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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波特魔法世界 等爱 第三十二章 罗齐尔的另一面

罗齐尔家族的书房位于主楼的第二层。通过一楼走廊楼梯向上行走,越是接近二楼越是迷雾浓浓。若不是事先知道这些迷雾都是魔法结界引起的,恐怕普通的巫师进入到这里都会不知所措得慌了手脚罢。

被罗齐尔引领着在迷雾中行走,明明知道这里是二楼,可感官上的错觉却让人误以为是进入了荒芜的野外。一步步持续向前,没有任何的脚步声。空气中仅存在的,是我和罗齐尔的呼吸声以及周围诡异的宁静。

忽然一股无形的压力透过迷雾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呼吸在转瞬之间变得异常沉重。而走在身前的罗齐尔也恰巧在这时回过头来。“Take,it,easy.(放松点)”他用深邃的棕色眼眸凝视着我轻声说道。

我不明白罗齐尔这句话的意义为何。如果这股无形的压力是因为在某个环节上触动了魔法结界,那就意味着下一刻危险即将来临——我左手微动,下意识地想要摸出长袍里的魔杖,而一旁的罗齐尔已然抽出了他的魔杖并迅速地向右前方横向挥动了两下。霎那间,一扇刻有古朴花纹的实木制门在他魔杖所指的方向显现了。

没有一丝犹豫,几乎在实木制门出现的同时,罗齐尔已经拉着我快步向那里走去。随着门的推开,缠绕已久的迷雾终于消散了——仿佛进入到另一个空间里。昏暗中有几处烛光摇曳,一排排整齐高耸的书架似是没有尽头。那些稍远的书架一排又一排,深深地没入了房间远端的阴影里。

『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图书馆。』看着眼前的书房布局,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叹着。身后通往走廊的门忽然合上了,传来了一声轻微的碰撞声。寻声转头之间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手仍然被罗齐尔紧紧的握着。

“现在,安全了?”我略显尴尬的开口了。说话间不经意的撇了一眼罗齐尔,又撇了一眼被他紧握的手。

“你觉得呢?”似是一种心领神会,他一边说着,一边若无其事地松开了手。

一个简单的反问,带着不出的违和感——他表面上像是在反问我先前的问题,可说话的语气里,总让人觉得还隐藏着什么更深的含义。

“觉得什么?关于刚才的那个结界魔法?”我装作一脸不解的样子看向身旁的罗齐尔。他好像有意让我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没有任何想要接话的意思。“Um……一种复合结界?”我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真是有趣。”罗齐尔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抱歉,我没有嘲笑的意思。是真的觉得,你很有趣。”他说着嘴角扯出了一抹笑意。“知道结界魔法的巫师不算少。可是能清楚的指出外面的魔法是复合结界的巫师,绝对只有少数。”

听得出罗齐尔的话语中,含着赞扬之意。可赞扬的内容却是与黑魔法有关的复合结界,而我也无法理解这话里“有趣”的含义。“出于好意,想提醒你。有一部分的结界魔法是包含在黑魔法范围里的,魔法部……”

“就凭魔法部的人?啧啧啧,他们没有那种本事监控到我的庄园。”一提到魔法部,罗齐尔便立刻打断了我。“一群只会摆弄权利和地位的三流巫师。当有真正强大的力量阻碍他们的时候,就可怜得只剩软弱了。”那种轻蔑的语气自然而然得流露了出来,但他脸上的神情却平淡得看不出一丝波动。

罗齐尔如此评论魔法部,顿时让我有些语塞——关于魔法部,从小到大都从未深入了解过。而过去的六年,我也并不在ying国。这六年间经历过神秘人挑起的巫师战争,那些巨大的变故足以改变整个魔法世界,更何况是一个魔法部呢?所以,即使现在他们被罗齐尔贬低的一文不值,我确实也无从评价。

不过关于罗齐尔所指的三流巫师,对于傲罗们来说却是不太公平了。傲罗是魔法部法律执行司中一批训练有素的精锐人员,能有资格加入傲罗并通过严苛训练的巫师数量极少。但不得不说,能最终通过并且成为傲罗的巫师们绝对都是最优秀的。正在思索间,我缓缓地开口了。“魔法部的傲罗……”然而这次还没等我把话说完,罗齐尔又再一次打断了我。

“傲罗?哼,他们有一天会为不择手段换来的短暂和平付出代价的!”他像是正在谈论一堆不堪忍受的垃圾似的,原本平淡的脸上忽而浮现出一种掩饰不住的厌恶。

这可不像平日里的罗齐尔,这种厌恶的情绪极少会出现在他的脸上。『他与傲罗之间存在着极深的矛盾?』这是我心里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不过很快,另一个疑问便压过了这个想法。“短暂的和平?”我不由得问出了声。

罗齐尔侧转过头,他脸上的情绪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抚平了。嘴角勾起一个标准的弧度,下一刻他的神情又回到了往常那般。“谁知道呢?”说着,他把目光转向了书房另一端的最深处。“但终有一天,会结束的。”

