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村里的干部们也忙得很。
柯忠臣指挥一伙人提着白灰桶，到各家各户去划线路，准备挖沟埋自来水管子。材料与管道工都联系好了，元月10日一起来。
在工人们到来之前，他们必须把土工作业完成，否则就会造成窝工。
村长柯忠臣有办法：主管道派工挖，各户的管道自己挖，家里没有劳动力或没人在家的让亲戚朋友、邻居熟人帮忙，反正村里是一毛不拔，谁欠的人情谁还。
季兆才问季霞：“姐，我从你家院子里接管子吧！”
季霞看看他说：“那你也得从南根下挖槽子。”
季兆才又说：“那得多长的管子？就从你家厨房下面掏个洞，我买十来米管子就够了。”
卜学华抱着孩子出来也说：“他大姑，你说会不会影响你们用水？如果不影响的话就从你这里接，他们说你这里是二寸的管子，水大。”
季霞把这件事原封不动地和农世通讲了。
农世通说：“这些事情最好让他去问村长，据说我们这条管子不在规划的线路上，是临时性的，一旦村里搞建设有可能被拆除。”
停一下他又说：“如果村里同意，他从这里接就是了，对我们没什么影响。”
经济实体的优质猪随着预产期的到来，第一头小猪崽于公元2001年元月5日上午10点整顺利降生了，接着就是一头一头地问世，一窝一窝地见天。从第一头猪娃出生到最后一头落地，整整用了七十二个小时。
在这三天三夜的时间里，实体的“五大领导”和两个姓卜的姑娘，还有饲养班的几个年轻的母亲，都欢天喜地，忙忙碌碌，除了轮换着回家吃饭之外，谁也没离开过猪场。
在紧急的时候，柯兰菊、季霞和几个饲养员，都在卜贵英和卜月娥的指导下充当“接生员”。
季休武负责供暖工作，他一会进锅炉房，一会去沼气调控室，一会又去看小猪崽儿，到处都能听到他那“呵呵呵”的笑声。
柯传民侧重卫生室和饲料房，帮助卜贵英和卜月娥做防病疫苗注射和饲料的配制工作。
农世通总管全局。
卜贵英和卜月娥更是忙得不可开交，连头上的汗水都没有时间擦，还得农世通拿着毛巾轮流给她们擦汗。当然了，像季霞、柯兰菊以及其他“接生员”汗流满面的时候，也都需要农世通帮助——整个猪场就剩他一双“干净手”。
紧张而又喜悦的几天过去以后，实体的“五大领导”和卜贵英、卜月娥聚在一起，议论、计算着第一批小猪崽儿的数量：总共三百七十二头，平均每窝十二点四头，比资料上介绍的最高数据还高出零点四头。猪崽儿成活率百分之百，优良率也是百分之百。
农世通很高兴地说：“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除了大家的共同努力，主要是贵英和饲养班的功劳。我提议：给技术员和饲养员们一定的奖励，贵英应该重奖。你们认为怎么样？。”
其他几个人一致赞成，都说该奖！
卜贵英看着几位长辈，然后谦和地说：“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本职工作。如果要奖励的话，我也应该和大家一样，不要重奖。”
柯传民看她一眼说：“虽然大家都在做自己的本职工作，但在不同的岗位上，其劳动价值是不一样的；比如，一个只会耕作的农民无论怎样辛苦，他对社会的贡献也是无法与袁隆平相比的，所以，我同意给贵英重奖。”
他的话音刚落，就得到季休武和柯兰菊的赞同。
卜贵英又发表意见说：“如果非要这样做不可的话，那重奖也应该有小姑的，她的功劳不比我小，不给重奖不合理。”
卜月娥有点儿急，除了给卜贵英使眼色外，还说：“贵英，不要瞎讲，我怎么能和你相比？你不要管我的事儿！”
听卜贵英这么一说，其他几个人也都同意她的意见，说卜月娥也应该重奖。
季霞眺农世通一眼，又眺卜月娥一眼，然后坏笑一下说：“自从月娥配种前进了猪场，在整个怀孕期间她是很辛苦的，应该给予重，重奖！”
农世通听了季霞的话想笑，柯传民和柯兰菊也都憋着，卜贵英用手帕捂着嘴，就连卜月娥本人也使劲地绷着。
季休武看看左右说：“霞子，你说的这是啥话呀！连汤带水的，分不清枝叶了。你，你这个老师，是咋当的？”
因为是故意，所以季霞满不在乎地说：“你们真是听不懂？还需要像对小学生说话那样，多费劲！”
她看卜月娥一眼，自己先笑了，其他人都笑了，卜月娥也红着脸笑。
等大家安静下来，农世通说：“重奖多了就失去意义了。国家的科研大奖每次才两个人，我们这个尘埃般的小实体重奖一人也就到极限了。”
大家都点头称是，只有季霞“不服气”，说我保留意见！
