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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82章 和尚醉言问责,员外善心求情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峰隐古刹色翠微,草蔓林荫石径黑。才看幽潭游金鲤,又观怪岩走玄龟。担禾樵夫唱偈语,碧树枝上雀闲飞。路转忽见衲衣角,听敲木鱼念慈悲。

——行山路

却说邓元觉这里,醉酒闹的厉害,逼得众僧后退不住。早有沙弥见不妙,去报知智善长老。长老听得,急忙赶来,在天王殿前遇着。见他打得凶狠,喝道:“元觉,不得无礼!”

元觉虽然酒醉,却认得是长老,见他来了,知道不好再打,就扔掉手里法棍,做个佛礼道:“见过长老。洒家正有事,要寻人问说。”

长老道:“元觉,你怎下山去,还吃个大醉,破了酒戒不说,这里和他们争打,又是为何?”

邓元觉道:“洒家若不下山,见听些腌臜事来,这些鸟贼的嘴脸,山上哪里会看清楚!”

长老道:“有甚么事,他们做的不对,你找我说便是,如何闹得这般凶险?”

邓元觉听了,指着那些僧人,说道:“这些个僧人,不要面皮,做下恶事,洒家遇上了,正该管治!却这里拦着洒家,不让进寺,挨了棒打,须怨不得别人!”

长老知他性子,不会说假话,问道:“你与老僧说说,他们做了甚恶事?”

邓元觉道:“正要相问。长老曾对洒家说过,做和尚要有慈悲心肠,是也不是?”

长老点头,说道:“不错,我们出家人,便要牢记佛祖教诫,当有‘扫地怜惜蝼蚁,罩灯悯护飞蛾’的慈悲心。”

邓元觉冷笑一声,便说道:“既这般,那寺里却为何胡加佃租,乱增粮纳?将农人绝路上逼赶,可也是长老常说的慈悲?”

长老听了,说道:“还有这等事?我却不知。你也莫急怒,待老僧问上一问。”便对身边首座、监寺等人问道:“适才元觉所说,可是实情?”

众僧相觑,最后望向监寺。监寺又看庄主。见绕不过,庄主只得开口道:“禀知长老,这般也是没奈何。”

邓元觉抢声道:“有甚没奈何!你在这里有吃有喝,山下农家却揭不开锅!”

庄主忍着不满,不去理会,对着长老道:“只因寺里殿宇,有多处破败,需要修葺翻盖;再过不久,便是菩萨诞辰,要开佛会,须得新加几尊金身法象;近来有许多行僧禅客,这里挂单,因此银粮窘困。增租加粮,实是无奈。”

长老道:“恁地是糊涂,没有出家人的慈悲!如此这般,却损了我佛门清誉,折了菩萨功德!此事就作罢,仍按前例。明日差人下山,一一赔礼分说。莫再要扰民。”

监寺道:“只是若这般,便修不得屋舍、铸不成金身,佛会时不甚体面,对菩萨殊为不敬。”

长老笑道:“我佛慈悲,一座金身换得数人性命无碍,当是大善果!想来菩萨也不会怪罪的。至于屋舍,先不修缮,与民争利,终是有碍修行!都散去吧。”

众僧只得依了。

长老又问元觉:“元觉,老僧这样处置,你觉得可好?”

邓元觉道:“好!好!长老这样,才是慈悲。”

长老道:“你也快去睡了,明日来见我。”元觉自回禅房,睡下不提。

这里回说张慈张员外,将手中杂事一一处理了,已到掌灯时分。回到庄上,家里人便张罗晚餐。员外就问自家娘子:“师兄可曾醒来用饭?”

张娘子说:“恩人自回房间休息,使女们便不曾见他出门,奴家这就唤他一起吃些。”

员外也未多想,见自家娘子要去吩咐使女,叫住她,说道:“师兄今日心里大不痛快,多吃了许多酒,想是睡得正沉。莫要再去叫他,打搅了好睡。”

于是用完晚饭,自回房歇息。次日醒来,洗漱已毕,饭菜刚好,张员外让家丁去请邓元觉。

不多久,那家丁便慌慌张张跑进大厅里来,口中说道:“大官人,厢房的大师傅一早不见了,里里外外都寻他不着!”

员外吃一惊,忙问:“恁大个活人,如何会找不得?可曾派人庄外附近寻找?”

话音刚落,一个家丁从外面进来,说道:“大官人,小人刚才街上寻问,有人告知说,大师傅昨日傍晚便出了庄子。”

员外听得了,暗道一声苦也。心里寻思:“他是个火爆脾气的人,昨日正在气头,又吃多了酒,这次回到寺里,肯定要闹将起来。左右情分都不浅,说不得要山上走一遭。”当时就叫人备了快马,饭也不吃,出庄望山上去,几个家丁也骑马后面跟着。

一路打马疾奔,不久到了山门。员外下马,让几人山门前候着,他自大步往寺里来。见那寺门倒了一扇,就猜知昨天到底还是闹了一场,苦笑着进寺来见长老。

知客引他到得寺殿稍坐,就去请长老来见。员外正坐立不安,进来三五人,为头的两个,他也认得,乃是监寺和庄主,员外忙起身来见。众僧也知原因,心中自有计较,先请他入座,一同等候长老。

趁这时候,庄主就将事情细说与员外听,却是邓元觉如何撞坏寺门,如何打破亮槅,又打伤许多寺里做工僧人。

员外听了,慌忙起身,对着几人团团就是一礼,说道:“某家这里,替师兄向诸位赔罪致歉,万望看我薄面,原谅则个。”

监寺道:“却是他闹得凶,坏了寺里物事不说,还打伤了许多僧人,实不是我等要来埋怨。”

员外忙说道:“寺里一应损失、汤药费用全有某家来出,另有赔罪礼金一并奉上,勿要推辞!”

