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鹿言情小说网

义鉴水浒 第47章 故地门前忆事,闹市街头争斗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故地重过,叹冷落檐门,蛛网乱结。庭前老柳拂地枝,缝墙野藤旺斜。数堆草蔓,几层叶覆,蝣虫叫悲切。风起风落,又添多少残缺。饮来浊酒未停,金樽倒旋,迷眼影叠叠。醉卧莫管起微鼾,暂把闲情抛却。几声雀啼,更惊好梦,纱衣寒身贴。懒描纸笺,便是相思长阙。

——念奴娇·惹相思

几人一番深谈,勾动许多心思,酒就易吃得醉。孙静量浅,趴伏在案上,醉睡了过去。赵信请来府上老仆,把他扶到房间休息,四人也就离去。

等四人离了府院,床榻上孙静睁开眼,低声自语:“此等的好人物,果然教人倾心!我却有些着急了,须得思量几回才是。”轻叹一口气,然后才睡去。

赵信四人出了孙府,选路回住处。路过东二门永庆坊一处宅院时,赵信略停脚步。见那门上链锁锈斑,檐柱结网,却是早无人住所致。赵信摇摇头,自又叹气离去。

他这般落寞模样,被三人看在眼底。縻貹和时迁一路跟随,见的都是他的豪情仁爱,似今日这般,从未见过。心里就是好奇担忧,便低声相问高忠。

高忠也是轻叹一口气,也是低语二人:“二位哥哥,可听过‘风雨相护王女’?”

时迁想也不想,低声就是问道:“高二哥说的这个,可是‘山水难阻赵郎,风雨相护王女’之事?”

高忠就作点头。

縻貹那里,早是欢喜:“这一句赞说,正是哥哥当年的义举。俺江湖上早就听过,不过其中详细,俺却不知。今日提起,高二哥就给好说一回。”

高忠道:“縻貹哥哥要听,小弟自是会讲。只是其中经历颇多,一时半刻却也说不完,我先说个大概,回去后再细说一回。”

縻貹道:“就依高二哥的,快请先说些。”

当下高忠简短说了个大概。却是赵信当初去西北军中效力,一番历练后,要回济州杏花村。过路太原府时,救了个陌生女子,那女子自说姓王,家住汴梁。此来太原府,乃是遵从遗嘱,将亡父骨殖,迁葬祖地之中。归家之时,却遭遇强人劫掠,幸得赵信搭救。见她孤身一人,怕是回不得汴梁去。赵信动了恻隐之心,就护送她归家。一路上跋山涉水,其间经历许多风雨,才将那女子平安送到东京城里。

听讲这里,縻貹咧嘴笑道:“果然是俺仁义的哥哥,恁地爱周全人!那位王娘子,想是连半根发丝,都不曾少缺哩!”

时迁也是拍手:“哥哥一路护送王家女娘,比当年送京娘的九重天子,也不遑多让,正是天下美谈!”

高忠点点:“后来这事江湖上传开,教好汉们得知了,也是佩服义气,就尊呼哥哥一个雅号,唤作‘小香孩儿’!”

“江湖上有句话,广为流传。说‘先敬阳春郎,后尊小太祖。’都是赞说哥哥,为何还要分个先后?小弟当时不解,现今才知是这般来的。”时迁笑嘻嘻说完,又问道:“高二哥现在提起这事,莫非这家的人?”

高忠点头:“当年哥哥护送人到东京,那位阿姐给哥哥指路,把她送到这户人家。”

时迁听了,说道:“哥哥和那位阿姐,也是共患难的交情,因是这般缘故,哥哥才会这里停留。可看这里,却是早就无人居住,又不知是怎个情况?”

高忠叹口气道:“这个具体我也不知。当年哥哥刚把那位阿姐送这里,就得消息,家中伯父染患痈病。急切之下,未作停歇。留了信物金银,就匆匆赶回家中。后来想起,一时放心不下,再来寻找,却不见人影。”

縻貹忙问:“可是又出了甚么变故?”