其实，她心里同意农世通的说法，“保留意见”只是逗个乐；就连刚才说出的“病句”，也是她故意而为。
卜月娥并没看透这一点，以为季老师向着她，心想：季老师啊！你还不知道，我已经不是原来的卜月娥了，我已经是农伯的妻子了，他能把重奖往妻子头上安吗？——卜月娥心里好甜：她已经得到了农世通，什么样的重奖能与“人”相比呢？
小小的经济实体一次就收获了三百多头小猪崽儿，的确是件大喜事，谁不高兴呢？就是与实体无关的村民们，也好像自己家里出了喜事一样，笑逐颜开地奔走相告，称赞农世通他们几个老板子“有能力，有水平，有福气”。
当然，也有一些老汉们，聚在背风向阳的墙根下进行着另外一种讨论：
“你们看，荒岗子这块‘怪地’，被农世通治服了吧！乖乖，几百头小猪崽子，吱吱乱叫，那不像潮水一样？”
“农世通可不是一般的人啊！他可能是天上的‘白虎星’下凡，俺们这些草民百姓怎么能比得了他呢！”
“那荒岗子里的‘乌龙’呢？它咋不跟‘白虎星’斗？”
“咳！你没听‘老寿星’讲，它早就被龙王接走了，根本没到荒岗子去，否则，‘花蛇精’敢在底下安家吗？”
“哎！说起‘花蛇精’我又想起一件事：季宝成会不会是看到‘花蛇精’被吓死的呢？那小子身体多棒，不就是在荒岗子上‘疯’的吗？叫得没有人腔，拼命往家跑，鞋子、裤子都跑掉了，浑身摔得血淌，冲进屋一头扎到地下绝气而亡。当时谁也不知咋回事儿，我想：他可能是看到‘花蛇精’了。”
“嗯，你讲得有点儿道理，‘花蛇精’是不会让他活着的，不然的话……”
“乖乖！农世通真厉害，‘花蛇精’被他困了两天两夜，它们愣是一点儿法子都没有，直到被斩尽杀绝。”
“就是的，它们咋不跑呢？地面上有人看着，从地底下钻地裂也能跑掉呀！”
“你讲得简单，农世通在它们四周左转三圈右转三圈，就像孙悟空用金箍棒划的那圈一样：里面的妖魔鬼怪出不去，外面的也别想进来，它们往哪跑？”
“你们都瞎扯，农世通能在荒岗子发财，关键是他爹娘的威力。他大他妈都是‘阴朝地府’的大官儿，别说俺们柯季村，弄不好全县都归他们管，你说他们能不向着亲生儿子？”
“去你的‘毛球’吧！你咋知道的？你是刚从‘阴朝地府’回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除了这帮闲暇无事、爱胡诌瞎扯的老头子们以外，更多的人是想去看看那些小猪娃，盘算着到时候能不能买一个小猪秧子回来喂养。
他们都听说优质猪好喂：只要有青草、青菜和粗饲料就行，不用花钱买“合成饲料”；还听说这种猪不发瘟，也不得其他病，喂一个成一个。但是，他们也担心到时候买不到，所以，各人都在想各人的点子、找各自的路子。
在柯季村众多的村民中，也有极少数不太关心优质猪的人，柯兰亭就是最突出的一个。
自从他“倒了血霉”以后，就再也不到大院附近去了，更不往猪场那边走。他怕看到妹妹柯兰菊，也怕见到实体的其他人，更怕见到卜月娥和卜贵英。
尽管柯兰菊一再说“那个洗澡的女孩子是外来的”，但他经过长期地分析，认为不可能是外来的，肯定是那两个丫头中的一个。
现在，他找柯兰杨商量事情不再到水泵房去了，也很少去挑自来水了，万不得已也只等天黑以后去。
但是，他与柯兰杨地接触没有放松，三天两头到柯兰杨家去。目前，他俩正准备合伙搞彩色电视机的生意。
现在，卜月娥又多了一件事：每天下班后，还要到姑姑卜学华家把侄儿涛涛抱过来——自从石道梅去了皖西，涛涛就托卜学华带领；唐彩萌每天下班后，才把儿子接回去。
唐彩萌和卜月娥商量：“他小姑，如果白天有时间，你也帮着领一会儿，光缠他姑奶也不好。不过，这又耽误你的学习时间了。”
卜月娥笑笑说：“嫂子，你讲到那里去了，学习再重要也没有孩子重要哇！涛涛是俺家的下一代，怎么着我也得管他呀！”
唐彩萌也笑着说：“那我就谢谢妹妹了，等你将来有孩子的时候，我再帮你。”
卜月娥的脸一红说：“嫂子，你瞎讲什么呀！”
卜月娥抱着孩子刚到大院，农世通就回来了。
她把孩子递给他，说去找……
她认为再说“去找爷爷”不合适了，应该是找“姑夫”，但又说不出口，只好对农世通一笑说：“你抱一会儿，我去给你弄洗脸水。”
农世通很长时间没抱过孩子了，他接过来亲了亲，逗得孩子格格笑。
卜月娥把水搞好，从农世通怀里接过孩子。
农世通一边洗脸一边问：“你妈去皖西有半个月了吧？不知她现在搞得怎么样了？”
卜月娥说：你放心吧！错不了。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