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衣,平衣!平衣去哪儿了?”
大清早的楚流昡便爬上福来客栈的二楼,抓住看似刚刚起床的冰云摇个不停,冰云本来一肚子起床气,看到是自家殿下也不好发作,使劲忍着脾气指了指平衣的房间:“没起床呢吧。”
“平衣——”楚流昡松开冰云闯进了门,这边冰云咬咬牙,上去一脚踹开了旁边牧锁的房门:“牧锁!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等着给被窝生孩子呢?!”
牧锁就那么坐在床上,被子围住身子,呆呆的受着本该是发给楚流昡的气,好生委屈但是什么也不能说……
谢平衣听到外面渐渐没了动静,怪道:“你还不知道冰云那个脾气,这次牧锁可受了大委屈了!”
“又不是第一次了。”楚流昡丝毫没有愧疚,倒了一杯茶一口气喝下去。
平衣浅笑,问道:“大清早的来找我干嘛?”
“哦!”楚流昡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平衣道:“你看看……哦你摸摸。”
平衣接过书信,信封已经快要被人揉烂,看来收信人很是激动。平衣拿出书信,只见一枚大红色的皇帝玺印印在上面。
“这是……”
说来惭愧,他从头到尾看了三遍,认识的字没有几个。他八岁便失明,在这之前母亲忙于生活只教了他很少字,只是平衣觉得羞愧难当,一时间红了脸。
楚流昡并没在意,难掩语气中的激动:“这是父皇下来的封地诏书,平衣,我成年了!”
“封地?”
“是的!包括望君亭和涣州十三县在内的羿地。那里虽然距离都城较远,但是因为处于与南川的边境,雨水充足土地肥沃,繁华度可丝毫不输都城呢!我明日及冠,父皇赐字‘霖’,从此之后我便叫霖羿了。”
“霖羿……”谢平衣斟酌着这两个字,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不对劲,一时之间有些郁闷,紧抿着嘴唇不说话。
楚流昡见他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以为是因为自己有字而他没有,笑着揉揉他的头发笑道:“平衣别急,我给你个字吧。”
“啊?我还没成年呢。”
可是因为面前人已经开始思考,后面的五个字硬生生被咽了下去,少年无奈,只好静静等着他能想出什么字来。
“有了!”楚流昡突然抬起头,学着朝中文臣捋着根本不存在的胡须道:“古语有云:‘旼旼穆穆,君子之态’,而君子淡泊明志,不以为白衣而耻。唔……叫你子穆如何?”
“子穆……”平衣反复读着,忽而笑了,点了点头。
“太好了,那我以后便叫你子穆了,你唤我霖羿。”
“嗯,总觉得有些吃亏呢。”
“啊?”
平衣站起来走到窗边,望了一眼街道,继续说道:“你的霖羿人人知道,我的子穆却只有你一个人叫呢。岂不是不公平?”
“那……那你要怎样?”
平衣笑得更深,指了指窗外道:“你若能在这条街中找到一位穿梨花白衣服的女子,我就准你叫。”
“啊?”楚流昡趴到窗台上往外看:“你可不要戏弄我!”
“不会。”平衣突然收起了笑容。
“去去就来。”
话还没说完,楚流昡已经从窗口跳了出去,稳稳落在地上。
平衣从行李中拿出药箱,他可是闻到了一股弄弄的血腥味儿。
“血腥味儿这么重,藏哪儿能藏住了……你别动……你再动我可把你扔下去了……啊你别咬我!!!”
楚流昡边喊着边上了楼,怀中女子的白衣有大半已经被鲜血染红,虽然脸色十分苍白,却在尽力挣扎着,甚至咬上了楚流昡的手臂。
悦儿闻声出来,惊道:“这不是凌池姑娘吗?”这身梨花白的翩翩纱衣,除了凌池又会是谁呢?
“把她给我。”平衣出门从楚流昡怀中接过凌池,闪进房里反脚关上了门,听到楚流昡和悦儿要进来,喝道:“不许进来。”
二人:“……”
谢平衣从来没有呵斥过谁,这一下子倒是把二人都镇住了。
有点不放心,谢平衣把凌池放到床上之后又去关了门。想了一想,摘下了蒙住眼睛的那块薄薄的白绸,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厚一点的棉布,折了好几层才蒙上眼睛。
凌池被他这一举动逗笑了,什么时候了还关注这些礼仪荣耻。
平衣摇摇头:“不能毁了你的名声。”说着拿出剪刀,低声说了一句:“冒昧了。”
屋子里出奇得安静,只听到剪刀剪着衣服的声音。谢平衣失明将十年,十年中他学术不精,偏偏医术超群,这样算来也没有什么好愧疚的了。
伤口只偏离心脏一寸多一点,凌池已经有些昏迷,迷迷糊糊中抓住谢平衣的手,抬眼却已经看不清东西了。
“再忍一会儿,马上就好了。”
“不……”声音微弱,平衣趴在她的嘴边,也只听到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小心……连城……杀……”
“杀”了好一会儿也没“杀”出什么,凌池终于撑不住晕了过去。
平衣很快处理完包扎好,手也没洗便冲出门。
“子穆!怎么了?你没事吧?”楚流昡只看到平衣手上的血,赶忙上来询问,谢平衣在心中默默说了一句“白痴”,是他亲自把伤者抱上来的自己都忘了,喏,虽然红衣服看不出血迹,却也沾了一身的血腥味儿。
“国师在哪儿?”
“昨天走了以后就没有出现过,不知道去哪儿了。怎么了?”
“有蹊跷。”
很早之前,他便觉得事情不对头了。
从在东昭皇宫开始,这一系列的事情。为何作为皇子的楚流晔会中冰幽蛊毒倒在深宫小巷?为何珈罗派来牧锁和冰云却一副他们会遭遇刺杀的样子?为何河清也甘愿屡次给他们传信通知?为何珈罗急着来连城却在连城之外的小镇驻足不前?
还有楚流昡的突然封地,明明作为最有做储君可能的皇子,却被分配到了距离东昭皇宫几万里之外的南川边疆。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要露出水面,却又在浮出水的瞬间又沉入水底。
“公子。”悦儿摇摇平衣,平衣回过神儿“哦”了一声,对楚流昡道:“我想,我们要闯一闯连城。”
“我早有此意!”楚流昡点头表示赞成。
一直以来,珈罗越是不让他触碰或参与的事物越是有古怪,可越是有古怪的东西他越是想去探究一下,连城之行不可避免。那么珈罗的突然消失,是真的不想让楚流昡前进,还是认准了他的脾性,要他自己前去闯一闯呢?
“里面那位姑娘的伤……”
“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
“何人所伤?”
平衣摇摇头,伤口细却窄,伤口深,甚至穿透后背,想是利剑所伤,只是是何人,只怕要去连城里查看一下了。
“什么人!”
刚打水上来的牧锁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扔了水盆追了上去,水盆打了几个滚扣在地上,水洒满了整个楼梯。
平衣想喊住他,被楚流昡制止。“让他去,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可是……”
“放心,牧锁的武功可比你想象得高很多。”
“不是!”平衣摇摇手,“我是说,他把水盆扔了,谁去打水?”
楚流昡:“……”
“所以你没让我拦他,你去吧。”
“我……”
谢平衣已经进了房间,楚流昡回头想叫悦儿,却见悦儿也被冰云拉进了房间。
“……”
反了!都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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