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总能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翻转，一切本来运行的风平浪静，但突然间，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就可能转变了它的发展。
那么多年了，我以为西弗勒斯会懂我。会懂我的感情，懂我难以启齿的心……
原来爱，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么？不但会让人内心满是酸涩，更会让人无法诉说。
“如果你可以不这样愚蠢的堵在门口，我会很乐意得对你说声感谢。”西弗勒斯面无表情地站在面前，带着缓慢的语调说道。
“西弗勒斯，给我个机会解释……”先前好不容易才追赶上他的步伐，当他放下行李箱准备离开前，我在办公室门口拦住了他。
“解释什么？年轻的弗利教授，因为荷尔蒙过剩而无处可用吗？这些内容我没兴趣知道。”他不耐烦地撇了我一眼，又迅速的转移开视线。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你明明知道的……我和罗齐尔之前从未单独说过一句话！又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令人难过的情绪险些就要从胸腔翻涌出来。
“无论是怎样的，都与我无关。别在这种无关的话题上再继续浪费时间了，我还要去夜巡！弗利教授，能劳驾你让开吗？”他用空洞的眼神注视着我，声音说不出得冰冷。
“夜巡？你和罗齐尔一起？”
“仅仅只有我。”西弗勒斯挑起了眉毛，他的表情好像正在告诉我——他刚才听到了一件可笑的事。
“梅林！罗齐尔骗了我！他根本……”我恍然大悟过来，西弗勒斯是一定不会骗我的。罗齐尔根本不是今晚的夜巡教授，而今天晚上与他的相遇也不像是偶然……
『罗齐尔他的企图是什么？从我身上他有什么想得到的？』
“他欺骗了你的感情？嗯？”西弗勒斯不屑的冷哼一声，“如果我是你，我绝对会离他远远的。他没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我可以向梅林发誓，我与罗齐尔什么都没有！”
“很好，我想梅林已经接受了你的发誓。所以现在，让开。”他毫无人情味的紧接着开口了，空洞的眼神里只剩下没有温度的黑色。
这样冰冷的西弗勒斯，让我一时之间难以承受。他冰冷得险些能把我血管里的血液全都冻住。我直愣愣得站着，挪不开脚步。我不知道挪开这一步之后，我们会怎样？
这不是我想要的。我从来——只是单纯的想陪在他身边，近一点，再近一点。仅此而已，再没有什么别的非分之想。我甚至都不敢真的靠近。
只是傻傻得期待着他的一个不小心衣袖扫过、发梢拂过。或是偶尔的一个，本不该属于我的温柔眼神。仅仅只是这样，就会像孩子拿到糖果一样开心。
“告诉我，该怎么做？怎么做你才能……才能不这样对待我？”眼前不争气的泛起了雾气，在眼眶里不停打转。然后它们变得愈发肆无忌惮，渐渐模糊了视线。
西弗勒斯一时没有开口。溢满雾气的微涩眼眶让我不敢去直视他的表情。我只是用力的抿紧嘴唇，微仰起头来，努力不让即将结出的眼泪滑落下来。
“……你什么都不用做，做你自己就好。”他淡淡地开口了，声音显得比刚才柔和许多。“我不想看到你陷入危险，任何可能发生的事……”
“这算什么？你对我的同情？对我的关心？还是别的什么？”我带着些许鼻音说完低下了头，一滴泪终于倔强的滚落下来。
“我曾经……做错了事，梅林正在惩罚我。”他把声音放得很轻，近似于耳语。但我仍能听得出来，他话语里带着浓浓的哀伤。
“你就不能好好回答我吗？哪怕只是一次！”我一抹脸上的泪痕，猛地抬起头直视着西弗勒斯。他此时的脸上还带着绝望的神情，这种神情我见过——是他与莉莉决裂的那个夜晚，他曾用这种神情站了一整晚。
西弗勒斯正用那种表情看着我，似乎看得有些出神。他微微张开口想要说些什么，然后又不知为何闭上了。像是做了什么艰难的挣扎之后，他还是开口了。
“离我……远点。”说完，西弗勒斯抬手将我轻轻一推。他的力道一点都不重，但我还是踉跄着倒退开几步。
“你这个妖怪！快滚开！”一段幼时的记忆，在被推开的瞬间闪现了出来。
一阵绝望的感觉突然笼罩至全身。仿佛在这一刻，现实与那块被尘封已久的记忆重叠到了一起。
『从来都没有人需要过你！』
『妄想能够得到爱的可怜虫！』
『被推开、被抛弃的人始终是你！』
『是你！是你！是你！……』
那些可怕的想法一遍遍在脑海中回荡，似是一种挥之不去的魔障，疯狂地侵袭着脆弱的内心。
如果从来没有抱过一丝希望，也许就不会尝到绝望的滋味了吧。如果我能像在孤儿院的那些年一样封闭自己，也许就不会再受伤了吧。
刹那间，似是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傻瓜……
