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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26章 黄蜂尾上歹针,竹蛇口中毒牙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贼心多贪亦多争,欲壑难填鼓邪风。暗嫉人贤怨恨起,是非祸患自此生。

见陈县尉无话可说,尹知县这才转过身来看向狄珍,问道:“你觉得如何?”

狄珍跪谢道:“大人垂爱,小子本不敢推拒,只因拜兄于俺有活命大恩,多年未见,急盼相会,心内焦虑,恐怠忽职事,有负大人抬举之恩!”

尹知县笑道:“难得兄弟情义,你有忱忱孝心,本官又如何忍伤?就与你一月假期,好生前去和你兄长聚会一番,再回这里当值,这般可好?”

“这······”狄珍确实无心官事,只是县令好言相商,一时不知该怎样婉拒。

见他踌躇,尹知县佯怒道:“怎地?你拜兄是至亲,难道本县就不是你长辈亲人?难得你一身好本事,如何就肯埋没?”

狄珍忙道:“叔父莫恼,您当然是小子长辈亲人,只是······”

尹知县不等说完,打断道:“你既认我,就依我言。先自去办好私事,就回身边。你品性正直,乃是良才,我也用的放心。”

狄珍见听,知再推拒不得,也是感激县令善意,俯首拜道:“能得大人青眼抬爱,小人终身受赐。”

尹知县欢喜,扶他起来,欣慰道:“望你莫辜负所学,好振兴门楣!”

随即唤来押司立了文案,参狄珍做了仙源县步兵都头。知他此地无亲,就安排他以后住在自家里。放给他足月假期,办理私事。除了陈县尉,众人都来与狄珍作贺庆喜。这时间,有那役夫机灵,早把大虫毛皮硝制完好,进来递于狄珍,自是一阵感激。

尹知县看天色不早,就让退堂,请他家里见过夫人。狄珍挂念兄长,当时请辞,却不应允。留他住一宿,让他养足精神,明早才好再行。执意挽留,狄珍就住一晚。当夜无话。

次日一早,狄珍收拾一番,便来请辞。知他去意坚决,尹夫人自后面过来,捧出两件干净的粗布衣服。说道:“家里一向清贫惯了,无有余物,只这两套干净衣物,寻来与你,路上可换洗来穿。”

尹知县为官清廉,家中确实俭苦,狄珍哪里能受,便要婉拒了。尹知县开口道:“给你就收下,不要把自己当外人。”

长者赐,不敢辞。狄珍只得收下,将衣物卷放包裹里。尹知县见了,又自袖口里把出个破旧布包,底倒了三二两碎银,道:“这里还有几两银子,你也收下,口渴时,买些粗茶来吃。”

狄珍知他家里过的清苦,哪里能让他再添负担,再三婉拒。尹知县直说自己作为叔翁,初见后辈,不能空手,叫狄珍不得再推却。

没奈何,狄珍只得接过,假意放包裹里,悄取一锭大银,袖口里一并攒了,端起茶盏喝完水,趁不注意,茶盏里放了,起身请辞。尹知县相送他出府。

尹夫人这里收拾时,才发现茶杯里面的银两,出府去追,早不见人影。夫妇二人门口张望,既有歉意又感欣慰,好是一番感怀不提。

且不说狄珍如何去寻宋清他们,单说那陈县尉,县衙里落了面皮,恨恨而归。刚到庄门口,有那门丁上来低声说道:“大人,山里来人了。”

陈县尉问道:“这个时候来这里,可有问他来作甚?”

那门丁道:“他不曾说起,小人也不敢多问。只是看他模样狼狈,又怕让别人瞧见,就引他到书房里面等候。”陈县尉点点头,望庄里走去。

刚推开房门,就闻一股异味传来。陈县尉不禁皱眉,刚要开口,就见一个人影猛地扑倒跟前,嘴里泣声喊道:“妹婿大人,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见听他哭的凄惨,陈县尉不好发作,掩着口鼻,皱着眉头,说道:“有甚么事,起来说话。”就自进书房里,把窗户开了,又点一盘檀香,才觉好受些,自坐在书案后。等那人起身,陈县尉责谩道:“你却怎回事,也不收拾一下,就来我这里!”

那人解释道:“只因事情棘手,急着要见大人,才忘记了。”

陈县尉暗哼一声,说道:“你一向自在惯了,能有什么急事。却整这些虚的,快说,来我这里做甚?”

那人听了,一时讪讪。也是脸皮结实,愣了一下,就说道:“妹婿大人一向英明,小人哪敢弄虚!实是一时不慎,惹来几个对头,走投无路,唯有寻大人商议,好拿个主意。”

陈县尉微皱眉头,道:“你在左近乡里有些名头,也算得上个人物,提起野林店的草里蝎,哪个敢去招惹!”

原来这人不是别个,正是那草里蝎满甲。就听他说道:“小人那点儿名头,在大人面前算个甚!只是,打狗尚要看主人,小人虽是个不成材的,也有几分大人的脸面,哪能叫人轻易侮辱!你说是也不是?”

陈县尉轻微点头,说道:“话虽不能这样说,但你和我却也有些姻亲关系,我又是念旧情的,你有难处,也不好不管。”

满甲听了,忙跪拜在地,暗里狠掐一下大腿根,拼命挤出了一两滴眼泪来,带着哭腔说道:“俺的好妹婿,你最念旧情,是俺们最能依靠的。如今有人欺负我,看俺那早死的妹子情分上,你要帮我一帮啊!”

