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世通回到柯季村的当天，就在姐姐柯兰桂家里得到两条消息：
一是原乡党委书记吴作伟，因为“不干好事”被撤职；老婆“胖菜花”要跟他离婚。
二是史环球因残害少女被逮捕。
听到这两件事以后，他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邪念不改，必走其路；灵魂不净，自食其果。”
卜学新告诉他：被“史球”残害的女孩，就是肖德开和钱多芬的那个未满十八岁的独生女小凤。
后来，柯传民又向他讲述了这件事情的来拢去脉：
肖德开离家以后一直无影无踪，钱多芬娘儿俩失去了家庭支柱，作为母亲的她成天在家里求神拜佛，女儿在学校无心读书，荒废了学业。
史环球了解到这一情况，心术不正，乘虚而入。他别有用心地去关心照顾钱多芬娘儿俩，给过她们一些小恩小惠。
年初三那天，他利用回单位值班的机会，带着一点小礼物去给钱多芬“拜年”，说要带小凤去县城玩几天。小凤当然很高兴。
开始，钱多芬不同意小风跟他去玩；经过史环球的花言巧语和女儿的强烈要求，她也就勉强同意了。
史环球把小凤带到家里，就像黄鼠狼叼进窝里一只小嫩鸡，当天夜里就动手了。
可能该那小子倒霉，也可能因为他太莽撞、粗野，致使小凤大出血，经县医院抢救才没出大事。
初五那天，他把小凤送了回来，并给了钱多芬一千元钱，说“小凤就是我的人了，等她到了年龄就登记结婚。”
钱多芬听他这么说，又看了一眼呆傻似的女儿，真是有点昏（芬）了，哭天抹泪地来找卜学新，让“卜大哥”给她出主意。
卜学新当机立断，带着钱多芬和小凤，打着农世通的旗号找到他的战友——县警署的牛副局长，向他举报了史环球。
两个小时以后，那小子就带上了手铐。
钱多芬是个无能的女人，只知道求神拜佛，可“神”和“佛”都不保佑她。
没办法，她又来找卜学新，说小凤也无法上学了，俺娘儿俩想进农友公司找点事干，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柯传民接着叙述：“卜学新为难了，就来找我，想让我跟你说说这事。我想让他在你面前掉掉架，就对他说：‘这事我不便向世通讲，我觉得你直接找他更合适一些；既然你当了人家的“大哥”，就应该亲自出面帮人家办事。’当时，卜学新沉默了好长时间，最后说好吧！我替她娘儿俩去求求世通。”
听完柯传民地叙述，农世通苦笑着摇摇头说：“老民叔，这不是谁掉架、谁求谁的问题，关键是收揽了她娘儿俩往哪里安排？她们又能干什么？当然了，她娘儿俩是有困难，也应该关心、照顾，可我们是企业呀！”
停了一会儿他又说：“还是让卜学新去‘求’季霞吧！看看工艺制品厂能不能安排她们母女俩。”
“对！这回俺俩又想到一块去了。”柯传民说。
农世通来到工艺制品厂，首先听取了文玉刚的汇报，然后问了一些有关情况。
文玉刚说：“你回老家以后，我们又发出去一万把鹅毛香扇。现在，合同规定的时间没过半，任务已经完成百分之六十了。老外也守信用，交了货的货款全部到账了。他们来电说：这5万把的合同做完后，准备再签10万把的合同；另外，还想来考察一下，要点其他产品……”
从工艺制品厂出来，季霞单独问农世通：“卜学新来找我求情，要把‘猪经纪’的老婆、孩子塞到厂里来，你说怎么办？能不能安排她们？”
“这个问题用不着我表态，厂长就有权决定，何况你是分管董事呢？不过，你也要事先和玉刚商量一下，不能从他头上跨过去。”
季霞耍顽皮地说：“他个子高，我跨不过去！”
农世通也开玩笑说：“你都能骑在他脖子上打……，还能跨不过去？”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会儿，季霞神秘地小声问：“哎！好了没有？”
农世通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虽然脸皮发热，但又不好意思不表态——这也是人家的关心嘛！于是就点点头。
季霞也点点头，然后说：“难怪月娥那么神气，那样开心呢！”
她又靠近他一步，低声问：“月娥她，有了吗？”
农世通笑了，摇摇头说：“季霞耶！今年你也六十岁了吧？”
季霞故意瞪着眼睛说：“耶！这与我六十岁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
农世通心想：她与文玉刚复婚以后，说话更随便了；今后我得提防着点儿，当心她出我的洋相。不过也好，“老小孩”嘛！老年人何必搞得那么拘谨呢？多开点玩笑多乐乐，对“老家伙”们来说，也许没有什么坏处。
那天晚上，季霞偷偷地告诉柯兰菊：“二姐，世通的病好了，一切正常。”
柯兰菊瞪大眼睛问：“你怎么知道的？是，月娥对你讲的？”
“二姐呀！”季霞轻轻摇下头说，“这，还用问吗？你看月娥的表情和脸色，哪一点不像蜜月中的小媳妇？我敢断定：世通肯定，恢复了。”
转过脸来她又说：“二姐啊！难怪你没有这方面的敏感度，你也实在，太那个了。”
虽然季霞没敢触及她的“疼处”，但柯兰菊还是感到了疼痛：是呀，我的婚姻史太短了，还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就早早结束了；然后就是几十年的闭塞，几十年的压抑和克制，哪还有这方面的敏感和常识呢？
次日晚上，柯兰菊把卜月娥叫到屋里，拉灭了电灯，不顾一切地问：“月娥，你农伯的，病，好了吗？”
卜月娥想逗她，上去搂住她的头，对着她的耳朵小声说：“好了，功能基本上恢复了。二姨，你是不是想……试试？”
柯兰菊也知道是在逗她，就使劲打了她一巴掌，然后说：“你瞎讲什么！我，我，我能去那么做吗？”
不过，她还是叹了口气说：“月娥啊！二姨为你们祝福。”
后来，柯兰菊又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季霞。
季霞看着她说：“你没问问月娥，她怀孕了没有？”
柯兰菊摇摇头说：“我没想起来问这事儿。”
季霞也摇摇头说：“二姐，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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