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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旦之鸿蒙归一 魔弄风

小说:震旦之鸿蒙归一  作者:白练  回目录  举报

一人走在长原上,流过悠然意境的太山,耳边是哗哗的山涧泉鸣,落涧闻声,扑荡着一片白雾,袅袅娜娜,飞出谷外,连带着迢迢大路,都沾惹上不该有的云气。

徒步滑过田垄,雨后的坡地空寂无人,浇灌过的水田清澈幽碧,倒映着斑驳的槐影,还有飘离在边缘的人。

“这下知道‘勾不痴’是什么意思了?和你一个样!”在大好的沉静的美景下,总会有破坏气氛的人,不需回头,慕思平也知道身后跟了个大大的蓬尾。

许是怕破坏气氛,也有几分不愿被打扰的心绪,赶路的人停顿到回话的极限时间,才慢慢发出回语,“你现在是屠苌,还是狐郎君?”

“我是大老远就看着个得了丧病似的影子,明明是个正常人,比我这个两腿瘸走得还怪,妖魔邪祟正是巴不得找上门来!”那个声音说得很急,细听之下显得微微有些气喘。

”来回一趟这么快么?裴广先生接着他儿子了?”

“没毛秃鹫爱子如命,我们用飞的,不比你快些?这通缉单上要还是把这一代玄武人都挂上去,怕是明个儿中西部那些荒原就要改姓了!”狐郎君好似感叹了一句,“我是瘸子,孬好照顾一下,搁这么远说话挺别扭,能过来吗?”屠苌隔着上百米远远喊话,中气有些不继。

“嗐呀!大好年纪,怎么比我还丧?”对面迟迟不应声,也不挪步,看得屠苌有些着急。

慕思平抬头望天,半晴不朗的下午,月亮露了半面白妆,挤走了日光,说话人叹了口气,“狐郎君,谢你好意了。”低头看向明晰的倒影,水面一阵朦胧,一个瘦长的稻叶,在无风的阴天里蔫巴了半截,扑落落地往生者身上凑去。男孩平静地伸出手,水田一阵搅动,一个狰狞可怖的鬼影配合地跃出镜面,被灰暗色手掌的主人提在手心。

”嚯!”变化倏然之间,可那男孩似乎有所预料,远观的狐郎君松了口气,忍不住出言提醒,“别放松!应该还有三个!”

说话间,数枝稻叶像利剑一般生长,直刺过来,槐树打着摆子,抖落不少黑色的甲壳怪虫,堆积的谷堆中间冲出一个白面无须的男子,手持一把半长不短的灰色飞剑,恶狠狠地扎过来。

男孩只把双手一振,无边的风力鼓荡,三人攻势顿时被打断,摇摇摆摆地勉强站直。

提着的鬼影喉咙间咯咯作响,似乎不堪重负,慕思平指爪间犹如铁箍,死死不肯放松,他没有看出现的三个,眼神空荡地落在近处:

“一共五个,都出来吧。”

“是六个!”前方空气中仿佛水墨绘描,勾勒一个长衫的人形轮廓;稻田中老翁由小变大,半尺高的个头蹭蹭长到五尺长短;槐树长出了眼眉口鼻,一张恶相配上主干上嶙峋的皮相,比白日见鬼还吓人;持剑的男子苍白的脸上匆匆掩去了惊慌,从他背后长出了一只手臂,摊开的掌心是一颗孩童般的头颅,斜口爆睛,缺了几块牙口的上下颚裂开,像木偶一般嘎吱嘎吱地朝着人笑:“你还是少算了一个,毕竟,能觉察到我的…”

”五个。”慕思平伸手一丢,那个率先突袭失败的魍魉已经成了一具干尸,丢在地上就化成了飞灰。

“妖族也成了帮凶?”屠苌已经凑近,“树心人,不老翁,尸解仙,你们身上怎么会有妖气?”

“那是吃了炼浆果!”不老翁五尺长短,歪鼻斜眼,摸样滑稽,“有没有强心花呀,老人家补的太多,消化不了,这就要吐出来-哇——”这小老头说吐就吐,一团白里泛青的浆糊霎时间就堆了一团,让人胃里抽搐。

“这全赖这小子的福!”尸解仙把手臂长在一个活人身上,嘎嘎直笑,“我又不是那红尘的修士,能自个儿化成元婴,只能使个取巧的法子啦。”那面色苍白的男子脸上满是恐惧,握剑的手臂都在颤抖,却不敢忤逆背上的寄生虫。

老槐树发出呜呜的低吟,像是怨魂在阴风中的抽泣,主干下方裂开的一截被当成了说话的工具,只是呜呜呀呀地没人能听的明白。

“槐老帽说,要你们几个的心肝当点心!”那个透明人代为传递,“老家伙去年被砍下了脑袋瓜,这会儿正发疯呢,你们可以不必理它!”

