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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城祭 第三章交易场荀安买马 向守忠内宫通风

小说:古城祭  作者:君行早  回目录  举报

京城距离塞北路途遥远,为了赶路,荀安需要买一匹上等的好马。马是那个时期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所以马市是正宗的大生意,非常红火。生意红火,东家自然财大气粗,能开得起来马市的,都是有名的大买卖人。这大买卖人并不是说,你钱大你就是大买卖了,还得要私官两相都通,每年朝廷都需要很大数量的马匹,这些马匹大多都来源于马市,所以马市的东家和朝廷都素有来往。

荀安在马市上转了三圈,就被人注意上了,报告了东家。为什么被注意呢?原来荀安看的都是出彩的好马,要求只有一个,要有上长途的耐力和毅力。在马身上,这个标准是很高的,它与快马有区别,一般的快马一出一猛速度很快,可是当跑过了二十里、三十里之后,由于耐力不足,速度就会骤然下降,所以这种马不适合上长途。

荀安把买马的标准一说,伙计在心里就明白了,这个人要出远门,上长途。伙计那是干什么的,打眼一瞅就可以断定买主的身份高低,能出什么价位。买马的标准这么高,不由的伙计对荀安就费了心思,当他仔细地打量荀安之后,他的心中可就有了数,别看此人年轻,但是气质非凡,举动大气,并非一般的普通百姓,这是一个可以买好马,出大价的主。伙计处于本行的需要和经验,判断是准确的,他考虑的只有生意,买卖,没有往别处想。

当这个伙计快腿快脚地来到上房,把荀安买马的要求一说,掌柜的那是喜悦颜开呀,不用分说,就跟着伙计来到了马市上。不用怎么找,这位掌柜的用眼光一划拉,就盯住了荀安。

掌柜的来到荀安跟前,说这位爷,听我的伙计说你要买好马,就请到客房一叙,本市场一定会达到您的满意。既然能够达到满意,那就照办吧,荀安也没有多客气,就跟着这位东家来到了客房。

掌柜的很客气,让荀安在八仙桌子一边的太师椅上坐了,佣人端上来刚沏的龙井茶,茶点,真是好茶,随着茶碗上丝丝拔起的热气,一股清香就在整个屋子里飘散开来,掌柜的礼让荀安用茶。然后自我介绍,说敝人姓柴,贱一个旺字,今贵人光临,蓬荜生辉,还请关照。荀安虽然说了不必客气的话,但是心中纳闷,今天自己不过是普通百姓的着装,这个柴旺东家怎么会如此高抬自己呢?

买卖人眼力独,头脑活,这是家常本事,没有这个本事,生意就甭做了。就凭着这么一大摊子生意,柴旺的这个本事尤其到家,是个什么样的买主,只要眼睛一瞅,话一搭,心里就有数了。叙了一会闲话,荀安说自己不过是山外农家的一个少当家的,现在操持着老人给攒下的一些家资过日子,因为要到远方去看望多年未见的姑母,也是出于自己的喜爱,要选一匹好马前往。

茶过两淋,两个人才唠到了正题买马上。柴旺把荀安领到了一处马厩跟前,很明显,这处马厩和别的马厩大不一样,厩内地势高爽干净,前后窗空气通畅,槽趟子上拴着三匹马,一匹桃红马,一匹乌骓雪里站,一匹喜鹊花。荀安对马并不陌生,原来他的母亲就是蒙古人,他的父亲就是蒙古王爷的马倌,他的童年是在草原上度过的,在进宫之前,他才随着父母回到承德老家三年。那么都是红马,又为什么叫桃红马呢?原来马的浑身为浅红色,银鬃银尾,就为桃红马,桃红马因为毛皮鲜艳,一般都属于骏马之列,所以女人和年轻人都喜欢乘骑。乌骓马不用说是黝黑闪亮的黑马,马的脑门上一根白蜡般的毛色直通鼻端,这匹马就叫做乌骓马。一匹马不管浑身是什么毛色,只要四只蹄子是白色的,这匹马就叫做雪里站,而只有三只白色蹄子的不算。乌骓雪里站的马,一般都是脾气烈剧,彪悍、威猛,尤为被战将喜爱。那么喜鹊花马呢,有什么讲究吗?马市上有句谚语是:里孤蹄,外孤家,有钱难买喜鹊花。这句谚语的意思是,马只有一个蹄子是白色的,叫孤蹄马,但是里边的蹄子孤,不犯说道,如果外蹄孤,就是主人的忌讳,可见喜鹊花马,却是吉祥的征兆,所以仅凭着一身皮毛,就可以抬高行市。不用问,拴在这个马厩的三匹马,都是上讲究的。

