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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游主播之英雄融合 英雄资料--

肖娜.薇恩是一只无情的夺命猛兽。终其一生,她都在寻找杀害她全家的恶魔。手臂上装着十字弩,心中燃烧着熊熊的复仇怒火,薇恩只有在杀死那些为黑暗魔法所控制的人和生物时,才能真正感到开心。

作为德玛西亚一户富有人家的独1生1女,薇恩生来养尊处优。童年时代,她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尽情探1索──读书、学习音乐,热衷于收集庄园里的各种昆虫。她的父母年轻时曾经游遍了符文之地,但在薇恩出世后选择在德玛西亚定居。因为相比其他地方,德玛西亚的人们生性更团结,也更懂得同甘共苦。

十六岁生日后没过多久,薇恩参加完一次仲夏宴会后回家,却看到了令她终生难忘的景象。

一个头上长角的绝色1女子,站在她父母鲜血淋漓的尸体旁。

薇恩惊慌失措,大声尖叫。那恶魔似的女人消失前,看了看年轻的薇恩,脸上闪过一抹恐怖而又充满欲1望的微笑。

薇恩试着从她妈妈的眼睛上撩1开沾满鲜血的头发。而那个骇人的笑容萦绕着薇恩,在她心中扎根繁衍。当她颤1抖着合上她爸爸的双眼时,她看到她爸爸的嘴大张着,脸上的惊恐而疑惑的表情已然凝固。那恶魔的微笑,已深深渗入薇恩的心中。

在未来的日子里,这微笑将填满薇恩身体的每一寸,种下复仇的种子。

薇恩试着向身边人解释发生的一切,但没有人相信她。在守备森严,反感黑暗魔法的德玛西亚,居然有一个恶魔逍遥法外?让人难以置信。

薇恩比他们了解更多。看到那恶魔的笑容,她知道这个妖女一定会再次袭击他人。即使是德玛西亚的高墙也无法阻止黑暗魔法趁隙而入。那恶魔可能狡猾地隐藏自己,或是躲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好掩人耳目,但薇恩知道她肯定存在。

而她却不会再害怕了。

薇恩心中充满着复仇的念头,她也有足够的钱去招募一小队人马。但无论她到哪,没有人敢跟随她。她需要了解关于黑暗魔法的一切:如何追踪。如何阻止它。如何消灭掉那些使用它的人。

她需要一位老师。

她的父母曾经给她讲过冰脉勇士们在北方反抗冰霜女巫的故事。他们世代守护着自己的家园,抵挡着她未知的力量和黑暗士兵的入侵。薇恩明白,这是帮助她找到老师的线索。她逃离了她的指定监护人,坐上了前往弗雷尔卓德的船。

到达后不久,薇恩就开始寻找恶魔猎人做她的老师。她果然找到了一位,只不过两人的初次见面与她预想之中的有些不同。在穿过一处冰封的峡谷时,薇恩中了精心设计的冰陷阱,掉进了一个满是锯齿、玲珑剔透的冰坑。她抬头向外望去,看到了一头冰霜巨魔,咂着嘴,贪1婪地看着她。

一支长矛呼啸飞来,洞穿了巨魔的头盖骨,深深扎进了脑袋。巨魔肥大的蓝色舌1头软1瘫在嘴边,身子轰然倒下,摔进了陷阱里。薇恩及时地滚到一边,幸免于难。只是满地黏糊糊的口水和鲜血淹过了她的靴子。

薇恩的救命恩人是一个头发灰白的中年女人,名叫弗蕾。她帮薇恩包扎了伤口,领着她到篝火旁取暖。在冰冷的峡谷里,火苗艰难地燃烧着。弗蕾告诉薇恩,自己毕生都在和冰霜女巫的手下作战,因为他们杀害了自己的孩子们。薇恩恳求弗蕾收自己为徒,教她如何狩猎那些黑暗生物,但弗蕾并没有兴趣收下她。薇恩恨透了自己的身份和财富,在耗人心神的战斗中,这些东西既不能让你武力超群,也没法让你的剑刃永不磨损。

