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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聊斋生涯 第五十二章 耕夫阵斩东山狼

小说:我的聊斋生涯  作者:涂是非  回目录  举报

较多引用明代马中锡《东田文集》中的《中山狼传》。文中关键词有改动,与原文思想不符。可跳过不读。

双方纠.缠,已是大不耐,偏生两方都是不愿放弃,也是有着不能放弃的理由。僵持,天色已是向晚。

那精怪出言蛊惑道,“日但暮,狼复群至,当如何。”相迫愈急。

郭生心里也是发苦,“天色向晚,狼复群至,吾死矣夫!”不得不出言,“事不决,问三老。旧俗,事情有疑问必定问三位老人。且走,找三个老人问他们,如果说我应当被吃就给你吃,不该吃就算了。”本来也只是一时书生气,偏生那狼也是同意了。郭生也是无心质疑,劳心劳力,已是无路可走了。

未久,道无人,狼已是展得贪.婪相,一指路旁老树,:“此树已得理。”郭生说:“草木无知,何用?”狼倒是阴笑,说:“只管问它,自有公理。”郭生不得已,作揖,述缘由,问:“何以罪我?”

身后,狼吹得一阵之风,那老树却是摇曳,竟是传出声来,“我杏也,往年老圃种我时,费一核耳。逾年华,再逾年实,三年拱把,十年合抱,至于今,二十年矣。老圃食我,老圃之妻子食我,外至宾客,下至于仆,皆食我。又复鬻实于市以规利。我其有功于老圃甚巨。今老矣,不得敛花就实,贾老圃怒,伐我条枚,芟我枝叶,且将售我工师之肆取值焉。噫!樗朽之材,桑榆之景,求免于斧钺之诛而不可得。汝何德于狼,乃觊免乎?是固当食汝。”

身后狼闭嘴形,老树立时无声,狼又伸嘴舞爪,向郭生。郭生再说:“何以爽盟。矢询三老,今值一杏,何遽见迫耶?”再同行。

狼愈急,回首,视无物,甚扰。有老牛曝败垣,再问。

故伎重演,以奇术惑之。答,“老杏之言不谬矣!老牸茧栗,少年时筋力颇健,老农卖一刀以易我,使我贰群牛事南亩,既壮,群牛日益老惫,凡事我都任之。彼将驰驱,我伏田车,择便途以急奔趋;彼将躬耕,我脱辐衡,走郊埛以辟榛荆。老农亲我犹左右手。衣食仰我而给,婚姻仰我而毕,赋税仰我而输,仓庾仰我而实。我亦自谅,可得帷席之蔽,如马、狗也。往年家储无担石,今麦收多十斛矣;往年穷居无顾借,今掉臂行村社矣;往年尘卮罂,涸唇wen,盛酒瓦盆,半生未接;今酝黍稷,据樽罍,骄妻妾矣;往年衣短褐,侣木石,手不知楫,心不知学,今持兔园册,戴笠子,腰韦带,衣宽博矣。一丝一粟,皆我力也。顾欺我老弱,逐我郊野;酸风射眸,寒日吊影;瘦骨如山,老泪如雨;涎垂而不可收,足挛而不可举;皮毛俱亡,疮痍未瘥。老农之妻妒且悍,朝夕进说曰:牛之一身无废物也:肉可脯,皮可鞟,骨角且切磋成器。指大儿曰:汝受业庖丁之门有年矣,胡不砺刃于硎以待?迹是观之,是将不利于我,我不知死所矣!夫我有功,行将蒙祸。汝何德于狼,觊幸免乎?”

语毕,狼又欲行不轨,郭生几绝望,“毋急,且看。”狼抚掌,几欲发笑,区区小术,以戏迂腐,可笑,可笑。

再走,有老农仗藜而来,须眉皓然,衣冠闲雅,盖有道者也。

郭生又惊又喜,便要让老农讲个道理。狼也是瞳孔泛游逛,却是有气息蛊惑。老农只是一笑,却是让郭生和狼说个明白。郭生言对狼有救命恩,狼却说郭生欲行不轨,倒是糊涂账。老农打着呵呵,竟是诱拐的那狼重入书袋。

老农问,“有利器乎?”却是肯定。郭生称是,竟是取出一把匕首来。老农再视意,郭生却是疑问,“不害狼乎?”倒是心软。

老农大笑,“禽.兽负恩如是,何以吝惜。子真善人也。”却是直接取过匕首,竟是手刃了那饿狼,而那狼更是不作反抗。狼死,弃道上。

耕夫踏歌而去,“君民并耕俯起兮,市贾不二何其乐。饮清泉而采山果兮,将军复采薇。”

这般行事,归根到底,还是要以力取胜不是。郭生一时自嘲,已是没有脱险的庆幸。不知缘何,喃喃絮语,“这一切,都不该是这样的。”一念起,郭生便是倒地,再也没能起来。远处,老农身影消散,却道,痴儿。

话说区区一耕夫,竟是有着直视精怪的气魄,更是谋划葬送得性命,而无论是那精怪还是郭生都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这般情况,已是大为奇异。

暮色浓,道旁有黑衣现,竟是从郭生身上拘走了魂儿。此时郭生却是精神大不一样。还是那般学子衣冠,倒是灵气了许多,更是向着先前老农消逝的地方一个拜谢。那黑衣也是客气,由着郭生行事。随后,两人便是消失在阴影中,下得黄泉道里逢。

某城,有游侠儿白提美酒佳肴看望故友,却是不见影踪,问询,无人会。室内有留书一封,尽是关怀意,而无半丝自身安危牵che,直道向南游,以宽其心。白惶恐,再追问旁人,方知郭生月前已是亡去。白震惊,道:“何故日前有书留之?”邻人皆愕然,情义深重于此,虽身死未敢忘,一何幸。众人安慰,白犹是哭泣。竟是执剑而走,寻着郭生所说路线行进。一路,便是直走向金华。

世人多心猿意马,郭生却是心里藏着中山狼,更有利匕。想来也是被旁人伤得不轻,以至留了知见障,知见障一日不除,认知怕是有着问题,也就看不透事理。更是会污了灵魂,影响来世。此番郭生与狼,本是一场际遇,可以斩却尘埃,可惜郭生终归斩不去心中郁结,徒有利匕,却是使不得。

郭生怕是早早便是亡者了,只因心中有着郁结,竟是死后再度行走,支撑着身子,便是连自己也是瞒了过去。及至遇得那精怪,无意之中,魂儿竟是有了束缚,一个不好,怕是被其束缚,不得脱,落得个为虎作伥的下场。幸得有耕夫帮扶,却是得以解脱亡魂,免得被那狼拘束。最后见得真我来,也是明了先前事端,洗去懵懂,也是一种后福。

郭生早已是离了心神,只是一股怨念支撑,重走墨者路,也是圆了恩缘。

廿八年来心路,终归如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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