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二岁的女孩在黑暗的林中急速地奔跑,面上带着深深的惶恐之色。月华下的树林格外幽寂,而女孩身后那一双双幽绿的光芒为这个夜晚更添阴冷。
脚下嶙峋的山石遍布,原本的黑暗已让她看不清楚,更何况如此快速地奔跑。一瞬间的踩滑让她重重地摔在了遍布的碎石上,鲜血的味道顿时弥漫。
左臂传来一阵刺痛,女孩用未受伤的右手紧紧卡住了狼头,眼里满满的恐惧却还夹杂着深深的不甘,咬破了下唇不肯出声。
眼看着就要葬身狼腹,“有趣的丫头。”却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带笑的话语,下一刻手中的狼头顿时没有声息,四周更是传来阵阵狼嗥。
忍着身上鲜血的流逝,挣扎着爬起,抬眼望去,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袭白衣浅浅,手中的利剑还有残血滴落,而他的身上去不见有半毫沾染。
遮住半面膜银狼面具在月光下折射出清冷的幽光,略微勾起的唇角……他的心情似乎不错。
手上的伤很重,每一次细微的移动都会将伤口再撕开一分,脸上的血色似乎都随着鲜血流尽,惨白不似真人。
牙齿咬着下唇还在因疼痛打颤,她垂下了眼睑,不再看向他,只说,“多谢。”
脑袋已经在因过多的失血而眩晕,天地都在旋转,鼻端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却又有些不一样,多出了一点其他,淡淡的,淡淡的……幽明兰。
青芡猛地睁开了眼睛,眼中的惊恐之色还未褪尽,阖上眼皮,再睁开时已恢复了那一派平静。
伸手抚去了额上的薄汗,自两年前开始她便时常会做噩梦,但大多数时醒来就记不清了,而这次,梦中的景象却格外清晰,她都快分不清到底是梦还是她已忘记的自己……
门从外被推了开来,青芡抬头看了看,意料之中的人。
雪亦一直守在外间,听到响动便推门走了进来,看到坐卧在床头的女子,眼神便柔和了几分,
“丫头,感觉好些了么?”
朝他轻柔地笑了笑,脸色虽有些苍白,但整个人看起来很有精神,
“我没事,不用担心。”
突然的,想起了那个梦,又想起了昨天那张浅笑的脸,
“雪亦,那个人,我的认识的,对么?”
青芡看向他的眼神澄澈,虽是问句,但含着满满的肯定,雪亦的脸色僵了一下。
向前走了两步坐在了青芡的身边,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你不是已经确定了么?又何必来问我。丫头,我说过这是你自己选择的忘记,你自己都不愿记得了,问来又做什么?
“他们总是搅得你不得安宁,虽说是无可避免的,但你只是青芡。用这个身份做你想做的事,过你想过的生活就好,不必理睬他们。”
若是可以,雪亦只想带着青芡离得他们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见到才好。但也只能想想,自她踏上了这条路,那些重逢就不可避免。
若他还是要不依不饶,记起怕是迟早的事,他劝不了她,只能纵着她,护着她,希望那一天不要来得太早,也希望……若真到了那一日,那些事能在她那淡了些。
青芡沉默了半响,“我知道了。”
雪亦,你总说是我选择了忘记,所以对往事从不提及,也许你说得对,以前早就与我没有了半分关系。
可是,我带着复仇而来,带着母亲的血而来,那些想被我忘记的耻辱和伤痛却恰恰是我不能忘的。
她的脸掩在他的怀里,他不曾看见她的神色,语气的隐约奇怪只当是还未休息好,雪亦并未因此起疑,只道,
“再睡会儿吧,离天亮还早呢。”
青芡松开了拽在他衣摆下的手指,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
“守了我一夜,你先回去睡吧,我现在睡不着,出去走走。”
青芡的背影渐远,雪亦的目光落在从青芡推开的门扉间透进的光影上,脑子里愣愣的空白了一片,闪过的一点思绪却总是抓不住。
深夜的天空,已完全笼罩在一片黑幕之下,月亮早已不见了踪影,只余下了几颗稀疏的星星仍在天空的角落里闪着细微到可忽略的光芒。
白日的院子依稀可见轮廓,凉亭上三生石桌,未下完的棋局已撤走,一张银狼面具静静地呆立在上面。
手抚上,沾染了夜的深露与冰凉,由指尖沁入了心头。
那袭紫衣长衫,那袭白衣浅浅,那……纵容的浅笑,倏而地闯入了脑海,徘徊不去。
白日痛过的心口在隐隐抽动,不疼,甚至于不难忍受,却只是闷闷的,似透不过气来。
“楚熙。”口中默念着这两个字,陌生到绕口。她很容易的让她记住了,记住了这个她从梦中带来的名字。
“忧解,你说他是不是真得想娶我?”手指在面具上一遍遍划过,嘴角牵出一丝笑,漫不经心地轻声问。
她的身后聚出了一片黑影,“忧解不知,小姐觉得呢?”
“自然也是不知,人心难测,你家小姐还猜测不了人心。”她嘴角的笑纹更大,渐渐地有些诡异,
“不过,人心也不必知道,他可成为我的助力便好,有利益牵绊总好过敌人,陪他玩玩又如何?”
黑影沉默了下来,并未搭话,阴影里的脸色不清,看不出态度。其实忧解的态度并不需要,主人的意志就是忧解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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