薇恩不能接受弗蕾的回答。她向弗蕾发出挑战,要来一场决斗。要是她赢了,弗蕾就要做她的老师;要是她输了,她就甘当诱饵,引出冰霜女巫的手下,让弗蕾把他们一网打尽,报仇雪恨。薇恩心里明白,自己没有胜算──她之前受过的剑术训练加起来不超过一个下午的时间,还因为厌烦这种一只手要放在背后的战斗形式而放弃了──但她不愿放弃希望。看到了薇恩的决心,弗蕾扔了一团雪在薇恩的眼睛上,这便是教给她的关于狩猎恶魔的第一条规则:别想着公平对决。

弗蕾在薇恩身上,看到了让她忍不住钦佩的决心。要成长为一个真正的战士,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每一次,薇恩强忍着身上淤青的痛楚,从泥泞的雪地上爬起来继续和她战斗时,弗蕾看到这个女孩正一点点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杀手。你可以在技巧上打败她,但永远不能在意志上摧毁她。最后一次,薇恩请求弗蕾帮助她:她们两个的家人都死于黑暗魔法之手。弗蕾当然可以继续狩猎冰霜巨魔,至死方休;但也可以做薇恩的老师。她们联手的话,可以杀死的恶魔会比现在多出一倍不止。她们联手的话,可以拯救的苦难家庭也不止是原来的两倍,而这苦痛,也正折磨着她们两个。弗蕾从薇恩的眼睛里,看到了和自己一样的仇恨,长久不熄。

弗蕾最终同意跟随薇恩返回德玛西亚。

她们一路向南。薇恩帮弗蕾做了伪装,骗过了德玛西亚的守备士兵。她们回到薇恩家的庄园后,便开始年复一年地训练。有许多人来向薇恩求婚,但薇恩对此毫无兴趣,只是专注于接受弗蕾的训练。长此以往,两人的关系越发亲近了。

弗蕾教了薇恩许多关于黑暗魔法、召唤恶兽和邪恶咒语的基础知识。薇恩把弗蕾的每句教诲都铭记在心。但同时,薇恩也有点心绪不宁,她不知道弗蕾是怎么知道这么多毒辣的手段的。

由于日趋森严的守备以及抗魔森林的存在,黑暗生物在德玛西亚领域内十分少见。所以弗蕾和薇恩会在晚上潜入边境的丛林狩猎。很快,薇恩就杀死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只恶魔──一只袭击商队的嗜血生物──在她仅仅十八岁的时候。

怪兽的内脏泼洒在薇恩身上,她感觉某种情感被唤醒了:愉悦。复仇与暴力的炽1热在她的血管中冲撞,她感到了狂喜。

接下来的岁月里,薇恩和弗蕾开始四处猎杀黑暗生物,她们之间的羁绊也在杀1戮中不断加深。一天,薇恩忽然意识到,她敬爱弗蕾,就如同敬爱自己的妈妈,但这家人一般的亲情却与恶兽一样的痛苦和创伤紧紧相连,折磨着薇恩。

薇恩和弗蕾在瓦罗兰大陆上四处游历,却被酒馆里的高原歌谣吸引了。歌谣如泣如诉,讲述的是一个像恶魔似的长角女人,拥有迷惑人心的美貌。故事中的她异常忙碌:

“她成立了教团,招揽虔诚能干的善信。

走进山中投靠她的人,一个个音讯全无。

教团的祭司们在悬崖旁设了圣地,为恶魔献上祭品。"

薇恩和弗蕾立刻动身前去狩猎。

进入山中时已是深夜,薇恩感觉自己有些恍惚。从她们第一次联手,她就对弗蕾有些担心──她害怕再次失去能够给予她母爱的人。她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担忧,一个恶魔的祭司就从树丛中窜了出来,挥着狼牙棒打中了薇恩的肩膀。

薇恩措手不及,受了重伤。弗蕾迟疑了一下,但她的眼神却很快变得坚定了。她向薇恩道了个歉,然后变形成了一匹巨大的弗雷尔卓德狼。动物形态的弗蕾张开有力的下颚,只迅猛的一击,便生生将袭击薇恩的祭司从喉咙到脚跟撕成了两半。薇恩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祭司的尸首散落在薇恩脚边。弗蕾变回了人形,眼神和之前骇人的动物形态完全不同。她解释说,自从家人死后,她便成为了一名萨满,在自己身上施下了诅咒,从而获取了变换形态的力量来对抗冰霜女巫。获得力量的仪式需要黑暗魔法的协助,但她的做法是为了保护──

