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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42章 相见诉说肝胆,把盏畅饮义气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熏熏暖风浓,烈烈光日盛。羁旅异乡客,忽喜来高朋。抵足语畅言,漏窗月正明。男儿千古事,不止为功名。

——五律·遇好友

赵信见了来人,门下打个礼:“兄长一向可好?小弟甚是想念!”

那人见他这般,却不敢生受,赶忙回拜道:“当不得贤弟这般!真折煞林冲了!”

原来此家主人,正是那豹子头林冲,也是当世的英雄,前时东京演武,一条钢枪大放光彩,鲜有人敌。现今八十万禁军里做个枪棒教头。他这人平生朴忠为最,心性仗义能为,江湖都赞豹子头,时人皆呼小张飞。有赞词:

军中演武拔头筹,家传武艺精深,好似天上武曲君。昂扬熊躯汉,内里藏钢魂。丈八蛇矛鲜有敌,稳坐乌骓腾云,人材心性皆超群。东京豹子头,张飞是前身。

林冲这里唱了个肥喏,上前把住赵信手臂,道:“贤弟何时来的这东京城?也不来个消息,好教林冲多做准备!”

赵信笑道:“也是刚到,未能告知兄长,还请恕罪!”

林冲忙道:“贤弟说这话,恁地显得生分了不是?你能来家里,真个叫我好生欢喜!”

把着赵信的手,门前哈哈畅笑。笑罢,又对四人施礼道:“高兄弟也在,真不错!小可林冲,不知有贵客来访,多有失礼处,望恕罪则个。”

石宝三人忙回拜作礼,道声不敢。

林冲请几人家里说话。进得正厅,有使女迎上来。

赵信一看,也是认识,是林冲娘子身前的使女,叫作锦儿,模样俏丽,性子天真,自幼长在林娘子家里,情同姐妹,今年初林冲大婚,她也陪嫁到府上。

适才她闻听门伯说有贵客来访,又听林冲门口大笑,甚是畅快,对客人身份有些好奇,就从内室出来看。见是赵信,就笑嘻嘻上来见礼。

高忠和她熟悉,笑着打趣几句,惹来锦儿老大白眼。高忠把手里礼品递来,又给了她几件小玩意儿。锦儿笑嘻嘻接过了,又对几人万福后,便那里把玩。

众人在厅里分宾主坐了。锦儿见了,前前后后斟茶倒水一回。赵信要拜见嫂嫂,林冲就教锦儿去内室,唤出来自家娘子,来前厅见礼。好个贤淑女娘:

容貌丰美,举止端庄。头挽乌鬓,斜飞简约碧玉钗;身穿素衣,浅绣素雅红霜梅。肌骨莹润细腻,形容袅娜纤巧。面若银盘,柳眉笼翠雾,目含秋水,檀口点丹砂。贝齿似碎玉,笑靥如清莲。恰像吴宫西子,浑如蓬岛仙姑。

林冲年初大婚,曾邀请过赵信和高忠二人,自是识得这林娘子,见了她出来,赶忙上前躬身唱诺:“见过嫂嫂!”

林娘子也赶紧道了万福回礼,又和石宝三人见过面,吩咐安排筵席,又张罗着烧些热茶汤,陪说几句家常,请吃一回酒,便和锦儿一起转回后室去了。

林冲拱手问道:“二位贤弟,一向杏花村安歇,现今怎地来京师?”

赵信回礼笑道:“自上次一别,也有三二个月未见。前些日子,喜遇玉灵官,请在小弟家中小住,得知兄长近况,就想再来拜会一回。”

林冲喜道:“原来孙传兄弟在贤弟家中,这我就放心许多,他们现今如何?孙老将军身体可曾痊好?”当初同在军中,性情一样义气,自然熟识。

赵信道:“老将军身子已好利索。他们要去投亲,小弟苦留不得,只好送他们离去。现今如何,小弟也是不知。”

说起孙氏父子,众人不免又是一阵唏嘘。高忠一时感慨,又把狄珍的过往来说一回。大家才知竟还有这般事情,对那太尉的恶行又多几分认识。

林冲已在军中效力,想是早有见识,听了也不奇怪,只那里摇头苦笑。

縻貹、石宝二人是初听消息,对孙、狄两家遭遇满是同情,那里拍桌喝骂,显然那位童太尉的所为,让二位好汉大是光火。

时迁也是心中有怒,就见他眼睛滴溜溜转动一番。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本是相聚好事,不好一直生怒。为打破凝重气氛,赵信转话道:“三两月间,兄长接连大喜事。听人说起军中演武,兄长夺得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如今京城尽呼小张飞!小弟这里恭喜兄长。”

林冲笑道:“教贤弟见笑了。若说名声,贤弟这位小香孩儿,才是天下皆知!今日你来我这里,若是让羁旅京城的好汉得知了,怕是要把寒舍的门槛踏破。”

赵信道:“区区微名,快莫再提。兄长如今做了禁军教头,近日来到东京,哪有不来拜贺的。”

林冲笑道:“难得众位到来,我甚是开怀,敢问贤弟,不知这三位好汉是?”