众人便就作罢。这时长老进来。员外上前拜见,先告一声罪,将前后经过说与长老。

长老说道:“其中缘故,我已知晓。也是事出有因,怪他不得。”

员外道:“害长老费神劳累,实在愧疚。”

长老道:“这却没甚关系,只是元觉性子激烈,稍不顺心,便要动手伤人,须得改上一改。正好你在,和我在这里,等着他过来了,一道劝上一劝。”

员外点头应是,长老就让个小沙弥去叫人。

这小沙弥来到僧房,开门要唤元觉时,尚兀自酣睡。元觉凶恶模样,小沙弥昨日也见了,犹是害怕,不敢唤醒他,只好合上门,外面等着。

员外陪着长老等了许久,不见他来,怕他再惹出事来,便告声罪,去住处寻邓元觉。到了住处,听得鼾声,知还未醒。见小沙弥门口逡巡,员外问道:“小师傅如何只在这里,却不进房间叫他醒来。”

小沙弥听了,双手胸前举着,胡乱的摇,口里直说:“这大师傅,凶的紧,哪个敢去招他?惹他不喜,白吃一顿好打!”

员外见听也是无奈,苦笑着摇摇头,自进房间。见元觉正赤坦着胸脯,横罗十字,禅床上好睡。便上去推了几下,将他唤醒。

邓元觉睡的正好,忽觉得有人推他,只当是那些僧人搅扰,心里不耐烦,翻起身,挥着拳头便要打,见是员外,忙收住了,问道:“原来是兄弟你,何时来的?”

张员外说道:“小弟刚到,寺殿里寻不着,便来禅房,长老也正找师兄。”

元觉道:“既是长老唤洒家,却不可久等,这便去罢。”说着捡起僧衣穿了,和员外一起出了禅房,大殿而去。

二人一起到寺殿,只长老还在。长老说道:“元觉,前时二郎求情,剃度你在这里。老僧与你摩顶受记,教你牢记佛门三皈五戒。今次你却闹得实在厉害。”

元觉深施礼,说道:“不敢再犯。”

长老道:“你吃的大醉,打伤僧人火工,已是乱了清规,又口出妄语,毁坏了山门殿槅,更犯戒律,虽事出有因,却也教人作难。”

元觉不知如何作答,只好不语。张员外就拜求宽恕。

长老才说道:“若不是念你是一片善心,又有二郎为你求情,必逐你出寺!以后多省自身,切记心上。你们起来吧。”

元觉起来合掌道:“谢长老教诲,洒家定牢记在心。”

长老带二人去方丈里说话,安排早饭与他们吃,长老又用好言语规劝元觉,员外也一旁宽慰。天色大亮,长老取一领青润直裰,一双皂缎僧鞋,交与元觉。元觉拜领,长老欣慰一笑,教二人散去了。

张员外见此间事了,便请辞。元觉知他现今事务繁忙,也不强留,便送他出山门。见员外要上马时,似想起什么,出声唤住了他。

员外问道:“师兄还有何事吩咐?”

元觉也不说话,对员外唱个肥喏。

张员外见他这般,一阵手忙脚乱,上来扶他,说道:“师兄这是作甚,折煞小弟了!”

元觉正色道:“昨日洒家不告而别,已是失了礼数,今日又连累你一番奔波,害你丢脸,更觉愧疚。洒家虽是粗人,却也是知冷热的。这一礼,兄弟受得!”

员外扶起他,说道:“自家兄弟,不说这些。师兄以后莫再这般,不然,咱们兄弟情分,没地叫外人看轻了不是!”

邓元觉听了,一扫心中郁气,便就爽朗一笑,说道:“确是洒家不是,本该自罚三大碗,可惜这酒现今吃不得啦!”

见他说的有趣,员外并几个家丁也是一笑。随即员外说道:“天热日毒,师兄请回,咱们改日再聚。”拱手一礼,翻身上马,呼啸而去。

元觉见他们行的远了,回转寺里。自此后,元觉收敛心性,不轻易再去惹事,便是遇到不顺心,也都强自按捺,实在忍不得,跑到山林里,走几趟拳脚,稍作发泄。

也不知怎地,邓元觉替农人出头,大闹寺院的事山下传开,那些农人感念他的恩德,都来结识。他自也厚待这些热忱农人,山上待得闷了,便到山下农家,时常帮顾做些气力活计,也把些散碎小钱给家中小孩买吃嘴。对这个长相有些凶的大师傅,周围的稚童也都十分喜欢。

后来,就有人给起了一个雅号,唤他作“宝光如来”。说他赤面紫膛,心肠慈悲,好比寺里的宝焰佛陀;一身好本事,鲜有人敌,乃是佛家的大能尊者。众人听了,都觉十分贴切,于是,元觉和尚“宝光如来”的名号四乡八野渐渐传开,并开始江湖上传播。正是:

金刚手段惩庙僧,菩萨心肠助田农。心怀仗义人皆爱,更传宝光美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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