──薇恩将一根箭插在了弗蕾的心口上。当她发现弗蕾的真身时,她的敬爱和珍惜全都烟消云散了。弗蕾倒下时,眼中流出了泪水,但薇恩却丝毫没有察觉。两个人之间的温情,随着弗蕾的死去,终于荡然无存了。

黎明之前还有几个小时,这意味着这场狩猎还有一些时间收尾。薇恩心中只想着恶魔。她享受着这场属于她的杀1戮,还有将来的每一场杀1戮。符文之地的黑暗世界将会畏惧她的存在,正如这些恶魔从前让她心惊胆寒一样。

自从双亲死去之后,薇恩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薇恩的手弩上只剩下一支箭。她身上有三处伤口往外渗着鲜血。她整晚都在狩猎那头曾是人类的野兽。现在,那野兽把她摔到了地上,正要把她的脑袋从肩膀上咬下来。

事情比预期的进展要顺利。

变身的野兽口中滴着黏1液,发出渴望杀1戮的尖叫。薇恩透过夜视镜环顾黑漆漆的四周,发现附近既没有武器,也没有可以躲避的地方。她故意跟着野兽来到这片开阔的草地,这样它就没法用德玛西亚的赤杨木做掩护,可这个决定也让她自己完全暴露在了怪兽面前。

这样挺好的。毕竟,如果杀1戮草草了事,那何来乐趣可言呢。

野兽抓着薇恩的肩膀,把她举了起来。它的大颚张开着,露出一排排钢锯般的牙齿。即使它的大嘴咬不死她,它嘴里喷吐出的腐臭气息也足够要了薇恩的命。

薇恩的脑中飞速闪过种种选择。她可以试着闪开野兽的撕咬,但那最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她也可以一脚踢在那野兽多得可笑的牙齿上,然后顺势试着把最后一支箭射在它高高突起的额头上,但她不确定自己的箭能在那密林似的尖牙之间命中目标。或者,她也可以试试一些又快又猛的、甚至有点蠢的做法。

薇恩选择了后者。

她把整只手臂伸1进了野兽张着的嘴里。剃刀似的尖牙在手臂和关节上割出了一道道口子。但薇恩笑了──这野兽的命门已经在她手里了。她感觉到那野兽的大颚正在合拢,要把她的手臂齐根咬断。薇恩没给它这个机会。

薇恩扭动手臂,把手弩推进野兽满嘴的粘1液深1处,直到最后一支箭的银制箭镞直指野兽的上颚。她手腕一抖,那支箭就撕开了野兽的颅骨,扎进了脑袋里。

那野兽的尖叫戛然而止,就和它开始嚎叫一样突然。它的身体瘫软下来,倒在了草地上。薇恩从它的尸体下爬了出来,试着把手臂从那野兽的头骨里抽1出来,同时还得避免再被割伤。但她发现,自己的拳头卡在了野兽的头里。

她可以试着把她的手从这个变形怪的满是尖牙的嘴里拔1出来──但也许同时会失去一两根手指──或者,她也可以将手臂再捅深一点,然后打穿野兽的头盖骨,再像掰断许愿骨一样撕开它的大颚。

和往常一样,薇恩选择了后者。

麻烦的不是把那个该死的东西杀掉。麻烦的是把那东西带回给他的新娘。

好吧,现在是寡妇了。

寡妇赛琳娜出人意料地漂亮。黑暗的小屋子里,篝火映在她的头发上,折射1出不逊于阳光的光彩。脸上深深的伤口,再加上滚滚而下的眼泪,也丝毫没有减损她的美丽。

薇恩尽可能小心地把尸体放在女人的脚边。尸身已经完全畸形,破烂的肉1体上面满是伤口,有些是自己弄的,有些不是。与其说那是一个人,倒不如说看起来更像是一堆胡乱堆砌的肢体和血肉。

“他走得……快吗?”这位寡妇啜泣着说。

并不是很快。薇恩追踪着这个丑东西直到它的老巢──在东德玛西亚外面的树林里。她设法打断了它的变形──它的眼睛开始增生、扩大,嘴1巴变成大颚。它的左臂已经长成了一只剃刀般锐利的螯──它看起来很生气。