『他的意思是……』忽然,回想起了邓布利多也曾谈起过的将来——‘神秘人只是暂时失去了力量,他还会再回来的。’所以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和平……

我下意识得追随着他的目光,向书房的最深处望去。一片压抑的黑暗笼罩在那里,像是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黑洞般没有一丝光亮。

“你是——知道什么?”目光又转回到了罗齐尔的身上,无法确定他说的“结束”是不是与我所想的一样。作为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教授,是不是邓布利多也曾经与他谈论过关于神秘人的事。

“你想知道什么?”罗齐尔随性的扯动起嘴角,带着一丝玩味。

一种说不出的古怪萦绕在心头——这绝大部分的怪异感觉,源自于身旁的罗齐尔。也许这仅仅只是一种感觉罢了。真要说出哪里的不寻常,我却是无法作答的。

“Hum……让我猜猜?”罗齐尔似乎没有打算让我立刻回答。他向前排书架的方向踱了几步,接着又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一个急停转身。“你想知道——魔法部?傲罗?那个神秘人和他的食死徒们?又或者是——斯内普?”他站在原地向我投来了一个探究的目光,此时的房间里忽然陷入了一阵沉默。

我知道自己没有立刻作答的原因——西弗勒斯。或者我现在该叫他斯内普教授吗?

『斯内普吗?』一阵难受的感觉在心底里弥漫,我以为用几个呼吸就能把这份异样的感觉平复下来。可结果呢?除了心脏跳动时不停加剧的抽痛感之外,还剩下什么?

“为什么,你要处处针对他?”终于,当心口的疼痛逐渐变得麻木之后,我开口了。可是话音刚落的下一秒,又觉得自己傻透了。

“这真是一个不实的指控。我从来都不是在针对他。”罗齐尔显然明白我说的‘他’是指谁,他自顾自地说着走到了最近的一排书架旁。“只不过……”他语调渐渐放冷了下来,目光在书架的最上排流转着。由于光线的缘故,一侧书架投下的阴影将罗齐尔的半张脸深埋了起来。“我恨他。”他冷不防的低语道。

“……恨?为什么?你甚至都不了解他。”

“哦?那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曾经是食死徒吗?”他把视线转回到了我的身上,目光在不经意间黯淡了下来。

“我,知道。”

“你知道他曾经帮助神秘人杀死过多少人吗?”他的语气冷冷的,脸上的神情让人捉摸不透。

“不,他不会的……”

“难道你真的相信邓布利多说的:为了正义他不惜自己的性命去做间谍?”

我刚想开口去辩解什么,双唇在努力的一张一合之后却发现——无话可说。曾经我也追问过邓布利多,可最终只换回了一句“守口如瓶”。

“你也怀疑不是吗?不然你早就反驳我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说。”他的语调比刚才提高了不少。“啧啧……在我看来,当年神秘人的突然失踪造成了食死徒内部的极度恐慌。大部分食死徒都选择了四散而逃,只剩小部分的人还在忠心耿耿的四处寻找神秘人的下落。不过那小部分的人,最终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当然,总还是更聪明的人呢!找到了逃避魔法部审判惩罚的方法——去投奔邓布利多,假装自己已经洗心革面……”

“停止你那些没有证据的胡言乱语!你根本没有资格去……”

“资格?哈哈哈……资格!”他像是发泄似的,突然用手狠狠地击打在了身旁的书架上。而书架回应他的,是一声沉重又压抑的闷响。“那场该死的巫师战争让我失去了所有!你说我没有资格?你能体会吗?!”说到这里,他整个表情都扭曲了起来。“有什么能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死去更残忍的事?!我求了所有人!所有能救他们的人!我甚至乞求过邓布利多,求他救救我的弟弟!而邓布利多却只是一句‘我只愿意挽救值得挽回的灵魂’就搪塞了我!”罗齐尔的情绪似是再也压抑不住的爆发了出来,紧握的右拳因为过分用力而止不住得颤抖。“什么是值得挽回的灵魂?斯内普?他凭什么!”

“够了!”我不愿再听罗齐尔继续说下去。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掺杂着浓浓的恨意。那种恨最终变成了一种歇斯底里的偏执,恨蒙住了他的眼睛,偏执主导了他的心。“认清事实吧!那是神秘人挑起的巫师战争!你为什么唯独恨西弗勒斯?”

