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事情是陈余井告诉我的。陈余井先是自己凑上去问：“小姐姐，对张海印说话怎么像跟男朋友吵架一样。你不会想搞同性恋吧。你也看见人家有人了。你也真是的想脱单也不能找同性凑合呀。容易出轨。毕竟这个年代帅哥太多了。”后来陈余井自觉没趣，也被李霖摆上了一眼。陈余井对我道：“你就被这么一个人追着，真心同情你。不过话说你这一回话说得那么有气势，是不是被张海羽传染了？你就是话比他多，其他都没什么不同了。”我敲了一下陈余井脑门道：“你不要去管别的，只要记住，我是直的。”
我跟张海羽在一起，既然李霖回来了，我也没什么可以顾忌，没有愧疚，也没有再怎么样。只是消沉。
“没什么好去想的。”张海羽手搭在我背后，我看向他：“只是想到了李霖曾经对我说的话。她告诉我，如果像剥去一个人的皮，就把水银煮沸，要从活人的头顶上灌下去。之后又问我，你知道我最想对谁这么做吗？我想这个答案不会是别人。而的确，那个人就是我。我同样回答对的另一个问题就是‘你知道我最想对谁用蛊吗？’答案当然又是我。确实很当然，但是我却一直无法理解，从开始学心理学到现在，对我都是难题。动机是什么？想杀我？还是想看一下我狼狈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最终，我把答案归为后者的一种理解。李霖把这些事情当作平常，一切目的都只是恶趣味的实验而已。不过，我还是做出了最为保险的错误否定，否定她的身份与人格，我要提防她。”
“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你死的。即使死，我也必须知道你在哪里。如果否定了这个世界的一切，至少不要否定你自己。”张海羽抱住我，“莫法说，接下来会是一场战争，同时是一个权力游戏。必须动用一切的权力，完成一件事。”
我木然，如果非要这样，接下来，世界会是属于王的世界，而王权，则可以代表一切，同时也可毁灭一切。这是个罪恶的过程。但也只能罪恶下去。而真正的王，只能在孤独中度过。那谁会是那个王？
再后来，承下一切，王的世界终会到来。
一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一连被毒鸡汤洗脑了三个月。等到花花的刘海涨到眼睛那里，也没有什么意外消息。不过我知道，这种情况不会维持多久，因为世道这种东西，不是说太平，就可以太平的。
我以家老的身份召集了所有印十一和我同辈的人。人并不多，但全是在某一个领域中的高手。最后全被我秘密安排进了NIP协助我。李霖我也没敢走，我还是想看一下她准备接下来怎么做。事实上，她会叛变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就是太天真。
召集到的人不到二十个。张家就我，硬凑上去一个张海羽。莫家还有莫梵和莫天。诸氏还剩诸廷语一个，于氏除了于问吟，还有她哥，于南斗。萧氏就只有萧涯和萧祭，上官氏到了梨灯一辈就没人了，梨灯还是我妈……安氏还有安若和她弟安重明，李家我也想说是没人了，但也许李霖还算。最后木氏与古氏个身下木凌微和古祈明。
楚歌前段时间刚从加拿大回来，加上杨琛和李珊年，数一下现在印十一加NIP一共23个人。呃，好大的阵容……毕竟物是人非了。
半个月之后，城南出现了一种病毒，感染者是连续性体细胞死亡，直到“端粒”耗尽，便是灵魂的尽头。这种病毒不会有明显的症状，但无论是传染性还是死亡率都极为可怕。病毒蔓延，最后整座城市都封锁了。我们自然重视，但是连门都出不了。想来还是学校比较好，有书店，有公园，还有餐馆。而23个人在NIP里面无所事事，也没有方向去研究。直到耿应童发现了一件事。