薇恩甩掉手上一团黏糊糊的脑浆,那是在她打碎它的头骨时粘上的。

“嗯。”薇恩答道。

“噢,我的爱人。”赛琳娜说着,跪下来抱着那已经不成1人形的身体,说:”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薇恩也跪坐在这对夫妇的旁边。赛琳娜抱着男人残缺不全的脑袋,紧贴着胸口,毫不在意鲜血弄脏了她的裙子。

“有些人是自己把自己变成了野兽。但有些人并不是心甘情愿的。”薇恩说。

她握着尸体已经发肿的手,漫不经心检查着。”他应该是第二种情况。”

赛琳娜瞪大眼睛,眼神里满是愤怒。

“你是说有人把他变成这样的?是谁?为什么……”

她扑倒在男人的尸体上痛哭起来,说不出一句话。

“有些时候,那些动物──或者说是变形者──想要有同伴。有些时候只是残忍的天性使然。它们攻击别人,要么是因为愤怒,要么是因为脑子不清醒。我还见过一些家伙,它们只是无聊。它们觉得这样很有趣,”薇恩轻拍着女人的头说:”但还有一些……它们是饿了。”

寡妇抬头望向薇恩,不住地啜泣着。

“我不……我不明白……”

薇恩冲那女人怜悯地笑了笑。

“它们想吃人,但有时候它们的猎物会逃跑。这个过程中,那些野兽的噬菌体可能会感染到它们的猎物。这样,正常的人也会变形了。”

那寡妇盯着薇恩。薇恩的手轻轻地把头发从她满是泪水的眼前撩1开,手腕上的弩叮当作响。

“上一个我杀掉的野兽告诉我,如果猎物深爱着它,那猎物尝起来就会更加美味。那是一种美味多1汁的口感──当猎物脸红的时候。要是再加上度蜜月的气氛,那口感是不是好的都没法想象了呢?”薇恩揣摩着说道。

寡妇不再哭了。她的眼神变冷了。

“他真的爱你,你知道的。”薇恩说。

寡妇试着站起来,但薇恩一把抓1住她的头发,紧紧地拉着。

“你咬了他的时候,他肯定很吃惊。人们在害怕的时候总是做出让人意想不到的事。而且,被心爱的人背叛,肯定是最令人感到害怕的吧。”

薇恩手腕轻轻一晃,扣住了手弩的扳机。

“所以,是谁让你变了形?”

那女人满是憎恶地瞪回薇恩,她的眼神渐渐阴沉,变成了深红色。

“没有谁,”她的声音就像刀子刮在石头上。”我生来就这样。”

薇恩笑了。

“你怎么知道的?”寡妇问道,她的手缓缓地滑向背后。

“咬痕是在脖子前面,而不是在后面。并且,他身上没有任何其他的伤口。我就知道这肯定是他信任的人干的。来啊,试试呗。”

寡妇怔住了。

“试什么?”

“你背后那只刚变出来的螯。砍我吧,咱们看看你能不能在我给你的脑门来一箭之前,砍掉我的手。”薇恩说。

寡妇背后的螯收缩了回去,她沮丧不堪。游戏到此结束了。

“为什么?”她问道。

“什么为什么?”薇恩面无表情地反问。

“为什么你不是走进来然后就杀了我?为什么还要做这么一套……戏?”

薇恩咧嘴一笑,狡猾中带着厌恶。

“因为我要确定我的判断是对的。还因为我想让你也尝尝他的恐慌和害怕。但主要来说……”

薇恩手腕一紧。一声金属的脆响,一支六寸长的银箭扎进了女巫的脑袋。寡妇两眼翻白,像一袋石子一样瘫倒在了地上。

“是因为这样很有趣。”

--------光彩熠熠的德玛西亚城外,石巨像加里奥始终如一地守望着。他被创造出来是为了抵挡来犯的法师,但却经常要一动不动地矗立数十年,只有当强大的魔法力量出现时,他才会激活。而只要加里奥活动起来,他便会充分利用每一刻,品味荡气回肠的战斗和来之不易的守护人民的荣耀。可惜,他的胜利永远都喜忧参半,因为消灭魔法的同时,也消灭了他活跃力量的源泉。每一次胜利都会使他再次进入不知世事的休眠。

