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月光皎洁。一场雨过后,空气如明镜。
只是小镇上灯火黯淡,显得有些落寞。于是周围变得如此静寂,侧耳倾听,可以听见草丛中蟋蟀的叫声。但那不过是最后的欢愉罢了。
牧红站在院子里,抬头仰望皎月。精致的脸上宛若人偶一般冰冷
她的背后想起了沉稳的脚步声。
“牧红小姐有什么心事吗?”多里笔直地站在牧红身后,腰间悬挂着自己的武器。
“只是在看月亮而已。”
“是吗。那真是好雅致。”
牧红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无尽的虚幻空间。她在虚幻的空间中漂浮,没有任何外力依靠。
一阵难言的沉默之后,牧红忽然开口道:“多里剑圣,我以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罢了。”
“那我真是难以想象您之前的模样。”
“没有父母,只有依靠佣兵团里的大家。”
“您以前是佣兵吗?”
牧红点了点头:“苍狼,那就是我所在佣兵团的名字。”
多里眼睛微微眯起:“苍狼……看来我们之间还有些渊源呢,牧红小姐。”
“嗯。你所杀的三千名士兵,就是萨拜因王国的士兵,对吧?”
多里走到牧红身边,双手放在背后:“我也因此成为了萨拜因王国的通缉犯,不得不隐姓埋名。”
“苍狼,在十五年前执行任务的时候被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团灭,团长被杀死。”
“请节哀,牧红小姐。”
牧红摇了摇头,她侧身望着多里,眼中没有任何负面感情色彩:“我与那个黑衣人对战过,他很强,比那个时候的我要强上太多。他的剑术与你的剑术十分相像。”
多里的瞳孔微微放大:“什么意思?您是怀疑我吗?”
“不是。”牧红将视线从多里的身上移开,继续说:“虽然他的剑术与你的一样,但是还有这本质上的不同,他的剑中带着无穷的杀意与暴敛,你的剑不一样。”
“我的剑中带着什么,您看的出来吗?”
“黑暗。”牧红淡淡说。
多里全身微微颤抖。
“你说你遇到了那个女人,他肯定给了你指引。你的目的,远远不似我现在看到的那么简单。正如我的目的,远不如你所看见的那么简单一样。”
多里右手放在剑柄上,过了两秒后又放了下来。他忽然间叹了一口气:“不愧是牧红小姐。您所看见的远比我这把老骨头多得多。那么,您要怎么做呢?杀了我吗?”
牧红再次摇头:“那不是我的事情。我的目的不包含杀了你这一条。你的目的与我的目的没有任何冲突。你已经与你选择的人有了斩不断的联系。”
“菲林……”
“我希望你能成为菲林的老师,他还不够强大,远远不够强大。”
多里弯腰俯首:“多谢牧红小姐。”
多里走进了房间,只留下牧红站在原地,看着月亮朝着夜空中央移去。
莉莉丝从阴影中走出来。
“牧红小姐……”
“你听到了吧。”
“抱歉,我只是出来散步的时候无意中听见的。”
“没关系。你的话,没有问题。也许你已经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你就像当初的我一样。”牧红的语气极为平缓,如同没有感情的木偶。
“牧红小姐,您是要独自承受一切吗?”
“不知道。我的内心已经被冰封,我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任何疲惫。莉莉丝,我已经越来越脱离人类的范畴。那个孩子,对此还一无所知。他对我抱有不应该存在的感情,然而我早已经无法容纳这仅有的一丝。我终究要离开他,因为我无法在原地停留。我不知道一旦支撑我走下去的源头消失之后,我还能走多远,但是,我感觉那个时刻已经快要到来了。”
莉莉丝眼中带着泪光:“牧红……”
“莉莉丝,你也有自己的使命。但你的未来将由你自己创造。不要被束缚住。这是我对你的忠告。去准备吧,明天我们就会离开这里。”
莉莉丝看着眼前的银发少女。月光照在她的脸上,她比天使更加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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