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已经进了市区,她总算收敛了一些,循规蹈矩把车开进一栋大楼前的车位,便领着我们朝大门走去。
我长出了一口气,心里暗想,下次坐她的车之前,一定多买几份人身意外险,就是不知道当天能不能生效。
这是一栋具有北欧风格的建筑,白色的尖屋顶,褐色的斜屋面,原始古朴的石面和木纹,简洁而自然。
店门正中悬挂一块巨幅黑色木匾,上有草书‘云中客’三字。两侧门柱则书‘闻香下马,知味停舟’一联。
店内的装修风格与店门一致,中式仿古。虽说与整栋楼的建筑风格看似不搭调,却也不觉突兀违和,这大概与中华古老文明海纳百川的宽广胸襟分不开。
颜玉轻车熟路的把我和冷婉带到了二楼的一个包厢,这期间从门迎到经理乃至楼层各式服务员,都对我们极尽殷勤。
进包厢之后,我自觉地把西装脱下来挂在了洗手间的墙上,花露水用在这里才算是物尽其用。
菜是颜玉早就点好的,不多时,摆了满满一大桌子。
全是海鲜,有没听过也没见过的,有只听过却没见过的,有见到过但没吃过的。当然也有吃腻了的,那便是盘子里面起点缀作用的香菜、葱花、蒜蓉等。
餐桌正中放着一只黄色的陶瓷坛子。服务员拿开盖子,揭开封在坛口的荷叶,给我们每人盛了一小罐子花花绿绿的东西,颜玉便挥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佛跳墙了。
还真是大杂烩,里面的食材各种颜色都有,尽是些看着眼熟却一时叫不出名字的东西。
我先是用鼻子闻闻气味,闭着眼睛穷琢磨,找不出形容词来描述它。再舀一勺汤尝尝味道,翻着白眼细思量,也找不出形容词来描述它。
我一个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竟词穷到了无法描绘一道菜的气味和味道的地步。
我左手持勺,右手持筷,夹一口菜,喝一口汤,砸吧着嘴,滴溜着眼,一直把面前这份佛跳墙吃到坛空底透,也没能对它作出片言只语的评价。
席间,冷婉没怎么动筷子。颜玉虽在这之前叫嚣得厉害,说要吃个痛快,其实她并没吃多少。
我觉得自己没必要在她俩面前装斯文,所以一手持蟹螯,一手握海螺,忙得不亦乐乎。凭着这股风卷残云的气势,没过多久,这满满一大桌菜(其实份量并不多,盘子大菜少)就被我扫了个碗碟如洗。
后来的日子里,从冷婉口中断断续续了解到颜玉家的一些情况。
颜玉的父亲颜承泽,出生在浣云近海的一个普通渔民家庭。他们家三代单传,以打渔为生。
颜承泽的父亲(颜玉的爷爷)在一次出海打渔中因台风丧生,那年颜承泽十一岁,从此孤儿寡母艰难度日。
颜承泽终因家贫而辍学。为补贴家用,年幼的颜承泽开始做一些贩卖海产的小生意,每天天不亮便守在渔船停靠的码头,等待出海捕鱼的渔民收网上岸,从他们手里收购一些便宜的海产品。
附近的渔民都知道他家的情况,也都蛮有情义,对他甚是关照,尽可能以最低的价格卖给他最新鲜的海产。小承泽便用篮子提着这些海产品,在天刚亮的时候沿着浣云街头叫卖。
就这样过了几年,渐渐地有了一些积蓄,生意越做越大。
聪明的颜承泽并没有选择在菜市场租个摊位,而是挑着一筐筐的新鲜海产直接往浣云市的大饭店大酒店送。
少年创业的颜承泽颇懂些人情世故,不但讨得酒店采购人员的喜欢,还得以进入各大餐饮企业的厨房重地,与厨师交往甚密。耳闻目染之下,渐渐熟悉了不少菜品的做法,有不通之处,厨师也愿意悉心指导,甚至倾囊相授。
这个时候的颜承泽其实已经在酝酿一个计划——自己开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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