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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鉴水浒 第24章 胆大山民夸赞,艺高乡户惊叹

小说:义鉴水浒  作者:邯城二郎  回目录  举报

好个大虫,身沉爪尖獠牙锋,恁是狰狞,啸起腥腥风。黔首胆寒,脚颤莫敢停,险山行。签牌铁青,水火棍血红。

——点绛唇·限令捕虎

听得狄珍请求,周五道:“不用这般,小人们自省得。好汉替我们除了祸害,还乡里安宁,俺们深感恩情。再说,这大虫本就是郎君打死的,自该由郎君处置。这就请人来帮郎君抬到牛车上,拉到村里也好剥皮硝制。”

狄珍道:“如何敢劳大哥费力,只消告诉牛车何在,小子自扛过去就是。”

郑七道:“郎君,这大虫不下千百斤重,如何能扛的动!便是小人几个,也需费许多力气。”

狄珍笑笑,弯身下来,双手各抓一条腿,也不费甚气力,就将大虫扛在肩上,只把两个猎户看的目瞪口呆。

宋清看他们还呆在那里不动,就道:“相烦二位为俺兄弟引路!”

那两个猎户吞吞舌头,忙前面带路。行不远,只听一声欢呼,见林子里走出一二十个乡夫,都拿着钢叉、弓弩、刀、枪,向这里围拢来。

孙传问道:“他们众人,如何不随着你两个上山?”

周五道:“这个畜生厉害,他们如何敢上来?”

孙传又把前话来说:“那你们不也敢上山来。”

周五苦笑道:“县尉大人下了限令,不得已,只好冒死前来。”宋清两个听了,忍不住一声叹息。

那些乡夫见狄珍扛着大虫过来,先都是一惊,然后就争相询问。两个猎户把狄珍打杀大虫的事,说向众人。众人听了,忍不住倒吸凉气。

其中一个兀自说道:“俺的爷娘,小郎君好大气力!不过三两拳,就打死了这大虫精,莫不是天神附体来着?”

那郑七听了,甚是得意的说道:“便不是天神附体,也须是位将星转世。俺听两位好汉说,这小郎君好比古时的兰陵王,所以有个雅号,就叫‘小兰陵’。你们可晓得兰陵王是哪个?”这里顿住不再说,却是卖起了关子。

有人打趣他:“郑七,你大字识不得一箩筐,若不是好汉告诉你,你能知道甚兰陵、红陵?莫卖弄了,快说来听听。”众人也都乱糟糟起哄。

郑七也不生气,笑呵呵道:“你说的对,兰陵王是谁,俺之前还真个不知。不过,听了好汉讲说才知道,那是位十分厉害的人物。”

乡民里又有人起哄:“有多厉害?他也曾打死过大虫?”

郑七道:“打没打过大虫,不清楚。不过他是个大将军,好比是秦末的楚霸王,三国里的关云长、赵子龙。大家都听过故事,这等好汉,用讲书人的话来说,就是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喝水一般容易,你说厉不厉害?”

其中一人道:“俺的天爷爷!怪不得能打杀了大虫,原来小郎君和他们一般,也是个万人敌的好汉!”边说边频频来看,眼里满是敬服,其他人也都点头称是。

到的山下,狄珍将大虫放在牛车上,只把一辆板车压得吱呀作响,众人又是一片赞叹。猎户先喊过一个乡夫,叫他快马去报知本处里正并左右乡民。剩下的人簇拥着狄珍望本村所在而来。

行不许久,远望见一个村落。村前一拨人在那里候着,见到狄珍他们,便敲锣打鼓迎了上来。听那些乡夫详说细述,都是喝彩。

为首的一个长者,是此处里正。就听他说道:“因这个畜生,不知害了多少人性命,搅扰乡野不得安宁。今幸得壮士来到,除了这个大害。实乃乡民之福,实为客侣之幸,实出壮士之赐!”

狄珍谢道:“非小子之能,托赖众长上福荫。”里正笑着木桌上倒了三碗酒水,请狄珍来吃。狄珍看看宋清,见他微笑着点头,也是一笑,对人群团礼谢过,端起酒碗,一口就是一碗,吃个干净。

见他吃的豪爽痛快,又是一片叫好。拥着他进村,就见许多男子妇人杀猪宰羊,煮菜温酒,要摆筵席作贺。里正请狄珍他们到了村中里正庄上安坐,乡老上户都来说话。里正询问如何打得大虫,狄珍把那打虎的经过细说了一遍。众乡人听了,都忍不住道:“真乃英雄好汉!”里正就叫排桌摆宴,菜蔬酒肉流水似的摆上,众人都来与他把杯。

正热闹时,一个人进来,在里正耳边低语几声。就见里正起身,对狄珍笑着道:“得知有人打死了大虫,县尉大人十分欢喜,特差人来请过府相见,还望英雄莫辞辛苦,去走上一遭。”狄珍不好推拒,便请前面带路。

那县尉要见打虎的郎君,里正不敢怠慢,请人安排,又请吃了几碗酒,和几个乡老上户陪着狄珍,让猎户役夫们抬虎前行,望县尉庄园上行去,宋清想了想,和狄珍耳语一番,就请里正处雇了马,和孙传一起,往县治而去。

