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后，原来拚了命也做不到的招楼，忽然做得又快又准。
楼兰五头一看，满以为霍华量变发生了质时，加上他几近成人，脑洞突然大开，天窍开了，所以，个个十分高兴。
后来，每天晚上，中年男人有意在石壁下面等他，和他一道攀爬石壁。
每晚上下石壁时，中年男人都和霍华并肩齐上，指点他如何运气使力。
这样又过了四五个月，霍华不用匕首和短剑，最后不用小坑，也能上下石壁了。
这天午饭过后，霍华来到老师屋里。
何抱马道：“华儿，我试试你的开山掌练得怎样了。”
霍华问：“在哪里练？”
何抱马道：“就在这屋里。并不是所有敌人都在荒漠里，屋里也会有敌人，我们也要练练在小屋子里跟人动手。”
说着，何抱马左手虚扬，右手出拳。
何抱马一出手，就攻势凌厉，毫不容情，霍华只当是平时练武，只用了七八分精力。
突然，何抱马双拳“直捣狼穴”，猛然击向霍华胸口。
这一招，绝对不是练武手法，而是毙敌性命的杀手绝招，双拳出招十分狠辣，十分沉猛。
霍华急忙后退，背心已经触到屋子墙壁。
他猛地一惊，生死之间，本能地爆发出自救性命，何况他脑筋一向反应迟钝，不及细想，左臂运劲回圈，已搭住何抱马的双臂，使力往外猛一甩。
这时，何抱马拳头已击到霍华的心脏，突然间，觉得霍华胸脯却如棉团，柔软吸力，橡胶一般，粘住他的拳头，眨眼之间，又被霍华圈住甩出，双臂酸麻，被一股子巨力激荡抛开。
何抱马蹬蹬蹬接连后退三步，这才站定，脸色十分惊诧，十分愤怒。
霍华僵住了，立即又双膝跪地，喊道：“学生无意间冒犯了老师，请五位老师处罚。”
他心里又疑又惧，不知自己犯了什么大罪，五位老师竟一出手就使杀招取他性命。
薄爱民等四人站起身来，神色严峻，冷冷而愤怒地瞪着霍华。
牛斯年怒道：“你暗中跟别人练功，干么不让我们知道？”
焦希里也说：“若不是三老师使杀招试你，你还想隐瞒到什么时候？”
霍华讷讷地说：“没，没跟别人，学什么功呀。”
李青昭柔声道：“华仔，跟我说，是不是有人逼你学功夫了？”
霍华吞吞吐吐：“没，没逼，哦，不，没人逼我学功夫。”
牛斯年黑着脸，唬道：“还要说谎？”
霍华急得快哭了：“学生……学生绝对不敢欺骗老师。五位老师恩同父母，救我孤儿，教我学武，恩比天高……”
薄爱民一愣：“嗯，你也学会说好听的话了？哪里学的？”
霍华流下几滴眼泪，反倒不敢吭声了。
牛斯年道：“我问你，你一身内功是跟谁学的？你仗着有高人在暗中教你，鼻子翘到天上，把我们五个人不放在眼里了？哼！”
霍华呆呆地说：“内功？什么叫内功？学生从来没学过。学生一点也不会啊！”
牛斯年“呸”的一声，伸手往霍华的“膻中穴”戳去。
这是人体中通往大脑的大穴，重手点中，人立即就会昏厥。
霍华不敢躲闪避让，更不敢抵抗防御，生性露出什么来，让五位老师抓住把柄。
他只有呆立不动，哪知他跟那个中年男人每晚苦练了一年，虽然心思不加防御，但全身所有穴道潜移默化地灌注了内劲，就像充满气的蓝球，一拍下去，自然反弹，没有一拍却像棉花软绵绵的道理。
牛斯年一指戳到，霍华“膻中穴”的肌肉自然而然、条件反射地生出化开之力，收紧反弹，把牛斯年的手指力，弹拔开去。
牛斯年这一戳，当然没有使出十分功力，但也被霍华内劲化开，不禁加剧了惊讶，同时怒火陡升，喝道：“这不是内功，是什么？”
霍华恍然大悟，心想：原来中年男人教我的睡觉、呼吸、坐着，竟然是内功？
霍华这才结巴结巴地说：“这一年每天晚上，是有一个人教学生呼吸、打坐、睡觉。学生先是好奇，后来觉得睡觉、呼吸、打坐也蛮舒服的，就跟着做了。”
楼兰五头面面相觑，听他说话诚恳，一贯的老实口气，想想应该没有说谎。
何抱马问：“那人还教你什么了？”
霍华说：“他没教我半点武艺，真的。他说了，楼兰五头功夫不在他之下，天下没几个人超过，没必要再教什么招数。”
楼兰五头脸色稍微和缓了些。人后受你夸奖，自然高兴。
何抱马催道：“还说什么了？”
霍华说：“我想想。哦，他叫我千万别跟任何说这事。学生心想，这也不过是睡觉、呼吸，人人分分秒秒要做的事，根本没想到是什么功夫，而且也没荒废学武，所以就没告诉几位老师了。”
说着，霍华跪下来磕了个头，道：“学生现在才知道，这是内功。学生知错了，再不敢跟他玩了。”