陈县尉皱眉道:“你且起来说事,莫做这般模样。我在外面已受吃一肚子火气,再听你这里哭哭啼啼,更叫人烦躁!”

听陈县尉这般说,满甲哭声立住。起身说道:“妹婿大人,非是小人这里搅扰,惹你不喜。实是逢遇巨变,心中太过伤痛。一想到俺大哥三弟遭人毒手,枉丢了性命,就忍不住要哭。”

陈县尉听了,也是惊讶,问道:“什么?他们二人竟然死了,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快说来!”

满甲忙道:“这不是过几日便是妹婿大人生辰,俺们兄弟感念恩德,寻思谋攒些银钱好献些薄礼作贺。谁知来了两个天杀的,泗河里先杀了老三,野林子中又害死了大哥,若非小人见机跑得快,大人也争些便见我不着了!”

陈县尉道:“什么人这般大胆,连你们也敢招惹?”

满甲道:“他们自是胆大包天的,他们有个兄弟,连那云山的大虫都能打死了,哪里还会怕俺们!”

陈县尉惊道:“什么?竟然是他们?你全头全尾给我仔细说来!”

满甲就详细来说。

原来他当日翻墙而逃,怕被赶上捉了,就似从前一般,折根芦杆,跳进拐角的粪污坑里藏匿。等宋清追赶不着,转回店里后,仍不敢出来,怕听到动静来拿。只等二人走得远了,方才爬出来。那草店虽是没花本钱,但也是自己一时栖身之处,如今却被二人一把大火烧个干净,满甲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眼里尽是怨毒。只是对手厉害,只得按耐。就寻了一处村落,偷了几件衣服,在附近匆匆洗换了,赶来县城里落脚。正好当日抬虎游街,县里老幼都来围观。满甲好奇之下,也在人群里看,却看到了一起的宋清两人。一时惊恨,他也险被认出来。忙转身隐匿了。心里计较一番,到无人处,地上滚了几下,把自己弄的凄惨些,便来寻陈县尉商议如何报仇。

满甲说完,哭诉着要请陈县尉报仇雪恨。陈县尉听了因果,沉默许久才说道:“非是我不帮你,先不说眼下情形,便只说他们自身本事,咱们就轻动他们不得!”

满甲说道:“谅他们也只三个人,能有多大本事,还能叫咱怕他们不成?”

陈县尉道:“那大虫有多凶恶,你又不是不知,三五十个大汉都捕捉不得,却被那厮三两拳打死了。他那两个兄长,一看也不是好相与的,即使比不过那人,想也差不到哪里去,咱这里可有一个?到时候别报仇不成,反把自身陷进去,那就亏个净光!”

满甲大急,说道:“妹婿大人,你位高权重,掌管一县之兵。咱这仙源县又是上县,一应兵备齐整,咱们调一伍弓手弩兵来,乱箭射下,任他们多大本事,也插翅难飞!”

陈县尉狠瞪他一眼,说道:“说的轻巧!便是要请衙役捕盗缉贼,也须知县盖印发文才可,更不要说是军伍兵丁,哪是你说调就能调的?何况那厮现今也得了官身,如何能轻易动他!”

满甲忙问缘故。陈县尉就将尹知县如何青眼,认狄珍为子侄,又参他做了步兵都头一事告知。最后说道:“自打那尹老倔来到这里知县,就看我不顺眼,暗里派人调查。我也是小心翼翼做事,不敢有一丝疏忽。这个时候你让我出面帮你,不正好让他拿我把柄!”

满甲道:“却不想妹婿大人也有这许多难处,这般受制于人,还不如当初留山里,杀人放火来得自在快活!”

陈县尉道:“山里剪径终不是长久生计,不但要警惕强梁来并,一不小心,更是会引来官兵来捉。得了官身就不同了,诸多前事一概尽销不提,也有许多油水能得。若熬上几年,说不得,也会和前辈们一般,封侯拜将,做得一方节度使!”

满甲道:“以前还好,那些县尊得了好处都会行些方便。可这个尹知县是个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主。来这里才三两年,害得俺们这些人都快活不下去了!”

陈县尉轻叹道:“都是一样,向前限令捉拿大虫,无非就是为找个门路,把它当做个瑞兆祥物,献给那些大人们,好做晋身,可恨被人登了先,白费了一番心血!”

满甲道:“眼下那知县最是认死理,又和妹婿处处不对付,你就是搬座金山放他面前,他也难能动心,这般日子何时是个头?”

陈县尉道:“正因为如此,我才忍耐着性子,看他脸色,等待时机行事。我在本县没有个亲近之人,就寻思着把你们几个提携一番,为我照应,也好让你们有个正经出身。谁知这厮来了,还凑巧打死了大虫,立下功劳,把那空缺填补了。他如今也是官身,又有尹老倔回护他,如何动得?”

满甲心有不甘,问道:“这深仇大恨,难道就报不成了?”

陈县尉道:“那倒不是。智者千虑,尚还有一失,他尹老倔,一块臭硬的石头,挡了多少人财路,早惹下许多不满。且耐着性子,看他能得意到何时!”

满甲却嘟囔:“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报仇雪恨,真是气人!”

陈县尉道:“你却急个甚!眼下有几位贵人,奉旨采办好物,如今归京,要路过这里。我若能得了机遇,贵人身前搭言,青眼于我,何愁不能腾达!到时也叫你发泄,好出了心头怨气!”正是:

君子坦荡正气存,贼子戚戚何容身。黄蜂尾针竹蛇口,远差小人一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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