毕竟专业学医，而且精通全科。耿应童把一开始张无与侵盗的一份文件找出。就是那个时候抓到的那个叫陈霓天的人的东西（我后来放了其中两个人，还杀了一个）。会议室里，印十一的木凌微和耿应童你一句我一句地分析病毒这个东西。话说耿应童也只不过是上大学选修课的时候了解了一些，居然和木凌微聊这么深奥，所有人都呆住了。最后千秋意终于忍不住，拍着桌子道：“听不懂，说重点。”木凌微比划了一下：“NIP地下二层的生化武器就是我们做的。不过有点不像。如果加上这一份文件里面的内容，八九不离十应该会培育出这种病毒。”诸廷语听完后，默默地发了条消息给我：生为学中医的我表示服气。我不假思索地回他：安安静静配草药吧。
“等等，地下二层的生化武器不会没了吧。”莫梵本来是在转笔，现在突然把笔拍到桌子上。我心一惊，看了眼萧涯，问：“要不要去看一下？”萧涯撑着额头想了一会道：“应该不会呀。我之前调过地下室所有的开启记录，NIP完工之后，就开启过两次，一次是你们进去，一次是你们出来。”我听完感觉浑身难受，那门至今为止居然只为我开关。
楚歌想了半天，还是问：“记录可以删除吗？”萧祭马上反应过来：“这里一点还是我设计的。表面上记录可以删除，平时也找不到。如果黑客入侵，怎么着技术也要是张无与那样子的。话说回来，我自己设计的，自己都不会开。”
“嗯，如果没进去的话也容易。找一个替身。用易容。陈余井，如果你偷武器怎么计划？”
“这个就容易了。我找一个替身，自己在张海羽和张海印被关进去的时候混进去，拿到东西马上走人。”陈余井本来说得起劲，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题，“不对呀，吴铭空怎么会知道地下二层的打开方式的。NIP那个时候除了宋……我知道了，那天宋本轩也是替身！”
“那基本可以说明，宋本轩现在会跟吴铭空在一起，根本没有出逃。”张海羽道，“萧涯，现在可以连上地下二层的监控看一下武器还在不在吗？”
“可以，张无与最好帮个忙，十分钟搞定。”萧涯打开电脑，张无与应了一身，也开始工作。
我听着那两个人敲键盘的声音，脑子嗡嗡的。总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那个，也就是说，对方的目的一是拖延时间，二就是盗取生化武器。病毒是吴铭空干的。那她到底想干什么？”
“这怎么像在准备人类的灭绝计划呀。这剧情好像很多呢。”沈晶虹咬着嘴唇，隐约听见她之后说的三个字，“启示录。”
这时张无与关上电脑，摇了一下头：“确实是没有了。”“再确定一下有没有三个月之前的记录。”我担心会有万分之一可能实现其他结果。张海羽却道：“不重要了，就算与我们的推理有偏差，也八九不离十。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怎么挽回局面。”
“地球之盐。”诸廷语思索良久才道，“也不知道存不存在。据说可以净化任何东西。在乌托邦。”
“啥玩意儿，乌托邦？在哪个旮旯里啊？”陈余井有些混乱，感觉完全不对。
“是在西藏，具体位置我不知道。原来被张念玺叫做桃花源，后来有一个叫张梵千的改了名叫乌托邦。地球之盐就是张念玺放的。不过那两个人我都不认识。你们……你们还是当我讲废话好了。”诸廷语讲了半天，以为机会渺茫，自觉没趣。
而我和张海羽对视了一眼，笔记本。
“我去拿。”我转身飞出会议室，直奔我房间，却怎么也找不到牛皮纸书。情急之下翻箱倒柜，眼看半小时过去了，房间也乱成一团，我有些放弃。想找别的办法应付。我翻完最后一个柜子站起来，突然一只手搭到我肩上，我赶紧回头，原来是张海羽。“你怎么来了？”我手撑在桌子上，还没缓过神。张海羽没有回答，想来这种问题回答了也确实没有什么用。因为半个小时不见人影，来查看一下也没什么不正常。“那里。”张海羽指着飘窗上的一摞书，我看过去，笔记本正端端正正地压在底下。我心说，哎妈呀，没看那边，还真的以为自己把笔记本藏得有多好呢。不过确实放的很好，我都没找着。
我过去取出笔记本，翻阅了一下顺便表现出我的强迫症，才下楼回到会议室。
我翻到其中一页。这一页有些怪，中间有一个夹层，里面放了一块极薄的纱布，上面写着：如果你已经处在一定的地位，请根据笔记本里面提到的地方寻早你需要的东西。依然在下面属上：张念玺。
