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考林默考的依旧很糟糕，顾湘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人因为成绩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老师语重心长的说：高中的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你们不好好学习，将来可是要后悔的，考上了好大学才能改变命运。你们都不是笨的，只是不用心。
标准话术起头，考上大学才能改变命运，从上学开始这句话就像学校的通用广告语一样。想要长的壮，就必须喝xx牛奶，想要改变命运就必须考上好大学。林默半只耳朵张开，几个字几个词漫不经心的听着。
旁边顾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默你上次测试不是还考过80分吗？这就证明你要是下功夫成绩会不错的。
被点了名，林默只能装乖孩子，温顺的点头，这样才能尽早结束掉班主任的谆谆教诲。
余光里顾湘抿着嘴，一脸倔强的样子。林默心里犯嘀咕，这会你可不要再和老师争论了，不要害的我陪着你被罚站。
老师看着顾湘说，顾湘，你也要收心，好好学习知道吗。我知道这阵子你家里出了点事，这就更应该好好学习了。
意外的，顾湘点了点头，林默放下心来，感谢老天，能早点结束。
老师又说了一阵子，见两个人只是点头，知道她们大概是没听进去，在敷衍。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说，我话就说到这里，你们两个回去好好想想。
走出办公室，林默对着顾湘说，真丢人。顾湘反驳，才比我多五分的人没资格嘲笑我。
那你考过80分吗？林默表情带着得意，每次和顾湘吵架就没赢过，这次终于扳回一城。
顾湘吃瘪，林默转过头骄傲的哼了一声，快步走回教室。
刚坐到位子上，李小磊又凑过来，怎么了，老师找你谈话说什么了。林默看也不看李小磊，低头一边整理书包一边说，关你什么事，你不及格的事是不是要我告诉你妈妈。
李小磊听了马上蔫了，好好好，不问你了。你跟顾湘越来越像了，都这么凶。林默听到这话，抬起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小磊，李小磊赶紧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不敢再惹她。
被老师说了一通之后，两个人都没有当回事。马上就要放寒假了，倒是让林默很忧虑。
上次和妈妈谈话不欢而散，这段时间林默几乎没怎么跟妈妈交流，好在妈妈工作越来越忙，见面的机会不多，可是到了寒假，一直在家里，相处的机会多起来，林默只是想就一脑袋的乱麻。
顾湘这边在寒假倒是有打算，她计划在寒假找个地方打工，挣点钱。顾湘尝试去了几个小饭馆面试，老板一听顾湘的年龄，都拒绝了，雇佣童工可不行。顾湘又去了书店，咖啡厅都是一样的答案。顾湘沮丧极了，恨自己的年龄什么也做不了。
正准备回家，路上有人发传单。顾湘接了，是旅游社的广告。上面写着，厦门，人间天堂，现只需要288。
上面有旅游的路线，第一站是厦门大学附上的照片是漫天樱花。顾湘被这一大片粉色吸引住了，那么理直气壮的绚烂的景色，不是眼前生活的灰头土脸。真美，顾湘忍不住感叹。
发传单的姑娘以为顾湘对厦门旅游感兴趣，很兴奋的跟顾湘介绍，小姑娘，厦门很好玩的，这次公司搞活动这个价钱一年只有一次啊。
顾湘还在看照片，问了一句，这个照片是真的吗？
发传单的姑娘看她指着的照片说，当然是真的啊，厦门大学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好风景，不止樱花，还有人工湖，柳树等等风景啊。发传单的姑娘顿了一下，似是觉得不能对小孩子说太多慌，很良心发现的说，不过这个季节是看不到樱花的，要春天才行。
顾湘没说话，姑娘说，看你对厦门大学很感兴趣，看你应该还没高考，努力学习，可以考到厦门大学去，一年四季看不完的风景。说到这里，姑娘意识到她的推销任务，又说，不过，你现在可以报我们这个团，先去看看，就当踩点。
顾湘摆了摆手，阻止了姑娘还想继续推销的热情，匆匆说了声谢谢，就走了。
厦门大学吗？那片繁盛的粉色像是一个任意门一样，只要翻转过来，用那片风景，就可以掩盖住自家小巷子的灰的墙了吧。
想到这，顾湘笑了，你在胡思乱想什么。你不是学习的料，也不是当好学生的料。
顾湘回到家，意外的门是来着的。顾湘走进屋，奶奶正坐在屋里。见顾湘进门，奶奶挑着眉说，你去哪里了，放学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去哪里疯去了。
顾湘不说话，顾奶奶见顾湘这样，站起来揪着顾湘的耳朵，跟你妈一样，都不听人话的。
顾湘从奶奶手上挣脱，不说话。顾奶奶又坐下，你爸爸最近不好，我老了照顾他也没那么多力气。你看你学习也不怎么样，要不你就别上学了，照顾你爸爸吧。
顾湘还是不说话，顾奶奶声音放高了，女孩子上学有什么用，上学浪费钱，你这么多年花了多少钱，学习还是那个样子，打水漂啊！
顾湘冷笑，终于说出了真实的想法。上不上学是我爸妈管我，不劳奶奶操心。
一听顾湘提妈妈两个字，顾奶奶站起来又要打顾湘，你还敢提那个狐狸精，就是那个狐狸精把我儿子害成这样！你是她的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湘已经麻木了，从有记忆开始，奶奶就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记得小时候，在奶奶家吃饭，多夹一口菜都要被奶奶用筷子打。
见顾湘不为所动，顾奶奶起身丢下一句话，你自生自灭吧！摔门走了。
顾湘找出抹布，把奶奶刚才坐的地方擦了擦，擦着擦着眼泪吧嗒吧嗒掉。顾湘狠狠抹了一把泪，顾湘你怎么这么没用，哭什么哭。别哭，你不该哭。这样说着，眼泪却掉的更凶了。顾湘终于忍不住，拿着抹布狠狠的哭起来。
屋子里没有一个人，厨房放着的水结成了冰。它们会融化，会蒸发，会变成水汽又回到地面上。难过不一样，得在心里煎熬着，熬着熬着熬干了，留下碗口大的疤才会有假装不痛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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