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的睁开眼,坐起身子,揉了揉太阳穴,四处望了望,然后视线望向了他。
“这是哪里啊?”银发的少女有些茫然。
“额。。。。。。某个奴隶的牢笼吧。”
“那。。。。。。你是谁?”
“我?这里的奴隶啊!”
“哦,那这里关的是你吗?”她有些呆呆的看着他,眨巴眨巴的眼睛,显得很是呆萌,像个可爱的瓷娃娃。
“嗯。。。。。。”他有点汗颜。
“你叫什么名字啊?”她看着他,笑了起来。
他彻底愣住了,
不,应该是石化了。
原因是两个——
她太美了。
尤其是她的笑。
怎么形容呢。。。。。。如果说笑有一个美丑的评判标准的话,那她的笑一定是最美的,没有之一。
这样的笑容,让少年愣在那里,大脑一片空白,轻而易举。
至于另一个,就是——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谁?叫什么名字?
这样的事情他从没想过。
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想这些啊!对于他这么个奴隶来说,自己是谁,能有多重要?知道了他是奴隶,不知道他也是奴隶——这样的问题既然毫无意义,那他为什么要去想?想与不想,结果都是什么也改变不了啊!
这样的事情他想不通。
所以一时间,这个问题他竟然没法回答。
“我。。。。。。我想想。。。。。。”少年吞吞吐吐。
“?”少女歪了歪头,不明所以。
“我。。。。。。我不知道——”少年无奈的说出了事实。
出奇的,她没有感到惊讶。
“这样啊。。。。。。”她打量着他,“就是说,你没有名字吧?”
“哦。”既然知道了,少年也就坦然了。
一时间,他和她,沉默了。
“尼德霍格。”
“嗯?什么?”
“我说,以后叫你尼德霍格,怎么样?”她眨了眨眼,不知什么时候,她的眼睛变得那星尘般闪亮,像是那盛大的烟花晚会,无数的烟花缤纷绚烂的盛开绽放。
一时间,他又有些看呆了——
“尼德霍格?为什么叫这个啊?好奇怪的名字。。。。。。”
“什么意思?嗯。。。。。。不知道,只是觉得适合你,就说出来了。”
“。。。。。。”少年感觉这姑娘有交流障碍。
“对了,说了这么久的我,说说你吧,”少年及时的岔开了话题,“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少女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种思考的表情,“我。。。。。。”
“不知道哎。”
少年不得不扶额,抹掉额头上的诸多黑线。
真是醉了。
两个都不知道自己叫什么的家伙,在互相询问对方叫什么,然后答案都是【不知道叫什么】,现在看来,她给自己想了个名字,自己——
“你是为什么被带进来啊?”少年挑了挑眉。
“哦,他们说我知道很重要的事,就带我来了。可这很重要的事,我自己却不记得了。。。。。。然后他们说让我在这里想,想起来了再去找他们。”少女的声音很轻淡,想那微风吹过风铃,很是好听。
可这并没有让少年心情好起来。
因为与少女的话语相对的是,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这些伤痕告诉他的是,她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难以想象那些人是怎么折磨她的!
是的,这些都那样心疼,让他很难受,可又没法说出口。
因为不想她再去伤心,哭泣。
这样的感觉很奇怪,就像是“他们很熟悉,彼此在心中一直都很重要”一样。
可他们只是刚见面啊!他才刚刚知道【他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谁】啊!他都不知道怎么称呼她啊!有哪个人会不知道自己所熟悉的事物叫什么?又或者是所熟悉的人的名字?
少年皱了皱眉,这样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叫你纸娃娃好了。”少年笑了笑。
“纸娃娃?”
“是啊,你皮肤白的像无污的白纸,身体瘦弱的就像纸张做的娃娃。。。。。。怎么了?不喜欢这样叫你吗?”少年有点不敢看向那一直看着自己的,美而闪亮的眼。
“嗯,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她又对他笑了。
“。。。。。。”少年不会告诉她这是他想不出该叫她什么的结果。
“那。。。。。。以后叫你纸娃娃了!”少年终于双眼望向了少女。
“恩,好啊好啊!尼德霍格,我是纸娃娃!”她很开心。
“呃。。。。。。尼德霍格太长了吧,叫我黑吧,和我一起干活的伙计都是这么叫我的。”少年也笑了。
“嗯!你好,黑,我是纸娃娃!”罕见的,她那样的开心,笑成了一朵花,却叫世间花儿都失去了颜色。
而这样的后果是,他又一次大脑当机了。
而在这一刻起,他也知道了一件事情——
她已经占满他的心,无可替代。
而且,他很想看着她笑——或者说,是很喜欢看着她笑。
说起来还真是好笑,他们俩才第一次见面啊,甚至他和她,都不知道对方和自己是谁,最多只是帮对方取了个名字而已!
