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农世通夫妻俩带有几十公斤重的东西,所以让儿子到火车站接他们。
使他夫妻二人没想到的是:不仅儿子、媳妇,女儿、女婿来了,连苏丹若及其儿子们和苏丹迎的子女们也到车站来“欢迎新婚夫妇”。
卜月娥避开众人,对着苏丹若的耳朵小声叫了一句“妈妈”,苏丹若笑了。
农世通见到苏丹若,有些不好意思而又呆板地说:“他小姨,你好!谢谢你的关照。”
苏丹若“咦”了一声说:“你怎么使用这个称呼?还是叫我‘丹若’吧!虽说你不是姐夫了,但起码还可以算作‘哥哥’吧?”
农世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腊月二十八那天,由农家乐和农敏乐兄妹俩牵头,为老父亲和继母在冀东市最有名的“老喜楼”举行婚礼宴会。到场祝贺的除本市亲朋好友之外,还有从京、津两地赶来的老首长、老战友以及在研讨会上认识的科研人员和企业界的朋友。
厅堂里布置了横幅和吉祥装饰,最突出的是一帘大亮色喜幛,上面绣着20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RI月常相逢
水土永互依
夜昼系晨暮
情缘链朝夕
这帘喜幛,是农世通的老首长及老战友们的杰作,在所有的喜幛、挂联中,它是独具一格的。
化妆师把农世通打扮成四十来岁的企业家,把卜月娥妆点为三十多岁的知识女性。老首长和战友“神聊”分别担任证婚人和主婚人。摄影师、录像师全过程地跟踪服务。
婚礼正式开始前,农家乐和农敏乐一起向父亲和继母敬献了礼品。然后,便是的婚礼仪式。
隆重的婚礼既传统又时尚,既庄严又喜庆。
婚宴结束后,新郎和新娘把京、津两地的客人送上车,又向本市客人致谢告别,然后和儿女、亲友们一起登车回家。
进屋后,儿女们把各个房间新装饰的彩灯全部打开,并在客厅里点燃了一对蜡烛。一切收拾停当后,亲友们陆续离去,儿女们再一次祝贺父母,然后告别双亲,各自回家。
常言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月到十五分外明”。
农世通今天尤其高兴,卜月娥呢?说是“我出生以来第一次有这样快乐。”
卜月娥摊好被子,和丈夫坐了一会儿,然后拿起一个洗好了的苹果一分为二,慢地品尝着。
吃完苹果后,卜月娥说:“伯,我还得洗个澡,身上出汗了”。
农世通说:“没想到‘老喜楼’里温度那么高,我也出汗了,早知道不穿保暖内衣就好了。”
卜月娥说:“没关系,俺俩再去洗个澡就是了。”
说罢,夫妻二人手牵着手出了卧室,直接走进了洗澡间。
卜月娥笑着说:“在大院里你怕有人看见,怕有人知道,还有情可原;在这里既没人知道,更不会有人看见,你还怕谁?”
洗完了澡,夫妻俩披着一个浴巾进了卧室,妻子毫不迟疑地掀开被子躺下。
……
农世通觉得自己好像漂浮在水面上,卜月娥感到自己在空气中沉浮,在天地间游荡。
……卜月娥变成了一片鹅毛在空中遨游。
她看见了太阳和蓝天,不知是应该哭还是应该笑。
忽然,她看到一朵白云向自己飘来。
白云不断地变幻,一会儿像牛,一会儿像马,最终变成一只“白虎”向她扑来。
开始,她有些害怕,想叫,叫不出来,想跑,又动弹不得,只好豁出去了。后来,她看到那只“白虎”并没有张牙舞爪的凶相,而是慈眉善眼地笼罩着自己。
她认了:把我吃掉吧!把我嚼碎了咽到肚里去吧!我愿意化作你的血,长成你的……
卜月娥受不了了,感到很憋闷,喘不过气来;她不行了,奄奄一息了,马上就要……
……
“嘭——啪”!两声巨响惊醒了农世通,他急忙支起胳膊抬起上身。
灯光下,他看到妻子艰难地喘息。
妻子苍白的脸色让他悔恨交加。
他感谢那个放“二踢脚”的人,否则……
农世通急忙呼唤着妻子。
慢慢地,卜月娥恢复了知觉,然后张了张嘴,声音微弱地说:“伯,你又,你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农世通差点儿掉下了眼泪。
十几分钟之后,他把妻子翻过身来,让她趴在自己的身体上,两手不停地搓着她的两肋和后背,万分悔恨地说:“感谢那个放炮的人,我真该……”
妻子急忙用双唇堵住了他的话音。
卜月娥问:“伯,你的功能,完全恢复正常了吧?”
农世通狠狠地亲她,然后……
除夕那天,儿子全家三口人来了,女儿全家三口人也来了。
农敏乐对爸爸说:“我公婆说今年是你俩的大喜,也是咱全家的大喜,破例让我们来和父母大团圆。”
农世通笑笑,然后向女婿点点头说:“谢谢他们,回去替我向你父母亲问好,祝他们健康长寿!”
因为年饭是在饭店预订的,所以一家老少三代尽情地享受着天伦之乐。
龚善茹让小牛牛给爷爷和奶奶磕头。
牛牛“扑通”跪在爷爷面前就磕,爬起来就钻到爷爷怀里。
妈妈又让他给奶奶磕头,喊奶奶。
小牛牛眼也不看妈妈,低着头玩橡皮泥,并说:“奶奶死了,哪有奶奶?”
龚善茹从公公怀里拉回儿子,指着卜月娥对牛牛说:“去给卜奶奶磕头,喊奶奶。”
牛牛头一扭说:“她不是奶奶,她是阿姨!”
农家乐两眼瞪着儿子,厉声说:“小孩子怎么不听话!瞎说什么?”
牛牛受了委屈,嘴撇了几下“哇”地一声哭开了。
站着不是、坐着也不是的卜月娥总算找到了台阶,她赶快把牛牛拉到自己怀里,说“牛牛是好孩子,牛牛不哭。”
然后对大人们说:“他还小,不懂事,爱叫什么就叫什么吧!”
农世通起身从卜月娥怀里把孙子抱起来,然后到卧室里走了一趟,回来后,牛牛乖乖地走到卜月娥面前说:“新奶奶,我给你磕头。”然后就“扑通”跪下。
卜月娥慌忙把孩子拉起来揽在怀里,掏出两张红色的百元钞说:“来,新奶奶给牛牛压岁。”
牛牛头一歪靠在卜月娥的身上,接过了两张钞票。
相比之下,敏敏比她哥哥听话得多。
农敏乐在女儿耳朵上叽咕了几句,敏敏就大大方方地走到卜月娥面前“扑通”跪下说:“新姥姥,我也给你磕头。”
卜月娥伸手把敏敏拉起来,也揽到自己怀里,又给了她两张新钞票。
两个孩子高兴了,好像比赛似的:一个喊新奶奶,一个叫新姥姥,喊叫得卜月娥心里一阵阵发热,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最后还是流了出来。
欢乐、祥和、幸福的春节过去以后,农世通带着爱妻去了首都。
他们一边游玩,一边办理着公司的事情;一周后,两人愉快地回到了柯季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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