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破空之声显得无比刺耳。
“果然，这场战斗你们就是幕后黑手么？”
一指弹开那冒着滚滚黑气的短刀，莱纳闭上眼——再睁开时瞳孔中已然印上了镌刻着各式图样的真红五方星。
而在他的面前则是无数漆黑的，应该是狐妖吧。
只不过因为缭绕着浓浓的黑色气息，所以旁人只能看到这些家伙漆黑的，与狐狸相似的形状。
“可不能让你去打扰女王啊——阻拦你的优先级可比那天地一剑还高..........”
似人似鬼的音节回荡，不知是哪一个黑狐这么说道。
“就算如此——”
眼中的红芒闪烁地更加耀眼，莱纳的双手在身前飞速舞动——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有超过六个青蓝色的魔法阵形成。
“吾之祈求为燎原——红莲！”
轰——！！！！
火光冲天
.................
砰！
万千火焰形成的手掌轰出，然后被一一接住，甚至被轰散！
“噗——”
原本在几天前同莱纳见面时还黑发飘扬和青年无异的东方月初现在却是须发皆白，完全就是一副六七十老人的模样！
“........”
无言，瞳孔和嘴角都溢出鲜血的涂山红红扶住刚刚因为被人打散攻击并震伤内脏而口喷鲜血的东方月初，表情凝重。
“哈哈哈哈哈哈——妖、道两界最强的两人一样都败在了我的手上！！”
诡异的声线萦绕，一个人性的漆黑物体仰天大笑，极其猖狂。
——完全没有那种其实自己是在涂山红红和东方月初决斗后皆力竭之时下狠手偷袭在获得这种战果的自觉。
“红.......是我对不起你.......没能及早洞悉他们的阴谋.......”
咬着牙，东方月初此时的声音显得无比虚弱而充满了悔恨。
明明自己已经调查了五十年.........但是到这最后关头却因为一气道盟中无数大家族的逼迫而功亏一篑。
明明自己是想拯救涂山——拯救涂山红红的，但是现在的结果却是自己连累了她。
实在是
“都是我害了你啊啊啊啊！！！！！！”
愚笨至极
因为悔恨所以情绪激荡，因为悔恨交融内心的情感所以明悟——所以，他流出了眼泪。
双眼突然失去了焦距，或者说已经完全都被淡蓝色的眼泪所完全覆盖。
他的眼泪已经不是普通的眼泪了，那是，法宝。
“虚空之泪？！！”
漆黑的人性物惊讶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忌惮，但很快它却又恢复了淡然：
“不过以你现在的状态恐怕根本驾驭不住吧？虚空之泪所过之处时空皆会错乱，小心玩火自焚哦。”
高傲的笑着。
虚空之泪啊，只有至情之人方能炼出能够扰乱时空的法宝，如果炼成之时东方月初体内的法力比现在稍好一丝或者伤势再轻一点估计它都只能落荒而逃吧。
实在是，可惜了。
不过，它似乎忘记了一件事情。
“我可是一个能够触碰任何法宝的妖。”
曾经在面对金面火神之时，东方月初用涂山红红的手贯穿自己的胸膛让其拥有短暂对抗纯质阳炎的能力，而其后的一段时间里他更是天天端着稀释有自己血液的吸收水让涂山红红洗手，于是那真正意义上无论什么法宝都能够触碰的绝缘妖狐，诞生了。
纤纤玉手停在一滴浮空的眼泪之前，然后弹出！
唰！！！
“！！！”
根本来不及躲闪，惊愕之下这个浑身上下一片漆黑的家伙身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洞！
——这空洞并不是什么被刺穿什么的，在之前的战斗中涂山红红和东方月初早已明白眼前这家伙并没有所谓的实体，一般的攻击连奏效都做不到。
然而这虚空之泪却是很明显的起到了作用，至少让这一度让月初和红红束手无策的家伙受到了创伤——毕竟是虚空之泪是直接将其一部分身体都切到不知哪一个空间去了啊........
