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任凭汗水流满眼眶，也不敢腾手擦一把，只是甩着手，把汗珠甩开。
这近乎90度的石壁，稍不留神，就一个后空翻，摔下去成了肉包子。
霍华紧紧贴在石壁上，像只壁虎，定了定神，休息一会，又举起匕首和短剑，继续挖着小坑。
又过了半个小时，终于挖到石壁顶了，眼见那个中年男人，双手环抱，呈稍息姿式，冷漠地看着霍华挥汗如雨，气喘如牛，也不拉一把。
如在石壁顶渐渐呈现弧形要，霍华感觉自己身体重量渐渐减轻，斜眼看下面，居然被在百忙之中挡住了，心里知道石壁顶上，不再是90度了。
霍华心里一阵轻松，咬着牙齿，挖着最后一个小坑，踩上去，猛力一纵，趴倒在石壁顶上一小片开阔地上。
霍华俯脸躺着，大口喘着气，让酸胀的四肢彻底休息。
中年男人冷笑道：“既然上来了，就不必行这么隆重的匍匐大礼。”
霍华仿佛鬼门关走了一遭，突然松懈下来，浑身无力，似乎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有有气无力地说：“我，我，上，上来，了，你，教，教我，吧。”
中年男人脚尖一提，把霍华挑起，霍华摇摇晃晃地站立，又要瘫倒。
中年男人一声冷笑：轻轻一提霍华臂膀：“白天你磕了一百多个头了，刚才又行此大礼，够啦，够啦！好好，没想到，你这二愣子，还真有点志气。”
石壁顶上，是个老大的平地，堆满了皑皑白雪。
中年男人指着雪上一块草席：“你先坐下息会吧。”
霍华道：“学生应该站着听老师教学。”
中年男人笑道：“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不是你的老师，你也不是我学生。不用多礼，坐下吧。”
霍华心里不安，只好老老实实地听话坐下。
中年男人道：“你这五位老师，都是中华文化教学领域的顶尖的老师，楼兰公司在全世界众多中华文化教学传播公司中，也是独树一帜，颇具威名的。我和他们虽然从没打过交道，但一直对他们敬佩有加。”
霍华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不吭声。
“实际上，你只要学成五位老师中任何一个的功夫，就足够在全世界扬名立万，建功立业。”
霍华一听，惭愧得不行，低下头，直骂自己蠢猪笨狗。
“楼兰五头为什么玩命教你这个孤儿，你知道原因吗？”
霍华瞪大眼睛，茫然地摇着头。
中年男人奇道：“一点没跟你说过？”
霍华依旧摇头。
“你为什么是孤儿，也不知道？”
霍华开口了：“听我老师说，我父母是被仇家杀死的。”
“仇人是谁，知道吗？”
“知道一点。”
中年男人叹口气：“唉，我操那门子心，管你这些干什么？得，还是说说你的练功吧。这么多年，你又不是不用功，为什么十年来进展很少，你晓得是什么原因吗？”
霍华脱口而出：“原因就是学生太笨太蠢，老师们再用心教，我也不会。”
中年男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气：“死读书，读死书，读书死，曾经害了多少代青少年呀。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唉，楼兰五头呀，都什么时代了，还抱着几千年的老教学方法和教学内容不放。”
霍华茫然不懂，更不敢吭声。
“古人说，教而不明其法，则必学而不得其道。繁难慢费，害人害已，误人子弟，怎么绵绵不绝呢！”
霍华瞪着眼，迷茫问：“老师……这话，我实在听不明白。”
中年男人也不解释，继续说道：“跟普通练武人比，你眼下的武功，拿个省级冠军，一点问题没有。可是你第一次实战，就被一个俄罗斯少年打败，自信心大减，更加认为自己什么都不行。哈哈，其实，不是这么回事。”
霍华心里一惊：“他怎么晓得这回事？他到底是谁？他干什么答应教我？”
中年男人又说：“那俄罗斯少年，虽然把你摔了一个大狗趴，但他是以巧劲取胜的，比起武功基本招式来，不一定比你强。”
霍华一喜。
“再说，你五位老师的本事，其实并不在我之下，这样，武术招式，我是不教你了。”
霍华心里突然懊恼起来，想：“你不教我武术，这么折腾我，难道真是调戏我？”