“我错了吗?呵,我不但恨他!还恨这个背弃了我的世界!”又是一击重拳砸在了书架上,这一次,书架上排的书纷纷应声而落。当掉落中的书本就要砸中罗齐尔的时候,却不知怎地突然全部爆裂成了碎片。

“你疯了!”此时站在不远处的我,都能明显感受到罗齐尔身上那股不寻常的魔力波动。

“疯了?我怎么可能疯!我的复仇还没开始,我怎么能够疯!”罗齐尔愤恨的一甩手,挥散了空气中正在飘舞的书本碎片。

“什么?什么复仇?”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爬满心头。我不由得向后退去,却没想到刚退两步就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一个漫长的等待,没有换回丝毫回应。罗齐尔阴沉着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压抑,在瞬息之间疯狂的滋长,时间仿佛像是被人静止住似的。可我真真切切得明白,这只是一时之间的错觉罢了。

空中四散的书本碎片还在持续坠落,书房的光亮愈来愈微弱。蜡烛在一片宁静中逐一熄灭,直到屋内完全陷入一片漆黑……

“是我吓到你了吗?”罗齐尔在这一片漆黑中开口了,他的声音轻轻柔柔的。先前那份疯狂像是被融入进黑暗一般消散了,静谧的黑暗里只能看到他模糊的轮廓。

“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的。”他喃喃地说着,慢步向我走来,每走一步都伴随着异常清晰的脚步声。“你知道我每次看见你,就好像再见到你的母亲一样。Evelyn……(注:Evelyn是卡莉斯塔母亲的名字)”

当眼睛渐渐适应了四周的黑暗,才看清在我面前停下脚步的罗齐尔。他正神情专注的凝视着我,那专注的眼神里透着满满的宠溺。那种感觉,怪异得令人不寒而栗……

“注意你的措辞,米勒斯。我母亲是弗利夫人。”我说着,身体不自觉地向身后的墙壁又贴紧了一分。

“还是更喜欢在黑暗中看你。”罗齐尔像是没有听到我说话似的,继续自顾自的说着。“这样才更像你啊——让黑暗,掩盖你的瞳色。”他说着缓缓地伸出右手试图触碰我的脸。

就在那个呼吸之间,我立刻抽出魔杖猛地一把打在了他试图伸过来的手上。“Whats,wrong,with,you!”

罗齐尔的手被魔杖阻止后停顿了下来。他带着阴郁的目光撇了我一眼,接着又把视线定格在了魔杖上。“……过去的事,过去的人,再怎么拼命回忆也回不到从前了。”他幽幽得说了一句让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如果你在玩什么……”

“抱歉。”

一句道歉,把刚想责怪他的心思生生堵了回去。但此刻我们两人之间的姿势和贴近的距离,依旧让人感到十分别扭。

“你能……”

“当然。”他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慢慢的收回了手,接着又利落的抽出魔杖低挥了两下。下一刻,书房前端的蜡烛便一支又一支地燃了起来。

当烛光逐渐退散黑暗,除了地上散落的书本碎片以外,整个书房似乎又回到了刚来时的模样。罗齐尔稍稍退后了半步,向我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一切都好像在一瞬间恢复到了原来的轨迹上,刚才自己经历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又或许——这是自己潜意识里希望的吧。那些愤怒的情绪、仇恨的神情和偏执的心。这一切,都不希望是真的……

“Hmm……想说什么吗?”罗齐尔扬起的嘴角一如往常,他一边看着我一边摩挲着手里的魔杖。“你的脸上满是疑问的样子,是想了解我吗?”

“Sorry?”我觉得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又或者是一时之间还没有缓过神来。

“Talk,to,me.(跟我谈谈)Take,a,chance,on,me.(给我一次机会)”他淡淡的语调里带着点沙哑的气声。

『为什么他的话语里透露着悲伤呢?』只是一个念想在心里一闪而过,但它播下的种子却在心里生根发芽,漫无止境的伸展开来。

“…Fine(好吧).”我轻叹了一口气之后把魔杖收了起来。“所以,你想谈些什么?”

“Hum……也许是愿望、梦想或者生命中一切想要的东西。”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自己手里的魔杖上,好像手中的魔杖正附着无穷无尽的魔力似的。

“金钱、名望和权力吗?”

“Ah……这就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他弯起嘴角,语调里透着若有似无的自嘲。

“我只是,举个例子——”话还未说完,一声刺耳的爆裂声突然打断了我的话音。

“MyLord.”一个浑身衣物脏兮兮的家养小精灵跪倒在了罗齐尔的脚边。

“有什么事吗?”罗齐尔的语气里满是厌恶和不耐烦。

“斯内普先生,在客厅等您。”小精灵尖细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终于,还是来了。”他嘴角勾起的笑容更甚了,随即一脚踢飞了跪在身边的家养小精灵并呵斥道。“滚吧。”

“你……”我还没来得及开口阻止,那个被罗齐尔踢飞的家养小精灵伴随着一声刺耳的爆裂声消失了。

“这个世界的万物,生来就分高低贵贱。别忘了,我们是纯血。”他淡淡的看了我一眼,接着就要往书房的门口走。

我条件反射般的伸手抓住了罗齐尔的衣袖。“我也一起去。”

“抱歉,你不能。”他稍稍停顿了一下之后,向我侧转过身来。正当以为他还要继续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道红光迅速地从他右手挥动的魔杖中喷射出来。

而在下一刻,被红光击中的我只来得及看到罗齐尔最后的口型“Stupefy(昏昏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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