加里奥的诞生要追溯到符文战争的余波。那个时候,整片大陆上的难民全都对魔法的破坏力量避之不及。据传,在瓦洛兰的西部有一群难民被一支恶毒的黑魔法战团追杀。经过长达数日不眠不休的跋涉,难民们迫不得已躲藏在一片古老的树林中,这里的树木早已干枯风化变成了化石。法师们追到这里,却发现他们的魔法在这片树林中发挥不出任何效果。

这些树木的化石似乎是天然的魔法屏障,任何法术都只会在出手之际哑火。这群难民不再是待宰的羔羊,他们举起刀剑,将那些黑魔法师赶出了这片土地。

有人断言,这个屏蔽魔法的庇护所是神赐的礼物,其他人则认为这里是艰辛旅途换来的奖励,但所有人都同意将这里作为他们新的家园。

多年过去,最早的一批定居者使用这些神奇的木材制作了许多种防具。后来他们发现,这种树木的化石可以与石灰混合制成禁魔石——这种材料对魔法有很强的抗性。它也将成为一个新兴文明的基石,为摇篮中的德玛西亚王国筑起高墙。

随后的几年里,只要有禁魔石壁障的保护,德玛西亚人就不会害怕魔法进犯他们的家园。在极少数情况下,当他们需要在边境之外解决纷争时,德玛西亚军队的骁勇善战便因此扬名。但是,只要敌人使用了魔法,士兵们的应对就显得左支右绌了。王国的长老们认为,他们必须想方设法,让他们的禁魔城墙也能在前线的征战中发挥作用。于是他们委托雕塑家杜朗利用禁魔石为军队设计制作某种防护手段。两年以后,宏伟展翅的雕像加里奥问世了,它后来成为了王国重要的防守战力,也在向整个符文之地昭告着德玛西亚的力量。

每次德玛西亚出动军队清除魔法的威胁时,他们都会动用加里奥。靠着滑轮、钢轨和无数头公牛的力量,把这尊巨石像推上战场。只要如此巨大的禁魔石出现,几乎任何奥术魔法都能被轻易化解。那些曾经深受其苦的人们,现在终于有能力在大规模战争中与魔法正面交锋了。许多原本强大的侵略者,只要一看到这尊威武的石像浮现在树冠上方时就立刻呆若木鸡。这位“吃魔法的巨人”激励了整个王国,也震慑着这个王国的敌人。但一直以来,从来都没有人考虑过,不计其数的魔法奥能作用于这尊石像,会产生怎样的效果…

事实上,这些魔能的效果将会改变历史前进的方向。德玛西亚当时正在瓦洛兰北方的绿齿峰与诺克萨斯的部队进行旷日持1久的缠斗。德玛西亚军方有所不知的是,诺克萨斯集结了一支战斗法师精英部队,号称“奥法之拳”。侵略军的地面部队成功将德玛西亚的士兵压制在一道山谷之中,随后奥法之拳使用秘法魔能,放出噼啪作响的魔法飞弹,对阵地狂轰滥炸。令德玛西亚士兵们震惊的是,魔法弹穿透了加里奥的抗魔屏障。

整整十三个日夜,德玛西亚的部队被敌军肆意蹂1躏,幸存下来的士兵士气低落,战意全无。就在他们万念俱灰之时,再次听到了熟悉的奥术雷霆,向他们的阵线呼啸而来。但是这一次,魔法爆破的声音被一个新的声音盖过。一个缓慢低沉、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山谷,就像是两侧的高山在互相角力碰撞。一个巨大的阴影缓缓升起,德玛西亚士兵在惊恐之中战栗着,已经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我们打吗?”一个深沉的声音在他们头顶低吼。

德玛西亚士兵们深吸了一口气,这声音来自他们身后的雄伟巨像。加里奥动了起来,还在说话,完全以他自己的意志。也许是某种古怪的原理,长年累月吸纳的魔法让他活了起来。

周围的士兵看着这位巨人,目瞪口呆,不明就里。还没等他们明白过来,又一发炽烈的魔法飞弹从高空向德玛西亚营地飞来,抛物线的落点恰好可以消灭所有残余部队。加里奥挺身而出,用自己的身躯挡在了士兵前方,用庞大的石躯吸收了这次攻击。