屠苌奇道:“那你呢,我可没听过你的名号,你又是谁?”

“哈,魔道当中像我这样的多的是,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报了名号,污了耳朵。”

“他是地里鬼!也叫珉罗刹!”慕思平突然出声,凌冽的声音直击心坎,听得场中几人一惊,“狐郎君,你走。”

“小家伙,要一对五吗?”尸解仙抽风似的笑起来,“哪怕是斗廷的星官,遇上我们几个,都得留下几条猎犬,你嘛..”

“财帛动人心,你们的魔师丢出几块探路的石头。鬼八方还好么?那张蛇脸只有看见了才会倍觉亲切…狐郎君,别当木桩!”慕思平冷声警告。

“明白了,”屠苌一声苦笑,“还真是年轻人的天下..”

“你可别走,”珉罗刹滑步挡住去路,“各位,也许真碰上个硬茬子,鬼八方魔师,可不像个出主意的上司,我们这儿堵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也不算个好选择。”

“小家伙,读心有一手,我要不说,各位怕是没有觉察吧?”尸解仙逼视过来,眼神狠戾,“我要他的身体,他是真正的好素材!”

这话吹响了进攻的号角,几个魔徒纷纷扑上,不老翁不停吐出残渣,老槐树连根拔起,以树根为足,腾腾靠近;珉罗刹滑不溜丢,忽左忽右,意在拦阻屠苌,尸解仙催动宿主提剑上前,自己目光诡谲,憋着阴毒的主意。

场中一股狂风,众人离合四散,慕思平站在中央,看着摇摇摆摆被‘翻’出去的某个背影,还是卷起了狂澜。

“末路狂澜?!这不是大鹏搏命招式吗?”尸解仙面露不解,这小子和风巨灵有关系?可风巨灵不是大魔师养的一只鹦鹉吗?”

不老翁矮矮小小,站定了不动,狂风如刀刮在老厚皮身上,老小子顶了数秒,实在受不住有如凌迟般的剧痛,他在狂风中打开嗓子猛喊:“透明人!给个说法!鬼八方魔师不能这么叫我们趟浑水!透明人?珉罗刹?”

“那家伙溜号了!”尸解仙恼怒不已,“那个家伙是影魔的手下,和魔师大人不是一路!”

溜号?慕思平左右瞧瞧,狂风的屏障确实没拦住那个纸妖,只在边缘的地上留下一支纸叠的圆筒笔。

老槐树枝零叶落,主干也处处都是伤口,眼见得不剌事,尸解仙那只手臂忽然一转,往下一撕,那白脸的青年发出一声惨叫,如同破絮般零落,道者的元气从裂口处聚将来,形成一层薄薄的屏障。

“想溜?”狐郎君见缝插针,笔尖放出一道凝练的金光,扎穿了那长在手臂上头颅,人也飞速转身,踩住了那截断臂。“尸解仙,你有四颗脑袋,这是第一颗!”符笔放出光华,尸解仙刚要放话,已经发不出声音。

屠苌视线一转,盯上了苦苦支撑的老槐树,“树心人,你想怎么死?”

“呜哇——”不老翁脸上印了一面鞋印,人直直飞出,撞到了摇摇欲坠的树身上。

“四个不知情的家伙,消息已经得到,活口,没有必要。”慕思平直视前方,和场中剩下的人说着话,“狐郎君,为什么会找上我?”

“不料理了它们?”屠苌指着大吐特吐的不老翁,胃里开始翻出酸水,“树心人和不老翁绝不算可以饶恕的货色!”

…..看着脚下延伸的两道紫色箭头,慕思平斟酌着词句,“一时半会的生命,也算是仁慈吧,我不想多耽误时间,狐郎君,不愿说就算了。”

他向前一步,狂风聚敛一处,形成青色的屏障,屠苌感觉眼前一模糊,青白二色交织在一起,在风障的后面,人影只有离近了,才隐隐看着些轮廓。

“找你确实有事。”屠苌拢拢袖子,抖出一幅画卷,摊开之后,两个长耳朵的小山都飘了出来,金发的那个揉揉眼,抬头问道,“到了?什么时辰了?”