高忠先点头,后却摇头:“是,也不是。”

縻貹急道:“高二哥,就莫要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忠抬眼,看看赵信在不远处前行,低声说道:“当时寻人未果,哥哥就四下打听,那时才知,这里确实住过一户姓王的人家,主人家原是位匠工,在京城里经营染坊。可惜因冲撞权贵,判犯罪事,早在元佑九年,就死在牢狱中。这处庭院后被人买下,却不见人来居住,一直闲空着。”

縻貹听了,就嚷道:“这般说来,那个女子却不是这里的家人。定是她见哥哥仁善,就来诓骗,却也不是个好女娘!”

高忠又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那位王匠工,生前也有一个幼女,因他没了浑家,也不曾续娶,怕自己照顾不得,当时就把她寄居在寺里。匠工死在狱中后,她也是不知去向。”

时迁听了一愣,开口道:“那位阿姐,想来便是王家的幼女。既有这些个线索,难道哥哥也不曾找得?”

高忠点点头:“应该就是了,只是时间有些久远,莫说名字,就是寄养在哪所寺庙,人都忘了,又如何找得?这四年间,哥哥多有打听,终是找她不着,也不知到底如何,心里就落下许多挂牵。”

略是沉默,縻貹这粗心肠的,也生出感慨,说道:“俺却错了,这位阿姐,也是个可怜的苦命人。”高忠二人深有同感。抬眼去看赵信,却走的远了,三人赶忙追上。

回到住处,此时不见石宝,知他访友也还未归。天色正明,离午时尚有些早,也都是不饿,就两两各归房间,暂作歇息。

赵信和高忠住在一处。回到房间,高忠这里刚把匣子解下,放在桌上,縻貹过来叫他,要听他讲说故事。高忠便就过去隔壁。

赵信这边床榻静卧,耳听隔壁传来的言语,却是当初旧事,勾起许多回忆,辗转反侧许久,才迷糊着睡去。不知多久,也不知睡梦着什么,忽就惊醒,背衣见汗湿。睁眼扫一下,不见高忠,想是在隔壁睡下了。

赵信起身,觉得心闷,便排开窗,有风自窗外吹来,顿觉一阵清爽。赵信看眼日头,不过未牌时分,就窗前赏看临街风景。

过有盏茶,赵信觉得有些饿,转身便要去用饭。出房时轻喊一声,不见隔壁应答,只当都在熟睡,就不去打扰。

赵信下楼,叫了酒菜,才动吃几下,就见有人从外急匆匆跑了进来,正是时迁。

时迁此时,满头大汗。见了赵信便道:“哥哥,快随去看看,縻貹哥哥他们,在外面和人打了起来。”

赵信听了,怕二人吃了闪失,忙就起身走问道:“在哪里,快带我去!”急随时迁去往打斗处。

路上边走便问缘故,赵信才知,原来他们讲说故事,心里大是痛快。耳听轻微鼾声,知是赵信睡下,怕惊扰了好睡,就不再言说。一时无事可干,又觉天闷,坐睡不下,想起这东京繁华,便要去散散心,在这汴梁胜景里游览一回。

时迁心思灵活,见他两个有些酒意,怕二人招惹是非,也跟随出去。却不想在附近街道茶寮里歇脚时,还是和人起了口角,生了争执。那伙人本领也是不凡,人又多,见不是路,又怕自家兄弟吃了亏,时迁回来禀报。

这时节,气序清和,柳花莺燕。在东京城东南,有一处街市,里边都是酒肆店铺。有许多俏丽女娘倚栏靠柱,挥手摆帕,脆笑轻呼过往的客人。远远望去,彩带轻展,罗纱飘香。有那好心思的店家,为了招揽客人,请了梨园名伶登台,唱一出贵妃醉酒。管弦齐奏,笙箫歌吹,仿佛天外飞来。惹得百姓争先恐后,纷纷到酒肆吃酒。真个十分热闹:

尘景风光,气象繁华。街头街尾,脑发皆攒动;楼上楼下,声言共鼎沸。牌旗摇妙字,珠帘卷绣额。房屋雄壮,显见飞桥栏槛;门面广阔,明看架屏壁墙。裾裙摇曳春色,衣衫飘展香风。百名丹唇歌姬,朱梁下唱婉转词;千位粉面伶女,红台前起妙曼舞。时时玉箸兰芝味,回回金樽琥珀光。

赵信二人一路排行,深到这个街市里,见熙熙攘攘围了一圈,好是热闹。挤过人群,看见高忠他们正和人捉对厮斗,旁立着两男一女看着。

见场中高忠二人,此时占据上风,赵信心下一松。再细看场中,和高忠相斗的是一个紫面大汉,三十出头年纪,生得身材高大,虽稍处下风,但也是有余力,斗得正猛:

棋逢敌手,将遇良材。高忠抄棍上下打,大汉提棒左右拦。紧一紧,棍影重重蔽日月;慢一慢,棒花片片惊鬼神。你这里性急,荡起沙尘走紫蟒;他那处心怒,飞来烟雾随玉龙。犹如山林倾倒,好似海水翻腾。

和縻貹厮杀的那人,是一个黑大汉,生的雄壮,在三十岁左右。二人是旗鼓相当,打得难解难分:

不分高下,难论输赢。縻貹抱石板作斧,上使雪花蟠顶,下砸龙虎争斗;壮汉合门扇当刀,左砍狂风扫叶,右劈烟尘翻卷。那门扇阔大,劈开云雾漫;这石板厚重,砸下鬼神乱。真似两头灰熊相扑,恰如一对黑罴争食。

赵信再看场外,那女子,二十五六岁年纪,头发用紫纱帕包作巾帼髻,斜插一只碧玉步摇,鬓边插朵红花,脸上搽些淡脂铅粉,也有几分容貌,着翠纱衫儿,下面系一条浅红生绢裙,腰间挂着双刀,顾盼之间,有巾帼风采。

那两个男子,一个白脸,一个黄脸,都有八尺左右身高。白脸汉子着一身淡青色布袍,脚踏蛇皮环耳对角靴,手里拄握一杆银枪;那黄脸汉子穿皂色布衫,脚上穿一双牛皮硬头布靴,手里紧拎着一柄降魔杵。三人都十分关注场上情况。

又斗了十几回合,场中二人渐落下风。见那二人要败,场下两个男子便要帮手。

赵信急忙拦住道:“二位稍安勿躁,待某叫我二位兄弟住手。”

那二位直道是对头来了帮手,哪里肯听,对视一下,双双抢上来,要先放倒赵信,再帮场中兄弟。

赵信怕伤了人添生误会,不愿动手,一边躲避,一边口里解释,那二人却不领情,只是来打。

见二人不听劝言,一味要作厮斗,赵信见不是办法,只好使出些本领。二三十回合,二人就有些吃紧。那娘子见了,怕自家兄弟有闪失,道了声罪,欺身上前,来斗赵信。

见他们这般不听劝,更是合斗自家哥哥,时迁大怒,喊道:“以多欺少,算甚好汉?哥哥莫惊,小弟助你。”旁边抽根木棍,就也加入圈子,来斗那娘子。那娘子见了,舞着双刀来战。

那娘子双刀甚是锋利,不过几个回合,时迁手中木棍便被削去许多,只有尺余长手里握着。时迁却不退,死力来战。

到底是没有趁手兵器,二十几个回合之后,时迁便左支右拙。那娘子窥个真切,使个鸳鸯连环刀,时迁被迷花眼,一个遮挡不住,露了老大的破绽。那娘子见了,挥刀就作劈砍,时迁眼看就伤在刀下。真是:

满怀义气来助战,反使自身陷险地。

却不知结果究竟如何。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上一章  回目录  阅读下一章
(按左右键翻页)
义鉴水浒书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