加里奥回过身面向魔法飞弹飞来的方向,看到不远处的山坡上有五名渺小的人类。

“敌人的法师!咱们来点儿暴力的吧!”巨像大吼。

就在他走向山坡的同时,几名诺克萨斯法师集中全部力量,放出了一道奥能光柱。能量之高,几乎足以融化瓦洛兰大陆上任何一块岩石。但随着光柱消散,几名法师看到巨人并没有倒下,而是闭着眼睛,全身泛起温暖的柔光,似乎是刚才的魔法攻击让他如沐甘露。随后,他就像是变成了一个活泼的顽童,热情洋溢地走上山坡,将奥法之拳拍进了碎石和泥土中。

少顷,诺克萨斯的残余部队落荒而逃,幸存下来的德玛西亚人不约而同地爆发出胜利的欢呼。他们正想要热切地感谢他们的救命恩人,那位禁魔石像哨兵,但就如同刚才他毫无征兆地激活,这位威武的保护神现在又毫无征兆地静止了,仿佛一直伫立在基座上。

随着士兵们荣归故里,绿齿峰战役的少数幸存者们开始悄声传播“巨像活了”的奇闻怪事。但他们的故事换来的只有无言的怀疑,全被当成了痴言妄语。最后,所有见证过加里奥显灵的人都对这件事绝口不提了,因为他们害怕自己的神志也遭到质疑。斗转星移,加里奥的事迹被人当成了不着边际的传说——是古时候人们为了共渡难关相互勉励而编出来的童话寓言。

即使寻遍王国最偏僻的角落,也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这尊巨像其实一直都在默默关注着他身边的每一件琐事。虽然他的身体纹丝不动,但是他的意识却始终清醒,渴望着再次体验战斗厮杀的快1感。用巨大的石拳猛击敌军,那感觉真是酣畅淋漓。然而被囚禁在硕大的磐石身躯之中动弹不得,这是一种悲剧。

现实所迫,加里奥只能默默地旁观。人们从他脚下经过,年复一年地向他致敬,就像是一个遥远而模糊的梦。虽然他无法结识具体的个人,但却开始感受到德玛西亚人这个群体。让他疑惑的是,随着时光荏苒,人们会一个接一个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新生的人和他们各自的生活。

他很好奇那些消失的人去哪了。或许他们是被送去修补了吧,就像加里奥从战场回来后一样。

在一次寻常的弗雷尔卓德野蛮人防御战过后,加里奥看到长长的队列抬着一些像是堆着布卷的简易小床进了城。队伍经过他脚下的时候,一匹布卷散开一角,露出了一个年轻士兵冰冷而苍白的脸。加里奥见过这个男孩,但他想不通,为什么一个勇猛的战士要盖住脸躺在床1上让别人抬着走。后来,加里奥逐渐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多么地忧伤——人类和他不一样,不能重新涂漆,也不能方便地修补。人类是脆弱的,他们的生命是短暂的。现在他突然明白了人类是多么需要他的保护。战斗曾是他热切的渴望,但现在,人民是他战斗的意义。

后来,加里奥曾经获得过少数几次加入战斗的机会,但更多时候他要一动不动地等待数百年。世上的魔法相比以前已经变得稀缺了许多,所以他只能保持休眠的状态,在半梦半醒的恍惚之中观察这个世界。这尊巨像内心最深1处的希望,是获得一次巨量魔法的赐福,魔力强大到可以让他永远不再需要沉睡。

只有到那个时候,加里奥才能真正执行他的目标,永远屹立在战斗前线,矢志不渝地保护德玛西亚。战事将至,加里奥却只能看着德玛西亚士兵备战。他说不上自己已经多久没有品尝过魔法了。有好几次,他被抬下了基座运往前线,但全都没有机会活动身子,最终只能无功而返。虽然身体始终静止,但他的内心却一直在骚1动。