可少年却觉得自己失去了理智,就像自己一直在无边的黑暗中漫步行走,突然看见,那天地相接的前方,出现了一道光——
虽然光是什么,他从未见过,可他不都自主的,怀着巨大恐惧的想去靠近,哪怕是自己被灼伤的粉身碎骨,却也想要拼命的抓住它,总觉得会不由自主的去想,停不下来。
说到底,可能只是好奇罢了。
不过他却忘了,他本身一直活在绝望中啊!对他来说,以绝望本身去找那希望。。。。。。不用说,也知道后果会是什么。
所以说,好奇心,真能害死猫的。
于是就这样,少年自己将自己生命中一直以来保持的某种平衡,打破了。
“那个。。。。。。你还有吃的吗?”少女可怜巴巴的望着少年“我很饿——”
时间之海流逝匆匆,崩腾不息,它不会因为谁而停,也不会因为谁而走。。。。。。你可以说它属于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家伙吧!哦,解释一下就是——
“和外界的种种不在一个频道上,所以外界的什么因素对它没有任何影响”
而通常这样的家伙,强大而可怕,麻木而无情。因为对于它来说,没有需要在意的,也没有需要考虑的,更没有需要支付的。这其中自然包括所谓的是非曲直对错肯否的底线,包括喜怒哀乐悲恐惊的主观情感,包括哪些冥冥之中掌握定数的——
某些可笑的玩笑。
可能,我们的他,就是如此吧!虽然他现在不是了——
已经过去不知道多少日月了,身边一起干活的奴隶,工头,甚至工头上面的管事都换了很多批人了,无数曾经的面孔或是生老病死,或是远走异地。可是时间好像在他和她身上下了诅咒——很久很久过去了,少年还是少年,少女还是少女。
他们像是被时间忘记了,也像是被世界忘记了——自从她被扔到这里以后,每天他去干苦力,她一个人在牢房里躲着:他每天吃饭时会多拿点干粮和水,偷偷装回来后给饿了一天的她:他经常还会从那些做纺织的女奴隶那里偷些布料和衣服,拿回来给她;他还会
偷偷溜进主子不知名的一些房间,从中偷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给她玩耍,这其中包括一些稀奇古怪的雕塑,一些写的一堆看不懂东西的书,还有一些更不知道怎么形容的机械物件;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偷偷摸摸这么长时间了,竟然从没失手过!
甚至某一次,他竟然从外面带回来了一只松鼠——
“吱吱,吱吱——”当他将那毛茸茸的,两只大眼睛眨呀眨的可爱小家伙手捧到她面前时,她的眼中有着他从没见过的某种喜悦,整整一天,她都带着一种兴奋和开心,看的他也很是高兴,他记得那一天,她的一句话让他彻夜未眠——
“我能遇见你真好。”
在听到这句话时,少年顿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他可能喜欢上她了,不,他可能爱上她了!”
之后,是正式的爱。
而可笑的是,先提出来的竟然是她——
“黑,我想成为你的另一半,可以吗?”
少年有些发愣。
少女眨巴这那万花齐放般瑰丽的眼睛,望着他。
他和她,凝望了许久——
“好啊!”不由得,他也笑了,这可以说是他出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刻。
他忽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自己一直以来的,无色的人生,终究还是被人,染上了颜色。
而一旦有了颜色,无论最后是以何种颜色结束,再想回归那无色,就不可能了——
嗤,既然这是注定的事情,那就来吧!世界,让我见识见识啊!那所谓的,玩笑般的命!