荀安最终选择了拴在最里边的喜鹊花马,因为这匹马在这三匹马中是最矮小的,长相并不威猛,看着还有些单细,这在好马的行列里是不入流的,马背上的生活毕竟是荀安的少年,所以他并不深谙马的优劣,但是荀安觉得能够拴在这个马厩里的,一定是好马无疑,这匹马一定是藏着内秀,秀不外露,骑着它在生疏之地长途奔波,就更安全,不容易引起人的猜疑。反之骑着一匹俊逸的桃红马,或者彪悍的乌骓雪里站,穿着普通百姓的衣服,一个人走在原野上,那也是不协调,如果骑着那样的好马,一定得是前后簇拥,顶马陪行,才是那么回事。

柴旺见选中了喜鹊花马,夸赞荀安说真是好眼力呀,人马一理,不可貌相,你选中的这匹马可以算是优中选优了,这是一匹罕见的走马,你可别看是走马,那行走的速度可是撵兔追风一般,要是上长途必定首选。那么什么叫走马呢?哪匹马不走哇,和其它的马区别在哪里呢?又为什么适合长途乘骑呢?原来马在提高速度跑动的时候,都是两只前蹄同时着地,或者是两只后蹄同时着地,而在慢行的时候,却是一只前蹄和一只后蹄同时着地,而走马的特点是快速行走的时候,也同样是一只前蹄和一直后蹄同时着地,只是两只蹄子着地的频率加快了,这种加速的步法速度并不比其它的马跑动的速度慢,但是和其它马跑动的时候相比,却大幅度地减少了颠簸,增加了平稳,所以在长途的乘骑过程中就减轻了疲劳,增加了舒适度。

选中了马,接下来就是砍价了。二十两银子,柴旺开了价。

过头了吧,掌柜的,那两匹马膘肥体壮的,你能够卖多少钱哪?荀安开始砍价了。

那两匹同样是上等马,你如果买,每匹十五两银子。柴旺并没有让价。

荀安已经问过了,这个马市上一般的马只要五两银子,但是好吃不如得意,荀安还是掏了二十两银子,买了这匹喜鹊花马。买好了马,荀安远行塞北也就登程在即。可是他并不知道此时,京城里竞发生了鲜为人知的变化。

就在荀安买马的当天,柴旺请老友——内务府太监向守忠下馆子,席间柴旺就和向守忠说,你说怪不怪,今天上午一个年轻的老客来买好马,相中了我的那匹喜鹊花的撵兔追风,听口气,此人并不谙此道,他是当劣马买的,要了二十两银子他还嫌贵,可是他向伙计说要做为上长途的坐骑,这个人走后,我怎么琢磨都觉得蹊跷,看相貌,此人有官员气质,听话语又像个下人。他自己又说是庄院里的少当家,哎,我看不像。

俗话说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向守忠一琢磨,年轻的官员买马上长途,无疑问只有两个去向,一是请假探亲,二是领旨听差。向守忠在内务府,也是有来历的人,原来此人是忠襄公和珅养着的一个眼线。当然宫里有了新消息,他要向和珅禀报。

向守忠把在柴旺那里听来的消息向和珅一说,和珅琢磨了好一阵,说如果买马的那个人真是朝廷官员,此消息十分重要。但是官员出差,骑马是朝廷的,也不必自掏腰包买马呀,和珅疑惑。柴旺说此人二十不到的年纪,朝廷里也没有这么年轻的官员那,这个事和珅门清,因为朝廷录用官员,第一领旨大员就是和珅,也就是说你不过和珅的门槛,你也进不了朝廷。但是和珅不敢掉以轻心,他又特意吩咐向守忠查一下宫廷内的所有差员,不要仅仅局限于太监,最近有没有外出的。

内务府的职责就是负责皇宫内的生活所需,皇宫内的一切地方没有管不到的,各宫的太监也都相互认识,所以不到两天的功夫,向守忠就又来向和珅禀报,皇上跟前的侍卫荀安,不在宫内,去向如何?皇上跟前的事,谁敢问。

荀安——和珅只是知道皇上跟前的确有这么个人,但还真是不太熟悉,和皇上什么关系,没人敢问皇上的事,当然和珅更不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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