相视一笑。
“是挺巧的”何霁飞说道。他刚回国,没想到在一个不起眼的酒吧里遇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仓海。
面前的男人从里到外都有难掩的商人铜臭味,一个人怎么能‘纯粹’到这种地步,连对女孩子也只是俗气到底的‘买饮料’。
仓海完全不在乎何霁飞鸡零狗碎的想法,但是不等同他会坐以待毙,于是他问,“记得上次何总说您是胡医生哥哥,怎么说?”
这话问的有意思了。
从称呼到用词再到语气,都是一副不尊不亢的,从不熟悉到熟悉的正常沟通方式。从语义、听觉上都没毛病。
但是加上‘胡医生的哥哥’,‘何总说的’这些定语,就有点不同的意味了。
何霁飞能有今天的成就,不乏有运气的成分,但是更多是天分;因为聪明,才比别人更轻松,更轻易的得到别人拼尽全力得不到的东西。
他沉默了一瞬,答道,“……是,老邻居”。
“哦”仓海点点头,表示明了,继而关怀道,“贵夫人快临产了吧?”
何霁飞,“……嗯”。
“那就好”。
别人的老婆要生了,仓海这种关怀是不是太过了点?
可是至于哪里好,怎么好,只有两个男人心里清楚。
从酒吧出来,何霁飞的脸色就不太好,胡蝶和黄涣涣想步行回去,也被他一口拒绝了。
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师兄怎么突然变了脸色,不过司机很快到了,有车坐不用走路更好,黄涣涣拉着胡蝶坐了上去。
黄涣涣向司机报了地址,就一直在嘀咕,一会儿说那女的胸部填了东西,一会儿说衣服太小也不知哪里买的。
平常这种对话在医学院很常见,大家都是搞医学的,对男女的人体并不避讳。
只不过但凡女人,总是介意该有的地方比别人小……
何霁飞一直没说话,脑子里想起的是胡蝶喝饮料时,不断起伏的胸部,还有露出来的白腻的手腕。
突然间仓海的漫不经心的声音搅了进来“喜欢男孩女孩啊?”“都行”“也对,当医生的,都明大义”。
呵,那个叫仓海的男人如同百姓拉家常一样,提醒自己是医生,是有妇之夫,是哥哥。
还是个自作聪明的铜臭味商人!
胡蝶望着窗外吹风,头有点晕,淡淡微醺。如果不喝那杯饮料……估计真的会醉倒吧。
窗外的灯光飞闪,秋末的凉气带着泠冽的气味,她呼吸着湿润的空气,郁结的情绪早已消散,喝酒真是个好办法,至于酒吧……不知还会不会遇到他。
胡蝶手指搭在左肩,那里还有他的温度。
“我买了木瓜”黄涣涣终于放下了摆弄的手机,正色道。
“什么?”胡蝶回神问道。
“丰胸”黄涣涣信誓旦旦的说道。
“那都是假的,已经辟谣了”胡蝶轻声说。
刚刚立下的目标如何能轻易的被别人的渔轮影响,偶的意志是坚定的!
“你怎么知道是假的?难道你试过?哎,你多大的?”黄涣涣立马反驳。
胡蝶还没怎么着呢,何霁飞彻底呛到了,“咳咳咳”。
黄涣涣不解,“师兄,你怎么了?”
“……没事”
到了公寓楼下,何霁飞叫住胡蝶,想单独聊两句,黄涣涣识相的先上楼了。
何霁飞望着胡蝶,她脸色红潮退去,月色下更显白润,“抱歉”。
“什么?”
胡蝶的声调有点高,这让何霁飞愣了几秒,接着说道,“梦如的事情……很抱歉”。
胡蝶完全没意识自己的不对劲,她觉得很舒服,那是杯有着淡淡甜味混着果味的饮料。
这会儿口腔的分泌腺不由自主的分泌着甜甜的唾液,还想再喝一杯,不知道那杯饮料叫什么名字,仓海应该知道的,一会儿要不要问问他……
“小蝶?”
胡蝶回神,“哦,没关系”。
孕期激素的影响,孕期女性情绪波动厉害,这是医学常识,而且她理解姚梦如珍惜何霁飞的心思。现在她已经完全释然了姚梦如的刁难。
“你……”何霁飞想说离仓海远一点,想了想又说道,“你申请的新型医疗技术的应用报告我看了,很不错”。
“谢谢”风儿吹在脸上,心里飘飘然的,胡蝶心不在焉的道谢,满脑子在想,仓海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来着?病历资料上是有的,这会儿脑子晕乎乎的,怎么也不确定最后以为数字是8还是9了?
“明天安贞医院的手术,我也回去。到时候给你找个机会演示”。
“谢谢”胡蝶又是道谢。
何霁飞苦笑,伸出手指想刮一下胡蝶的鼻梁,胡蝶一惊,倏然躲过,何霁飞的手指还停在半空,“怎么这么生分了?”
此刻是完全醒了,胡蝶才反应过来现在只有她和何霁飞两个人,“梦……嫂子,孕期很辛苦,霁飞哥哥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她”。
今时往日,男已婚娶,建立妻室。
所有的心思都将成为过往。
从得知他的婚讯起,便成了死灰,他亲手扑灭了微弱的火星,再也不能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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