下一刻,又是许久的凝望,仿佛是要看穿对方眼神的最深处,却在那尽头的深潭中,越陷越深。
而在他们彻底陷入了那一汪深潭之后,他突然脸往前一凑——
“!——”
她显然吓了一跳,像只受惊了的小鹿。
而下一刻,他缓了缓呼吸,一只手搂过她的脖子,深吻了下去——
她默默的闭上了眼。
“巴德尔,父皇这次说了什么吗?”喝着手上咖啡的霍德尔丝毫没有在意身边一看就是被托尔从头到尾用Mjollnir(姆乔尔尼尔)劈了一遍,一脸暴躁的巴德尔。、
“呵呵,你觉得他是跟我说了什么?还是对我做了什么?!”显然,巴德尔的暴躁有增无减。
“哦哦,就是托尔用姆乔尔尼尔砸了回来呗!你每次都是这样啊。。。。。。话说哥哥,咱就不能好好跟父皇说话吗?我总觉得以父皇的脾气,不至于见你一次劈你一次吧?!”霍德尔挑了挑眉。
“呵呵,说真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每次跟父皇说的时候,我说实话也不是,撒个小谎也不是——无论我说什么,托尔手里的锤子总是在我话音刚落之时砸我脑袋上。。。。。。下一次你去好了,父皇那边我真有些招架不住了!”巴德尔有些无奈。
“好吧好吧,下次我去!”霍德尔喝完了手中那已经喝了整整一天的咖啡,随手搁在了身边仆人的手里。
“对了,我这里有个好消息。”
“怎么说?”受了一天气的巴德尔顿时来了兴趣。
“寻找尼德霍格的钥匙可能找见了,”霍德尔从书架上头取下来一本书,随手翻开——
顿时间,一个炼金矩阵丛书中缓缓飘出,呈现了一个影像——
那是一对深情对视的少男少女。
巴德尔沮丧了一天的表情开始兴奋起来。
“目前只能说是可能性很大,确切情况不好说,还要看接下来的发展。”霍德尔又一次标志性的挑眉。
“但即便如此,这也是极大的进步了!我们离杀死尼德霍格已经是很近很近了!”巴德尔表示这个消息让他整整一天的郁闷烟消云散。
“哦,但愿如此。”霍德尔虽然也很兴奋,但没有巴德尔那样表现明显,他总感觉那种面对尼德霍格力量时的不安感渐渐加重了。
“这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是霍德尔的直觉,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在他那凝重的表情面前,影像中的少男少女吻在了一起。
时间轴依旧在奔驰不息,少年和少女身边的奴隶生老病死的一直轮转,那缓缓的感情积淀使热恋中的二人渐渐将彼此的存在成为了习惯。
所以,就有了一些因情感冲动而出现的承诺——
“黑,你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
“不知道啊,纸娃娃你知道吗?”黑的内心出现了一丝涟漪。
说到底,他早习惯了,自己现在的生活。
原本是这样的。
而在认识了她后,他生活中原来的某些平衡被打破了。所以,那些原本早已被深埋于内心坟墓深处的某些早该死掉的东西,又开始展现了可怕的生命力——他们顶开了那坚固的棺材盖,从中长出了鲜绿的嫩芽,并飞速的蔓延着。
“不知道啊!”少女笑了笑,那笑容很有深意,却又那样纯粹。
“。。。。。。”这句话把少年噎住了,好家伙,都会给我打闹嬉笑了!
“那好吧,我们有机会的话,就出去走走。”少年无奈的笑了笑。
“嗯嗯,说好了啊!不许反悔哦!”少女一副得逞的表情,伸出那纤纤玉手,俏皮的要和少年拉钩。
如果,少年知道未来发生了什么的话,这个承诺你打死他他都不会答应的——即使这个承诺的出现,只是因为她想出去,他也想出去。
而这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的阴差阳错,那样的无意。
其实少年忽略了一点。
一切事物都有【关键点】的。
可能这些【关键点】会是事物的开始与结束,也可能是发展变化中某一刻的【发展变化】,亦或者是那其他的某些因果轮回。。。。。。可无论这些【关键点】是以何种形式呈现于你的面前,或者你以何种情形来面对这些——
这些【关键点】,终究都会来的。
就像对于他和她来说,那一开始就会一直存在的【分离】。
“你,出来。”罕见的,工头找上了他。
“嗯?工头,有什么事情吗?”他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表情,但还是很老实的走出了他的牢房。
而当他双脚迈出来下一刻,他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身前工头的怀里。
“嗤,契机只是这样吗?”工头眼睛的眼白渐渐变黑,整张脸也发生了移位变化——
变成了霍德尔。
“小姑娘,别躲了,出来吧。”话音刚落,一股无形的力量包裹住了少女,将她从旁边的草垛中拽了出来。
“呜呜!——”那些看不见的细丝在少女的挣扎下越缠越紧,疼的少女哭了出来。
一滴眼泪滴在了躺在地上少年的脸颊上。
“黑!救我!!救我!!!!!——”她多么想喊出来,把少年喊醒。可她无论是多大的力气,喉咙里却连一个蚊子般小的声响都发不出来。而她越是这样,那可怕的细丝就越是将她全身勒紧,有些地方甚至勒出了丝丝血迹。
她哭得很厉害,很伤心,很无助。
可他还是昏迷不醒。
“巴德尔,已经带上她了,这次我会带着她去见父皇,”霍德尔通过精神交流告诉了巴德尔,“至于这边,等他醒来了,就送他上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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