狄珍一行,走有三五里路,便见好大一处庄园,门上悬挂黄梨木匾,上书陈府两个鎏金大字,左右蹲坐两头摇头石狮子,更为庄子增添几分威严。朱漆门前,有三五个凶煞大汉,无聊赖地散站着。

那里正见了,上前递过几锭散碎银子,与那为头的说话,请他转告县尉大人,打虎的好汉已到。那汉子得了银子,便去禀报。等有许久,那人才出来,说县尉大人在后花园饮酒,请他们过去。

众人这才得以进来。这庄园盖的深,行一段时间,才来到后花园。见那中间的一座凉亭里,坐一位穿绸佩玉的中年男子,长得倒也魁梧威严,正是此处陈县尉。他原是闲汉,专一在乡里放刁把滥,也有些不为人知的勾当,暴有浮财,他便费着气力花了不尽的银钱,在县里谋了个闲缺,几年里又相送许多人情,做到这县尉的职位。

那陈县尉在凉亭正吃酒,见了那好大的斑斓大虫,心里就喜,亲自来相见了,邀请狄珍他们到亭上坐定,动问那杀虎的缘由。狄珍神色有些倦怠,就请里正把那杀死大虫的话,说了一遍,陈县尉听的呆了,赞叹了一回后,又说道:“这般猛壮的大虫,这等光鲜的毛色,实是难得一见的祥物瑞兆!”

狄珍有些不乐,道:“这大虫乡里横行,吃害人命,如何能是祥瑞?”

陈县尉道:“它生前确实是祸害,但如今被打死,便是个好物。为这件事,你也是出了些力,本官一向赏罚分明,这里做主,就替县衙与你百贯赏钱,彰表朝廷恩德!”

狄珍道:“大人好意,小子心领,俺却不要赏钱。”

陈县尉喜道:“也难得你这般,知道官府不易!既不要赏钱,你有甚要求,差不多时,本官自可做主!”

狄珍道:“小子要去拜望兄长,却无好礼相送,十分苦恼。幸好小子有一膀子气力,将这畜生打死,就请大人将这毛皮许给在下,俺也好送给兄长,怎样?”

陈县尉脸色一变,吃了盏酒,说道:“虽说这大虫是你打死的,但它却在这里害了许多人命,县尊大人下了令,定要将这畜生捕捉到府。你这请求,本官须禀知县尊大人,不敢擅自不能作主。你们先回去,等本官上报县衙,再作回复。”

狄珍听了,就道:“那就请大人将大虫还我。”

陈县尉喝道:“你虽出了一点微末之力,但那大虫却不是你家养的!本官给了你,如何给上官交代,莫在这里胡搅蛮缠,快与本官出去!”

狄珍见了,展颜就笑道:“大人既然这般说,那咱们这便去面见县尊大人吧。”

陈县尉道:“县尊大人何等身份,哪是你这样的人说见就能见的,本官也是清贵身家,也不是你能一起的!快些走,不然,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起身拂袖准备离去。

这时,就听门丁来报:“大人,县尊得知有人打死了大虫,十分欢喜,特差人快马来这里,请大人和那打虎之人一同前去相见!”

陈县尉听了,冷哼一声转身就走。狄珍看着他的背影,冷然一笑,后面而行。那里正见了,只得苦笑一声,叫来那几个乡夫,将大虫抬了,出了县尉府。

出了府,有几个人牵着马门口等着。狄珍看为首的两个,正是宋清和孙传,连忙迎上。众人会合后,便就行走。

见那陈县尉脸色难看,宋清过来,低声问道:“兄弟,如何?”

狄珍远看一眼陈县尉,冷笑道:“兄长料说无错,这厮果然没安甚么好心,他却想自霸占这大虫!”

孙传道:“哥哥如何知道这厮心思的?”

宋清道:“向时在山上,听两位猎户大哥说话,提到这位县尉时,面便有惧意,愚兄暗记心上。等到村里,抽空闲寻人打听,才知这位甚么县尉,一向贪婪霸道惯了,他急着要见兄弟,能有什么好事!”

狄珍问道:“官府重地,人不得轻进,兄长又是如何见到这里的县长?”

宋清笑道:“这有甚难的,只需外面聚的人多,自然惊动来见。”

孙传接道:“这般的小事,哪里能难倒咱哥哥!俺们来到那县衙门前,大说打虎之事。兄弟你是不知,咱哥哥真个好口才,比那讲书的都不差。只把兄弟打虎说得惊心动魄,引来许多人围听,惊动他这里的父母,便请兄长过堂相问,派人一同前来。”

这却是宋清有心思,一要为狄珍扬名,既除大害,有恩县里,就不敢多加逼迫;二来不知县里主官怎样人,就广告人知,鼓起民意,好教不敢私谋了去。

狄珍听了,心内也佩服他的玲珑心思,说道:“幸亏兄长料事如神,周密安排,才没有让那厮得逞!”正是:

思得机心巧安排,恶尉谋算付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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