他的心渴望战斗。

加里奥只能依稀看到,北方野蛮人的阵线在远处集结。虽然在这半梦半醒的状态下,他所有的感官都很迟钝,但他依然能看得出来,这群野蛮人自由散漫、毫无章法。他们大大咧咧地左摇右晃,迫不及待地要与德玛西亚人一较高下。加里奥经常听人谈起这些野人,他们最近屡屡得胜,搞得城里的人们惊惶地交头接耳,说弗雷尔卓德的军队从来都不留活口,还会把敌人的头割下来插在怪兽的巨型獠牙上。

但在巨像的眼里,他对野蛮人一点兴趣也没有。因为他看到了更大的目标——一个雄伟的身影,几乎和小山一样高。它来势汹汹,身躯伴着步伐高低起伏,犹如汹涌的巨浪,想要一鼓作气冲上滩头,横扫一切。

那是什么东西?加里奥满心欢喜。真希望它是来打架的。

在他脚下,德玛西亚官兵正在整齐划一地行军,齐声唱着一首军歌。歌声里洋溢着必胜的信心,足以让人排除杂念,专心战斗。但这首军歌加里奥已经听过太多次了,他知道,这一次的合唱里少了些确定,多了些犹豫。

他们不太愿意面对这只巨兽。那就让我来替他们面对!

加里奥充满了强烈的渴望,他想把大家拢进自己怀里,告诉他们一切都会没事的,因为他会冲在最前面,将一整支来犯的军队赶出边境。但他却无能为力。他的双手、双脚、指尖,全都冰冷僵硬,和最初雕刻他的石头没什么两样。他需要催化剂,需要某种强大的魔法,才能打破这清醒的睡梦。

我希望这一次有法师,他看着远方的地平线,心里默默地想。通常都没有法师。我不喜欢没有法师的战斗。

他的担忧又加深了一层,因为他听到了拖着他前进的公牛发出了疲惫的鼻息。公牛有好几十头,但每走一里地就要换一批新的。有那么一瞬间,加里奥觉得它们全都会累倒在地,把自己留在德玛西亚边境的荒山野岭,无法参加人类的狂欢。

他的心悬了一路,最后终于抵达了战场的边缘。他知道这一战之前不会有任何谈判,因为这群野蛮人不可能投降。加里奥听到金属摩1擦的声音,那是他脚下的人类战友正在把盾牌锁在一起,组成一道钢铁的盾墙。但他知道,无论野蛮人带来的那头巨兽是什么东西,它都能轻易地突破德玛西亚人的防线。

一转眼,两军前锋短兵相接,肢体、钢铁、锋刃留下模糊的残影。加里奥听见了刀剑交锋的嘶鸣,还有战斧劈中盾牌的闷响。交战双方都不断有人倒在血泊泥潭中一命呜呼。曾经勇猛嘹亮的吼声现在就像是幼儿不见了母亲的啼哭。

石巨人的仁爱之心开始颤1抖。然而他依然无法摆脱石化的状态。

突然,一抹耀眼的紫色在混战中烧出了一道口子,数十名德玛西亚士兵立刻跪倒在地。加里奥感受到了——在他的指尖荡漾起久违的酥1麻,就像是正午的烈日温暖了冰冷的玉石。他差点儿就能轻微地动一动手指了。

又是一道亮光,夺去了更多德玛西亚勇士的性命。加里奥的各个感官开始变得敏锐,战斗的惨烈和血腥更加真切地浮现在他眼前。尸体七扭八歪地散落在战场上,身上的盔甲残缺不全。许多野蛮人也都倒在自己的血泊中,早已断气。

在远处,一名法师龟缩在野蛮人阵线的后方,双手聚起一团劈啪作响的能量球,准备发出下一次进攻。

他在那里。他就是我苏醒的理由。加里奥心想。不过他的感激立即就化为了怒火。我要先把他捏碎。

但是他的注意力很快又被战场最远端的庞然大物所吸引。他终于看清了:这是一只高大魁梧的比蒙巨兽,浑身披着厚重粗糙的毛皮。它正在自己的铁链束具中挣扎,疯狂地摇头晃脑,想要挣脱蒙住双眼的头套。

加里奥笑了。这才是该尝尝我拳头的敌人。

野蛮人掀开了比蒙巨兽的头套,丑陋扭曲的兽嘴上方是一对漆黑的眼睛。头套一除,巨兽爆发出一声可怕的吼叫,似乎是在宣告自己即将破坏眼前的一切。巨兽的驯养员打开了开关,松开了铁链,比蒙巨兽立刻蹦进了面前的步兵阵地中,长刀一般的利爪随便一挥就有十几名德玛西亚士兵丧命。