“你们出了山都森林,不害怕吗?”屠苌反问。

”纳维兰说是人头树吩咐的,还说是十万火急的事情,那么哪怕违背了支离邪定下的规矩,这趟冒险也是值得的。”

“你们确定是找他?在这儿,山都的力量可是发挥不出一成的,而我,”屠苌看看满是旧伤的身体,“也许我保护不了你们。”

蓝发的女性有着海一般湛蓝的眼睛,声音柔和好听,“可你的心不会让你逃避,山都过着几万年与世隔绝的日子,我们的族群几乎不认识外界的一切,你是见过我们且被我们信任的唯一一个了,算上可能还活着的。”

“是呀,忘了,动辄七八百年的寿命,确实让人羡慕。”屠苌攥着破破烂烂的袖子,挥笔布了一个幻景,“可是对我来说,再长的寿命也没有用,只要…只要..”

”只要什么?”金发的山都问道。

“阿落,”蓝发的女山都看着那张沧桑的面庞,冲着金发的山都摇摇头。

狂风疾驰的中央,慕思平面无悲喜,安静地看着挣扎的两个魔徒,白色的眼瞳让人绝望。

“小,小家伙,不,大道者,我我们是鬼八方魔师派出来的弃子,想必你也知道,老槐树!我说得对不对,你吱个声呀!”不老翁用力推搡了一下老树皮。

树心人好似走火入魔,呜呜吱吱好一会儿,才调整了人声,像是两块老瓦片在暴雨下的刮擦,“呀,啊,对。”

“其实,我们知道的很有限.”不老翁一幅好死不如赖活的劲头,”你虽然问不出什么消息,但我们在养生上可是“

“算了,耐心就到这里了。”慕思平突然出声,却不是望着两人。

咦?两人惊慌扭头,身后一片空虚,身体却突然产生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从远处看,两个魔徒的额头,突然就‘亮’起来了,北斗九星,按着纹路从额顶到笔尖,一一串连。

“恩-”暗中有一丝低沉的男声,几乎微不可闻。

“你的‘气’掩盖不掉,朱雀人。”慕思平直视着前方的迷雾。

“呵,有趣,士别三日,当真令人刮目相看。”两个魔徒一声不响地炸开,来人终于不再掩饰,大大方方地走出来。

“是你?”慕思平看着那铁面具后灵动的墨睛,“你来,为了看着他们死?”

“有生即有死。”影魔踏前一步,前脚支地,后脚稍作休憩,整个人重量压在一支黑漆漆的长矛上。他目光冷漠,扫过几个魔徒消失的地方,“他们生,就是为了某一日去死。”

“那么你呢?”

影魔沉默一瞬,“..和他们一样!”

“没有北斗九星,你也不会出现,影魔,你也该知道鬼八方的事情,到这里,为了什么?”白色的眼睛一直盯着他。

“我和棒缒的区别不仅是脑子,我还有手,也许少了根舔着脸的舌头,但坚强的男人不该是个长舌妇,

“同样,你挡住那只狐狸,是因为你知道是我?”

这次慕思平沉默了几秒,“我想听一听堕落者的奇谈怪论,以及他临死前的忏悔或者死不悔改的别扭模样。”

影魔并不恼怒,“也许你该失望,也许我该失望,也许那个人又庆幸自己有了对手,”他无所谓地摊摊手,眼神盯着对方身下亮堂堂的位置,“我能看一眼你现在的脚底吗?”

“历来脚踏七星的人都是声名赫赫的天道者,无论是生前还是身后。”影魔语气飘忽,似有所思,“而脚踏九星的只有一位,那就是支离邪!拜斗是一项步法,有人拿它参星,有人拿它定神修静,有人拿它炼气,也有天生接近完满的人拿星辰的力量当作制胜的武器,自古以来,道者中间只有道祖做到过。”

“所以。”

“所以,这次来不仅为了见一面,还有鄙人的一丝好奇。”

“影魔不该是个优柔寡断的人。”

“呵呵,”面具下的人脸干笑两声,“这个语气和那个人也很像,故人重逢,也该叙叙旧。”影魔重新站直,长矛斜指,符笔握在左手掌心。

“从‘气’上判断,你不比鬼八方更强些呢!可南凕岛的身法,不至于被用来抱头鼠窜吧?”

“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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