***
那天以后的日子，在别人眼中，我更像是个提线木偶。只懂得麻木的上课、下课、吃饭和睡觉。而西弗勒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如往常一般的作息。在办公室里也只是安静的批改作业，安静的熬制魔药。
我尝试着一遍又一遍地扼杀住自己的感情。必须牢牢得记住西弗勒斯不可能喜欢我，必须不断重复的告诫自己：一切想要的都是妄想。
然而，我始终无法控制住自己的眼睛。忍不住的想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
梅林为什么要让我在小时候爱上西弗勒斯？
我曾经那么努力想要掐断这份爱的萌芽，想要逃离，可最终还是转进了这个漩涡里。
当我一次又一次再见到他时，心脏总会猛烈的跳动起来。即使现在的心已经支离破碎，但它仍扯着破碎的身子疯狂的跳动、拼命的跳动。毫不在乎下一秒，是否会因为伤势过重而衰竭致死……
“我们美丽的弗利教授，你是否愿意赏光为我驻足停留一会呢？”在下午的一节三年级魔法史课结束后，被突如其来的罗齐尔拦住了去路。
“停下来？好让我现在就把你掀翻在地？”我露出一个鄙夷表情，恶狠狠地说道。
这是我这些天来第一次见到罗齐尔。说也奇怪，他那晚之后仿佛人间蒸发般消失在我的视野里，甚至连用餐时间都没有遇见。此时再次见到他，那个糟糕夜晚的回忆便抑制不住得涌现……
“十分抱歉，弗利教授。如果有冒犯你的地方，请给我一个机会向你赔罪。”罗齐尔带着看不出真假的温和笑意一挥魔杖，在手中变出了一捧满天星。他向我行了一个绅士的礼仪，伸手想把这捧满天星递给我。
现在正是下课时间，在二楼的走廊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下课的学生们。偶尔有几个路过的男生们调皮地吹起了口哨，而大部分路过的女生们都在八卦地窃窃私语。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样子！不管你想做些什么，想得到什么。我现在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休想！”丝毫不去掩饰自己对他的厌恶，在左手触碰那捧满天星的瞬间施展了无声咒。就在大庭广众之下，满天星霎时灰飞烟灭。
“真是个迷人的黑魔法。”罗齐尔毫无预兆地向我跨近一步。在我还未来得及退开时，就被他无声的束缚咒锁住了脚步。“有时候我会觉得，我们真是——绝配。”他在我耳边不怀好意的低语着。
原本可以立即施展一个咒立停来破解束缚咒，可我却愣住了。不是因为罗齐尔对我说的话，而是因为迎面走来的人——西弗勒斯。他正从走廊的尽头向这边走来，步伐快速却很稳健，每走一步身后的长袍都随之翻滚起来。
看见西弗勒斯走来的那一刻，多希望他眼里是有我的，或者他此刻是为我而来的。但他没有。他只是皱着眉头疾步而过，没有片刻停留，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直到听见“噔噔噔”得上楼梯声，直到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最后……脚步声被周围的喧闹声完全遮盖，消失不见。
心里一阵空落落的，有些隐隐作痛。悲哀是一种看不见说不出，甚至无法形容的东西。可它有重量，而且异常的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别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弗利教授。真让人看得心疼……”罗齐尔保持着嘴角四十五度角的笑容。先前他的眼神还关注着西弗勒斯离开的方向，现在又较有兴致的转而观赏起我的脸来。
“我没时间理会你！”我解开束缚咒后急忙大退一步，拉开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别着急走，弗利教授。我没有恶意，只是来带口信的。”罗齐尔保持着依旧不变的笑容。让人甚至一度怀疑他是不是面部抽筋，才会一直保持那个不变的表情。
“谁的口信？”我警惕的抽出桦木魔杖，摆出一副警告他的样子，让他别想再耍什么花招。
“学生们都看着呢，弗利教授。”罗齐尔伸出手指，小幅度地指了指我的魔杖。然后像是在表示他的友好，他把自己的魔杖收了起来。“邓布利多校长的口信，让你去校长室，他有事找你。”
“现在？”我将信将疑的收起了魔杖。
“是的，口令是柠檬汁。”罗齐尔刚说完，我便立刻转身离开了。在那里继续再待一秒我都忍受不了——他那副惹人讨厌的嘴脸。
几乎是一路小跑来到了三楼校长室入口前，对着守门石像鬼报出了口令。石像鬼立刻打开了通道门，我随即进入了通往校长室的旋转楼梯里。
『梅林！刚才一路竟然都在担心，罗齐尔会尾随着我到校长室来。』
迅速调整了一下心情，我很快便甩掉了那些令人不快的想法。随着旋转式的楼梯平稳地旋转上升，来到一扇带有一个黄铜门环的大门前。刚想抬手推开校长室的门，却在推开前听见了熟悉的嗓音。
“……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曾经答应会保证莉莉的安全！然而结果呢？”