“呃——”
痛哼了一声，这应该是黑狐首领，让那些黑狐称之为女王的家伙身形似乎变得更加飘渺了一些。
“我倒是要看看——东方月初究竟还能坚持多久！”
虽然是眼泪，但毕竟也已经成为了法宝，使用它是要消耗主人的法力跟体力的，但是在之前东方月初的法力早已干枯而且伤势异常沉重.........
现在他所燃烧的，便是自己最后的生命力。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不顾，东方月初尽自己最大的可能让虚空之泪溢出。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管不顾，涂山红红的双手仿佛化为万千。
嗖嗖嗖————
虚空之泪切开空间的声音并不算大，但是其致命程度却是绝对的恐怖！
几乎只是在一瞬间，那黑狐的女王便依然千疮百孔！！
不过
要死了啊........
虚空之泪已经没有了，因为东方月初连最后的生命都燃烧殆尽。
不过也无所谓了吧，因为黑狐女王已经倒地。
真是没用啊，你这个二货道士。
转身，涂山红红捧起东方月初的脸颊，哪怕面对的已经是雪白的须发和干枯的皮肤。
就这么死了一点儿都不像你啊——你这个......把一生都搭在了我身上的人.......
就为了一个，当初容不下你的我.........
泪流满面。
“苦情巨树啊，你听见了吗？”
双手合十，虔诚跪地。
“如果我已经爱上了他，那么我愿用我们相识相知的一点一滴的记忆——以及全身的妖力起誓.......”
签订续缘，其实只需要妖一方的一半妖力便足矣。
“让我们来生再见吧。”
蒲公英般的飞絮洋洋洒洒，如果是莱纳的话一定会说这是个适合睡觉的好天气。
不过今天，似乎做什么都不适合。
噗哧——
“！！！！”
漆黑的长柱突然从东方月初身后袭来——没有丝毫阻碍地捅穿了他的胸膛。
“哎呀，是在用转世续缘之法来让他重生么？可惜死掉了呢，仪式失败了啊。我可真是个惹人讨厌的人呢哈哈哈哈啊。”
充满邪性的笑声响起，本以为早被重创倒地的黑狐女王却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
“你——！”
一瞬间双眼变得血红。
“对了，虚空之泪这东西再怎么说也只是眼泪而已啊。”
但是仿佛完全无视了涂山红红的愤怒，黑狐女王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玉质容器。
“模仿观音菩萨的玉净瓶制造的瓶子装虚空之泪也只能坚持这么点儿时间么？”
它这么说着。
“不过无所谓了，你们，去死吧——”
泼出——黑狐女王竟在不知什么时候收集了满满一瓶的虚空之泪！！
“我要你死——！！！！！！！”
砰——！！！
含愤而发，拥有绝缘之爪的涂山红红在顺手拨开虚空之泪便是瞬间将黑狐女王身体轰成了碎片。
不过她其实心中也是相当清楚的，因为即使这种伤势对于眼前的敌人来说恢复也是相当简单的事情。
“哎呀，不愧是狐妖之王，居然把我修炼多年的身体打成这样——不过你刚刚似乎太激动了一点吧？”
那是相当戏谑的声音。
“——！！！！！”
预感不妙的涂山红红马上转身，看到的是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努力想要爬起来完成续缘的东方月初——以及在他身后飞速接近的一大团虚空之泪！！！
“能够切割吞噬空间的虚空之泪就那么直接用方法岂不是太笨了么？刚刚被你荡开的只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月初！！！！！！”
似乎很多年她都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了呢。
这个距离，就算是她也是赶不上的。
然后，仿佛黑狐女王的冷笑还在耳旁，世界都像是被冻结了一样。
“阿勒，我千辛万苦赶过来看来只能挡一枪呢。”
涂山红红和东方月初熟悉万份的慵懒语调响起。
衣衫已经满是黑灰的莱纳不知何时已经挡在了虚空之泪的面前。
在涂山红红眼中，那个男人脸上没有丝毫对于死亡的恐惧，永远都是那一副好像马上就要睡过去的懒洋洋的样子。
“再也看不到雅雅了啊，真是，遗憾。”
然后，漆黑吞噬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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