中年男人说：“你五位老师，一心想把你培养成世界武术冠军。你不知道吗，楼兰公司跟古道公司，十几年来，一直玩命儿较劲。要是我教你武功，你老师们知道之后，一定极其不高兴。楼兰公司十几年悉心培养的冠军苗子，功夫原来是人家公司的，这要是传出去，楼兰公司还能立在世上吗？还不立马倒闭？”
霍华迷茫地问：“老师，五位老师要培养我拿冠军，这我知道。但这跟什么古道公司，有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停了片刻，说：“说来话长，既然你不知道，我这里三言两语也说不清。你五位老师既然还没跟你说，你也不好去问。不过，一两年内，他们一一会和你细说的。”
霍华性子憨厚老实，温顺敦实，既然五位老师都不说，就更不可能要求眼前这位老师说明白了。
中年男人说：“我本不以教你，让人知道了，不仅你五位老师跟我急，我的同事也跟我玩命。现在的人呀，一代比一代自私贪婪、奸滑精明，我只是看你实在老实厚道，良心太好，不教你一点东西，实在过意不去。”
霍华听得很是不解：“这算什么理由？难道天下人都不老实厚道？”
“这样吧，你能拼死爬上来，就算你我性格相仿，脾气相投，人间有缘。嗯，教你点什么好呢？嗯……我就教你一些呼吸、坐下、行路、睡觉的法子吧。”
霍华十分好奇，心想：“呼吸、坐下、行路、睡觉，我早就会了，要你教这，有什么用呀？”
他心内怀疑，嘴上当然不敢说出来。
中年男人指着霍华屁股底下的雪上杂草：“你扒开它，有块大石头，你就在石头上面睡吧。”
霍华更是奇怪，这么冷的雪中，睡石头上，不生病吗？
他只好听话地扒开厚雪，和衣躺在大石上。
中年男人愠怒道：“你这样睡觉，何必跑一百多里，玩命爬上来？”
霍华心想，我也是这么想的呀。
“行行，算我服了你，原来一点气功意识都没有。我送你四句话，你要死死记在脑子里：阳盛则阴消，体虚则气运，思定则情忘，心死则神活。”
霍华默默念了几遍，记在心中，虽然不太清楚是什么意思，但好在这已是家常便饭，连蒙带猜，他知道这四句话，反正是要他心里十分安静，不要胡思乱想。
中年男人道：“你想想，每个人睡觉，如果心烦意乱，热血沸腾，能睡得着吗？”
“睡不着。”
“现代人为什么越来越多失眠睡不着，就是心不静，血不顺。一天到晚巧取豪夺、争权夺利、尔虞我诈，脑子一刻停不下，肠胃时刻超负荷，怎么能睡得着？”
霍华点点头。
“说是睡觉其实从头到尾，侧身而睡，一点都没睡意。但是，头脑又必须像一潭涧水，空明澄澈，没一丝杂质。然后，眼自始至终，观看鼻尖，一分一秒不要离开；同时，鼻尖观心，也是一丝一秒不要离开。”
接着，中年男人详细示范了眼观鼻，鼻观心。
霍华照话试做，起先静不下心，头脑像野猴，就是安分不下来。但是，依照中年男人所授缓吐深纳的呼吸方法做去，慢慢地，渐渐感到心思缓缓安定，头脑渐渐安分下来，丹田中也有一股子热气，渐渐升将上来。
石壁顶上，寒风呼啸，冷冷刺骨，霍华刚才一身大汗，现在冷风一吹，却不觉得寒冷，反而有几分凉快。
这么侧身吐纳，凝神观心了一个多小时，霍华感到手脚渐渐发麻发酸。
中年男人在他对面，盘腿打坐，吐气如兰，眼也不睁，轻声道：“手脚发酸发麻，你就换个舒服姿式，继续。仰脸躺着也行。”
霍华听到，立即仰面而卧，放松手脚，继续眼观心，心观鼻，但觉得丹田热气反而更加绵绵上升，全身暖和和的。
不知不觉，霍华居然沉沉睡着了。
一觉醒来，月亮已经西沉，东方已见晨羲。
中年男人依然盘腿打坐，只是鼻息非常缓慢均匀。
“这次就到这里，你顺着上来的小坑，慢慢下去。”中年男人依然不睁眼，轻声说，“今晚再来，千万不要给任何人知道。记住没有？千万记住！”
第二次晚上，霍华又去了石壁。
他平日不定时跟着楼兰五头学武，这么多年，没有一次偷懒，所以五位老师，谁都不知道他去了外面，都认为霍华夜里又跟哪个老师学武去了。
这么夜去晨回，霍华夜夜在石壁顶上练习气功，修炼内功。起初侧卧练气，仰倒睡着；后来侧卧也能睡着练气，再后来，盘腿打坐也能练气睡着。
实在奇怪，中年男人并没有教他一招一式，但是霍华白天练武的时候，竟然渐渐身体轻了许多，脚腿强健不少。
慢慢地，他上下石壁，也不怎么依靠匕首和短剑，感觉像钻天猴，身体轻了许多，两臂像长出了羽毛，助他飞升似的，上下石壁，轻松了许多。
飞卢小说网 b.faloo.com 欢迎广大书友光临阅读，优质火爆的连载小说尽在飞卢小说网！，
清明踏青快乐读书！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4月4日到4月6日)