“西弗勒斯，这不全是你的错。莉莉信错了人，是伏地魔杀死了她……”
“……别把她安排在我这里，我受不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卡莉斯塔不是莉莉，她们从来都是不同的两个人。不要试着透过她去看另一个人，这样对她来说不公平。对你，也同样不公平。”
“不公平？生活对我来说，本就是不公平的……”
我在门口听的一清二楚，抬起的手僵在半空中。忘记了要推门进去，忘记了该做什么。只觉得麻木和疼痛在全身蔓延开来。
『透过我在看另一个人吗？』这些我早就知道的，早该知道的……当真真切切亲耳听到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痛？
我总在编织一个又一个谎言来安慰自己。原以为，他推开我只是他不懂得该怎么处理感情。曾经还傻傻的抱有一丝希望，以为莉莉已经不在了，西弗勒斯就会注意到我。
原来，是我想错了。他的心上，始终是我未曾到达过的地方。
那里早已，被莉莉填满了……
门后面的对话还在继续，我却仿佛一个字都听不见了。
莉莉活着的时候，西弗勒斯全心全意的为她。而她死了，西弗勒斯还是想着她……
那我算什么？我对他触动的心弦算什么？他对我的好，都不是对我的？他的哪一个表情是为我而流露的？哪一个又不是为我？还是他的所有所有，都不是为我……
跌跌撞撞地走下盘旋的楼梯，无法装作若无其事的推门进去，我现在面对不了。我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只是静一静来平复我的心情。
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做的很好吗？仅仅只是再痛一次，不是早该习惯了吗？
“不觉得缘分很奇妙吗，弗利教授？我们又见面了。”思绪纷乱的走出石像鬼守门口，却迎面遇到了我最不想遇见的人——罗齐尔。
杂乱的思绪让我没有精力去理会他，此时只想快点离开。
刚迈开一步，就立刻被罗齐尔堵住了去路。腹中的那股痛楚沿着脊背爬上了我的脑袋。“滚开，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喔，一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住的女巫。”罗齐尔驾轻就熟地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让我看看你的眼睛……”忽然他棕色的双眸对上了我灰绿色的眼，眼睛仿佛被他吸引住一般，竟一下子挪不开视线。“谁伤透了你的心？”他带着极其温柔的口吻开口了。
“西弗……”我不由自主地开了口。
“你在干什么！”突然西弗勒斯有些焦急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膜，他粗暴地一把拽住了罗齐尔的长袍衣领，迫使罗齐尔放开了我的手。
我定了定神，有些难受的晕眩感正在慢慢消散。不得不靠住一旁的墙壁才勉强站稳脚跟。
『刚才这是怎么了？我看到了一双棕色的眼睛，然后……然后怎么了？』分明是刚刚发生的事，却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放轻松，斯内普教授。”罗齐尔被西弗勒斯拽着衣领，并没有做过多的挣扎，而是一脸挑衅地盯着西弗勒斯。
“别白费心思了，罗齐尔教授。”西弗勒斯把罗齐尔拽得离他更近了，近到他们微转一下头就能擦到对方的鼻尖。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罗齐尔说完，不明所以得笑出了声。在笑声中，他迅速的抽出了魔杖，只听到“呲啦”一声，被西弗勒斯拽住的领口应声撕裂了，他随即狼狈地倒退开几步。
“抱歉有个搅局的人让你不愉快了，弗利教授。我们还会有下一次的。”罗齐尔用没有拿魔杖的手遮住了碎裂的衣领处，无视站在一旁的西弗勒斯转而向我行了一个绅士的礼仪，接着带着一脸诡异得笑意转身离开了。
“如果有下一次……记得把你那些愚蠢的杂念都赶走！”西弗勒斯走到我的身边停了下来，他手里还捏着罗齐尔碎裂的一片衣领。“如果你做不到，就别去直视他的眼睛。”他慢慢放缓了语气说道，眼睛里仍然是空洞洞的黑色。“大脑封闭术——你以前，不是一直都做的很好吗？”几近耳语般的说完最后一句，西弗勒斯不再停留快步地走开了。
其实我心里是明白的，有些感情是不能深究的。但当他待我温柔时，我总是忍不住，忍不住想沉溺下去……
就算是自己骗自己也好。他总会有……总会有一个表情，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吧。
注视着西弗勒斯匆匆离开的身影，一如从前——黑发黑袍，那个让我爱、让我痛的人。以及，那份让我割舍不下的感情……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