“一时欢喜,只顾自己说话,却忘了介绍,实在是不该。”赵信一拍额头,笑道:“兄长,这三位兄弟,是我在路上认识的,都有厉害本领,更是仗义的好汉。听说要来拜访兄长,便一起来了。”

林冲忙拜道:“林冲不才,不过一点薄名,却劳好汉们走远路,实在惭愧!敢问三位高名?”

三人忙起身作拜,一一回答。石宝道:“洒家石宝,早听得小张飞大名,这里先见过兄长。”

縻貹道:“俺叫縻貹,近日都听哥哥豹子头的名声,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时迁拜道:“微贱之名,恐辱了豪杰之耳,小人时迁,拜见林教头。”

林冲知是他们三人,赶忙回礼,喜道:“果然如贤弟所言,是三位了不得的好汉!今日能来敝处,真个教蓬荜生辉。”

三人忙拜谢一番,说的也是“教头抬爱,不敢当”之类的话。

林冲请三人复归座位,说道:“三位义侠之名,在下也多有耳闻。得识三位,实是林冲之幸。这是新近有名的青杏烧酒,最是清冽甘醇,来,来,请吃三杯,聊表心意。”自己先连干三杯,以示敬意。几人也都吃了三杯。

縻貹吃了三杯酒,觉得小杯吃得有些不甚痛快,就道:“教头哪里都好,就是吃酒这一点,却不甚好。”

赵信见听忙开口道:“兄弟,不可对兄长无礼。”又对林冲赔礼:“我这个兄弟,性子最是憨直,言语不当之处,兄长莫怪。”

“哪里能会!该是我照顾不周,这里赔罪才对。”林冲说完,就问縻貹:“縻貹兄弟,可是这酒水饭菜不合口味?”

縻貹憨厚笑道:“俺不挑拣,饭菜酒水也都好。只是俺可不是酸儒秀才,要用小杯来吟诗作对。大碗吃酒才痛快哩。”

林冲忙道:“兄弟好汉,正该这般。是我考虑不周,这就换来。”教人把小杯换成了大海碗,倒满酒,自端起了,说道:“一时匆忙,多有不周,请兄弟们包涵一二,这里先干为敬。”几人忙端起酒碗回敬。

林冲把一碗酒吃了,擦了擦嘴角的残酒,笑道:“果然如縻貹兄弟说的,咱们就该这般吃酒,才是痛快。”

几人也都是喜乐,席间觥筹交错,大家都是豪侠之人,说的都是江湖中的趣闻,谈的俱是武艺功夫,说道好处,不禁眉飞色舞。

居室里锦儿听得热闹,出来瞧看。见他们早换了大碗吃酒,有些咋舌,就回去告知林娘子。林娘子贤淑,知道林冲遇到好友,心中正欢喜,叫锦儿不用去管,自去准备煮些醒酒汤,等他们后面好用。

外间众人不知,顾请着连吃了几碗酒,气氛愈加热烈。

高忠笑道:“如今东京好热闹,‘时人皆呼豹子头,满城都喊小张飞!’兄长的武艺,愈发了得,想是尽得了周师的真传。倒教小弟心痒得紧。”

赵信笑骂他道:“吃几碗酒,却把你这痴武的性子勾了上来!莫来装醉,兄长跟前,也不怕失了礼数?”

林冲笑道:“无妨,许久未和人切磋,愚兄手也痒的厉害,吃完酒咱们便使上几手,如何?”

高忠轰然叫好:“正要看兄长好武艺,也好知道你从周师那里,是不是又学到了什么妙招!”

赵信这里为石宝他们解说,三人这才得知,林冲的授业恩师,不是别人,正是有名的武术大师,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周老英雄。河北大名府的卢员外,枪棒双绝的玉麒麟,乃是林冲的大师兄。赵信也曾听周老英雄说,他曾有一个二徒弟,名叫史文恭,也学得些本事,更有一手好箭术,可惜心性不好,被赶出了师门,叫赵信留意些,若遇着在哪里为非作歹,就帮着清理门户。

周老英雄的事迹,石宝三人也都听过。闻听林冲师承于他,少不得又是几回“名师出高徒”的赞夸。

其间,赵信相问老英雄近况。林冲实说自家恩师回河南老家探亲,眼下却不在京师御拳馆。众人此次无缘得见老英雄,都是有些惋惜。

正说话间,老伯进来,报说八十万禁军王教头过府。

林冲听了大喜,忙道:“快快有请。”又对赵信几人说道:“这位王教头,也是十分不凡。贤弟这里稍待,待我相请了他来,与几位认识。”林冲便请几人暂坐,他去外出迎接。正是:

刚与豪客把酒言,又逢英杰登门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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