李青昭狐疑道：“你真的不知道这是内功吗？”
霍华道：“这之前，什么叫内功，学生真的不知道。那人教我侧身卧着，眼观鼻，鼻观心，坐着慢慢呼吸，心里什么都别想，一心一意就想着肚子里一股气怎么在身体里上上下下。”
李青昭半喜半忧地问：“那，你现在肚子里的气，究竟能不能走动？”
霍华老老实实地说：“认识那人之前，肚子里没气，更不会行走。近来，身体里头，真的好像有一条热呼呼的黄鳝，爬上爬下，钻来钻去，好玩得很。”
楼兰五头立即脸现喜色，这傻小子，竟他娘的把内功之气，练到了这个境界，实在不易，实在天助。
薄爱民嗡声嗡气道：“我早几年也想让他练内功，但一是华儿年小心活，浮躁不定，不是练内功吐纳的年龄，二是想他脑筋迟钝，这么灵性的内功，定是一时练不了。谁知道，嘿嘿，……”
李青昭毕竟是女性，向来比另外四位老师，更慈爱一些，此时终于笑开了脸：“我也这样想的。现在看来，华仔老实木讷，心思单纯，没什么杂念，反倒比任何人更适合练内功。”
牛斯年一拍掌：“对呀，我这脑子，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华儿憨厚实在，修习内功反倒容易一根筋。哈哈，一根筋，一根筋，自然就适合练不花心思的内功嘛！我咋没想到呢！”
焦里希也说：“嗯，有理。华儿呆头呆脑，傻里傻气，远远胜过满脑子杂七杂八的人，远远胜过精里古怪的聪明人，所以一年就居然小成内功。可喜可贺！”
牛斯年忽然脸色一沉：“教你的那人，是谁？”
霍华道：“他不让任何人知道这事，自然不肯报上姓名。他说五位恩师的武功不在他之下，所以他不教我武术，还说不能算做我的老师。还要学生发誓，决不能跟任何讲述他的音容笑貌。”
楼兰五头越听越感到奇怪，起初还以为是霍华无意间遇到了绝顶大师，那当然是他的造化，心里都替他高兴。但中年男人做事这么诡异神秘，想想其中一定有什么特别古怪，不由个个心里又疑又惊。
牛斯年摆摆手，示意霍华出去。
霍华边退边说：“学生以后再不敢跟他玩了。”
牛斯年道：“你还是跟他玩吧，对你有些好处，我们不骂你。不过，你也别多嘴，跟他说，我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霍华连忙答应，高高兴兴地走出屋子出去。
何抱马搔搔头发：“不让咱们知道，这人到底搞什么名堂？又不跟华儿说这是内功，为什么？”
李青昭道：“他教华仔上乘内功，应该没有恶意。”
牛斯年道：“我估计，可能是咱们认识的人。”
李青昭道：“认识的人？那，不是朋友，就是对手了。”
何抱马思索道：“咱们要好的朋友当中，没一个这么高超功夫的呀。”
李青昭啧着嘴：“如果是对手，干么教华仔这么好的内功？”
薄爱民冷冷地说：“黄鼠狼给鸡拜年，能安什么好心？也许隐藏着什么阴毒的诡计。”
大家心中都是一凛。
沉默一会，牛斯年说：“这样，今晚我和老三悄悄跟踪华儿，看看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其他四人都点着头。
吃过晚饭，等到月亮初升，牛斯年和何抱马看着霍华开出摩托，驾着另一辆纳米纯摩托，也不开灯，悄悄跟在后面。
两辆摩托都只有电流的轻微颤动声，除了车轮碾压沙石的声音，就是两耳呼呼的风声了。
熟车熟路，眨眼间，霍华已开出老远。
空旷的大荒漠里，一望无际，一马平川，没有任何东西遮挡，所以两车虽然相二三里，牛斯年却能看得见霍华。
霍华压根儿没想到后面有人盯梢，四五十分钟后，开到石壁下面，关了车灯，关了电源，跳下摩托，手脚并用，蹭蹭蹭，像一只轻巧的猴子，又像一只灵敏的壁虎，一眨眼，就窜到石壁半中间。
霍华爬这石壁一年多，习惯成自然，熟能生巧，加上轻功大有长进，再一眨眼，霍华已经爬到一百多米的石壁顶上，一闪身，不见了。
霍华轻功如此精妙，牛斯年和何抱马十分惊讶，很久说不出一句话。
没想到，过了一会，薄爱民、焦里希、李青昭也开着纳米纯电摩托，悄没声音地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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