加里奥大惊失色。这些人还没长大的时候,他就开始守护他们了。他想要为逝者哭泣,因为他见过人类是用哭泣来默哀的。但他却没有用来哭泣的构造。他开始专注于自己的目标以及即将到来的战斗。这是一头巨大、凶狠的野兽,他已经等不及要与它交手。他可以感觉到生命的力量正在回到自己体内。

好的!终于来了!

这种感觉贯穿了他的双臂、他的头颅,一直传递到他的双1腿。一整个世纪过去了,他终于又能动了。山谷中回荡起一个声音,一个当今世人从未听过的声音。

一位石巨人在豪放地大笑。

加里奥跳入战场,将野蛮人简陋的工程机械扫到一边。敌军和友军都暂停了打斗,张大下巴看着这位石巨人在前线横冲直撞。他就像一尊会活动的纪念碑,冲出了步兵的团团包围,冲向了暴怒的比蒙巨兽。“你好,巨兽,”他的声音如雷霆轰鸣。“我可以碾碎你吗?”

那只巨兽抬起巨大的头,仰天一声长啸,似乎是接受了挑战。两个巨人发起了冲锋,隆隆的脚步震颤了大地。比蒙巨兽用肩膀冲撞加里奥的腰身,随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1吟,瘫倒在地,扶着自己的锁骨。加里奥巍然屹立在旁边,不愿在对手倒地的时候乘人之危,落井下石。

“来吧,不要太灰心,”加里奥一边说,一边激动地比划着手势。“刚才那一下还不赖。你再试试。”

野兽慢慢爬了起来,眼中重新燃起怒火。他用全身的力量撞上加里奥,锋利的爪子把加里奥的头抠掉了一小块。

“你弄坏了我的王冠。”巨像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惊喜,心中泛起酣战的渴望。他像使用钉锤一样抡起臂膀,汇聚着石躯中的每一分力量,再狠狠砸下。禁魔石拳砸中了比蒙巨兽的血肉之躯,巨骨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只怪兽步履蹒跚,嘶嚎着胡乱抓挠,但什么也没抓到。

加里奥的磐石双臂拦腰擒住巨兽,用力拉扯,想要拧断它的脊椎。但是比蒙巨兽扭打着挣脱了他的抓握,小心翼翼地绕着他踱步,然后突然掉头就跑。

“等一等!我们还没分出胜负!”巨像大吼道。他不慌不忙地跟在野兽身后,希望它能重新燃起战意。

但是德玛西亚同胞们微弱的呼喊声顺着风传进了他的耳朵。不知不觉中,加里奥已经在野兽背后追出了数百步,远离了战场中心。他想要和那只巨兽继续战斗,但是他的人类战友们需要他。

恶兽一瘸一拐地逃远了。加里奥意犹未尽地最后看了它一眼。“别了,巨兽。”

他转过身,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战友身边。超过半数的德玛西亚士兵都痛苦地躺在地上,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折磨着。他立刻就知道,正是这股力量在维持他的活力。

石巨人看到了士兵们脸上的恐惧,随后再次看到了那名歹毒的魔法师。加里奥知道自己的职责,也知道随之而来的后果。

他高高跃起,然后从天而降冲向那名法师。打断了他恶毒的召唤,将这名野蛮人碾进了脚下的沃土。其余的入侵者顿时溃不成军,丢兵弃甲,四处逃窜。

随着魔法师的法术褪1去,加里奥心中悲喜交加。让他活过来的力量正在从他体内流失。他已经救下了无数条生命,但却被迫再次陷入沉睡。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没有属于自己的魔力,所有生命一定都有自己的魔力才对。为什么他生得如此特殊?他的创造者原本的意图就是这样的吗?他感到冰冷的休眠再次袭来,最后留下一丝慰藉:假如生命具有魔力,无论多么短暂,他的等待都已值得。

终有一天,他将用无坚不摧的拳头打垮世上的最后一名法师,随后这尊德玛西亚石像哨兵就将永远长眠,不复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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