我把纱布抽出扔到桌子中间，以便所有人看见。“哇，不会真的有吧？”诸廷语有些吃惊自己居然会撞上这一点。
“可是，你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就像有人暗中操控了全局一样。”莫梵天生对这种东西有灵敏的嗅觉。我一听，也马上意识到了不正常，但又说不上来。笔记本这个东西，还是我和张海羽偶然发现的呢，怎么样操控才可以呢？
“首先你会被送到DN，为了解决失踪案，发现笔记本也是早晚的事。后来有爆发了这场病毒，我们需要的东西，你再看看是不是真的存在地球之盐。为什么我觉得我们被这个叫张念玺的摆了一道。”
我翻开笔记本，挑出来几句话。“我追着他们到了日本长崎，找到一释血阎。我帮助他逃离了那个组织。”“血阎最后答应我藏好桃花源的秘密，带着它进了祖坟。我也把地球之盐封存进雅鲁藏布江的桃花源，希望下一回还可以发现。”还有最后一篇的最后一句话“我想我这回真的回不来了，除非我百年后再次重组。念翼，一定等我。”
读完最后一句话我感到浑身肉麻，我挑出的几句话让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种“似乎有了眉目”的表情。
“话说这个张念玺到底是谁呀？”莫梵道，“如果和我们作对又不太可能，她似乎是我们的人，会分子重组。”
“如果是这样那现在应该组回来了。现在那个张念玺会在那里呢？”莫天看向我，我有些发抖，不知为什么。
“那个念翼也姓张吗？”陈余井抢过笔记本，翻了几页后，表情有些惊悚，“还真的是！”
“我不管，我只想知道吴铭空是什么人。”我不知何来的惊慌，估计是被渲染出了气氛，拼命想转移话题。
“嗯？你想知道这个。”莫梵整理了一下他桌前的文件，又从中取出一个档案袋，“这个是吴铭空的档案袋。你仔细想了一下，我们那边应该有几家人？”莫梵并不准备把档案袋给我，我只好跟着他的思路去想。按照印十一的排名，张家，萧家，莫家，安家，于家，上官家，诸家，上官家，木家，古家。只有十户。印十一应该要有十一户。“少了一家，好像吧。”我屈指数了一下，确实可疑。
“少的那个是吴家。那个时候吴家的势力最大。但是有一年我们火并。吴家永远消失了。”莫梵把档案甩到我面前，不过我已经没有心思看了。
“好了，现在问题只有张念玺和张念翼到底是谁了。”楚歌用笔敲着桌子，我有些紧张。
李珊年语文异常好，开始扒字面意思：“首先指出‘玺’有‘印’的意思，‘翼’中间也带‘羽’的意思。印玺，羽翼。好奇怪呀。”李珊年看着我和张海羽，我顿时明白为什么我对这个问题那么有排斥心理。
于问吟顿了顿，才说：“海印，你外公叫你，玺儿。会不会是暗示。”我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这句话张海羽也提醒过我。我去看张海羽的神情，他也有些不镇定，紧闭双眼，手撑着头，失去了从前的淡定。我简直想撞墙，说真的，看见张海羽这样，我感觉心力交瘁，天将要塌了。
“现在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巧合，一种是实施，我们家确实瞒着我们一件很大的事情，但是也有暗示。你们要接受现实。可能，这叫宿命。”
花花却皱了下眉道：“我不相信宿命。天明才由人心而定，人命不是天定的。”张海羽抬头开了他一眼，站起身，神情颓废，但声音依旧平淡：“不是宿命。是由我们自己定下的天命。于是你看见了，这就是结果。前世孽，今生还。”说完转身离开，只给我留下虚无的背影，十分无力以至于我不得不以为，张海羽会在下一秒消失。我靠在椅子上，十分乏力，只剩朦胧的意识。之后我又独自跌跌撞撞地走回了房间，倒在书桌前。我决定仔细去看笔记本——如果是我，我应该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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